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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道上来回奔走的宦官宫女很多,没人留意到她们两个主子。见绮雯一直大步流星往前闯,皇后忍不住劝道:“你慢一些,小心肚里的……”
“嘘!”绮雯赶忙制止了她说下去,仓皇看看周围,好在还未引人注意。她是越来越觉得自己带了个猪一样的队友,今晚的事儿说不定就要坏在她手里。可又总不能因此扔下皇后不管。
慈清宫的秩序可比坤裕宫好太多了。苏姑姑正亲自守在正门口,看见她们两个就是眼前一亮,而且一见她们的装扮就明白了,没有当场见礼,小心地招了她们进门,等走到清净之处才小声说:“奴婢见过两位娘娘,太后刚还遣了人过去坤裕宫,又不敢太张扬其事,好在两位娘娘都没事。”
绮雯暗暗庆幸,还好不是每个队友都那么差劲。
可等到进入正殿见了太后的面,却发现这位队友另有不好对付之处。
“听说乱民为数不少,而且宫内说不准有多少都是他们的人,咱们还能躲到哪儿去?你们就留在这里,咱们一同固守慈清宫,挨得一时算一时吧。”太后道。
固执的老人家还没有猪队友好应付呢,绮雯看看跟前没有外人,上前恳切道:“我既出了这个主意,自然就是有了周全所在可以躲避。娘娘也知道御花园里有个秘密所在吧?”
太后眼神一亮:“源琛告诉了你?”
绮雯点点头:“母后这便换了衣服,与我们一同躲去那里吧。想必外人再怎样搜寻也搜不到,即便是放火烧宫,一时半会也烧不着咱们。”
太后却欣慰又坦然地一笑:“如此便好了。你带着芝凝去吧,我留在这里。挚阳宫总还需要留下一位主子坐镇的。等那些贼子打到这儿了,看见当今圣上的生母在此,也当心存一点敬畏,不敢太过胡来了。”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绮雯急得顿足:“您就少让我着点急吧!我怎能留您自己在这里?”若非还要顾念保密不能差遣下人,她真想立马叫人把这老太太绑了扛走。
太后稳坐炕边,一派泰然自若地摆摆手:“你快去吧,咱大燕朝早已千疮百孔,这样的危机迟早要有的。真临到头上了,就没法儿指望个个全身而退,自然是能活一个算一个。有我在这儿跟他们交涉,至少能暂且防得住他们真去放火烧宫。”
绮雯听得一呆,继而就是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头一回发觉面前的婆母是那么威风八面,气场十足,真真儿是□□上国第一夫人的气派。她咬牙忍住泪水,点头道了声“是”。
太后转眸看向六神无主呆站在那儿不知说些什么的皇后,有心多交待些什么,最终还是忍住了没说。
“咱们究竟是躲去哪里?”再次疾走在昏暗的夹道中时,皇后忍不住又问。
“影月斋。”绮雯回答,顿了顿才又补充了两个字,“密室。”
挚阳宫后部的御花园中间矗立着一座三层楼阁,名为影月斋,一位前辈皇帝十分喜欢盘桓于此,于是某日突发奇想,着人在这座楼内建造了一座小小的密室,同时还留下一条“祖训”:有关这座密室的存在和开启方式等秘密,只许传给大燕储君知道,决不可外传于人。
既然是留给后人的讯息,想必是晚年所留,这位前辈人到晚年还保持着如此一颗童心,把对游戏场所的保密留作祖训,绮雯认为,他一定是个熊孩子。(濂祯:阿嚏!)
宫内的人们都多少听说过有这么一档子事,但没人会去问询皇帝加以印证,也就没人确定那间密室是否真的存在。如太后这样与先帝贴心的人,也只是确切知道密室存在,却并不知晓进入的途径。而皇后则是头一回确定了传说为真。
皇后听后十分意外:“皇上连这事都告知了你?”
绮雯一怔,忽意识到,虽说违背这个儿戏般的祖训算不得多大罪过,但皇帝特特儿对她说了,这事由自己直陈出口,就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得宠一样。刚才那种怪异的情绪又萦绕了上来。
皇后微怔之后却又笑道:“是了,皇上从来行事不拘一格,而这所谓的祖训又大显玩笑之风,告诉你也无妨的。倒是我这话问的笨了。”
她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走去,绮雯暗暗平复下心神,极力让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这很怪异,回京这好几个月以来,她都不曾疑心过皇后对她心怀怨忿,甚至有着敌意,今天又是怎么了呢?或许是因着面前这巨大的危机,心神不宁,才这么神经过敏吧。
靠近御花园这一带平时就没多少人走动,眼下外敌还没攻进来,宫内的人又忙着朝几位主子所在的宫殿扎堆寻求庇护,这里更是没人来了。
绮雯与皇后沿着空无一人的夹道走了好一阵子,终于来到御花园的南门,可刚一拐进门口,迎面却看见几个人影杵在面前,顿时把绮雯吓了一个激灵。
面前的人比她受惊还重,齐齐发出一声惊呼,竟然四个人都是女子,其中还有两个打着灯笼,绮雯当即看清,竟是宁妃和封选侍并两个宫女。看清了她们,这四人都露出喜色,一同施礼道:“皇后娘娘好,宸妃娘娘好。”
皇后搀住绮雯道:“别怕,是我方才在慈清宫听见你说要来御花园,想着那两位妹妹也没着落,就遣人去唤了她们过来一同躲避。”
一,同,躲,避?绮雯僵硬地回转过头盯着皇后,满脸都是不可置信:“你……叫了她们来,而且,还是随手差遣了个慈清宫的下人,去报的讯?”
那得一气儿让多少人知道了她们来这儿?这还算哪门子躲避!更不必说,她们还是带了下人打着灯笼来的!就差带着全套仪仗了。
皇后呆呆道:“可是……总也不好丢下这两位妹妹不管,不是么?”
“那你以为我又是为了什么让你一个下人都不要知会!”绮雯忍无可忍地大吼了出来。
宁妃与封选侍都吓了一跳,这阵子早看出全宫主事的其实是绮雯,却没想到她已能把皇后压制成了这样,言语间竟连敬意都不再留存半点。
皇后也被绮雯吼了个目瞪口呆,眨着眼睛无言以对。
封选侍平素就少言寡语,胆小怯懦,此时一声都不敢出,宁妃却乖觉了许多,清楚此刻想要安全度过劫难都要仰赖绮雯,便一拉封选侍的手,与之一齐跪了下来,哀声求肯:“臣妾也自知没资格与娘娘一同避难,只是事出紧急,一时慌不择路才来麻烦娘娘。求娘娘救我们一命,娘娘叫我们如何我们便如何,绝不会给娘娘惹麻烦就是。”
绮雯也意识到自己对皇后的态度欠妥,便缓和了语气道:“罢了,既都来了,就一并进去吧。”
事到如今,如果再把她们四人赶走,就很难再守住她们藏入御花园的秘密,恐怕过不了多会儿就会见到乱民闯入,说是不怕他们放火,也还是多推迟一刻算一刻,能不让他们找来才是最好。
可真留了她们四人在跟前,又不能确定其中没有乱民一党伺机生事。这两样选择都有着隐患,也说不清哪个威胁更大。
一同步入御花园时,绮雯偷眼打量着后面的四个女人,暗中琢磨:想必即使其中有着梵音教成员,也不可能四个都是吧?
东厂这阵子的注意力大多放在留意上层人物的动向,宁妃与封选侍名为主子,实则没被多少人真当主子看,从前只看着她们老老实实地过日子也就罢了,对于她们和身边宫女会不会被邪教拉拢,绮雯还真一丁点都拿不准。
反正这其中绝对不是邪教教徒的,她只能确定一个。推门走进影月斋的当口,绮雯不着痕迹地取了藏在身上的一柄短刀塞给了皇后,低声交代她:“她们当中难保也有乱党,有备无患。”
皇后似乎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行为造成的隐患,一愣之后满面都是惭愧赧然。
绮雯无声一叹,严格来讲,此刻身边没有一个是绝对靠得住的盟友,早知会掺进这四个人来,真不如把芹儿也带在身边了。唉,这个皇后啊!
回想着皇帝带她来时的情景,沿着楼梯拾阶而上,听着寂静之中一声声吱呀呀的脚步声响,绮雯真是压抑不住满怀的心酸——眼看着仗都打完了,他都已回到了家门外,却想不到又碰上这种变故,安知我还能不能平安度过这一夜,能不能与他再见……他说我是他的福星,我的福运真能有那么好么?
这所谓的密室其实是一系列的构造,沿着楼梯登上最高层,再爬上一道木梯,从三楼吊顶上一个极为不起眼之处打开一个机关,露出一个阁楼的入口。
这座阁楼是封起了三楼藻井所造,内部像个小小的暗堡,封起入口之后在外面很难发现,却能从里面的暗窗清晰看到楼外的情形。
而这还不是真正的密室,阁楼一侧另有一个出口通入夹壁墙,沿着夹壁中一道狭窄的楼梯再往下走,重新下到一楼之下,才来到真正的密室,是一间有桌有椅、布局简单又周到的地下室。
绮雯去到阁楼就停下来:“姐姐带着她们下去躲避吧,我留在这里望风。外面若有异动,我再通知你们。有下面的密室躲避,纵是乱民真的放火也不怕的。”
皇后不解:“你又何必亲自望风?留下宫女不就成了?”
绮雯真被她搞得心力交瘁,这时候外有外敌,内也不排除有内鬼,她当然是独自留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只要不遇上大火烧过来,身在这座阁楼就进退皆宜。值此之际,她对跟前这几人的信任全都所剩无多。
她疲惫叹气道:“你就听我的,带她们下去吧。一切小心。”
皇后只好不再多说,领了其余四女进入夹壁。
阁楼顶上是楼顶歇山顶的形状,除了最高处外,都无法容人站立,内部也没设桌椅,只沿着外围铺了一圈坐垫。
身边静下来,绮雯守着一扇暗窗坐在坐垫上,揉了揉酸胀的小腿,缓缓舒了口气。左手衣袖里硬邦邦的,又绑了他的那柄玉璋。
伸进手指去抚摸着温润的碧玉手柄,绮雯忽然想起了上一次这般备着玉璋时的情景……那个人,眼下又在做着什么呢?今夜的变故,又是否与他相关?
他不会卖国求荣与和国勾结,绮雯还大体能信,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明知故纵帮乱民来洗劫挚阳宫。可细细琢磨一番,她又觉得不可能。即便她最近卸任不管事,东厂的人也变得懈怠,却因她之前的交待,最最不敢放松对潭王府的监视,如果今日之事与他有关,东厂不会毫无察觉。
反过来说,也正因为此事与他无关,才没有被东厂察觉。
一祛除了他的嫌疑,绮雯倒破天荒头一遭有点盼着见着他了。他毕竟比皇帝离这里近得多,眼下一定也得到消息知道了宫里出事,虽说他对她被乱民整死想必是盼望的,可他总还不会把养大了他的老娘也丢给乱民不管吧?
这一回出了乱子,主因就是宫内宫外没了主事之人,他那个贼精明的头脑,若能及时出来主事,组织五城兵马司和羽林卫实施营救,想必是好的。还能趁机立个功,洗洗白不大好的名声,多博取点他哥的好感,争取他哥早日对他掉以轻心,对他也没坏处,不是么?
唉,钱师兄真是靠不住啊。前些天便已听说,自打她卸任休假以来,以钱元禾为首的一些东厂高层就也给自己休了假,成日各种饮酒作乐逍遥快活。除了她之前紧抓不放的潭王府之外,对其余地方的监控都懈怠了许多。
她当时觉得最近都平安无事,这些人也辛苦的久了,放松一下无妨,就没去管。现在才知,若是自己没有卸任,或是约束好了手下,就总会提前得到风声,不至于被这些不上台面的乱民攻了个措手不及。
如此说来,今夜的劫难也是自作孽啊!
双手覆在自己滚圆坚硬的肚子上,绮雯背靠着板墙闭上双目,强忍着心中酸涩默默祈祷:快点回来,快点回来啊,即使将来还有重重难关过不去,也要看在我等了这么久的份上,让我再见你一面,也让你见上孩子一面吧……
这里距离景运门很远,外面仍是一片静寂。绮雯不知不觉被困意包裹,渐渐盹着了。
迷蒙之中依稀听见了点响动,刚一睁眼的瞬间,嘴上就被紧紧覆上了一只手掌,一柄凉凉的利刃抵住了咽喉。
“别动。”面前的女子低低一声吆喝。
为免引人注意,阁楼内没有点灯,但楼外房檐上悬着长明灯笼,借着暗窗透进的光亮看清面前的人脸,绮雯眼中讶然之色一闪——是她,这里面的内鬼竟然是她!
这个身形娇小、年仅十六岁的封选侍从来都是一副怯懦形象,在人前极少主动说话。但有着大量影视剧和小说的渲染,知道越是咬人的狗越不露齿,越是受欺负的小人物也越容易加入邪教组织,绮雯并不觉得十分意外。
“失礼了娘娘,为保圣教大业得成,臣妾不得不出此下策,请娘娘随我出去吧。”封选侍一手捂着她的嘴,另外一只拿着小刀的手在她颈间动了动,示意她起身。
绮雯朝夹壁的入口瞄了一眼,料得到封选侍一定是借口上来看顾她而来的,她现在叫出声来也不知能否被下面的皇后等人听见。不过,她赵宸妃可不是个柔弱好欺负的孕妇,倒也不那么必须指望别人的援助。
缓缓站起的当口,绮雯装作身子笨拙站立不稳,往前稍一踉跄,借着封选侍怕伤着她、持刀的手松开少许的当口,绮雯猛地双手擒住她的手腕,一扭身形脱开她的控制同时也将其手臂拧到了背后。
随军出征那些天她曾让皇帝教了自己一些擒拿防身的招数,因有着那几十点体力加点,她的力量与灵活度都明显高于寻常女子,学起来还挺得心应手,得到了皇帝师父的大力赞赏。
只是这些日子来都没练习未免手生。封选侍双臂反缠,脱开了她的手同时,挺起膝盖朝她肚子上顶来。
绮雯慌忙闪身一避,仓皇间险些摔倒,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丫居然还会武功!
宫中对利刃管理甚严,绮雯能有短刀拿给皇后,其余人等却没那么容易持有利刃。封选侍手中握的只是做女红裁线用的小刀,刀刃仅有半寸长,但作为近身搏斗的武器,也有着一定杀伤力了。
她一刀朝绮雯面目戳来,绮雯再次双手捧住她的手腕,咬着牙与之继续缠斗。
其实封选侍所谓的武功也只是一点皮毛,放在正常时候绮雯也能应付得来,只是眼下多了肚子上这一大坨累赘,灵活性大幅降低,就十分捉襟见肘了。
“快……来人!救命!”绮雯大叫了一声,与封选侍纠缠着摔倒在坐垫上,也顾不得肚子震动得难受,紧紧抓着封选侍持刀的手不敢放松。
两人你抓着我我抓着你地滚倒在地,一时谁也奈何不了谁。
耳听得夹壁里传来声响,一个人爬出来问了声:“娘娘出了何事?”
绮雯叫苦不迭,头一个出来的竟然偏偏是宁妃。宁妃就宁妃吧,她又张口叫道:“快……”
封选侍一挺身拿小臂压到了她脸上令她一时喊不出声,转头对呆若木鸡的宁妃喊道:“姐姐快来帮我!这女人骑到你头上,害你颜面扫地,永无出头之日。你帮我拿下她,为圣教立了大功,事后我自会杀了她替你出气!”
绮雯侧着脸被她压住脸颊,一时挣脱不得。
宁妃根本就是被这个场面吓傻了,呆愣愣地张着两手看着,不做反应。绮雯急盼着皇后能赶紧上来,却又盼不来。
肚子里的不适之感愈发扩散,绮雯感到力量不济,握着封选侍手腕的手已渐渐松脱,眼睁睁看着那寒光闪烁的利刃尖端朝自己的面目逼近过来,却再没力气抵御。
忽听封选侍发出一声惨叫,身子朝一边歪倒过去,散落下几点血迹。宁妃双手紧握着染血的金簪,见封选侍捂着脖子一侧的伤口还要挣扎而起,她又扑上去一簪朝封选侍咽喉连刺数下,边刺还边说着:“我哪里就那么傻,会听你这种邪教乱民的差遣!”
这下倒换成绮雯看呆了:哇塞……好狠!
等封选侍彻底倒地不动了,宁妃沾着一手一脸的血迹,也吓得全身僵硬,瘫坐在地回不过神。绮雯则是体力不足又受惊过度,也倒卧在地上喘息不起。
宁妃好容易又哆里哆嗦地说出话来:“娘娘我……我方才是吓傻了,可不是……不是有心助她。”
“我知道,多亏了你。”其实刚才绮雯并没担忧宁妃会帮封选侍,早知道宁妃平时对这位善良的封妹妹欺压也不少,更不必说在情境下倒向邪教没什么便宜可占,但凡宁妃还没脑抽,就不可能帮封选侍伤害她。
不管怎样,总算解了这次厄难。而直至此时,夹壁里也没见再有动静。
还是宁妃扶起了绮雯之后,转回里面传了话,皇后与那两个宫女才出来。原来身在地下室里果然是半点也听不见这里的声音,宁妃还是自己放不下心,想来探探动静,才上来偶然碰见这一幕。
皇后听说了事情经过,又看见了倒在血泊里的封选侍,惊得脸色煞白,半天说不出话,等再说出来,就是泪水涟涟地拉着绮雯感叹好险。封选侍的那个近身宫女则跪在地上连连叩首请罪,哭成泪人地申辩说自己毫不知情。
绮雯对此也并不怀疑,这小宫女若是同党,封选侍就无需那么艰难地来和自己单挑了。
好在那一次摔倒是倒在坐垫上,虽然震荡的肚子有些不适,却并不严重,绮雯躺卧在坐垫上休息了一阵也就觉得好多了。
封选侍的尸首被蒙上一件袄子,四个从没见过这种世面的女人挤坐在绮雯旁边,时不时便瞟过去一眼,生怕她又还魂索命似的。亲自动了手的宁妃更是惊惶得魂不守舍。
“好像……有人来了。”一个小宫女颤巍巍地叫起来。
绮雯坐起身,随着她们朝南面的暗窗外望去。这座影月斋下面的台基坐落于一座小山丘上,所以虽然只有三层却整体很高,视线所及甚远。此时便见到,原本一片昏黑的御花园南门一带亮起了不少灯火光芒,隐约也有喧哗之声传来。
皇后慌张道:“是不是乱民已然攻到那里了?”
绮雯道:“不要惊慌,即便是,他们也找不到这里的入口。咱们静观其变,若是他们放火,咱们就躲去下面。撑上几个时辰也不难。”
这里就她一个既上过战场,还亲身死过,还算能做到临危不惧,其余四个小女人再怎么明知没人攻得上来,也紧张得无以复加。屋内几乎听得见牙齿撞击的格格声。
忽听见马蹄声传来,昏暗中只见一人一骑穿过甬道迅速靠近过。
皇后眼前一亮:“是骑马的,莫非是自己人?”
绮雯忙道:“小声些!这还不好说。你们切记,一会儿即便听他自称是宫里人叫咱们出去,也先不要出声搭腔。”
说话间那人已奔至楼前,身影没入屋檐之下不可再见。五个人提着心听着,马蹄声止歇之后不久,便有脚步声传了上来,继而听得一人叫道:“宸妃娘娘可在这里?”
绮雯的心随着这声音重重一记震颤:难道……
那人又问:“宸妃娘娘可在?”
绮雯亟不可待地扑到入口处去开启机关,皇后见状忙来阻拦:“你不是说……”
绮雯真没话可说她了,直接推开她的手道:“那是王智,是王智啊!”
是伴驾出征的王智啊!天知道绮雯听见这个声音是何心情,简直全身都打起了颤。打开了入口之后,她朝外面叫道:“王智师父,我在这里!”
昏暗的三楼房间里依稀可辨王智那熟悉的身形,王智的声音里透着明显的欣喜:“好,娘娘先不必出来,奴婢是奉了今上之命先来为您送个信,好让您宽心。今上已然带人压制住了乱民势头,只是现今宫内尚有一些乱民未被缉拿干净,说不定有漏网之鱼逃窜到御花园来,娘娘且多等一时。稍后今上便会过来亲自迎接娘娘。”
绮雯险些哭了出来:“好,好,我等着……对了,太后那边没事吧?”
“娘娘放心。”王智道,“多亏了三王爷及时带了府中护卫赶来助战,才没让乱民攻进慈清宫,太后娘娘安然无恙。”
绮雯总算彻底放下了心,这一松下心弦,全身的力气都卸了,简直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如梦似幻似的,王智走后,耳边听着女人们叙叙说着话,庆幸平安度过这次危难,绮雯只觉得精神越来越是恍惚。
猛地发觉,好像皇后一直都没出声,才想起方才王智来来去去几句话根本没提皇后,他们只能是从太后口中得知她躲在这里,没理由不知道皇后也在跟前……果然在宫里上下人等眼中,皇后都是可以随手忽略的,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何想法。
今夜的诸多过往细数下来,但凡皇后不是个心宽的人,就一定会积攒下不满的情绪。
不过绮雯眼下实在没心力在意这个了,又瘫在坐垫上忍了一阵,万分疲惫之间忽感到肚子里隐隐扩散开一阵疼痛,竟是宫缩了。
【下接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