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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星燃不愿意相信:“师父,你说那些刺客是父皇派来的,可有证据?”
“证据就在你的身上。”苏棠拔出深陷在朱星燃肌肤里的脱手镖,顿时血流如注。她掏出手帕摁住伤口止血,然后举着脱手镖观察一番,将有字的一面递于他眼前,“这上面的刻字,你应该很眼熟吧。”
朱星燃认得上面的记号,一时如坠冰窟,颓然靠在竹子上,苦笑道:“父皇……他想立朱星宸为太子,所以派人刺杀我……呵,我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我也是他的孩子……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对我?就因我是青楼女所生,便要弃如草芥,视如尘灰么?朱无琰,从此刻开始,你不再是我的父亲!”
林中鸟雀惊飞,掠落一地竹叶。
朱星燃与苏棠一前一后驾马回府,城内大道上空无一人,晚霞铺落在石板上,显得甚为萧瑟凄清。
苏棠觉得好生奇怪:“平日里,这大道上人来车往络绎不绝,今日发生了何事,竟连匹马都不曾见到。”
朱星燃沉浸在巨大的委屈之中,面目苍白,眼神空洞阴郁,犹如一个活死人,对周遭事物全然不搭理。
杀机暗藏。
苏棠抬头四顾,蓦地瞥见窗后有一双露着凶光的眼睛,手缓缓移至腰间赤风剑旁,不动声色地静观其变。
一道黑影从身后掠过。
苏棠闻声望去,却不见踪影。她眉头轻挑,赤风剑悄然滑入掌心,对着朱星燃上空一划,剑气陡然刺中一个黑衣人。
黑衣人翻身落地,缓缓转过身来,抬头看向苏棠。
那是一张骇人的脸——脸上的肌肤全都扭结成一团,鼻子与嘴巴几乎连成一体,眼睛只有两个极小的圆孔,露出黑色的瞳仁——仿佛一张覆盖上去的假皮。
他一身黑袍罩体,遮掩全身。
但即便如此,苏棠依旧能感受到他体内蕴含着极强的暴戾之气。
“你是谁?”苏棠驾马护在朱星燃身前,高声喝问。
“迟继奎。”他的声音粗哑且冰冷。
名字有些耳熟。
苏棠皱眉搜寻记忆,蓦地想起岩寻说过的阳城之事,遂道:“你是阳城城主迟继奎?”
迟继奎冷冷笑着:“小鲛人,你的灵力如此醇厚,很适合做阳城第一个贡品。”
“你想用我来启动祭坛?”苏棠微微一笑,“或许,我可以在梦里答应你。”
迟继奎目光骤冷,周身忽然萦绕一股诡异的黑气,逐渐形成蛟龙的形状,蓦地冲向苏棠。
就在苏棠举剑意欲反攻之时,那条黑龙竟调转方向,咬向身后的朱星燃。
整个过程不过一瞬,待她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去阻挡,只能惊喝:“星燃小心!”
朱星燃不会武功,惊恐地想要逃离,但在极快的速度之前,他的动作显得极为缓慢。
千钧一发之际,一把长戟从天而降,刺破那条黑龙,震得骏马嘶鸣,疯了一般朝前奔去。
苏棠踏马飞身而去,猛地揪住朱星燃的衣领,带他脱离险境。
“星燃,你没事吧?”苏棠着急地问。
“我没事……”朱星燃惊魂甫定,“此人武功高强,我们快走!”
“等会儿。”苏棠回头望向那把长戟。
长戟落入一只瘦削有力的手掌里,往上看去,是那双熟悉的冰眸,他薄唇轻启,淡漠地说道:“迟继奎,你若识趣就马上离开,我可以不追究你刚才所做之事。”
迟继奎充满怨恨地瞪着沈煦半晌,周身黑气瞬间收敛,疾步消失在大道尽头。
苏棠上前问道:“我看他的功力不在你之下,为何怕你?”
沈煦看着她,微笑回道:“看到他身上的疤痕了么?是我烧伤的。”
苏棠惊道:“你为何烧他?”
“他非要与我比武,我烦了,便随手使了一招。”沈煦轻蔑地冷呵一声,“岂料他招架不住,遂全身浴火,烧成如今这副模样。”
“不过是找你切磋,怎能下此狠手?”
“你猜猜,他身上的暴戾之气,从何而来?”
苏棠白他一眼:“别卖关子。”
沈煦想起迟继奎所做之事,甚觉鄙视:“与迟继奎切磋之人,但凡落败,皆被他毫不手软地生剖魂契,吸收毕生功力,再趁败者未死,以滚水烫下人皮,令其活活疼死,制成人皮面具换钱。他的功法是偷夺而来,如此心术不正之人,不杀他,是我最大的仁慈了。”
听闻此言,苏棠不禁对迟继奎产生厌恶之情。
她想起什么,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怕晋王被人刺杀?”
“晋王应诏进宫了。”沈煦顿了顿,瞥朱星燃一眼,还是决定说出来,“我在宫里得知,皇上派迟继奎刺杀惇王,于是匆忙赶来。”
朱星燃忽然大笑一声,翻上苏棠的马,策马离开。
苏棠气得踩了一下沈煦:“父亲派人杀儿子这种令人心寒之事,就不要说出来了!”
然后疾行跟去,一路来到惇王府。
朱星燃远远地便看见惇王府上悬挂白布白灯笼,登时心内一惊,急忙下马询问家仆:“发生了何事?”
“殿下——”珞晴从里面冲出来,身着丧衣,头戴白花,满面愁容地拽住朱星燃的衣袖,慌乱无措地说道,“殿下,您终于回来了,刚才宫里的公公来传,说是皇上驾崩了!听说皇上驾崩之前写下遗诏,要立晋王为太子,那我们……我们该怎么办啊……”
朱星燃虽对朱无琰心有怨恨,但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陡然听到父亲去世的消息,心中委屈瞬间化成泪水,夺眶而出。
朱无琰在他心里,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他甘愿做质子,努力当一个好王爷,为民谋福,与人行善,究其根底,不过是想让父亲能看见他、称赞他。
在得知自己是皇子之前,他心中幻想的父亲,也同别人的父亲一样,嘴上严苛,却在心底里倍加疼爱——他会将孩子亲热地抱在怀里,会做孩子遮风避雨的屋檐,会竭尽全力给予孩子所能给予的一切。
不见便不会有妄想。如若不知当今圣上是他的父亲,或许还能沉溺在幻想之中,他的父亲依旧是那个普通人的父亲。
天下都是他的,他却不愿给他一寸立锥之地。
而如今,纵是这样一个视他如尘灰的父亲,他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