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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夫人本来因为吃饭而渐渐变回红润的面色，一下子又变得惨白，握着筷子的手不住颤抖，直到她把手放在桌子上才稍微好了些。
扫了一眼顾夫人，顾老爷子像是不经意一般的说道，“咱们世家圈子里呀，竟出那些个戴绿帽子的事儿，可人家都是夫妻两个各玩各的，谁也别别指责谁，世家圈子嘛，有钱有势，哪个身边不凑个十个八个人的，那还算是世家子弟？”
“联姻权衡利弊，一个个的都是狠角色，我年轻时候也是那个样儿，为了让日益没落的顾家起复，硬着头皮联姻娶了妻，却没心思在外面儿再养什么小情人儿，就生下来这么一个缩头乌龟，天生还是个痴情种子。”
说着，顾老爷子含笑看向顾先生，“不然我也去做做亲子鉴定，看看这儿子到底是不是我的，怎么这副德性，一点儿都不像我，不像老顾家的人。”
事情不轮到每个人的头上，每个人都会觉得事不关己，内心毫无波动，所以当顾老爷子明显说到了顾先生头上，顾先生的脸一下子就变得惨白，他有些吱吱呜呜地说道，“爸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不是你的孩子呢？我肯定是你儿子呀，你看我小的时候长得和你多像。”
顾老爷子似笑非笑的冷哼了一声，“你也说那是小的时候，你看你长大了之后那副畏畏缩缩的熊样儿，哪点和老子像了？”
“你小的时候的照片拿出来，大家都说是我的照片，你忘了。”顾先生嚅嗫道。
说着，顾先生有些激动地站起身来，身后的凳子都差点被他带倒在地，显然他是被这事情弄得有些失态了。
刚刚一直没有说话的顾慕寒此时用旁边佣人递过来的餐巾擦了擦嘴，又擦了擦手，将餐巾扔到旁边的小托盘里，这才慢条斯理的对着顾老爷子说道，：“爷爷吩咐我自然是要听的，不管我都忙，我都一定会陪着爸妈去做亲子鉴定。”
顿了一下，顾慕寒又说道，“其实我也一直很好奇我到底是不是爸的亲生儿子，若是那皆大欢喜，我是纯正的顾家血脉，继承顾家家业理所应当，若不是，爷爷还是我爷爷养我这么多年就当是收养了我，生恩不及养恩大，我自然是还要跟在爷爷身边。”
苏半夏看顾慕寒眼中闪过的那抹戏谑的光，就知道顾慕寒这是配合顾老爷子的恶趣味，故意的逗弄顾先生，她忍不住低了低头，努力地压下自己已经勾起的嘴角。
想到了些什么，苏半夏又转头偷偷看向顾老爷子，顾老爷子的眼中明显也闪过一丝戏谑的光，和顾慕寒眼中的光如出一辙。
从这恶趣味和捣鬼时候的表情来看，顾老爷子和顾慕寒分明就是亲爷孙两个，不然怎么会这般相像？
“爷爷，你一直都很偏心，你只说了大哥如果亲子鉴定鉴定出来不是爸的亲生孩子，不是顾家的血脉，要怎么安置大哥，可一直没说我啊。”顾衍突然手按着餐桌站起身来，他脸上虽然带着笑，可眼中的光却是凶恶的。
他手撑在餐桌上，探着身子向前，逼视着顾老爷子，本来餐桌上因为顾老爷子和顾慕寒联手捉弄顾先生弄出来的那一点点欢乐的氛围，此时荡然无存，整个餐桌上透着山雨欲来般的压抑。
顾老爷子的脸色变了几遍，最后冷哼一声。
还没等顾老爷子说话，顾衍又是一声轻笑，突然就哈哈笑了起来，“爷爷紧张什么？我这是和您开玩笑呢，我和大哥可是双生子，若大哥不是顾家的孩子，那我也不是，爷爷该不会把养在身边这么多年的我也赶出顾家吧？虽然在爷爷眼里，我处处比不上大哥，可好歹也是在你身边长大呀，爷爷不会这么狠心的把我赶出去吧？”
顾衍脸上的似笑非笑，此时终于有了一点点像顾老爷子的模样。
还嫌筹码不够似的，顾衍又含笑加了一句，“爷爷，您可要好好想想林酒酒和顾醉可是我儿子，如果我不是顾家血脉，那这两个我亲生的儿子肯定也不是顾家血脉，林酒酒也就算了，他才回到顾家，顾醉可是在爷爷身边养了好多年，爷爷舍得把顾醉赶出去吗？如果不赶顾醉，那我这个爹自然也不应该出局，如果赶顾醉爷爷舍得吗？”
苏半夏有点搞不清楚顾衍这个疯子的脑回路了，之前明明是他提出顾夫人和旁人藕断丝连，他和顾慕寒很有可能不是顾家血脉这件事，现在却要费尽心机的争取若他和顾慕寒不是顾家血脉，该如何留在顾家。
他到底为了什么？苏半夏这些念头只在脑海中转了一瞬，顾衍接着开口的话，就让苏半夏突然明白了。
看顾老爷子和顾慕寒都不出声，顾衍身子又往前探了探，用更具压迫的姿态继续说道，“我知道爷爷不喜欢爸妈他们两个，他们两个确实做了许多错事，就连我也不喜欢他们两个，可是，我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之前爷爷一直把我和他们相提并论，这是不一样的，虽然比不上大哥，但是我努力想为顾家做些事，想让我自己变得更有用，若爷爷不信尽可以去查疗养院疗养院，现在被我经营的有声有色。”
“我早就不是那个才刚刚被找回来的，什么都不会的土包子了，爷爷总得给我一个机会证明自己，对不对？”
见顾老爷子不出声，顾衍并不气馁的继续说道，“听说城北高架那里，顾家开发了一个新项目，是和秦家合作的，之前我也在秦家做过一段时间的事情，对房产的那一块儿颇为熟悉，不如就将这个项目交给我，我一定不会让爷爷失望的。”
弄了半天，原来是在毛遂自荐，苏半夏刚刚因为顾衍向前探了探身子的压迫，吓得有些冰凉的手此时被顾慕寒在桌子底下悄无声息地握住了。
顾衍说完之后，就一直等着顾老爷子和顾慕寒表态，可顾慕寒用手指细细描摹着苏半夏手指的形状，好像碰到了什么让他非常感兴趣的东西，他的手指弄得苏半夏手心痒痒的，忍不住用另外一只手也去搞怪戳他的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