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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王夫人不解,贾政听了贾母这句声色俱厉的话语,也愣了。
“母亲,这……”
贾母连连摇头,屋里小辈,除了林铭玉状似一心关心着王夫人的身体显得心不在焉,其他人没一个敢发出一点声音。
“老二媳妇,素日我说你就是不大管事,心里也是个明白人。我也常跟人说,你是个心慈面善的,最是宽和不过。”
贾母眼睛一抬,目光锐利得跟刀尖子似的,扎得王夫人心里身上,没有一处舒坦的。心里一跳,暗想老虔婆是要借此发难?
只听贾母忍耐怒气,连连说道:“你可真是,你可真是好宽和的心呐。”
贾政吓了一跳,忙躬身道:“母亲何出此言?”
贾母冷笑:“何出此言?你媳妇说的,你方才都听了。莫非你也是这样认为?是铭玉胡闹,故意让你太太气出病?”
贾政哪里敢说话,只管在站在贾母面前赔笑。
贾母叹了一口气,眼里的失望不言而喻:“黛玉和铭玉是你妹妹的亲骨肉,不说别的,单看在你妹妹份上,就算他们做得哪里不好了,你们就舅舅舅母的,只有包容体谅的,哪一家子,长辈跟个小辈这样较真的,倒对第一天上门做客的外甥问罪的来了?你们不怕丢丑,我还没这个脸面听呢!”
“老太太,媳妇断不是爱计较的人,只是方才大家都眼见的,铭哥儿好端端坐着,为何偏来吓我,我这会儿心神还不安的。媳妇被扭着时,铭哥儿又为何下死劲按着我?我这脖子现下还疼着,他又为何那般拼死的推搡我?媳妇一向不愿与人争什么,但这天下的事情,都要讲究一个理字,还有一个孝字,铭哥儿这么做,岂有把我这长辈放在眼里的?”
王夫人就不信,贾母红口白牙的,还能说出个什么理来。
贾母冷眼看着王夫人一脸正气的脸,心里的厌恶简直压不下来。
她这还是留着面子呢,不曾想她这般不识趣,哪里像是当家主母呢。
“鸳鸯,把你太太被抬走之后,铭哥儿的事儿跟他们说说,这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呢。”贾母吩咐一句,失望得话都不想说了。
鸳鸯是个心里有数的人,王夫人是啥人,她有所猜测,再有因她而起的一桩心事,心里不服气很多年。因而一得令就一咕噜地把方才贾母房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
王夫人刚被抬走之时,念着林黛玉素来体弱,林铭玉又是第一回来,怕吓着孩子,贾母就留两人在自己身边陪着。
然而林铭玉脸上泪痕未干,拼命摇头:“外祖母,我不放心舅母,我要去守着,舅母平安无恙了,我才能回来陪您老人家,不然,我是安不得心的。呜呜--”林铭玉一边哭一边说:“我与二舅母一见就特别投缘,在她身上,我感觉到一种慈母的气息,让我想起了我娘亲。我想念娘亲,我喜欢二舅母,就忍不住想亲近她。呜呜呜,外祖母,你说二舅母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这样了呢?是不是我不好,不该亲近她,不该想起娘?二舅母会不会因此怪我,不喜欢我了?呜呜呜~”
林铭玉说得可怜巴巴,小小的脸被眼泪糊得湿哒哒的,含着泪光的两只大眼睛乌黑乌黑的,黑白分明,一看就是特别干净、诚恳的好孩子。
听他这样伤心的提起母亲,并且真心拿王夫人与贾敏做比,贾母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把人一把楼到怀里,“心肝儿肉”的一通搓揉,慈眉善目地安慰道:“好孩子,你一片孝心,你二舅母是个最慈善不过的人,怎么会怪你呢。没有的事!再说,你二舅母只是被魔怔了,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敏儿的儿子,是我老太太的亲外孙,在贾府,有谁敢不喜欢你?你又这样好,谁舍得不喜欢你呢。快把眼泪擦擦,看看你姐姐,可被你吓到了。”
林铭玉忍着泪看向林黛玉,时不时还忍不住哽咽一声,看得贾母心里直叹:稚子心肠,不外如此!
林黛玉早就哭成了一个泪人,林铭玉担心她哭坏了,忙上前抱住她,拍拍她的肩背安抚着说:“姐姐别担心,我没事,我只是想起了母亲,我好担心二舅母也会像母亲一样,再也不醒来了。”
抬起头再次跟贾母申明:“外祖母,你都不知道,母亲那个时候,也是像二舅母这样,一下子就不对了,我趴在她身上使劲叫啊,摇啊,母亲都不理我。我是太喜欢二舅母了,才把她当成母亲了,才怕她有哪里不好,外祖母,你就让我去二舅母那里守着好不好?”
贾母见他眼泪又要掉,心都化了,连忙答应:“好好好,都听铭哥儿的。我让鸳鸯送你去,你先把眼泪擦了,再换一身衣裳去,可别哭了,伤着身子祖母是不答应的。”
林铭玉破涕为笑:“谢谢外祖母,外祖母你真好。铭玉也好喜欢你!”把贾母哄得开怀不已。
林铭玉被鸳鸯带去换衣裳,他大病初愈的人,受到此番惊吓,自然是要身体不好,动不动犯晕乎的。
鸳鸯心疼他,不敢自己做主,必然让贾母知道的。贾母一瞧,这小孩是心善啦,把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如此优思,身体怎么受得了。怕他第一天来就病了,回头没法跟女婿交代,好言好语的劝慰了半响,好歹把他劝下了。
过得一会儿,贾宝玉过来说道王夫人已经醒了。林铭玉彻底放心下来。
贾宝玉被林铭玉感动了,拉着他说话个不停。林铭玉肚里有好多有趣的话说,逗得老人家开怀大乐,
鸳鸯说道此处,道:“铭哥儿对太太的孝心,可把咱们老太太感动得不成呢。”
贾母把林铭玉招到身边,林铭玉乖乖地依偎着她。
王夫人目瞪口呆,完全不能相信。
“怎么可能?他,他明明……”
“你快住口吧。”贾政怒道。
贾母看王夫人脸色灰白,心里说不出的畅快,但,到底是一家子的事情,不好扯破了脸皮来说:“要我说,老二媳妇,你是多心了。铭哥儿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能有什么坏心眼子。他若不是看着你可亲可敬,怎么会想亲近于你?这孩子一直跟我说,他看到你就想起他早逝的母亲。他是个可怜的,小小年纪没了娘,对像他娘的妇人有孺慕之情,这不是人之常情吗,怎么你便只想着他故意来害你气你呢?你一个做长辈的,宽和大度都到哪里去了?政儿,你也听了,你自己说说,是不是这个理?”
贾母的声音不大,但言辞之中隐藏的训导之意却一句一句捅到王夫人的心窝上,当着小辈们的面,被婆母教训做长辈的样子,真是脸都丢完了。
王夫人羞愤欲死,只恨不得天上一道雷劈下来,把面前得意的老虔婆与她该死的外孙外孙女都劈死方干净,但,现在她还能怎么做?辩解显得她跟小辈计较,不辩解便是认下这顶不慈和的帽子。王夫人气翻,只觉得被林铭玉压疼的胸口跟被火燎了似的,痛得不成。
王夫人脸色灰败,贾政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瞪了发妻一眼,心里暗怪她多事,果然是个不慈和的。
贾政到底是一家之主,脸皮不可谓不厚。对贾母赔了罪,又对林铭玉招招手:“好孩子,到舅舅这里来。都是舅舅错怪你了,以前你母亲在家的时候,我们兄妹的感情极好的,看到你跟你姐姐长得这么大了,舅舅心里也高些。你可不要跟舅舅生分了。”
林铭玉任他拉着手,乖巧又认真地看着贾政的眼睛,道:“舅舅说的哪里话,我一个小孩子,哪里当得起舅舅这样说。我在家里,就常听母亲说起舅舅、外祖母的事儿,爹爹曾经取笑,说母亲每每提起舅舅你们,就跟个孩子似的高兴呢。我对外祖母、舅舅舅母兄弟姐妹们都是极亲近的。见到二舅母,更是跟见到母亲似的,因而不由自主就失态了,还请二舅母、二舅舅都不要介意才好呢。”
这么说着,还拿期待的眼神看着王夫人。
王夫人真的不想理他,只盼着他也不要理自己。鬼才相信他把她当娘看呢,这不是在咒她早死吗!可恶人先告状,被人抢占了心机,这一局她栽了。
此刻听林铭玉又提起这一茬,贾政这横眉冷对的,王夫人要碎银牙,脸色却露了个笑模样,言不由衷:“好孩子,是二舅母错怪了你才是呢。你是老太太的亲外孙,老爷的亲外甥,我没有不喜欢的理,以后尽管来亲近,我求之不得呢。” 总有逮到你把柄的一回,谁吃亏还两说呢。
贾母这才笑了。
“都是一家子,何必说两家话。亲亲热热的才是亲戚的情分。宝玉,你以后可要多多照顾你铭哥儿,他就跟你的亲弟弟是一样的。”
贾宝玉乐呵呵地说:“不劳老太太说,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一见铭哥儿就觉得十分亲近,想来是因为老爷与姑母兄妹情深,延续到咱们小一辈身上的缘故呢。”
贾宝玉趁机拍了他爹一记马屁。
贾母贾政都笑起来。
王夫人被林铭玉拉着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脸颊抽搐,要哭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