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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嗡……
手机的震动还在继续,在陆南成的注视下,我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来。
屏幕上一闪一闪亮着梁千宇的名字。
我一面接电话,一面整理着衣服,“喂,千宇吗?你还没睡?”
因为衬衫的纽扣需要两只手扣,所以我暂时还忙不过来,陆南成却在我接电话的时候,默默地伸了手过来。
骨节分明的手指掐着透明的扣子,一个一个的扣起来,手指还时不时的接触到刚才被他亲吻过的细腻肌-肤。
拿着手机,我突然地浑身一僵。
不是因为陆南成的触碰,而是因为电话那一边的人。
“长宁姐……我……我是小沫……你快来……千宇……千宇……”小沫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而且很小,很轻微,如果我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小沫,你别紧张,慢慢跟我说,你现在在医院里吗?千宇怎么了?慢慢说,我们不急。”我强住压心口上的不安,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从而再去安慰小沫。
“不行……千宇没时间了……长宁姐……千宇被他们抓走了……我们在中心小学的废弃校址……啊啊啊……”
突然地,我听到了小沫尖叫的声音,再也忍不住,着急的大吼了起来,“小沫,你怎么了,千宇被什么人抓走了,除了你还有谁在那里?”
而电话那边,已经没有了小沫的声音,而是一个略显年轻的男声在怒骂着。
“臭娘们,你竟然跟了过来,是想来找死吗?竟然对警察说我们强-奸你,老子告诉你!老子肯上你,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老大,你快看,那里有个手机,这个臭娘们不会是报警了吧?”
“那你还不快去看,他娘的,你要是敢报警,看老子不弄死你,还有梁千宇这个狗——”
后面的话我在也听不到,因为电话很快就被掐断。
听了这段充满了杂音和脏话的对话之后,我大致清楚了眼下的情况。
梁千宇被那一群混混带走了,而小沫肯定是从医院里偷偷溜出去,跟踪了他们,没有办法之下,才打电话跟我求救。
他们两人的安危可能保不住了!
我挂下手机,毫不犹豫的就要冲出去,但是向前的身体被陆南成一把抓住。
他沉声问我,“出了什么事情,这个叫做小沫的女孩又是谁?”
我用尽全力甩了一把,还真的把陆南成的手甩开了,一面往前冲,一面说,“我没时间跟你解释这么多,我要去救人。”
无论是梁千宇,还是小沫,我都不想让这两个人出事!
陆南成沉着脸跟在我的身后,等我们走出了酒吧,他才再一次的拉住我。
“你上哪里去救人,怎么救人?对方有多少人,你清楚吗?你一个人救得了他们吗?许长宁,你的脑子呢?”陆南成克制而冷静,就算在这种时候,竟然还头头是道的说教着我。
我胸腔里的怒火一下子就被点燃,对着陆南成吼了回去,“小沫和千宇在北城就我一个亲人,我不去救他们谁去救他们,他们一个是我的弟弟,一个是我的妹妹。就算我拼进了全力,也会把他们就出来的,不用你管。”
“谁说不用我管,许长宁,你就是我的人,就该归我管。”陆南成用力的抓着我的肩膀,逼我跟他对事,“你冷静下来听我说,我们不知道对方的情况,这样的贸然前去,只会让更多的人受伤。我们先报警,让警察去处理。”
“警察?呵呵。”我冷笑了两声,“要是警察真的有作用,强-奸小沫的那些坏蛋也不会逍遥法外。他们就是痛恨警察,才把小沫和千宇又抓了去。现在再让警察过去,只会更加刺激他们。那是一群冲动的少年,他们是没有自控能力的。情急之下,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我卯足了劲挣扎,但是这一次并没有将陆南成推开,他又紧紧地禁锢着我不放,我们两人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变的越来越紧张,在夏日午夜的凉风中,我急得都出汗了。
“陆南成,你快放开我,要是小沫和千宇出事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你一定要自己去?”陆南成的黑眸一凝,浓黑的就如同今天的天空一样,乌云密布,见不得一颗星子。
“我一定要去!”我坚持到。
“好,我跟你一起去。”
说着,陆南成扣住我的手腕,拉着我忘停车场走。
他双腿修长,迈出的脚步也大,我连走代跑的跟在他身后。
路上,陆南成问我,“你知道他们在哪里?”
“刚才电话里小沫说,他们在中心小学废弃的学校里。”
“好,我知道了。”
陆南成打开车门,毫不犹豫的把我推进了副驾驶座,还伸手帮我扣好安全带,才绕过车头上了驾驶座。
“你要开车?可是你喝了不少酒。”我提醒道。
陆南成说,“现在赶时间,要是你来开车,一晚上说不定都到不了。”
他一边说这话,另一边已经踩着油门飞出去了,车子以一种飞速在路上行驶。
“中心小学的原校址,我只知道大概的区域,不知道具体地址,你上网搜索一下,然后输入导航。”陆南成手里转着方向盘,超越一辆又一辆的车子,脑子里还冷静的安排着一切。
我被他的情绪所感染,或者说因为他的冷静和自信,稍稍安稳了心神,马上根据陆南成说的话,上网找了地址。
正忙着,手机里竟然进来几个电话,一个是林雅的,一个是沈墨的,我没有接,而是直接按了挂断。
十五分钟后,在陆南成的一路飙车下,连闯了好几个红灯,我们用最短的时间跨越了半个北城,终于到了中心小学废弃的原校址。
学校不是很大,加起来也不过是一个三百米的校园,和两栋五层楼高的教学楼,里面漆黑一片。
车子被停在路边,陆南成牵着我的手,抹黑进去。
他提醒我,“不要触碰任何东西,把手机也调成无声,免得我们还没找到他们,反而先被发现了。”
“好。”陆南成现在是我全部的依靠,我完全按照他说的做。
“还有,跟紧我,有任何事情,我在先,你在后。记住了吗?”
“嗯。”
走过一段废弃的路,我们终于靠近两栋教学楼,陆南成抬头往上看,扫视了周围一圈,在其中一栋教学楼五楼的一角,看到了依稀的亮光。
他说,“他们大概在那里,我先上去看看,你留在这里。”
我紧紧地抓着他的手,不让他走,要求道,“要去一起去。”
陆南成转头看我,我们脸贴着脸,才能看清对方。
“好。”瞧着我鉴定的眼神,他最后无奈的同意了,不过还同时要求我,“等一下无论看到什么情况,要是没有我的允许,你都不准冲出去。”
我思忖着,最后点了点头。
“记住你现在说的话。”陆南成伸手拍了拍我的后脑,然后带着我往楼梯走。
他掌心的温度在我的脑后一闪而过,却给了我无比的勇气。
学校荒废了好几年,原先装在楼梯里的铁栏杆,早就被人撬走卖钱了,剩下的只有水凝钢筋这种搬不走的东西,教学楼也就剩一个光秃秃的框架而已。
这天的乌云很厚,月亮的光芒穿过乌云再透出来,已经不剩多少亮度了。
陆南成让我走靠里面的位置,他自己走在最外面。
小心翼翼的走到三楼,我们依稀听到一些声音,上了四楼,声音变得越发明显的,然后是五楼。
陆南成将我护在身后,小心的隐蔽在黑暗中,偷看着里面的情况。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这个臭娘们,是不是想让我再上你一次?”一个穿着黑色背心,手臂上有着刺青的少年,抓着小沫的头发将她拎起来。
“千宇……千宇……求求你们,不要再打千宇了……”小沫抹了抹眼泪,没替自己求情,反而记挂着在一边备受挨打的梁千宇。“龙哥,你相信我们,我和千宇真的没有把你泄露给警察!”
“我呸!”被叫做龙哥的刺青男,抓着小沫的头狠狠地抵向墙壁,“你要是没说的,那群死条子怎么会知道是我干的?”
我突然想起沈墨今天下午跟我说,警察找到了其他的证据,可以指证凶手。他们的矛盾就是因此而起的,那群凶手误认为是小沫和梁千宇说出去,所以现在过来寻仇。
“龙哥,请你相信我们,我们真的没有说。”小沫还是继续哀求着。
另一个角落上,梁千宇双手被绑了绳子掉在窗框上,另外还有两个少年,手里拿着铁棍,像是打沙包一样,往他身上挥过去。
砰砰砰,发出好大响声。
这还不是最危险的,最危险的是梁千宇身体的另一边,是五层楼高的悬空,随时都有可能掉出去。
“你这么舍不得我们打他,该不会早就跟他上过床了,你那个流掉的小孩,也是他的种吧!竟然还想把罪名污蔑在我们身上。”龙哥愤怒着,甩开小沫,而是对着梁千宇的腰腹,猛地一抬脚就踢了过去。
我看到梁千宇的身体飞了起来,半个身子露在了外面。
如此惊险的画面,吓得我倒抽了一口冷气。
“谁!”里面的少年有人听到了我的抽泣声,“龙哥,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