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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市不过十余里远,一刻钟以后,方言就带着青鸾来到了霖芳斋。林氏此时正在店中和林乘风叙话,看见方言来了,立刻招手让他过去。
“言儿来了,快坐下。这两天我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如此的顺利,接连做成了两笔大买卖,再加上收购来的材料,竟然凑够了一支商队的量。四弟出的这个主意不错,来这里开店还真是来对了,这么多的妖兽材料,咱们鄣南城可收不到,要不是手头的灵石快花光了,周转不过来,还可以做上一笔大生意。”林氏一脸的兴奋,这两天的生意让她乐得合不上嘴。
原来第一天开张的时候,就和那个家族的头领谈成了一笔妖兽材料的收购,到了下午那妇人就带来了大量的材料,当天就把生意完成了。第二天虽然没有优惠,但林氏想了个主意,用妖兽材料换物品也可以享受少量折扣,此事一经传出,生意更加火爆。
这里毗邻护军山,散修和小家族手上的材料都不少,平时的收购价格不高,卖的人也就少,现在林氏来个变相折扣,不少人连原本不打算卖出的东西都拿出来交易,这交易额就可想而知了,连附近的商铺都有些眼红。
这样一来,原定的计划就要改变,本来是要一个月以后再把收来的第一批货运回,现在就要提前一些。林氏姐弟一商量,干脆就赶早运回去,现在的价格也划算,等到秋猎开始以后,妖兽材料的价格要下跌不少,所以昨天就匆忙决定,今天一早就出发,争取当晚赶回鄣南城。
而方言和青鸾的事,林氏也记在心里,就把他们也一起叫上,这边留下一名修士守店即可,反正值钱的东西都被带走了。其他人一早就在院中集合完毕,所有货物也都已经装车,单等方言他们过来就可以出发了。
看着母亲一脸喜庆,方言笑呵呵地捧出那些储物袋交给林氏,说道:“母亲,这是您儿媳送的礼物,您老可收好了。”青鸾也赶紧从怀里拿出十几个储物袋,放在桌子上。
林氏和林乘风随便看了几个,惊讶得一时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忙问方言这些从哪来的。方言哪能在这说实话,就笑着说是在营地问那些修士们收的,以后可能还会收到更多。林氏当然更高兴,本来就是做材料生意的,当然越多越好。
青鸾又从腰间摘下一个灵兽袋递给林氏,低着头说:“夫人,这是少爷和奴婢抓来的白鹤,是一只灵兽,给您代步用的。”
林氏打开灵兽袋一看,是一只羽毛雪白的白鹤,站在地上比人还要高,双翅伸展开来怕是有数丈大小,正是那只被捕获的妖禽。这两天经过青鸾的精心照料,伤口已经基本恢复,当时几乎垂死,主要是魔蛛的毒性发作所致,被青鸾指挥魔蛛吸取毒素以后,没多久就恢复了。
现在站在店中,虽然精神还略有萎靡,但看上去依然十分神骏,林氏看的是爱不释手,就连林乘风在一旁都羡慕不已。方言见状就让林氏和它签署魂契,以后御使起来也更方便,林氏当然无有不允,当即就找了个房间,方言立刻布下阵法,青鸾在一旁安慰白鹤,只花了一刻钟就完成了。
大喜过望的林氏把白鹤装进灵兽袋,挂在了腰间,就带着众人来到了住处的院子里。这时一种护卫和几名修士都在院中等候,略微清点了一下人数和货物,林乘风就大喝一声:“向鄣南城,出发!”
此时众人个个意气风发,才来两天就带回大量的财货,可是十足的开门红,众人精神饱满地赶着车、骑着马,排成一列长队,迤逦而行离开了坊市。
方言跟着母亲走在队伍的前头,感受到众人高昂的情绪,心情也是十分畅快。方林两家多少年了,都很少像今天这样意气蓬发,这批财货不仅是灵石而已,更是这些小家族一次成功的开拓,是家族走向兴旺的希望所在。
千余里的路程多是少有人烟之地,修士中有几人都是常年在外行走的,知道这种地方绝非善地,就轮流在前面探路。一路上没有休息,中饭也只是吃点随身带着的干粮,人马都在崎岖的道路上疾行,要用最快的速度赶往鄣南城。
日近黄昏,在距离鄣南城二百里的一个集镇,前来迎接的方林两家修士与商队会合,带队的正是林家的二号人物林齐风,是方言的二舅,也是凤儿的父亲。而方家也来了不少人,方言的父亲方同就身在其中,可以看出两家对这次货物运送都是密切关注,惟恐有半点闪失。
之所以选在此地汇合,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不想在鄣南城过于招摇,这样大的商队满载着财货进入鄣南城,很难不被其他的家族警觉,尤其是不想被四大家族给盯上。尽管这些举动迟早会被他们探知,但两家也不想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带着货物入城,不把四大家族和其他的家族放在眼里。
到了这里以后,货物和人员都要重新编成数个小队,分批从鄣南城的几个城门进入,还有几支小队将带着货物,直接进入各自家族在城外的加工作坊,在那里将材料炼制以后,再运入坊市销售。
从小镇到城里的道路众人都颇为熟悉,而且附近还有几处两家的世俗产业,这几天都在派人四下打探消息,防止其他家族从中作梗,同时还要避免被不明势力趁乱打劫。到了这里并不是万事大吉,而要更加小心应对,在这附近出问题,类似的事情两家以前都曾遇到过。
对此事两家早有安排,分别由几名修士带队,沿着各自的路线赶往鄣南城。虽然此时离天黑已经没有多久,等到鄣南城城门时肯定是很晚了,不过两家沿路也有周密的安排,甚至连城门的看守都已经打点好了,只等货物一到就可以入城。
方言跟着父母在一个小队,再加上青鸾和一位方家的族叔,一共五名修士,带着五辆马车十几个护卫往鄣南城北门赶去。一路上方同在前面带路,而方言在队伍后面压阵,尽管此时已是人困马乏,可谁也不敢慢上半点,都在匆匆地赶路。
还好一路上并没有意外发生,在接近午夜时分,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北门外的马驿门前。这里是方家的产业,门口早有一群伙计在迎候,看见车队过来立刻围了上来,帮着众人牵马卸货,又在厢房下准备好了热汤热饭,专等他们在此歇脚。
不多时,就有一名伙计前来回报,城门那边已经联系上了,只等这边过去就开城门。一行人又赶紧胡乱吃了几口,就来到了院中,此时车队已经重新整装完毕,马也全部都换好了,方同叫过老杨叔吩咐了几句,众人就纷纷上马,向北门走去。
一路畅行无阻,守城的护卫在就打点好了,片刻时间就回到了城中。到了这里,众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终于是平安回到了鄣南城,所有人此时虽然已经十分疲惫,可脸上此刻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这一次的收获虽然没几个知道具体有多少,但是看架势就不会是小数目,每人的赏金还有其他的好处,不用说都能猜得到。
城里的街道上此时已经没有行人,车队轻手轻脚地穿街过巷,不一会儿就到了方家宅院,来到方同的住处,一行人又手忙脚乱地把车上的货物全部卸下来,放入了后宅的仓库中,而装着储物袋的小箱子则由方言和青鸾抬着,放在了方同的密室内。
一刻钟以后,林氏吩咐众人各自散去,回家休息,方言就带着青鸾回到了以前的住处。第二天,众人又齐聚方同的住处,还有几位陌生人也在其中,几名护卫告诉他,那些就是附近一些商铺里的采办,专为收购妖兽材料而来。
方言来到屋里,只见父母和几位族叔都在这里,方言的那位九叔,也就是方晔的父亲方元也在其中。只见方同夫妇正一脸笑意和几人说着话,好像也在谈材料的交易之事,而那几位族叔却是表情不一,有的平静和气,也有的皱眉焦急。
对于生意上的事情,方言从不过问,这些事林氏最在行,方同也只是在一旁陪着。见这里说话的都是些长辈,方言也没有掺和,向几位族叔和父母打了个招呼,就带着青鸾来到里屋,找弟弟妹妹说话去了。
大约半个时辰以后,方同夫妇把方言找去,到了那里还见到林氏一脸得意地说:“还说什么兄弟情谊,以前他们管着商铺时,哪里还记得我们,个个都把我们防贼似的防着,现在倒是来攀交情来了。哼,若不是族长说话,一块兽皮都不给他们。”
听到这里,方言哪还不明白,他自小在方家长大,那些族中的叔伯对他家如何,心里是一清二楚。不过他们到底是身在方家,也不可能做的太过,可是给他们一点小小的教训还是可以的,就连族长那里也不会说什么。
多年的积怨今天一吐为快,看得出林氏现在心情很好,随后又说起了方言纳青鸾为妾的事情。这件事在家族中本是小事,可方言明里暗里多次向林氏透露青鸾的本事,再加上那只白鹤的事情,让林氏对青鸾更加上心,她现在也是修士了,对这里面的轻重自然十分清楚,所以她也同意要把这次的仪式好好操办一番。
林氏当家多年,早就有了主意,命人立刻将青鸾的父母请来,两家的大人先说个章程,再由方同出面报告族里,然后找些经验老到的人来操持,定会弄的风风光光,让青鸾和她的家人都会十分体面。在这样的家族中,有时候贫富还不如面子重要,在主家说得上话有几分体面的下人,在族中照样可以过得十分滋润。
这些事情自有林氏来安排,方言无有不从,说了会儿话就带着青鸾回去修炼,一应准备事项,林氏都吩咐了各处的人去办。
昨夜之事在今天一早就在族里传开了,现在方家人人都说林氏好本事,在外头与林家合伙开了一间大商铺,几天时间就做了一笔大生意,听说光是这次就有数千灵石入账,连族里的那些商铺管事都要求上门去。一时间林氏在族中风头无两,而那些惯看风向的下人们当然要找机会巴结,现在有事吩咐,还是她家大少爷方言的事情,顿时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卖力去办。
只用了一天时间,诸事就操办妥当,方家又给青鸾家里送去了一份厚厚的聘礼,看的周围的邻居都暗暗眼红。第二天一早,方言又带着人来接亲,一路上吹吹打打好不热闹,青鸾的家人都欢喜的不知所措,一众姐妹也是羡慕不已。
接到方家以后,早就有一干下人们备下丰盛的酒席,场面十分隆重,甚至超过了一般人家迎娶正妻时的花费,方家的不少族人也都参加了喜宴。一些知道内情的人也在暗地里唾骂,纳个妾而已竟然弄的这么大张旗鼓,这方家也是个久贫乍富的土财主,一群败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