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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秀兰倒是从屋里走出来:"呦,来英呐,啥事儿?"
李来英抱着膀子把脸撇过一旁去:"你家建房子俺管不着,那楼房这么高,刚好对着俺家屋山主梁,你这不是咒着俺李家断子绝孙吗?"
陈双一愣,真是哭笑不得,她在自家地里建房,而且中间还隔着那么宽的路,再说了,自家的宅子是坐北朝南,这是正常宅基地规划,怎么就成了她李家断子绝孙的说法了?
"来英,你这是封建迷信!"陈秀兰说着。
"俺不管,把你家的二楼给俺拆了,陈双年纪小不懂,俺不信你陈秀兰都这把岁数了你也不懂,这屋檐高出那么大一截,这是叫俺李家子孙后代都挑重梁,不行,说啥都得把二楼给拆了!"
李来英说完,脸色阴沉的跟敷了一层冰霜一样。
这么一说,陈秀兰性子本来就软糯,而且她倒是也听过这样的说法,一时之间她只能看着自己的闺女说不出话来。
"李姑姑,我这间房花了将近两万块钱,二楼你说拆就拆?拿钱来,给钱我就拆!"
陈双波澜不惊的说道。
"你……俺凭啥给你钱?房子是你乐意建的,你建的房子不合规矩,凭啥赖俺?"
李来英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自己的鼻子唾沫星子横飞。
"钱是我花的,所以我爱怎么建怎么建,又没建在你家地头儿上,有本事,你也建个五层的来克克我们家!"
陈双若无其事的说着,一边说还一边掰了一口白面馍馍塞进嘴里就了一口鸡蛋炒辣椒。
"你……你……!"
"你什么你?回家盖房子去吧!我就等着看我陈家能不能被你们李家的五层洋楼给克死!"
陈双把手里的馒头往馍筐子里一摔说道。
整天都够闹心的了,现在连顿饭都不让人吃安生,她陈双可不许这样被旁人欺负,到时候,别人还都觉得她陈双好欺负呢。
眼瞅着李来英气的胸口起伏,转头就走,临走的时候,陈双还听见自家的院子木门被摔得咣当一声巨响,陈双起身就追了出来,陈秀兰拉都没拉住。
"哎,李来英,我可告诉你,要是俺家的门坏了,我去告你去我,哼……"
陈双故意的骂着,转身回房继续吃饭去了。
李来英这回可是被陈双气的肺都要炸了,自个儿一脚踹开自家的房门,坐在院子里胸口起伏,烦躁的一脚踢开个水桶,嘭的一声,水桶在地上滚了三圈:
"你个死丫头,你给俺等着……"
第二天,陈双感觉自己的房子都快建好了,心里压制不住的喜庆,母亲依旧带着雷子去了县上,陈双则去了工地。
站在山头上,半晌午的时候,还出了那么一会儿太阳,而且东边还有闷雷声,就是不知道啥时候抵达这片区域。
所有的工人都很赶,就怕突然暴雨就来了。
反而就因为这一会儿的阳光,陈双突然觉得有一道刺眼的光线射的在了她的眼角。
陈双下意识的侧目看去,竟然被晃得要抬手去遮挡光线。
不多时,黑云移动,阳光消失,陈双这才发现光线的来源。
原来是李来英家的院子门槛上挂着的一面镜子。
陈双顿时满头黑线,乡下的老一辈的人确实注重这些风水,可是,自己的房子陈双咋看也没觉得压着她家的大梁了呀!
这倒好,还搞了一面镜子挂上,陈双也是无语了。
"这李来英搞啥子?"
宋有才也注意到了,凑了过来问陈双。
"不知道,估计是挡煞的!"陈双说道。
因为陈双家的房子刚好是后靠着石头山的,所以,站在高出能看见进村的那条路。
一辆女士木兰摩托车徐徐的进了村,陈双目光一凝,发现那人带着口罩,本来陈双担心会让自己母亲撞上。
可是,只见陈秀荷只是和一位杏花村的相亲说了两句话,人,连车都没下,随后掉头就离开了。
陈双也就不过问了。
回到家里准备午饭的时候,电话"鬼使神差"的响了。
为什么说是鬼使神差,因为自家的电话号码陈双没有到处散播,也就出了给了军区大院的丰大爷,还有就是小杰哥,就连杨村长恐怕都不知道号码。
陈双笃定了一定是小杰哥打来的,擦擦手就去接电话。
一接到电话,陈双就愣了,只见她只是嗯了一声后,硕大的眸子开始闪烁,一丝晶莹在眼眶里储存,眼瞅着就烫红了眼眶。
陈双搓了一把眼睛挂上电话,人却一直站在那儿一动不动,除了充满惊恐和不可思议又担忧的眸子在转动以外,陈双竟然发呆了至少三分钟。
锅里炒的是土豆丝儿,加了一些肉末,此刻,发出呲呲的声音,陈双这才擦了擦眼角进了火房。
赶紧揭开锅盖炒炒几下,土豆丝都成了干锅土豆丝了。
陈双根本无心再炒菜了,没了炉肚里头的柴火,把干巴巴的土豆丝盛出来,就着凉馒头吃了起来。
可那眼神一看就有些六神无主,虽表面上是看着盘子里的菜,可是,早就穿透了眼前的所有一切,落在了那个让她此刻心神不宁的地方。
怎么会这样?爸妈知道了,他们肯定承受不住。
想到这里,陈双的眼泪终于大颗大颗的落下。
许久,眼泪一颗颗落在馒头上,陈双木讷的又咬了一口,可是,喉咙里就像是吞下木屑一样干涸难以下咽。
她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一切……都还没有结果,她不能承认这个事实。
陈双放下馒头,拨了一个电话过去,很久,陈双拨了五遍,她的手都有些颤抖的时候,那头才接了电话。
"到底是什么情况?"
"越南?"陈双的声音低沉沙哑,握着电话的手在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指派我大哥去?为什么?"陈双彻底失去理智,对着靳子良沉重的声音咆哮道。
"他都请了准婚假了……!"声音一下子低沉下来,眼泪似乎就卡在喉咙,眼泪却无声的落下。
"嫂子,前线传来的讯息就是这样,团长他……战功赫赫,……缴获了越南最大的贩毒团伙……团长他……他恐怕……!"
靳子良的声音低沉,带着浓郁的伤感。
陈双的眼角再一次涌出一波豆大的眼泪,她可能从来都没有这么不镇定过,从来没有这么疯狂过,她把听筒撤离了耳朵,只对着话筒咆哮道:
"这些有什么用?你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用?……"
陈双终于忍不住蹲下来哭的像个孩子,话筒悬挂在半空,里头传来靳子良急促的声音:
"嫂子……嫂子?喂?……"
陈双转头就冲进了房间,拿了钱就出了杏花村,一路上,她即便因为奔跑而导致喉咙拉疼,她的脚步却一丝都没有缓慢。
她风风红火的冲进县医院的时候,陈秀兰和宋有粮都傻眼了。
他们看着眼前这闺女,头发凌乱,眼眶浮肿,就好像刚跟人打了一架似的,惹得二老半晌都没有说出个所以然。
"爸妈,我去军区一趟!"陈双说完本就要转身走。
"双,咋了这是?"陈秀兰追了出来。
"没啥,我去看看大哥,他刚从边塞回来,我担心他!"陈双强颜欢笑,嘴角的弧度勾起,那是一种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额,回来了呀,那就好,那你去吧,早去早回,下回凯凯回来,妈可就能喝上你们的茶了!"
陈秀兰笑着说道,陈双转身就去了车站,因为她要是不赶紧走,恐怕会哭出来。
"咋回事啊!"回到病房,宋有粮不由得问道。
陈秀兰微微一笑说:
"还能有啥事?凯凯这不是从外头回来了吗?双儿硬是要赶紧去军区看看凯凯呢,这不,是好事不是?"
宋有粮狐疑的哦了一声。
这个点儿,距离青阳县唯一的客车站来说,等到下一班车是晚上四点多,现在刚过晌午,陈双等的有些不耐烦,可是又焦急又耐心。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大哥在前世就已经坐上首长的位置了,一定不可能的!"
在等待的过程中,陈双只能用这句话来安慰自己,一遍遍的,没有一丝怠慢。
两三个小时的等待,对于陈双来说就像是古代被压上刑场的罪犯一样,刀子就在脖子上驾着,可就要等待吉时到来才能问斩。
陈双甚至觉得,这辈子,等待最久的不是前世的苦楚,而是这度日如年的两个小时。
此刻下午三点,陈双家里的座机电话一直在响着嘟嘟嘟的声音,军区过来的电话全都在忙线中。
县医院
"秀兰,你不要每天过来,路不好走,这兄弟也差不多一礼拜就出院了!"
宋有粮见时间差不多了,要是现在不把自己媳妇撵走,恐怕晚了再走,到家天都黑透了。
"那俺带雷子回去了!"
陈秀兰没多想,因为白天医患人员流动比较大,雷子被栓在了车棚的铁柱子上。
这一见陈秀兰出了医院,雷子赶紧站起来摇摇尾巴,陈秀兰笑着说:
"走雷子,咱回家去!"
雷子似乎能听懂话一样,耳朵都贴着脑壳趴着,尾巴摇的更起劲了,惹得陈秀兰忍不住摸摸雷子的脑袋瓜子。
雷子一边用鼻嘴拱着陈秀兰,一边喉咙顺应发出哽叽的声音,好像在说,俺都等了你好久!你咋才来啊,有啥好吃的没有?俺饿了!
这个时候,陈双就剩下半个钟头能上车了,她的心一直不安。
对于陈双而言,这种不安,在前世对于她来说都已经麻木了,反正吃了这顿没下顿,反正,过了今天不知明日。
可是现在,她就好像心头有无数蚂蚁在四面八方的啃食她的心脏,连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
眼下,人来人往,唯一的一趟破烂客车,马达声轰鸣,震掉了外层铁皮的锈渣子,可是,那种吃力的马达声对于陈双此刻而言,是那么的亲切。
车上
熟悉的风景从车窗外倒飞而去,陈双的心里只想说:大哥,前世那场雨夜,我忘不掉,也忘不掉关于你的所有,如果因为我的到来而改变了所有历史,那我宁可退出。
如果前世那首长夫人注定不是我,而是她的话,我愿意退出……只换你活着。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陈双抵达了军区所在的城镇,只是,今天的也和往常不一样,到处都有战士在站岗。
一辆辆的军用卡车呼啸而过,直冲军区大院而去。
就连陈双都被部队拉开的警戒线阻隔在外。
陈双焦急的寻找熟悉面孔,希望能把她带进军区大院,可是陈双失望了。
再次返回当地的镇上,所有公用电话的商店都关门了,她必须要打个电话给宋德凯的办公室,希望能听见靳子良的声音。
打了好几次依旧在忙线,陈双站在黑夜中眉心紧缩,眼神空洞的看着远处的军区大院。
陈双不死心的再次打电话,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陈双激动的换了一只手握着电话:
"靳子良,我到了,我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呃……"靳子良声音沉默,许久之后才低沉的说道:"我去接你!"
挂了电话陈双再次返回军区,在拥挤的人群中陈双垫着脚尖直勾勾的望着军区的大门,不多会儿,终于看见靳子良的影子,陈双赶紧招手。
……
"伯父伯母他们……知道吗?"进了军区大院,陈双的手一直揪着,心脏像是压着一块重大的石头。
陈双摇摇头:"暂时还不知道!我大哥他的情况……"
靳子良脱下军帽驻步说道:"宋团长脑部剧烈震荡,军医处已下达死亡通知……时间……不多了!"
陈双的心一阵揪疼,她来时的路上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最坏最坏的,她觉得自己能承受一切不堪的结果,也曾祈祷了一路,可是,事情还是如同炸雷般在陈双的脑子里爆炸开来。
她甚至有短暂耳鸣的感觉,世界上所有的声音都瞬间消失了。
她的手不停地冒着冷汗,控制不住的发抖,脸色瞬间白如纸张,那唇角苍白的毫无血色,宛如一朵败破的梨花。
"大……大……大哥他……他现在……在哪儿?"陈双的声音颤抖细如蚊蝇,却让人听着心头一酸。
"军医处,正准备送往凤城军区总院。"
陈双目光一寒:"为什么……现在才送军区总院?不该是一回来就要安排去医院吗?"
靳子良虽然是无辜的,可是面对陈双这对冰冷刺骨的眸子,和这如刀子一般的质问,他竟然有些内疚:
"宋团长凯旋而归的时候,只是脑部受到地雷巨大的冲击导致半昏迷,事情,本以为不会这么严重,今天上午,宋团长突然……突然就倒下了!我们第一时间送去了军医处,经过抢救……"
陈双身子在发抖,可她的精神状态连靳子良都有些担心。
就在这时,一辆军用吉普车飞驰而来,那驾驶位上坐着的人陈双见过,并且一眼就认得出来,那是孟师长的司机,而副驾驶位坐着的是孟艳。
随后,跟着一辆救护车从陈双面前疾驰而过,靳子良赶紧敬礼打了个停车的手势,随后这才喊陈双一起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内有军医处的女医生,还有几名浑身褴褛沾染血色的战士,脸上画着花花绿绿的油彩。
这些人都是护送宋团长去军区总医院的战士,都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他们脸上挂着疲倦可又紧张的看着担架上的人。
陈双一上车一眼就看见担架上躺着的人,陈双竟然眼眶一热悄无声息的流出了眼泪。
才多久没见,她的大哥竟然瘦的连她都差点没认出来,那脸颧骨凸显,腮帮子凹陷进去。
"嫂子……您!您注意身体!"靳子良唇角干涸,别说是团长就算是普通战友,一起出生入死,任谁能割舍的下。
几位土匪团的战士似乎看不下去煽情的场景,撇过脸去,偷偷的揉着眼泪。
抵达凤城军区总医院才用了半个多小时,因为前头那辆是师长的车,专门拉了警报负责开路的。
所有的车辆包括高速收费站全都无条件放行,就连军区总医院的院长带着所有脑科外科,以及脑神经科的所有医生护士都在凤城高速路口等着迎接。
院方大小事务都已经安排的妥妥的,救护车刚抵达医院,所有的医生都以待命状态守着。
宋德凯被第一时间推入急救室,这一进去便是整整一夜。
孟师长已经跟当地同僚打了招呼,或许是动静太大,武警部不请自来,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孟师长一定会第二天亲自来探望这位战功赫赫的团长。
一时之间,宋团长的名望可谓是爆发性的传播开来。
只是,这些对于陈双来说,都没有用,一点用都没有。
走廊里的战士们个个都撑着,想想在越南那场没日没夜的战斗,恐怕也比不上此刻的心情这般复杂。
第二天天一亮,整个土匪团不管是负伤的,还是受了轻伤的全都聚集在了解放医院。
整个下半夜,孟艳根本没功夫理会陈双,她只是看了陈双一眼随后就开始在医生护士面前拍桌子:
"人要是救不回来,你们都给老娘回家喝西北风去吧!"
"在人还没有救回来之前,你们谁都别想离开这家医院。"
本就繁重的人心被这来回的吆喝,扰得不少人都蹙眉,可是又没有人敢上去说孟艳。
一大清早,靳子良也没有打招呼喊了一位战友跟他一起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带过来不少早点。
"陈双,你吃点东西吧!"靳子良递过去一个包子,陈双六神无主木讷的接过包子咬了一口。
"孟艳同志,你也吃点儿!大家伙都吃点东西!"靳子良的流痞气息已荡然无存。
孟艳抬手把靳子良递过去的肉包子给打翻在地上,随后走到陈双面前,也把陈双手里的包子给打掉了,刚咬了一口的肉包子在地上滚了半圈。
"陈双,你不是德凯未过门的老婆吗?怎么?德凯还在急救室里躺着,你还有功夫吃包子?照我看,你那是虚情假意吧!"
陈双有些诧异,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孟艳,什么话都没说,弯腰捡起包子,擦了擦继续吃她的包子。
靳子良看看陈双又看看孟艳,眼瞅着陈双不理她,她似乎怒气更大了,靳子良真为陈双担忧。
"我吃饭难道会影响医生救人?还是我不吃,我大哥他就一定能平安活下去?"
陈双的声音低沉,却很平静,眼神荡漾着一抹叫人心酸的晶莹。
"你……你这个乡巴佬,你也不看看这么重的病全都是军区出资救人,你们家还不烧高香感谢在这里说这些没用的?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可以让我爸不出钱救人。"
孟艳觉得自己脸全都丢在了这些寒酸的臭男人面前。
"我大哥是为国家受伤,我想,国家不会坐视不理,也不会因为你一句话就能污蔑国家对战士的厚爱!"
陈双的声音依旧平静,陈双这话说的很绝,她是孟师长的女儿不假,可是,就算是孟师长今儿在场,他也不敢说出孟艳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哪位战士不是为了保卫疆土?岂能容她一个没有军规没有任何国家概念的女人在这里说三道四?
陈双此话一出,不光是把孟艳给气的直跺脚,也让在场的战士和跟着宋德凯出生入死的兄弟感到欣慰,至少,他们不是白牺牲的。
"我们孟家四代都是军人,你个死乡巴佬竟然教训我?"孟艳扬手就要扇巴掌。
就在这一刻,土匪团的战士们个个眼睛瞪得溜圆,甚至有些蠢蠢欲动想要上去拦着,可是,接下来的这一秒所有人都惊呆了。
陈双突然把包子咬在口中起身,孟艳的巴掌落在了陈双的肩膀,但是还没有触碰到陈双的肩膀,陈双一侧身躲过了那一巴掌,左手扣住了面前的那手臂,右手直掐她的胳膊肘麻骨上。
轻轻往前一带,孟艳啊了一声,整个人跌在了陈双坐着的那张椅子上,若不是陈双及时收手放开了孟艳的手,让她足以扶住椅子背,那么,她一定会一脑门子撞在墙上。
"孟家四代都是军人,到了你这一代估计你也算是丢了你们孟家四代祖宗的老脸!"
几位战士目瞪口呆,手里的包子掉了都不知道。
靳子良倒是相对冷静多了,毕竟他见过陈双用这种擒拿手。
"孟师长到了!"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所有人都起立敬礼。
走廊的尽头出现了孟师长,身后还跟着献殷勤的当地武装部的几个人,院长慌忙的在前头引路。
陈双处于礼貌也站直了身子,谁知道这个空档陈双的只听到啪的一声。
"你竟然敢打我!"
随后,陈双只觉得半边脸火辣辣的疼。
"爸,你来得正好,这个陈双她竟公然辱骂我们孟家祖宗,还打我!"
猛然冲上去揉了揉自己刚才被陈双捏的发酸的胳膊肘,拽着孟师长的胳膊摇晃着。
孟师长老脸一更,无奈的说:"闹腾啥?宋团长此刻危在旦夕,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儿心!再说,我刚刚明明看见是你打了人家!"
说完,孟师长无奈的摇摇头,立刻下令让人把孟艳给送回家去,最好是锁家里别放出来了。
"我不走,我得等德凯醒过来我才能放心!"听父亲这么一说,孟艳回头瞪了一眼陈双,似乎再说,你别得意,毕竟孟师长是她的父亲,回到家不还是一样软声哄她。
"人家未婚妻都在呢,轮也轮不到你,赶紧滚!"
"爸!"孟艳无奈的摇着孟师长的胳膊,眼下陈双都能看得出来,孟师长平日里还是很严肃的,面对此刻的闺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他撒娇,他老脸都气红了:
"滚!"
"哼,滚就滚!"孟艳一听,一点面子都不给她,刚才被陈双羞辱了,现在……
孟艳气的一跺脚转身就走。
她这么一走,所有人都觉得耳朵根子清净了不少,眼瞅着孟师长一步步的来到陈双面前,陈双敬了个礼,也当是没有辱没当初她在军区待过的那半个月。
"陈双同志,这次意外我代表军区所有人为国家效力的军人家属致敬!"
孟师长一脸愁容,他可惜宋团长这么年轻这么能干,却出了这样的意外,他一边为痛失良将而心生可惜,一边又是因为他把这对青年的婚期都耽误了觉得十分抱歉。
说完,孟师长敬了个礼,看似年过半百,可是,敬礼的时候却盎然一股正气流露出来,整个走廊里的所有人,包括土匪团的兄弟们,脱帽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