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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我正经在外面打工挣的钱,回来做生意,都是很正常的事,怎么在你们眼里,就这么不正常了?”我很不理解的问。
“人家两个人在游轮上干了小五年,也不过攒了一套房子外加一间门脸儿的钱,你呢?”我妈问。
我脸一下子就发白了,自己亲人的质疑让我心里觉得疼。
“妈,你是什么意思?你也觉得我在外头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对吗?”我直接问。
这几年在国外的生活,让我不想再拐弯抹角。
我妈被我的话噎住,气得脸色通红问:“我就不该让你出去,现在外面都怎么传的,你知道吗?你爸你妈,这一辈子的脸面算是让你丢净了!”
妈妈说到这里,竟然哭了起来。
“行了,你也少说两句。”爸爸打了圆场,看着我语重心长地说,“诺诺,咱们小地方不比大城市,不是爸妈不相信你,是外头传得太难听了。你这个公司还没开,要不,咱们就算了。我和你妈的退休金也不少,你随便上个班,咱们家在县城都算活得体面的,干什么非要去开公司。一个女孩家,太好强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听完他们的话,我觉得心里堵得难受。
怎么就能为了别人的想法和说法,放弃自己的活法呢!
我不理解,也不想理解。
可是父母的反对,是现在我要面对的最大的问题,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还没怎么样呢,妈妈就哭成了那个样子,要是我再继续下去,他们会有什么样的举动我不知道。
我自己回到房间想了半天,决定还是要和父母再谈一次,如果他们一味反对的话,我只能离开这个城市,死了陪在他们身边的想法。
店铺装修的事情,我暂且放了下来。
周末我订了一间很好的餐厅,带着父母过去聚餐。这几天我天天家宅着,他们的脸色好了很多,期间还找我帮我介绍工作。
对此,我有点不屑一顾,不过面子上都应承了过去。
我真的没想回来以后,还做一个朝九晚五的人。
说我有野心也罢,说我不安分也罢,人总是想追求更好的生活。
饭后回到家,老两口心情都不错,我借着这机会抱了一堆零食来到客厅,放在茶几上说:“爸,妈,关于我将来做什么的事,我想和你们谈谈。”
爸妈此时表现的很惊讶,老妈先开口问:“诺诺,那天不是说好了吗?咱们就去找一个稳定的工作上班,你爸已经找人帮你安排了。”
“我那天没答应,只是说先缓两天再说。”我反驳道。
原来在父母的眼里,我的沉默就是默认了。
“那你想怎么办?继续开你的公司?”爸爸一挑眉问。
“爸,我觉得我想自己试一下,成与败全听天命。”我说。
“不行。”爸爸毫不犹豫的否定了我,敢情这顿饭白吃了。
“那你们到底要怎么样?”我急了。
“说了多少遍了,去上个班,买套房子,然后规规矩矩的谈个对象,两三年以后结婚。”爸爸说。
“然后呢?一辈子就在这里熬下去?”我问。
“你呢?还想怎么样?”他问。
“我现在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了,不想就这样按照你们的画的格子过一辈子。这个公司我是开定了,不管你们同意不同意。”我也来了气。
我从来不知道我父母现在是油盐不进的性子。
或许,原来就是这样,只不过从小到大我被他们安排惯了,没觉察出来。现在,我终于有了自己的想法,真的没办法任由他们摆布了。
“你要是真想这样,是把你爸妈往死路上逼,我们丢不起这个脸!”爸爸也急了,第一次大声对我吼。
对于家人,我们总是缺少耐心,不知为什么对别人我能耐心解释,一面对父母稍微两句说不和,我就想抬腿走人。
“爸,我真的想试一下。”我忍着性子继续说,“我现在还年轻,万一败钱了,还输得起……”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诺诺,你一个女孩,需要的就是稳定的生活和家,女强人不是那很好当的。再说你看电视里的女强人,哪一个有好下场了?“爸爸分毫不让。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事情办到一办了让我刹了车,我不愿意。我真决定了,过几天找一间房子搬出去住,省得天天被说。
这件事干定了。
我没想到的是我爸对我的反对有多么坚决,他如此坚决的理由是:当初由着我的性子去游轮上打工,就是个错误的决定。所以他以后,绝对不会再由着我的性子办事。
他们对我的爱太沉重了,让我觉得喘不过来气。
老爸阻拦我的手段出乎我的意料,我去跑了五趟工商局,执照都没注册下来,在我第六趟去的时候,在工商局上班的赵叔叔把我拉到一边说:“诺诺,实话跟你说吧,你这照是办不下来的,你爸和我们局长是老同学。”
他说到这里,我就什么都懂了。
跑回家,我推开门的时候晚饭已经做好了,爸听到我进门问了一声:“回来了,去洗手吃饭。”
“爸,我执照你和人打招呼了,不让给我批?”我直接就问。
他抬头一愣说:“怎么了,你还不死心?”
“好,那咱们就看看谁更倔。”我也不想再多说,带着赌气的情绪去洗手,然后坐下来吃饭。
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我的执照还没跑下来,第二天就接到了物业的电话,说我刚装修好的门脸儿房被人砸了!
我爸听到这个消息时也吓了一跳,看他的表情我知道这事与他无关。他的意思是让我把房子转租出去,应该不是想砸烂了以后再租个好价钱。
飞快赶到店铺,我看到的一切让我想大声骂娘!
刚刚装修好的一切都被砸了个稀巴烂,墙面上被人泼上了五颜六色的油漆,刚打好的柜台隔断都横尸当街,简直没法看。
随后,我爸妈也跟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情形,气得老头手脚直哆嗦,骂道:“这这这……这是哪个缺德的干的!”
我再也受不了这些折磨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
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两天,算了一笔帐,最后决定,这个我心心念念了几年的小城,我是呆不下去了。
不是城市变了,而是我变了。
这个城市从最开始就是这样,从来没变过,真正觉得不适应的人是我。所以当小武哥哥飞奔到我家,告诉我说是谁砸了店的时候,我没有一点高兴的情绪。
动手的人是李米和冯伯伦的妈妈,她们两个瞒着冯伯伦雇了几个流氓借着下雨天砸坏了店门,进去把所有东西都砸了个净光。
“警方已经调查清楚了,所有的损失由他们来付。”小武哥说,“另外,冯伯伦想当面和你道歉,被我拒了。他们认错态度很好,又托了人来说情,所以也没判刑,罚了款了事。”
“谢谢小武哥。”我认真的说。
“一起长大的,客气什么。”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侧了一下头说,“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再想想吧。”我说。
“没事,你要是想干,我给你找几个帮手。要不是案子闹到局子里,说是你家的事,我都不知道你最近在忙这个。”小武说。
我回来以后确实没和他见过面,打听过他的现状,据说是去北京进修了。
爸妈执意留他在家吃饭,说是要好好谢谢他。
等到小武哥哥走了以后,妈妈又神秘地拉着我进了房间,低声对我说:“诺诺,小武对你我可看在眼里,以前就对你不错。这一次又特意跑来给你解决这件事,我看他还是存有那种心思。你别再错失了机会,好好跟他相处一下,试试。”
我漫不经心地应着,心里对自己的现状却失望极了。
我到底怎么了,一步一步又回到原点。
就在我犹豫着下一步怎么走的时候,一个人突然来到了我们这个小县城。不说他的出场方式,单是他的长相都足够惹人注意的。
傍晚时分,大院门口的人最多。我陪着我妈一起去了趟超市,拎着西红柿花瓜菜花的我们正要走进大院门,就看到一辆挂着京牌的黑色奔驰停在门口,车门一开下来一个人,拿了一张纸条问:“请问这是xxx路xxx号的财税大院吗?”
有人疑惑地问:“你找谁?”
“刘诺,您认识刘诺吗?”
我听到自己的名字,眼皮一跳,直接望了过去,就看到车窗里一张熟悉的侧脸,是奥斯特。
从来没想到过,他会过来找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察到我的眼光,他摘下墨镜望了过来,然后看到了人群当中的我。
他低声对出来问路那人说了句什么,然后下了车,一步一步直接走到我跟前,脸上带着绅士的笑向我伸出手来:“好久不见!”
我真不知道他现在演的那一出,只得尴尬的应了一句你好。
回到家里,爸妈把他让到沙发上,然后进厨房忙活。我妈特意大喊了一声:“诺诺,过来帮妈拿一下茶叶。”
我知道,她是有话对我说。
走进厨房,我妈拉我走上厨房的阳台,关上小玻璃门,低声问:“你跟他,到底怎么回事?上一次我和你爸过去,还说是对象,转眼怎么就成了上下级?”
“妈,一时说不清楚,我们确实就是上下级,刚才他说的也很明白了,要在中国开分公司,想请我回去做事。”我简单说了几句,拿了妈妈泡好的茶叶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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