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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里面
“都准备好了吗？”
肖雪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老师，都准备好了。”
导师斜眼看了她一眼，“你情绪可以吗？”
肖雪一进大学，从本科开始就一直跟着这位导师，到现在都已经十几年了，导师是知道她和翟睿之间的事情，也知道躺着的就是翟睿的亲爷爷。说句实话，如果不是翟睿的亲爷爷，第一，病人家属肯定求不到他这里，另一个就是，这手术风险确实太大，没有人敢担保着自己上来说要做手术！
当时肖雪过来求他的时候，他不是没有过犹豫，可是作为一名专业医者，他知道自己一定要去。可是私心里还是想着这个学生能躲开就躲开一点。
“老师，我可以的。”
肖雪冲着老师点点头，老师看了她一眼，倒是没说话，不过是轻叹了一口气。
“阿睿！”
翟睿听到声音动作十分僵硬的扭头，见到来人是楚阳，张了张嘴，没想到居然没有发出声音来。
楚阳递给翟睿一瓶水，翟睿喝了一口才觉得好一点。
“放心，翟爷爷不会有事的！”
楚阳看了看手术室，心里也是一阵紧张。听说这次老爷子是因为情绪激动而突然性脑溢血，毕竟是这么大年纪了，一个不留神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他只是听着就是一阵后怕。
“你怎么来了？”
翟睿问着。
“肖雪之前给我打了电话，那会儿我就往这边赶了，他们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刚进去。”
“叔叔阿姨呢？”
楚阳看了一圈，旁边只有翟睿一个人，有些诧异。
“刚刚小雪说要给爷爷做手术，我爸不同意，我同意了，他生气走了，我妈……她现在怎么敢上来见爷爷！”
说着，翟睿一拳就打在了旁边的墙上。当下就渗出了血迹来。
肖雪给楚阳打电话的时候，自己对于具体情况倒是也不是很清楚。当时楚阳只当是老爷子年纪大了身子不灵敏了，没想到竟然还跟宋阿姨有关，一时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休息一会儿，等会儿小雪出来你还要照顾翟爷爷和她两个人，这时候，你不能垮！”
翟睿耳朵动了动，往旁边走了两步，坐了下去。楚阳松了一口气，挨着翟睿坐了下来。
男人，这时候楚阳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陪着翟睿等在手术室门口。
“动脉出血，准备血袋！”
“是！”
“病人心跳骤挺，除颤器！”
“是！”
……
这一场手术当中意外情况频频出现，不过手术室里面站着的都是这个专业领域的泰山北斗，所以倒也是井井有条。
“下病危通知书！”
“老师！”
老师瞪了肖雪一眼，“你不是亲属，不能签！”
肖雪刚想说出口的话就这样被堵在了嗓子里。她自己就是医生，知道目前的病危只能代表目前病人所表现出来的情况是有生命危险的，但并不能代表病人一定会出现什么情况。她不想让翟睿着急，不想让翟睿对她失望，毕竟，都是因为她啊……
肖雪心里清楚，今天这个说能做手术的人，不管是谁，但是只要不是她，翟睿都不会同意这个风险性极大的手术，他一定是宁愿让翟爷爷体体面面地离开，也不想在最后的时间里把身子弄成破碎的洋娃娃一样……
“肖雪，不行了就出去，别在这影响手术！”
肖雪愣神这三秒，导师看得清楚，这丫头，带入的感情太多了。
“你现在这个样子一点都不符合做一名医生的职业操守，我看你之后手术室也不要再进了！”
这话，导师说的不可谓不狠！
肖雪深吸了一口气，“对不起，老师，我明白了，现在没事了，我保证可以继续进行手术！”
“你确定？”
“我确定！”
“好，过来！”
这场手术一直进行了11个小时，从天黑到天亮。老爷子的病危通知书一共下了三次，翟睿在看着病危通知书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了，不过知道自己手都是抖的。他迟迟落不下家属签名那一栏，旁边的小护士都快要急死了，可是他却一直手抖得写不下字，还是楚阳稳住了他。
那时，翟睿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却很快地让这个念头离开了，那就是如果他没有答应肖雪，是不是现在不管爷爷发生什么事情，至少肖雪不会出事？
可是他很快就抛开了这样的想法。
翟睿可以说是从小和爷爷长大的，对爷爷的感情一直就比和父母的浓一些，长大后，这些年虽然在外，但是他心里对爷爷牵挂和惦念却一点都不少。
自然，这也是为什么全家就只有老爷子一个人知道肖雪的事情。
也许是老爷子看过了楚家后来的样子，对楚阳十分怜惜，捎带着对于自家的孙子，也不会要求特别多，还是孩子只要根正，做什么都随他了，不过翟睿倒是一直都没有让他失望过。
这11个小时间，翟睿听了楚阳的话，还是吃了一点东西的。可是等到手术室的等灭，翟睿突然从凳子上站起来，身子还是晃了一下。
“医生，怎么样？”
翟睿跑过去，楚阳跟在他身后。
“手术很成功，后面会先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24小时，没什么事就可以换成普通加护病房了。”
“谢谢！”
翟睿眼眶有些湿润，“老师，小雪呢？”
这位老师，翟睿也很熟悉。
“手术太长，我毕竟是岁数上来了，体力有些跟不上。小雪在整理手术记录和检查手术录像，应该还要不少时间。”
“谢谢您，我会陪着她。”
翟睿微微颔首。
导师倒是一笑，“你这样，倒是让我觉得小雪也不亏了……”
翟睿先是亲眼看着老爷子进了重症监护室，等一切都安排好了之后让楚阳在重症监护室陪着，自己去了医生办公室。
“请进。”
肖雪连头都没有抬，眼睛一直在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手术全程录像，坐着术后筛查。
“小雪，我买了点热粥，你先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