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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沫这个女孩子跟我原先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没有受孩子的自艾自怜,以至于我一路上向好的说辞怎么也数不出来,只能先把大人应该做的事情都做了。
比如缴纳医药费,跟医生咨询病情,并帮小沫准备一些私人物品,毕竟她是女孩子,梁千宇就算再细心,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
当我去医生的办公室咨询病情,医生显得特别的凝重,同时还跟我讲了一个不幸的消息。
完全就是江洛云的惨剧又重复了一遍,因为小沫年纪小,身体里的很多器官并没有完全发育成熟,她的情况也就比江洛云更加的严重。
医生跟我说,“很有可能是终生不孕。”
用词虽然是“很有可能”,但是医生的语气却是那么的坚定。
我思忖了一下,才能慢慢的接受这个现实,同时跟医生说,“能不能暂时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她本人,她年纪还太小了,没办法承受这么多。”
医生最后算是答应了我的恳求。
重新回到病房后,梁千宇出去买晚餐了,只有小沫一个人在,她扭着头,目光斜斜的看着一个地方。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的是隔壁床的产妇,她正在给新生的小婴儿喂奶。小婴儿嘴巴一鼓一鼓的含着产妇的RU头,场景十分温馨而甜蜜。
不仅我注意到了小沫的目光,连产妇的婆婆也注意到了,中年妇人往前走了几步,用臃肿的身材挡住小沫的视线,还恶狠狠的说。
“看什么看?这么想要孩子,就不会去做流产手术了!你这么缺德,以后肯定再也生不出孩子来!”
中年妇人恶毒的言语听的我一阵窝火,再也忍不住,在小沫受伤低下头的时候,我挡在她的身前。
“大妈,这应该是你孙子吧。你孙子才出生不到七天,你说话就这么难听,就不怕折了你孙子的福气吗?”这种中年妇人的心里是最好拿捏的,她们最重视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孙子,所以我回击过去的时候,死死的掐住了她的弱点。
中年妇人在我这里吃了亏,当然不能就这样的善罢甘休,她正要开口,恰恰刚才还在吃奶的孩子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抱着孩子产妇看了我一眼,又看向自己的婆婆,抱怨道,“妈,不要吵了,都把孩子吓到了。”
中年妇人紧抿了抿唇,才没有继续跟我争执下去,倒是哗啦一下,将两张病床之间的帘子拉了起来。
我深呼吸了几下,将胸口的愤怒压下去,在回头过去看小沫。
“小沫,那些人都是胡说八道的,你不要往心里去。”
小沫对着我认真点头,还说,“长宁姐,没关系的,你不用为了帮我而跟那些人吵架,这些话我今天已经听过很多次了,早就习惯了。”
我心口剧烈的颤了颤,伸手摸了摸小沫的发顶。
嗡——嗡——嗡——
我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是陆南成,我走到窗边去接电话。
他低沉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起来了吗?晚上想吃什么,我下班了带过来。”
我这才看了一眼时间,五点四十多,他应该正在下班路上。
“不用了,我没有在家里。我……我在跟千宇吃饭。”我想了想说,也不算是谎话,只是从言语上看起来,像是在餐厅里,而不会想到是在医院。
陆南成突然的陷入了沉默。
“对不起,我忘记跟你说了。”未免事态扩散,我选择了先低头认错。
“身体呢?身体觉得怎么样?”陆南成的声音还是有些发紧,但是还好,语气听起来没有那么的冷厉。
“睡了一觉醒来感觉舒服多了,还要多亏了你的照顾。”我故意谄媚的加上最后一句。
“呵,”陆南成好似轻哼了一下,声音很小,我一时间听不清。他又问我,“等吃完饭,你们打算去干什么?”
“大概……买衣服吧,你的衣服对千宇来说太大了,我想去商场给他挑几身新的。”
陆南成又问,“哪个商场?”
我寻思着,说了一个商场的名字,那个商场离我住的出租屋最近,送梁千宇回去也比较方便。
“嗯,我知道了。等我吃玩饭,过去找你们。”
“啊,你要过来吗?”我有些错愕。
陆南成没好气的说,“不行吗?”
“行……当然可以……”他是陆大爷,那有什么不可以的。
晚上的事情就这样敲定了,我挂下电话,梁千宇也恰好回来,手里拎着快餐。
三人吃饭的时候,小沫一脸好奇的问我。
“长宁姐,刚才跟你打电话的人是你的男朋友吗?”
“噗。”我一紧张,差点把嘴里的饭喷出来,想着陆南成的身份,我摇了摇头说,“不是。”
梁千宇却冷冷的瞥了我一眼,“都已经住在一起了,为什么还不承认。”
“噗。”
这下我是真的喷出来,马上用手捂住,还侧过头去咳嗽了几声,再回头,对上的就是梁千宇的嘲讽目光。
“长宁姐,有男朋友是什么感觉,是不是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很甜蜜,很梦幻,什么都有人照顾,都不用自己担心?”小沫带着少女的遐想问我。
我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毕竟她心里装着的是偶像剧式的唯美,但是我跟陆南成之间,永远都是苦涩大于甜蜜,说出来恐怕会破坏她的少女心。
“嗯,大概是吧,”我含糊其辞的应了一声。
小沫咬了咬筷子,嘴角扬起一抹浅笑,“长宁姐,千宇答应我,只要我满十六岁了,他就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嘿嘿,那个时候我就可以做小公主了。”
闻言,我转而看向梁千宇,他的脸颊看起来有些微红,然后夹了一块排骨到小沫的碗里,“吃你的饭吧,怎么这么多话。”
小沫笑着把排骨夹出来放回到梁千宇的碗里。
“这给你吃。我不喜欢吃肉。”
“所以你才长不高。”
“你胡说,我还没成年呢,还会在发育的,还能长得更高。”
……
两人一来一往的笑闹着,如果现在不是在医院,而是在一个寻常人的家里,如果小沫的身上没有发生这么多事情,她还是一个健健康康的女孩,应该能有多好啊。
最后离开医院前,我去询问了医院的病房情况,希望可以给小沫换一间单人病房。但是医院的单人病房都是VIP式的,我看了看价格,马上就被吓退了。
这就是穷人的悲哀吧。
明明大家都是穷人,可是还要这样伤害对方,这也就是人的劣根性了。
从医院离开的路上,我将新买的手机交给梁千宇,但是他倔强着,怎么也不肯收。
“你把手机拿着,万一找不到你,我会很担心的。你要是担心钱的事情,等你自己赚钱了,然后买个最新最好的手机送我,就当是我在你身上的投资,怎么样?”
我想让他收下手机,又怕伤害他的自尊心,只能这么说。
梁千宇勉为其难的收下了,然后保存下我的号码,我想了想,又让他存了另一个号码,是陆南成的。
并跟他说,“如果有紧急的事情,你要是联系不上我,也可以打电话给他。他一定会帮你的。”
对于陆南成,我这么一点的自信还是有的。
等我和梁千宇到了商场,陆南成的电话也来了,他说他也到了,就在三楼的男装部入口。
“我们到了,正在乘电梯,马上就……”
我还说着话,电梯门就打开了,我看到一身白色休闲装扮的陆南成站在电梯外。
脱下了一丝不苟的西装之后,他比往常看起来年轻了些,又穿着白色,整个人就跟会发光一样。
“还不快出来。”明明人已经在面前了,他还是没放下电话,通过电话冷声命令着我。
梁千宇眼明手快的按下了电梯的开门键,不然我们可能又要去其他的楼层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跟了陆南成这么久了,竟然还会因为一时的男色而闪了神,说来也是有些尴尬。
等出去后,我用眼神示意梁千宇喊人,他瞥了我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喊了一声,“南成哥。”
陆南成也是不轻不淡的应了一声。
将我看的一头雾水,这两个男人是怎么了,我明明是在帮他们缓和关系,两人却像是有仇一样,互相看对方不顺眼的感觉。
我一马当先的走在最前面,带着他们往运动品牌的专柜过去,毕竟梁千宇还年轻,应该挑适合他年纪的。
在我拿着一件又一件衣服往梁千宇身上试的时候,陆南成冷冷的提醒我,“他已经是大人了,应该试着自己来决定这些事。”
想来也是,我总是忘记梁千宇已经长大,他不再是当年那个还没有我高的小男孩了。
我把手里的都放了回去,然后让梁千宇自己挑。
看得出来梁千宇应该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他显得有些局促又紧张,偷瞄了我好几眼,我频频给他鼓励的眼神,就算他今天选了一双最贵的运动鞋,我也肯定咬着牙给他买下来,当一个溺爱弟弟的姐姐。
梁千宇逛了一圈回来,手里拿了两身运动装和一双运动鞋,跟我说,“就买这些吧。”
我拿起来审视了一圈,发现衣服和鞋子的吊牌上都盖着红戳,那是打折出售的标志,而且他刚才说鞋子的尺码是42,而他拿来的那一双却是41,明显是断码清仓,所以没了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