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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段月容带我去布仲家的山头,却见布仲的百姓正忙着丰收李子,多吉拉迎着我和段月容来到一座气势宏伟的石板屋中,佳西娜笑眯眯地过来,羞答答地给我和段月容行了个礼,用生硬的汉语对我说道“来啦。”
我也对她行了一礼,段月容对她展颜一笑,用布仲话对她说了间,佳西娜脸红透了,在那里不停点头,然后又对着我不停笑着。
啥意思?
然后,段月容转过身来对我严肃道“我去看望父王,你且与佳西娜聊一会儿。”
我接过夕颜,不由问道“你刚才同佳西娜说了些什么?”
段月容紫眼珠子一转,在我耳边轻轻一笑“莫非是吃醋了?怎么,很想知道我同她如何谈情说爱。”
他状似亲热地揽着我的肩头“等你哪一天深深地我了,自然我也会说给你听的。”他的热气喷在我的脖子上,佳西娜又捂着嘴吃吃笑了起来。
哎?!你未来的老公在吃我豆腐,怎么还笑得出来呢?
我面上不动声,暗中狠狠地踢了他一脚,他退开了去,捂着小腿,恨声道“你这贱……你这悍,等着瞧,等我武功复了,定要将你整得服服贴贴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求我要你。”
我也咧开嘴笑了“那还是等你先收拾了翠吧,娘子。”
这时多吉拉过来,段月容一下拙直了身子,眼中忍着痛,睨着我。
多吉拉看着我双目含笑“莫问姑娘好啊。”
我讪讪一笑“多吉拉少爷好啊。”
段月容哼了一声跟多吉拉走了。
佳西娜笑着对我说“方才误会月哥哥了,他说身体不好,让我叫人给做些补品给服用呢。”
我一愣“佳西娜,我和你家月哥哥,没什么的……你莫要误会啊。”
佳西娜银铃般的笑声飘了过去“,佳西娜五岁就认识月哥哥了,一心只想在月哥哥身边,佳西娜看得出来,是个好人,所以佳西娜不会介意同分享哥哥的。”
我傻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佳西娜是属于情操过份高尚呢,还是属于太过迂腐,只听佳西娜说道“我带你去见一位老朋友。”
我们进了一座竹园,却见一个人,姿态优,小腹微隆,漫步其间,临风赏着几丛飘逸的兰。
我的心激动起来,正是初画。
初画看到了我,就急步赶过来,两人来到近前,都不住无语泪千行,佳西娜有些不解地看着我们。
我们一起进了一间宽敞的石屋,夕颜一向不怕生人,而且人们都说婴儿会对怀孕的特别有心灵感应,我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反正夕颜一开始有些疑惑地凝视着初画,然后慢慢地咯咯对她笑起来,咿呀地说着抱抱,快为人母的初画也抱着夕颜,爱不释手,不时逗着她,夕颜的口水滴满前襟。
“,这个孩子长得真像。”初画笑着说道,佳西娜也点头笑着。
我那为人“父母”的骄傲感又涌上心头,没有想到澄清误会,只是开心地笑了起来,这时有个布仲家的仆人过来,好像是对佳西娜说,多吉拉叫她过去,因为我听到那个仆提到多吉拉的名字,她点点头,对我们说,她去去就来,便出去了。
就剩下初画和我了,我和她对望着,有一阵的沉默,两人的心中都不由自主地回忆着分别时紫园里可怕的修罗场,我尽量温贺对她笑着,还是问道“初画,蒙诏将军他……对你好吗?”
初画的脸微微红了,娇羞地低下头“我就知道会这么问我……”
我也有些尴尬,有些后悔不该这样去干涉别人的。
可是初画却开始告诉我她的遭遇,一开始她并不喜欢蒙诏,蒙诏把她救下,派人给她上药,亲自细心照顾,可是她并不为所动。
后历勇发动兵变,便差兵士前来抢蒙诏掌管的奴隶,她万万没想到同段月容打散的蒙诏会折回来救她。
一路上蒙诏同她没什么共同语言,她情愿守身自尽,也不愿意离开西安城,自然对蒙诏的相救没什么感激之情,对他也极是冷淡。
她说道“好在他那时并未强迫我,我那时想过若是他敢碰我,我定要死在他面前。”
我听得汗淋淋的,心想那我同段月容发生关系了,而且还失去了初,若是此事发生在初画身上,她定是要自尽了啦,而我不但没有自尽,还一路上同他假凤虚凰地逃生。
如果回到西安,原家可会接受我这样的人?会不会为了保全名声而让我自尽?又或许原家就是认为我已被人玷辱了,加上非白又要尚公主,便不可能有小,索便派人杀我?可是毕竟张德茂是宋二哥的人啊,而且非白给了他那块玉珑玦,可见他想让我活下去的,可是,非白你还是已经尚了公主,我又如何再能回去面对呢?
我柔肠百转间,初画继续说下去,到了播州,她的伤势渐好,可是由于对光义王的错误估计,加上奸细作乱,豫刚亲王和蒙诏没有守住播州,蒙诏只好又携着她随光义王,一路败去,往南进入兰郡的瘴野。
一开始是蒙诏护着初画,然而到了瘴野,随行的三万士兵,却因为瘴毒,不断死去,蒙诏自己和光义王也感染了障毒,日渐衰弱。
紫园的子弟兵,每个人体内都种了一种毒素,以抗敌人投毒,所以初画并没有被瘴毒毒倒,到后来,反倒护着蒙诏同光义王,帮了不少忙,这么一来一去的,本以为会永远会困在这瘴毒之地的两人,互相钦佩各自的为人,心中蒙生了浓烈的爱意。
初画动容说道“,初画一直恨他带兵攻占了紫栖山庄,焚毁了庄子,虽然他没有奸掳掠,可还是恨他的同胞残害了这么多,杀了这么多兄弟,到现在初画也是,可是他对初画真的是很好,那时逃进去的三万大军最后只剩下一万人不到了,军中的巫医也染病死了,然而那时还是没有找到解药,蒙诏的身上也中了瘴毒,浑身发黑起泡,眼看要不成了,初画心里却难过起来,心想这也算是对他的报应了,既是他受了惩罚,也算两清了,”初画的眼中流下泪来,“既是如此,初画便对他好了起来,尽心尽力地服侍他,可他却对初画呼廊去,还说不想见到我,初画明白,他是想让初画不要管他,弘开瘴毒之地去寻一条生路。”
我的心也动了起来,好一个铁骨柔情的汉子,不愧为南诏名将啊。
“在瘴野里没什吃的,大家都挨着饿,有时急起来,连自己同伴的尸首都吃,”初画打了一个哆嗦说下去“因为初画没有中毒,有些南诏兵便想来糟蹋初画,然后再把初画吃了。”
“蒙诏躺在那里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了,可是他还是拼死杀了那两个将领,救了初画,初画就把自己给了他,”初画哽咽着说道,“初画认识一些草药,以前在庄子里,凡是子弟兵都学过一些常识,那时柳先生教过我们,说是凡有毒物出没的十步之内,定然是有解毒之物,这是宇宙万物相克相生的道理,后来初画冒死进了瘴气最深的瘴潭,附近总开着一种,极似,但朵极大,颜红,瓣上有七星斑,初画称其为七星,便采了些给一些中毒的兵士服用,果然生了效,于是解了大家的瘴毒,光义王便封了我为夫人,说要壬诏将来打回叶榆时再风光地娶初画一遍。”
初画的脸又红了“可是,没想到……”
我戏笑着“没想到蒙诏将军却等不到他风风光光地娶初画了,就连蒙将军的孩子也等不住啦!”
初画的脖子也红了,娇声唤道“还像以前一样爱捉弄人。”
她忽而又收了笑容,拉住我的手,感叹道“初画以后是回不了故土了,初画虽与蒙诏情投意合,可毕竟是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野合,现在又有了孩子,求,莫要轻视初画啊。”
“好,人生得一知己足已,为你感到高兴都阑及呢,怎么会笑你呢。”我喃喃道“只是担心自个儿,能不能回西安罢了。”
初画一愣“,为何还会想回西安呢?昨日蒙诏还告诉我说,段世子对他和多吉拉少爷说他与你二人甚是相爱,段世子说绿水要加害他,你为了救他,便主动献身,解了绿水给他下的媚药,一路上你对他死心塌地,且又百依百顺,怕他吃苦,你便将他扮作人,却把自己扮作男人,好方便照顾他,保护他,对他百般呵护,后来有了孩子,都一岁了,还说看在你对他救驾有功的份上,要带你回叶榆,封你作侧呢。”
我越听,心中的火气越升,他果然是要反悔,真可谓与虎谋皮啊。
还说什么我为了救他,主动献身,为他解媚药?
我对他死心塌地?百依百顺?
我将他男扮装还是为了好痴地照顾他,保护他,对他百般呵护?
还要封我做侧?
还是个侧侧?
段月容,做你的千秋大梦去吧!
我的脸皮有些抽搐,正要说实情,初画却忧虑地说道“,你绝不能回西安城。”
“可知,可知锦绣她……”初画看着我,闭了口。
我淡淡一笑“我知道锦绣喜欢白三爷。”
初画一惊“原来早就知道了。”
是啊,我若真的回去了,就算轩辕公主不介意我,原非白能接受我失了身,还能像以前一样,在原非白身边做个侍,可总是要面对锦绣失落的心,而且我如何又能安于这一切呢?
她拉住我的手“求还是莫要回西安了,锦绣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锦绣了。”
我的心中不悦陡升,冷冷道“此话怎讲?”
“我知道锦绣是的胞,对锦绣疼爱无比,初画接下去说的,定然不信,可是是难得的好人,也是救了初画的恩人,所以初画一定要说出来。”初画说着说着,对悟了下来。
我赶紧把夕颜放在地上,也跪下去,要扶起她,可是她却拉住我,流泪道“,你可知道碧莹刚进苑子不久,就被人栽赃陷害了……”
我的心紧了起来,看着她点点头,“不是芹做的吗?我们小五义都知道的。”
却听初画摇摇头,说道“不是的,木槿,把二的玉佩放在碧莹枕头下面的是锦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