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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璐茜没想到自己满怀期待地看着他，换来的是这三个字。
“不能要”。
为什么不能？
他有考虑过吗？
医生也愣了，但是没敢多说，也不敢继续恭喜，只是开了点药，说是可以帮姜璐茜稳住身体状况，就好了。
……
医生走后，姜璐茜垂下头了。
她不想和楚臻山这个人渣说半句话。
半小时后，她调整好情绪，单手捂着肚子，问楚臻山。
“你真的不要这个孩子吗？我十八岁认识你，现在我快二十五岁，七年了。”姜璐茜盯着楚臻山，眼睛一闪一闪的，有泪花，“你也知道，我刚才的心情，像中彩票一样。现在却被告知，彩票无效。”
楚臻山的实现慢慢从姜璐茜脸上转移到她的小腹。
目光一点点深沉下去。
“我说不要，就不要。”
姜璐茜起身，点点头。
刚才那半小时，她就想到了会是这个答案。
所以现在她真的得知这个答案的时候，反而挺平静的。
“好。”
“小茜……”楚臻山伸手把她拉住，拉到她腿上坐下，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放在她后背，“我知道你想要这个孩子，但现在不是时候，明年，好不好，明年我们再要孩子。”
“我不！”姜璐茜情绪激动起来，“你觉得我很容易怀孕吗？我的身体状况，你第一天知道吗？我们那么久了，这是我们第一个孩子，既然你不要，我自己要！”
楚臻山眼底些许不忍。
他向来眼神民清冽，少有情绪。
此刻却是显而易见的不忍。
“不要任性，乖。我们明年之后再要。我不是想，是不能。”楚臻山把她抱紧了，“你身体刚恢复没多久，怀孕本来就有风险。而且……都吃了那么多药，对不对？理智点好不好？嗯？小茜……”
“我不，我说了要他！我赔上这条命，我也要！”
她忘不了当年，她在医院得知她以后不孕的时候，那种绝望。
上天剥夺了她这样的权利，她绝望无比。
她觉得自己的人生都不完整了。
现在，上天给了她一次机会，如果她不把握住，以后就很可能真的没了。
而且她二十四五岁，正式最好的生育时候。
一旦错过，就真的再难有这么好的机会。
这次老天爷可怜她，给她这个机会做妈妈，她说什么也要把握住，不想辜负老天爷的一片期望。
不然……
不然她真的……
会很难过，很绝望，很……
她宁愿用自己的命，换来这个孩子。
姜璐茜捏紧拳头。
“楚臻山，你觉得我……”姜璐茜吸了吸鼻子，“你觉得我可以吗？”
楚臻山的薄唇贴着姜璐茜的脖子，轻轻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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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如果孩子和你，二选一，我选你。”楚臻山难得有这样温和的，带着商量的口吻，“不要冒险，好不好？我失去过你很多次，这次你就安安全全待在我身边，等我戒了药，戒了烟，我们再要孩子，会有的，一定会的。”
“不……”
姜璐茜不相信，她还有这么好运。
“万一这孩子……”
“不会的，我会去做产检，半个月，一个月去一次都好，我不会让他不好。”姜璐茜知道楚臻山要说什么，可他现在说什么，她都不会听了。
————
姜璐茜，跑了。
带着孩子，跑回了她熟悉的城市。
她知道接下来楚臻山会很忙，会去专心让郁闫进监狱。
所以，没什么心思过问她。
她打电话给青青，还没开口说怀孕的事，青青就告诉她，谈恋爱了。
对象是，林越。
“他真的很好，跟以前也不同，跟我想象中也不同。小茜，我觉得我找到了幸福。”
“那，真的很好，你好好享受恋爱，记得保护好自己。然后……抽空跟我聚。”姜璐茜挺了解林越的。
她知道他，不会像年轻的时候那样，胡来。
见过这么多人，这点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
所以姜璐茜也放心。
唯独，唯独自己……
她想过去农家乐和爸爸待在一起，可是她不能让爸爸担心。
如果爸爸见她肚子大了，又没和楚臻山在一起，会很担心的。
所以她只能住在当时给爸爸买的那所房子。
然后，雇了一个保姆。
那件事过去很久，她又开了新的账号，花钱去宣传，然后不拍照，只带学生。
每次，二十个人的小班教学。
她自己收一些学费。
其实，什么样的日子，她都能过，虽然每个月，她的账户仍然有二十万进账，但是她还是很努力，想要自己稍微有一点点微薄的收入。
尤其现在怀孕了，她需要给自己一点安全感。
她一周只上两次课，剩下的时间就照顾自己。
楚臻山没有找来，或许他知道她在哪里，只是不想管她这么任性的人而已。
或许，是想让她自生自灭。
……
“她最近的孕检报告如何？”楚臻山双手撑在案台上，“让医生发了一份过来没有？”
“发了，下午能到。”
“嗯。”楚臻山抽着烟，眉头皱着，“郁闫那边的事，还有多久？”
“下周应该就行，现在已经万事俱备，只差最后一步，就能让他进去了。”老李公事公办的样子。
楚臻山点头。
把郁闫搞定，他就可以亲自回去陪着姜璐茜了。
现在他这边随时有可能被郁闫瞎搞，所以她回去也好。
现在她怀孕还不到五个月，暂时还
能自己照顾自己。
再不济，他也叫人盯着的，不会让她有事，只会比她在这里安全。
再等一阵，把郁闫的事解决了，这边厂房也足够稳定，他便可以回去，日夜寸步不离陪着她，陪着他们。
……
姜璐茜大出血那天，是怀孕第六个月。
那天早上她被肚子痛醒，伸手便摸到床单与平日不同。
她尖叫着打了医院急救电话，绝望地等了将近四十分钟，一直在祈祷，在祈祷孩子一定不要出事。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孩子六个月了。
最后再一百多天，孩子就可以平平安安来到这个世上。
求求老天爷，一定不要出事。
姜璐茜急得直流眼泪。
郁闫那边出了事，拖着楚臻山到现在也没能回去。
老李那边接到医院电话，说姜璐茜出事。
楚臻山立刻订了回程的机票。
“二少爷，郁闫那边……”
“你盯着，成败在天。”
再重要，而已不比姜璐茜母子重要。
……
那边，姜璐茜抢救之前，把两枚戒指交给护士。
“我手机里，备注……备注为楚萧的号码，你们打给他，然后，给他说，现在，我想用戒指，请求他……请求他……最后帮帮我一次，让他来医院，帮我……帮我处理一下……”
“好。”
姜璐茜绝望地闭着眼睛，现在能帮她的，不是楚臻山。
————
楚臻山赶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已经结束了。
楚萧见他出现，直接拎着他衣领，把他揍了一顿。
这是楚萧第一次，用这种方式对楚臻山。
“楚臻山，我视作珍宝的人，我捧在手心的人，你就是这样对待的。”
楚臻山没有还手，没有反唇相讥。
他受了楚萧的拳脚相加。
这也是他第一次，心甘情愿被人动手。
直到楚萧发泄完，他垂下头。
“二哥……”楚萧再抬头，眼圈比刚才还红，“我知道我妈，对不起你。”
他也是结婚后，听爷爷说的。
“二哥……”楚萧抬起下巴，“照顾好小茜，如果你愿意，回来吧！”
楚臻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疾步跑向病房。
姜璐茜还在睡着，脸色苍白。
孩子在她肚子里，幸得安好。
楚臻山握起她的手，放在嘴边吻着。
“小茜……”
————
世间并无万全法。
若我曾经历黑暗深渊，你则是我粉身碎骨后，渗进缝隙的万丈光芒。
难说不亏欠，只愿从此，你无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