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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的行人再次被这大汉的咆哮吸引,看到大汉抬手发飙没有人阻拦,都等着看热闹。
阿里正要闪身,一个更快的身影挡在面前,‘噗~’,匕首扎中,还是刚刚替她挡匕首的那男人。
男人受疼站不稳,双眼一翻,酿呛的倒在阿里怀中。
多宝立刻挡在阿里前面,“阿里你快走,我来挡着。”
多宝啊多宝,怕是有十个你,也打不过这个恶人。
阿里眼中射出冷光,将那人后背匕首拔下,准备回击。
“扑哧~”一把钢刀飞直直飞向大汉脑门。
大汉双眼睁大看着自己血液激烈的呲出,吭都没吭一声,顿然倒地,厚重的身躯震起偏偏尘土,犹如一只泄了气的气球,再没了半点生力。
路过的众人腾出好大一块儿空地,谁也不愿沾染到晦气,世态炎凉不就是这样子的?
一位明紫色衣装的瘦高男子,脚步轻松的从街角走出,身后跟着几名不苟言笑的随从。
男子满面笑意,来到阿里面前,客气的说道,“二皇嫂受惊了,下次出来定要带上两名护卫,这契丹国人人都可以称得上是勇士,二皇嫂要是一不小心被伤到如何是好?今日若不是四弟我碰巧路过,怕二皇兄要心疼上好一阵子。”
这男子正是契丹四皇子,耶律阿琏,不过他没有称自己为‘本皇子’,称自己为‘四弟’。
多宝变得乐呵呵,“四皇兄,原来是你,谢谢你帮了我们。”
阿里颇感惊讶,但疑问一扫而过,感激的说道,“多谢四皇子,若是没有你,我耶律阿里今日怕是要致残了。”
“二皇嫂不必客气,”阿琏应承,又将倒在阿里身上的男子伸手一指,“他?”
阿里恍然,“哦,这人刚刚替我挡了两刀,是个被买卖的贱民,一会儿我会将他买回去治伤。”
阿琏招手,“将这个贱民买下,送到二皇兄处。”
“是”两名随从上前接住晕厥的男子。
阿里望了一眼倒地的络腮死尸,“那他?”
“不妨事二皇嫂,他是迪列的小舅子,整日就知道调戏姑娘没事惹事,迪列早就为此人头疼,今日葬在契丹四皇子的手中算是他的福气。二皇嫂不必忧虑。”
阿琏带了一丝逗乐的嬉笑。
人命就这样没了,算是他的福气?但这就是皇权,这就是现实。
围观的众人不再停留,毕竟这是人家皇子操的刀,谁敢去告官,就算告了官,人家皇子也是为民除害。
“那就多谢了,有机会再还你人情。”
“好吧,时候也不早了,二皇嫂早点回去休息,四弟告辞。”
“告辞。”
耶律阿琏示意随从,转身离去。
多宝拉着阿里,为今日四皇子的热心肠高兴,“今日四哥变得真好,跟往日不一样了。”
“是吗?以前他是什么样?说来听听。”
“以前?他也搭理我,可今日笑了好多次。”
“因为今日你英勇。”
“真的?”
“当然是真的。”
一大一小有说有笑,消失在人群之中。
定妃大典后,可汗与萧皇后亲自选了良辰吉日,为太子与太子妃完成大婚。
一月过去,今日便是太子大婚迎娶正妃的好日子。当然,侧妃也会跟着一起进宫,成就双喜临门的喜庆。
为了与民同喜,可汗下令,契丹国内无论百姓还是商贾,均免征一年税负,举国欢庆。
作为兄弟国,大宋自然少不了好好表示一番,派使节送来厚重的贺礼。
两对十分珍贵的玉如意,四座金子打造的童男童女,八对天蚕银丝织出的并蒂莲,十六对儿严格教导供新人使唤的童男童女,三十二对儿精选的千里良驹,六十四对儿具有驻颜功效的粉卓玉盆,等等,每一件都可以说是十分贵重,价值连城。
大宋的诚意让可汗与萧皇后也是十分满意,心中对大宋又多了几分亲味。
宫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皇亲国戚,官宦贵族,各家女眷,人潮涌动。
今晚进宫道贺的一路上,宝信奴不管走到何处,都会将阿里的手攥的紧紧。
别家女眷见到两人的亲密,都在感叹二人伉俪情深,甚至对二皇子增添了不少好感,更对阿里透来羡慕的目光。
当然,也有人同样会送来深深地注视,不过是嫉妒的,其中包括枢密使萧惠之女,萧观音。
阿里疑惑,为何那日定妃大典时,没有见到过萧观音如此冷嫉的眼神?
不过有一点阿里清楚,宝信奴将她手攥的紧,并不是真的想让人羡慕,而是怕她再未经允许私自行动。
娇嫩的小手将大掌心抠的都快烂掉,大掌依然毫不放松,还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她每抠一下,他就对她微笑一下,笑的她脊梁发冷。
渐渐地她也不抠了,心中暗想,这家伙可会配毒配药,千万别找到机会毒死我。
远处长亭内挂满了红色的灯笼,远远望去樱红一片,犹如一段红色的银河,阿里瞧的心中喜欢,多美的夜景。
她拉了宝信奴过去瞧,可一脚刚踏进长亭,脸色立刻拉了下来,掉头走掉。
“哎,二皇嫂,怎么看见皇弟就要走?莫非怕弟弟吃了你不成?”
和鲁斡几个箭步挡在二人面前,挑衅的询问。
那模样就像一个色魔在说,走什么呀小妞,本大爷又不是老虎,别怕,别怕!
和鲁斡身边两个婀娜多姿的女子也跟着过来,鄙夷的眼光打量着阿里,好像阿里是一名不入流的贱婢,让她们看的不舒服。
阿里浑身打了冷战,对宝信奴说道,“奴,听说大宋献了送子观音做贺礼,摆在太子殿,咱们去瞧瞧可好。”她小鸟依人的依偎着他。
宝信奴弯起眉眼,宠溺的说道,“好,听你的。”
两人对视而笑,十分恩爱的掠过和鲁斡离去。
和鲁斡被轻视,很是不爽,“还以为是个贞洁列妇,原来也是个攀高枝的臭婊子,到会想办法往太子床上跑,二皇兄为何不将身边的人瞧清楚。”
宝信奴闻言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平静的说道“多谢三皇弟提醒。”
一只手臂搭上阿里的腰身搂的更紧,阿里被他弄得痒痒,‘咯咯’笑了出来,二人渐行渐远。
和鲁斡眯起了双眼,耶律阿里,别以为太子垂青你,你就可以过上好日子。
那日和鲁斡被宫人传话,急匆匆的向府内敢去,可走到半路宫人又传话,说可汗今日疲惫不召见他了。
他便知道上了当,待跑回去时,下人禀报说阿里已经被太子招走,还被太子亲自抱回了太子殿。
和鲁斡快要被气炸!这臭婊子故作楚楚可怜,竟引是为了攀高枝儿。
要是跟宝信奴跟他抢女人,和鲁斡还不担心什么,可要是跟太子抢女人,他倒是会有不少顾忌,但即便耶律阿里成了太子的女人,也不会让她好过。
耶律阿里,咱们走着瞧。
太子殿,人声喧哗,门庭若市,道贺的人络绎不绝进进出出,将过道堵得水泄不通。
阿里拉着宝信奴使出吃奶的劲儿挤进来。
庭院内灯火辉煌,亮如白昼,树上挂满了小灯笼,火树银花,幻天金地。
太子大婚就是不一般。
阿里的心情受到大大的影响,放开宝信奴的手,跃到院子中伸展双臂轻,感受着热闹的喜气。
她像孩童一样,嬉笑的说道,“阿奴,快来,你看,这里多美,我也想有这样的大婚,阿奴你能给我么?呵呵呵~”。
宝信奴立在一侧,双手抱胸欣赏女子纯真的笑容,他嘴角也勾出一抹满足,她是故意说给别人听的,就算是假装,也让他的心里舒服。
一轮明月高挂夜空之中,微风吹过,女子丝发随风飘扬,娇俏的人儿犹如彩色幕帐中的一株白莲,冰清玉洁,沁人心脾,此情此景晃得男人迷了心神。
庭院的一角,一道怔怔的目光直直射向女子,喃喃自语,“若我能给你这样的大婚,你会嫁给我么?”
庭院中一侧,几名官宦之家的子弟摆了墨台愣是要比个高低,看看谁的字写得最洒脱,谁的画的最鲜活。
输的人除了要喝掉八坛陈年女儿红,还要做太子一个月的随从。
阿里拉着宝信奴前去观看,一幅幅写好的字力透纸背,笔走龙蛇,都很不错,每一幅画儿也是行云流水,跃然纸上。
阿里瞪大了眼,这些字和画居然出自契丹人的手笔,太不可思议,比二十一世纪那些所谓的国画大师,国学隐士们不知要好了多少倍。
她微张了嘴,傻愣的模样让宝信奴觉得好笑。
“怎么?没见过字写的这么好的契丹人?要不我也写一副你看看?”
阿里眼睛瞥他,“你?要写可要写的比他们好,不然,十天之内我都不理你。”
“哈哈哈哈~”阿里的话语引来众人的一阵大笑。
一个粗犷的青年男子调笑宝信奴,“二皇子,你这个妃子可真够厉害的,居然还敢十天不理你?”
宝信奴也不怒,将阿里小腰一搂,再将她小脸儿柔柔一抚摸,“我的阿里说什么都行,可要是我做的字画比别人的好怎么办?”他要一个保证不可。
阿里将他大手一撇,“要是你赢了,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呗!”
“好”宝信奴爽快的回答,他走到案边执起笔,微微思索之后,开始作画。
阿里借机在一边偷酒喝,刚刚进到院子就闻到了酒香,陈年女儿红的香味快要将她溺死,不喝一点怎么能对得起自己的鼻子?
她摸摸这个酒壶,探探那个酒壶,都是满瓶,太多,她可喝不完,终于找到一壶少的,不由分说掂起来细品几口酒,透明的液体灌进樱桃小口。
辛辣的味道令她直皱眉头,赶紧抓起桌边的葡萄缓缓辣味,水灵灵甜丝丝的还挺好吃,干脆放下酒瓶吃葡萄,可怎么就吃到一颗酸的呢,小脸扭在一起,抚摸着腮帮子缓缓揉着。
“呵呵~”,女子可爱的模样将暗中的耶律洪基逗得笑出了声。
“太子怎么躲在这儿,看什么?哦~,原来是在看二皇兄的侧妃,怎么,有想法了?”阿琏调笑的说道,微微指了指太子痴呆的模样。
洪基仿佛偷吃到了糖果,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勾起嘴角低了低头,“没带你的聘婷妹妹?可是一个人来?”语气十分轻松,仿佛并不曾偷窥过谁家女眷。
一会儿工夫宝信奴大笔一收,向吃葡萄吃的不亦乐乎的某女招手,“我的阿里,快来。”
阿里用衣袖摸了摸嘴小跑过来,当她看到宣纸上的字画,惊呆,愣住,发傻,无法形容。
画上一轮明月高挂,谁家墙头上站着两个人,一高一矮两人均是男装,高的那人剑眉星目,器宇轩昂,但表情有些无奈。
矮的那个似乎喝醉了,有些歪扭,一双微挑的双眼,不高的鼻梁,脸蛋儿较小,有着女儿家的娇态,一只小手将高的那个脸颊轻抚。
这幅画很明显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在调戏一个英俊高大的男子。
画庞一副小子,‘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这画真是别出心裁,呼之欲出,让人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这字,颜筋柳骨,飘若浮云,矫若惊龙,离而不绝。
众人感叹,“好,此画好。”
“有新意,美哉,美哉!”
“看不出二皇子竟是这般出类拔萃!”
左枢密使家的公子李英说道,“这画真是别有一番滋味,画中的男子我瞧出来了,不就是二皇子你么?那这个女扮男装的女子又是谁?瞧着怎么跟您的这位侧妃倒有些神似,可模样的倒是不一样,难道二皇妃的姐姐妹妹?”
李英问的不奇怪,自从来到契丹之后,宝信奴还是宝信奴,可耶律阿里却是大大的不一样。
她知道宝信奴精通医理,更会做假面,为了给自己留后路,硬是逼着宝信奴给她做了一张假面。
虽也是小脸一张,微挑的双眼,不高不低的鼻梁,可跟之前比起来倒是差别不小。
据宝信奴说,他这做假面的方法还是以前跟着云子魔学的,而这张假面每隔七日便要更换一次,否则会自动脱落,让她着实觉得麻烦,不过为了以后离开不被人认出来,也只能这样。
当然,别人自是认不出画中的女子便是眼前的二皇妃。
宝信奴笑笑,“画中之人是以前一位故人,很久不联系了。”
李英摇头晃脑的感叹,“原来如此,不过此女倒也算得上是出众的青媚佳人,可惜二皇子没讨了回来,要不让给我也行。”
迪列的儿子罗鼐调笑,“瞧你,一幅画就让你这般可惜?真是?没见过女人?你新娶得小妾不是也挺勾人?还满足不了你?”
众人皆是满目戏谑,将那年轻男子指指点点。
宝信奴笑而不答。
阿里的下巴快要掉在地上,这不是她曾经喝醉了酒,在墙头上调戏他的模样?他竟然还记得?他真够变态的!
宝信奴将她下巴凑上来,“怎么样?可服输?”
“你变态,哦,不是,我变态,哦,也不是,我服输。”他怎么画的那么好,写的那么好?真是小看他了。
阿里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
宝信奴很满意她的反应,“好,那我可就说了?”
阿里回神,“说什么?”
众人嘘唏,刚刚答应人家的,你怎么就忘了?
宝信奴坏坏的笑起,“阿里该不会是不承认?你若是服输,我要你干什么,你可就得干什么,你,不记得?”
“我~”阿里语塞。
“哈哈哈~”爽朗的笑声由远及近,洪基与四皇子款款的向众人走来。
洪基今日大婚,头戴冠婚,身穿红色袖龙喜服,外罩红色轻纱袍,每走一步都显得十分是意气风发,英气逼人。
“参见太子殿下”众人见礼。
洪基抬手,“大家不必多礼,都来为我祝贺,到是我应该多多感谢诸位,不过看诸位比的热闹,本太子也想试试,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洪基眼神扫了一圈,停在耶律阿里身上,阿里,你说好吗?不过这句话他没有问出。
阿里被盯得有些别扭,低下头去,盯着我干嘛?莫非你真的看上了我?
众人恭维,“好,若是太子今日与民同乐,传出去倒也是一番佳话。”
“就是,我觉得要是太子跟咱们比,咱们大家可都得做随从。”
“太子,您是故意的,定是想让我们做你的随从才出来比较。”
洪基摆摆手,“大家不必如此,今日本太子与大家来一回公平比赛,不可徇私,若你们输,也不必做随从,只要轮流给本太子讲个笑话就成,若是本太子输,便答应每人一件事情。”
“这,好。”
“好。”
“太子的提议好,我们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洪基再望一眼低着头的某女,轻点一下头,执起笔沾了沾墨汁,胸有成竹的开始作画。
不到片刻,传来阵阵感叹,阿里抬头望去。
手下寥寥几笔,一株池中的白莲随风摇逸,虽然简单,但却勾出了莲的神韵,栩栩欲活,臻于化境,反而将众人之前做的那些画显的庸俗,真不是一个层次。
洪基再次沾了墨汁,刚健有力却又不是温柔的写到,‘白白芙蓉花,本生吴江濆。不与红者杂,色类自区分。谁移尔至此,姑苏白使君。’
一首白居易的《感白莲》跃然于纸上,每一个字都是腾猨过树,逸虬得水,既体现了莲的优雅,又不失大气。
众人也不知如何来称赞,因为这字、这画,实在是甚已,甚已!
院子周围依旧热闹,可院子中见却毫无声息。
洪基没有转身,他能想象得到某女的惊异,阿里,这画,是画给你的。
宝信奴心中滑入一滴冰水,太子真的中了阿里的美人计,这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涉江亲到锦屏上~却望城郭如丹青~”女子哼唱出一句戏词。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阿里微摆腰身,翘起兰花指,一手搭前,一手随后,催着小步,在庭院中模仿花旦的身段,唱着戏词。
转身之间女子又重复一便,“涉江亲到锦屏上~却望城郭如丹青~”。
她实在是表达不出对太子字画的赞赏,于是想起这两句就随口唱了出来。
洪基呆楞,此女,甚洁、甚美,一股无名的美好生根发芽的小苗,从内心深处破土而出,再也无法逆转,不可熄灭。
宝信奴没有表情,盯着这个女人,她是在故意勾引太子么?
众人十分赞赏,难怪向来不好女色的二皇子,破天荒的纳了她为侧妃。
四皇子阿琏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含笑开口,“原来二皇嫂还会戏曲,不如今日来个尽兴,当做为太子祝贺,为大家唱上一段可好?”
“对,就是,唱一段儿。”
“唱一段儿”
“二皇妃唱的甚好,不如唱一段儿。”
阿里懊恼,唱一句戏词咋就惹来了麻烦呢?
“呃,其实,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对太子笔墨的敬仰,一时激动就唱了一句,希望大家理解,理解。”
阿琏摇头,“二皇嫂不必这么客气,瞧你刚这身段实在是到位,你不肯献唱,莫非诚心让太子丢面子?”
阿里急的摇头,“啊,没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可不敢不给太子面子,死阿琏,成心的是吧!
宝信奴靠近她,将小手柔柔的攥住,“阿里,去吧,既然今日是太子的大婚,你可不能博了大家的美意。”
阿里惊诧,他不是不同意我勾引太子的?怎么松了口?
“你,你同意?”
洪基一言不发,瞳孔中全是某女的身影,恨不能将其吸进体内,不要离开半步。
宝信奴微笑的冲她点了点头。
阿里松一口气,但又有些为难的问道,“我不唱戏,唱曲成么?”
“成。”
“拿琴来,”阿里一喊,几名女婢抬来矮几和软垫,抱来一幅老杉木的大琴,摆放整齐在庭院的一侧。
阿里脚步轻盈走过去,窝坐在软垫上,手指轻触琴弦,拨出一玄优美的音律。
洪基满眼期待,宝信奴面色平静,阿琏微笑,众人洗耳恭听。
阿里玉指轻拨琴弦,悠扬轻跃的琴音倾泻而出。
微风吹动缕缕青丝,使得衣袖飘忽,此景,此女,醉人,醉心。
月夜下的女子神态娇媚,明眸皓齿,肤色白腻,笑意如花,一眼望去清美,再眼望去妖魅。
女子眼波流转在宝信奴和太子之间,又含羞的低了头,口中吟唱:
我们的世界太多纷纷扰扰
忘了哪里才有最真的微笑
纵然有弱水三千我也只取一瓢
人生短短何必自寻苦恼
春花和秋月一样都是最好
才知道天下无双多难找
太多的温柔怀抱只要你的依靠
有你所有烦恼云散烟消
这世界真爱多难找
烦恼一旦抛
只想要和你一起快乐逍遥
庸人自扰是最可笑
恩怨皆可抛
对酒当歌共看那云淡天高
这世界真爱多难找
烦恼一旦抛
就这样一直到老
···
这一曲犹如黄莺出谷,乳燕归巢,饶梁三日不绝,琴音泄尽,众人还在闭眼中,没有回到现实。
“纵然有弱水三千我也只取一瓢,好,好,好!”
洪基眼中射出某种渴望,似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连说的三个好字,正欲抬腿向前。
阿里一张小脸立刻扭曲在一起,泛出白色,“啊,奴,好痛,快来,啊,啊~”她双手捂住小腹卷缩在一起。
宝信奴急步上前将她抱起,“阿里,你怎么了?是肚子疼么?可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阿里额头森出细汗,难受的说道,“不,好像是,孩子,孩子,我会不会是要小产了?定是今日太子大婚,我太开心,情绪激动,影响到孩子,奴,到我回家,我要回家~”她开始抽泣。
洪基变了脸色,心中慌乱的忧虑,“快传御医,快···”
宝信奴急急说道,“不了,今日太子大婚,在这里就诊不吉利,我现在带阿里回家,好好休息,定会没事。”
要是真传了御医不露馅儿才怪,孩子?小产?亏她也想得出来?
众人点头称是。
阿琏也赶忙说道,“那就快些回去,好好休息。”
宝信奴抱着阿里匆匆迈步,刚走几步,阿里表情痛苦的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宝信奴又快步走回,顺手抓了一瓶女儿红,对众人解释,“喝了酒疼痛就会轻一些,太子,皇弟先行一步,告辞,众位告辞。”转身大步离去。
留下一干人大眼瞪小眼,这时候好有心情要酒喝?小心真的小产。
洪基的心放到了肚子里,勾起嘴角,阿里,你可是在躲我?
出了临潢府,宝信奴依旧抱着某女。
某女将他手中酒瓶夺过来,打开盖子喝的不亦乐乎,“怎么样,我聪明吧?”
“好意思说,孩子?你怎么想出的,酒少喝一点,一个不小心被人看见,如何解释?”
“要你管?除了你还有谁能看见我在喝酒,好好抱着就行了,穿不了帮!”
再喝一口,“啊,这酒好是好,就是太辣了点儿,可比茅台好喝的多。”
“茅台?什么酒?”
“就是你们这个时候的枸酱酒”
地下的人影施施而行,一条原本小半个时辰的路,竟走了大半个时辰。
回到大帐,阿里已经有些朦胧惺忪,腮晕潮红。
娥眉端来洗漱的水为阿里面足清洗一番,退出帐外。
阿里有些迷糊,“阿奴,阿奴,我的酒还没喝完,你怎么给我拿走了,快还给我。”
“你都醉了,早些休息,别闹。”
阿里穿起鞋子,脚步蹒跚的走过去,抓起男子衣角,“你说我醉了,没有,你不知道,我的酒量好得很,不信你再给我喝一些,我保证给你走一条直线,你看着。”
转身脚跟挨着脚尖,一步一步缓缓地走着,两条胳膊掌握平衡,嘴里咿咿呀呀,
“诶,诶,看,我走的直不直?你快看。”
回头张望,脚跟踩到脚尖,一个不稳向前栽去。
一股疾风将她接到怀中,双双跌倒在柔软的香榻,她被晃得脑胀,将头部埋在温暖的怀中,寻找固定的安静。
宝信奴轻晃怀中的人,“头晕?”
“没事,没事,晕些怕什么,”女子抬起头望着他,说话间眼睛几乎要闭上。
怀中人吐气如兰,她的体香曼妙在周身,因为酒精的作用,娇柔的小脸儿已红到了耳朵根,一双迷离的醉眼竟是这般勾人,帐中灯火阑珊,充盈着暧昧,这画面诱了心。
某人喉中吞咽,脑中发热,缓缓低下头,贴上了朱唇,唇上还沾着女儿红的幽香,很可口。
阿里挣扎,气呼呼的瞪着,“你干什么?别亲我。”
宝信奴弯起性感的薄唇,“别忘了,今日字画的比赛你已经服输,还欠我一个要求。”
阿里瞪大了眼睛,微愣,加大力的将他推开,“你走开,我不会以身相许,”
他的手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腰身,“我不要你以身相许,我只要你给我一个吻。”
不管她反应,再次强行贴上小唇。
阿里依旧挣扎,口中突感一股微甜,这感觉和那个人好像,她不再挣扎,双手轻柔的环住他脖颈,探出小舌轻轻吮吸。
某人似是得到鼓励,亲吻变得灼热,呼吸渐渐粗重,双手不由主向上游走,一只大掌滑到女子衣襟处,有些犹豫不敢向前。
香吻变得激烈,小手滑向男子背部,将他搂的生紧。
男人停住的手缓缓放松,轻轻一扯,女子衣衫的细带滑落,胸前衣襟大开,露出红色的肚兜。
他离开樱唇,低头瞧见肚兜内的饱满跃跃欲试,大手忍不住上移,隔着那层红布轻触突起,女子似受到点击,情不自禁一声‘嗯呢’。
他再次落下热吻,滑在嫩颊,耳畔,她回应的热烈,好像怕他会离开。
这女人,他可以拥有吗?或许,他可以。
他将她上衣缓缓褪去,只剩下一件小巧的肚兜,她胸口起伏不平,似是被渴望充盈了全身。
他脑部血液上涌,薄唇游离到耳畔,轻轻含住,手下愈加狂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