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镖局里干的就是刀头舔血的生活,可没那么多花架子,都大锦既然说了要比武,那就立马做好了准备。
其实也说不上准备了,都大锦把武僧三人带到了后院的镖局演武场,此刻恰有不少镖师和伙计正在那修行,举石墩子的,扎马步的,走梅花桩的,打沙包的,一看就都是实打实的功夫。
镖头都大锦对于自己手下的水平很是自满,直接往演武场一指,对着武僧三人说道:“我这有一十二个镖师,我也不奢求你们打的过最厉害的几个,来,你们随便挑,三局两胜,说到做到。”
他这话可是对着所有镖局手下说的,又没控制嗓门大小,听到这话,几乎所有的镖局份子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一个个围拢过来,看看到底是谁敢找龙门镖局的麻烦。
其中带头的有十二人,应该就是镖头所说的那十二个镖师了。都大锦是很自信,敢说出任由玩家挑选的话语,武僧等人可不能占这个便宜,否则就算是赢了,别人也难心服口服。
所以提议的追风少年第一个站了出来,抱拳对着人群问道:“敢问诸位镖师前辈,你们之中腿法最好的是谁?”他这话说的,看似谦和,实则颇为自傲,这围拢的几位镖师都是老江湖了,哪能听不出他口气里的傲慢。
于是左数第三个镖师,就是那个赤着上身,剃了个板寸头,双腿绑满了布带的汉子闷哼一声,走上前来同样对追风抱拳行了一礼。而后绷紧着脸庞,摆手对着演武场正中的那座比武擂台示意到,“请。”
追风对于战斗有特别的热诚,对方话音刚落,他就一个空翻借力跳到了擂台之上,走到了中间靠左的位置,满脸喜意的等待着对方上台指教。
那个板寸头镖师乃是标准的实战派,不会浪费体力在花哨的动作上面,一步步顺着台阶来到了擂台之上,稳稳的站定在了追风对面,极为吝惜言语的道,“开始吧。”
追风想是在网上看视频学过拳击,整个人一跳一跳的放松身体,围绕着对方蹦跳之间调整位置,寻找着好下手的部位。
那板寸头镖师扎着马步,跟随着追风微调身体,保证一直正对着追风,就以不变应万变,左手虚握在前,右手实握准备。
追风毕竟是个少年,心性上面没那么沉稳,稍稍弹跳了一会,感觉没什么明显的破绽,索性一个发力就突袭了上去。表面上是右拳发力,准备击出直拳,实则在接触前的一个刹那,就把力道尽皆转到了右腿之上,一击膝顶撞了过来。
那镖师不愿玩什么硬碰硬,身形跟着对方转,险险的闪过了那记膝顶。乘着对方用劲过足的状况,手上一推就把追风的平衡彻底破坏,让他顺着力道摔倒在地。
追风右手一撑地,还没来得及使力翻转身形,就被那镖师抓住机会一脚踩了下来,正踏在追风背上,让他所有的努力都化为乌有,被狠狠的踩倒在了地上,下巴都咳出了血。
不过他的神经反射果然快过常人,那镖师还没来得及跟上一招锁定胜局,居然被追风一个扫堂腿同样绊倒在地。这下子两个人的战斗就没什么招式好看了,不是王八拳就是窝心脚,完完全全就是地痞打架的流派,直气的都大锦咬牙切齿。
但他又不能下令停手,因为地上玩地躺拳的两人并没有分出胜负,甚至伴随着两人身上的伤势累积,根本判断不出谁占了优势。众人又在旁边观战了一会,两人你抱住我的腿,我咬住你的手,如同两个顽童打架,还是在地上翻滚纠缠不休。
镖头实在是看不下去这糟糕的状态,直接对着武僧提议,“算了,这场就当打平好了,打的太不成体统,没一点水平。”武僧瞧这也不是事,点头答应了下来,这才有大批趟子手冲上前来,硬是把两人分开。
追风这小子还真是输人不输阵,这个时候还叫嚣着,“别拦我,我能打服这家伙,你看他牙都流血了。”却不看看自己也早就鼻青脸肿,只是仗着自己年轻不当回事罢了。
武僧可不想队友继续丢人了,一个栗子下去打的追风抱头喊痛,这才打断了这糟糕的一场比武。武僧同都大锦相对看看,一时间都有些尴尬,因为手下这两人打的实在太糟糕,还不如地痞流氓的板砖招式呢。
那边的板寸头镖师可是比追风大了至少十岁,却和追风打成了这种模样,深感没脸见人,假装去包扎伤口,实则灰溜溜的带着几个趟子手往内宿狼狈逃去。
都大锦想称赞追风几句,“这、那”了半天也实在是憋不出话来。按说那镖师的真实水平是高于追风的,可硬是被他拖到了不能施展的地方,一同打成了王八拳,这是很不错的临场反应。
可问题是后续追风的打法实在太脏,又是抓衣服又是咬人,实在是让人说不出好来,倒觉得两人翻来滚去,颇为可笑。追风这家伙是典型的玩家思维,只要能赢,根本不在乎场面是否好看,所以就打成了这个鬼样子。
还是一力打破了场上的尴尬气氛,“过去的就过去了,直接下一场吧,来,谁愿与我一战?”说着从背后抄出了大砍刀,配上他那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的身材,很是有一种硬汉感觉。
江湖汉子就喜欢这种类型的人,当下就有一个壮汉大吼一声“我来”,就直接站到了一力降十会的面前,提起了一把大号的铜锏,打着转给自己热身。
两人礼让着来到了擂台之上,各自后退三步,那壮汉镖师为了显示风度,特意让一力先行动手,自己摆了个架子等待。一力这个时候自然不会客气,啊呀呀的一阵叫,把大砍刀舞动起来,对着那壮汉镖师就狠狠的砍了下去。
那镖师开始还极为严肃的接了几招,几招过后心中就有了鄙夷的情绪,面前这家伙的刀法根本就是花架子,完全不像认真学过的样子。看起来倒是大开大合很好看,可实际上都是太过简单的招数,闭着眼睛都能接了下来,真是白瞎了他这一身怪力。
于是到两人打到了第十招左右,这壮汉镖师就成功把节奏控制了下来,找到机会借力把一力手中的大砍刀牵引的脱手而去。正当他和周边看着的观众都认为大局已定,甚至有人忍不住欢呼出声的时候,却没人看到一力嘴角的那丝嘲讽之意。
那壮年镖师为了借力,刻意同一力靠近了在打,当他计算成功之时,却也是心中最放松的一个刹那。而一力就抓住了这个时机,仍由对方牵引自己手中的砍刀往外飞去,其实自己早就主动放手,反倒是借机贴在了壮年镖师的身边。
双手擒抱住对方腰身,大吼一声借力把人抓到了空中,握住对方腰带硬是连人带武器旋转了三圈,直到头上的壮汉镖师头昏眼花之时,这才使劲往地上摔去。
虽说一力已经尽量控制力道,可这连人带兵器的重量如此之大,往下一摔少说也要让人躺上十天半个月。眼看着都大锦手下就要因此少了一名干将,都大锦自己站不住了,一个闪身就瞬间来到了一力下方,硬是接住了连人带锏几百斤的重量,尽管连退三步卸力,终究是把人完好无损的救了下来。
这一手把武僧三人彻底震住了,这才明白对方为什么看不起他们几个,原来这位前辈和自己之间的差别,已经大到了如此地步,实在不是一点小聪明可以弥补的。
发觉了差距的几人,虽然赢的了这一局,可心中却没有半分喜悦之意。若是这样水平的高手,都自认为无法解决怪盗,就算加上他们几个,又能帮得上多少忙?
所以武僧不等都大锦喊停,先一步走到了擂台之上,直接向众人问道:“在座的各位,除了都镖头以外最强的是谁,小弟不才,想试试身手,够不够资格帮得上忙。”
这个时候,都大锦其实已经确定了武僧三人的水平,确实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多少还是帮得上忙的,正要主动低个头,道歉几句结一分善缘。见到此情此景,反倒是话不好说出口了,若是这个时候自承错误,岂不是显得龙门镖局无人,于是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那个白衣秀才,让他上场。
武僧这几句话,就是为了逼出镖局之中真正的高手,好试试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水平。想也知道这个时候,镖局为了声誉,怎么也不可能再让水准一般的镖师再上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那一番话说完,逼上场的居然是一个书生。那书生白白净净,身材瘦弱,甚至看着有些病殃殃的,握紧拳头还不断咳嗽,手中更是握着一把不可能当作武器的纸扇,可他走到擂台之上时,无一人发出异意,居然是镖局内公认的高手。
武僧顿时明白,对方很可能是内功已经入门的高手,正是他最想交手的类型,哈哈大笑一声,身随拳走,意运丹田,一眨眼就是三四记罗汉拳已经打出。
可那书生整个身体居然好像没有骨头一样,从各种匪夷所以的角度,轻轻松松就躲过了武僧的连击,让他一拳都没有摸到自己的边上,甚至有时间还了武僧一脚。只这一脚,武僧就好像充气的假人一样,毫无重量似的飞了至少有五六米远,背部着地,咬破了嘴唇,流出了鲜血。
武僧是个不服输的脾气,一个鱼跃又弹跳起来,带着仅有的一点点内劲,加快了拳速整个人扑了上来。那白衣书生这回就不能举重若轻了,不得不用手臂硬接了武僧两拳,连退两步之后才有机会还了全力一掌,把武僧打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
只是他也并不好受,打完之后,咳嗽就越发频繁了,甚至掌心向内,捂住嘴巴咳出了血来。只是默默的把血迹藏在手心里,假装成没什么的样子,打开折扇一路走了下来,只留下武僧仍躺在地上直不起身子。
一力同追风两人连忙上到台上,一人一边的把武僧抬了下来,武僧浑身抽搐,死命的咬着牙勉强说出了一句话,“龙门镖局,咳咳,果然高手如云,在下佩服,佩服。”
都大锦可不是周边的那些趟子手,会看不出手下书生所付出的代价,不敢因为对方那个样子就有所懈怠,反倒是真诚的说了一句:“几位的功夫也让我大开眼界,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吧,我会尽量制定出一份能够合作愉快的计划。”
正当两人还要就之后的合作,具体商量细节之时,一个府中杂役极为慌张的奔跑过来,满头大汗的对着镖头哭诉,“镖头,镖头,糟了,我刚在仓库外面发现了这封信,那家伙要来了。”
都大锦在看到那个杂役之时,心中就是一凉,因为那人正是看守仓库的一名重要成员,想来也没什么别的事能慌张成这样,也只能是那个怪盗要来了。
他自对方手里接过那个信封,拆开封皮一看,只见几行清秀的小字记在其中:“闻君处有西域美酒,乃是无上珍品,在下冒昧,想借来与美人共饮。君素大方,想来不致让我空手而归,今夜子时,我当踏月而来,谢君美酒,还望不要失约哦。”
都大锦拿着那张薄薄信纸,一双大手气的直想把手中的信纸撕成碎片,可这字迹又是找寻的线索,最终也只能强自忍住。
“罢了,罢了,没有高手帮忙就没有,老子还不信了,我堂堂龙门镖局真就怕了你这一个小贼。”说完就对着武僧等人抱拳,“还望几位师弟不计前嫌,与我一同抓捕这该死的小贼,赏金贡献度什么的,全都好说。”
武僧三人彼此看看,答应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