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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觉告诉苏堇,莫喜身上有很多秘密值得探究。
因为根据她的经验,那些看似在计划外的人,总会成为计划最大的变数。
把莫喜设为重点观察对象后,苏堇开始和他拉近乎:
“你是我在海滨小镇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我可以叫你小莫吗?”
莫喜看着面前女孩甜美的笑容,却是警惕地退后一步,“我身上没有任何值得你企图的东西,请你不要算计我。”
苏堇:“……”
卡喀亚在她的意识里发出爆笑:
“被嫌弃了吧!嘿嘿嘿,终于有个人能和我一样看穿你虚伪的皮囊,看到你邪恶的内在!而且我亲爱的主人,你对陌生人示好的话术实在太烂了!”
苏堇深呼吸了一下,继续对莫喜微笑:
“你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一个人来到这种陌生的地方,初来乍到的不太适应,想交个朋友以后互相关照而已。”
莫喜面无表情:
“我自身都难保,关照不了你。”
苏堇点头表示理解,“我明白,其实今天你能带我过来,已经是在帮我了。”
莫喜看她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压低声音道:
“在这里走路有两个要注意的地方,一是千万不要低头看路,二是不要回头。”
苏堇知道他是在教给她避免错误道路出现的技巧。
这个技巧并没有在规则里出现,甚至连秦欲都没有告诉她,肯定是莫喜自己总结出来的。
而今夜不过是她和他第一次见面,他表面的态度冷漠,却告诉了她新人避免风险的技巧,如果不是别有所图的话,那这个人算得上很善良了。
对待好人,苏堇的态度也很友好:
“谢谢你,我记住了。”
说着,她低下头看了眼莫喜插在口袋里的双手,“刚才在宾馆的时候,我看到你的手有点发蓝,是接触了某种变质的东西导致的吧?”
莫喜愣了一下,然后皱起眉,“你第一天来,怎么会知道……”
他说到一半忽然噤声,不知是有所顾忌,还是已然明白了什么。
苏堇也没有解释,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药水,扔给了莫喜。
莫喜利落地伸手接住,眼里有些戒备地打量着手里的东西。
但当他看到瓶身上那个小小的图案时,他的神色微微一变。
苏堇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看到他脸上这细微的反应,她就知道他认出这是晨曦组织的标志了。
晨曦组织虽然在普通人类中家喻户晓,但绝大多数的人都只听说过组织的名字,知道这个组织里有各个领域最尖端的科学家,在人类后方进行抵抗邪物入侵的各类研究。
除此之外,晨曦组织的一切信息都是高度保密,普通人绝无可能见到晨曦的标志。
苏堇若有所思:
看来这个莫喜虽然不是晨曦组织的人,却对晨曦组织有一定了解。
那他获取信息的来源是什么?
他是以前接触过晨曦组织的人,还是……
眼见莫喜朝她看来,苏堇微笑道:
“这里面的药水能减轻物理上的污染程度,就当是你今晚给我带路的谢礼。”
莫喜犹豫了一会儿,最后收下了药水。
他简短地说了声谢谢,深深看了苏堇一眼,却没有打算说更多,转身走上沙滩。
苏堇没有继续跟在他后面,选择先去查看立在海滩和道路分界线的指示牌。
“欢迎在夜晚来到美丽的海滩。
相信你已经知道,海滩区是整个小镇风景最棒的地方。
在这里,你将遇到很多朋友。
你可以和新朋友们一起玩耍交换见闻,也可以从商贩手里购买各类物品。
但最让你惊喜的一定还是神圣的大海。
请你毫无芥蒂地踏入海水之中,与鹿神同在吧!”
和小镇入口处的宣传牌一样,这块指示牌上的字体也是深蓝色的,越写到后面字体就变得越膨胀,看久了会让人觉得晕眩。
上面的话与其说是规则,倒不如说是非常明显的诱导。
诱导游客踏入夜晚的海水——
然后,会发生什么呢?
苏堇勾了下嘴角,用意识对卡喀亚说:
“你应该感觉得到,整座小镇污染最重的地方在哪里了吧?”
卡喀亚的声音很小,语气还有些鬼鬼祟祟的: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大海啊!你那个秦大帅哥不都告诉你了吗,科尔努诺斯的神力就是降临在海水里。
我可提醒你啊,待会儿你要是作死下水,别带我一起去,我最讨厌水了!”
苏堇有些新奇,“你好歹是个上古邪神,总不能不会游泳吧?”
卡喀亚冷笑:
“我是上古邪神,但我现在只有一个意识体,附身在我破碎的可怜神格上。你要是把我的神格丢尽海里,先不说神格能不能飘起来,就说邪神和邪神之间的独特感应,足以让科尔努诺斯立刻发现我的存在!”
它越说越激动:
“如果科尔努诺斯动用它的神力来抓我,你能保护我吗?你该不会扔了我就逃吧!毕竟你那不公平的神奴契约,只限制了我要随时随刻效忠你,可没说你一定不会抛弃我!我早就知道你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你把我带出之前的副本就是想拿我当诱饵……”
苏堇对它的被害妄想症很是无语,她不想和它磨嘴皮子,直接换了个问题:
“我问你,科尔努诺斯的教会叫暗夜会,它的信徒总是喜欢在晚上出没搞事,这是为啥?”
她想先弄清楚,为什么要让游客白天睡觉,晚上来看海。
因为在正常世界,人们一般都会选择有阳光时去海边。
卡喀亚打住了它的控诉,很是兴奋地说起了别人家的八卦:
“信徒随主,暗夜会这帮臭虫的喜好,当然是随了他们的主人。
你要是问科尔努诺斯它为什么喜欢晚上呢,它一定会回答你,那是因为它喜欢暗夜之中的能量。
但恭喜你,你问的是我这个洞察世间一切真理的女神。
让本女神来告诉你真正的答案,科尔努诺斯总是在晚上现身,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它长得磕碜!晚上光线不好,大家看不清它的正脸!”
苏堇忍不住道:
“可你们邪神的真身都很磕碜啊,难道你们还有自己的种族审美吗?有的怪物在你们眼里长得漂亮,有的长得丑?你们觉得漂亮的,那得扭曲成啥样啊?”
卡喀亚呵呵冷笑:
“无知的人类,你对美丽的定义太过狭隘。你不能因为我们长得更高维,就歧视我们的外貌。”
苏堇翻了个白眼:
“行行行,你要是认为脑袋多得像蜂巢似的那叫好看,那我也没话说。但我就搞不明白了,那你还说科尔努诺斯长得丑?难不成它的真身就不高维?”
卡喀亚嘿嘿怪笑:
“我不是说它真身不好看,我是说它在诞生之初就有一个无法更改的特质,那就是它只能化身为长相丑陋的人类男性。所以我私下还给它起了一个外号,上古第一丑男!”
苏堇眯着眼,仔细想了半天。
别说是上古邪神了,就是高阶邪物变成的人类样子都十分美貌。
以至于惊悚界流传着这样的一句话:
越是美丽的邪物,越危险。
她又想到在血色婚礼的副本时,科尔努诺斯选择了那个女装大哥做化身。
那位大哥的长相说实话,就是不扮女装也十分一言难尽。
扮了女装后,就是双倍的酸爽。
卡喀亚最喜欢说别的邪神坏话了,它兴致勃勃道:
“这么说吧,科尔努诺斯它天生就是美丽的对立面,所以它的人类化身越是丑陋,能施展的神力就越强大。
但是它这个家伙呢又很别扭,它喜欢邪恶的人,却不喜欢丑的人,更不喜欢别人说它丑。
可是它没变法啊,它只能变成丑男。
丑就算了,脑袋上还顶俩枯树枝似的鹿角,多挫啊。
所以它想来想去,想到一个只在晚上降临,让别人看不清它的脸的办法。
而它那帮愚蠢的信徒,居然信了它的鬼话,以为它真是只能在黑夜出现的神明。
你说好不好笑?”
苏堇有些无语,“那它就不能在白天拿东西遮一下自己的脸吗?”
卡喀亚哈哈大笑:
“不行啊,伟大的科尔努诺斯大人怎能拿东西遮住自己的真容呢?一切遮挡神相的行为,那都是对神的侮辱!”
她不敢相信,暗夜会的暗夜居然就是这么来的。
知道了这个来历后,暗夜会在她心里的逼格大幅度下降,现在和阴沟里见光就死的老鼠也差不多了。
但她还是不相信,暗夜会在这个小镇规定游客晚上看海,没有别的什么原因。
她越来越笃定,这里的白天一定藏着什么。
“你嘲笑别人长得丑就算了,还给人家起这么难听的外号。我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你的真身会被打散了。”
苏堇把还在她的脑袋里叽叽喳喳说着科尔努诺斯坏话的卡喀亚禁言,站起身走到指示牌后面。
原本她只是想碰一下运气,看看这个指示牌背后会不会有什么小孩的涂鸦之类的东西,结果还真看到了后面贴着另外一张“海滩区须知”。
这一份海滩区须知和正面的很不一样,是用正常的黑字写成,上面有简单的十条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