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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chapter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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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不用出去跑步了吧?”

    岑昱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孟词充满期待地问完,双眼就盯着他好看的脖颈以及解开的衬衫微微露出的两段儿锁骨,简直好看得不要不要的。

    她眼角的余光还看到了岑昱的唇角扬了扬,露出一个温煦的笑来。她心中一喜,以为对方要给出肯定的回答时,却听到他用低醇撩人的声线说:“说得你好像跑过一样。”

    孟词咬住下唇,眼睫低垂,脸上蓦地浮上一丝红晕:“上大学的时候每年都要体测,体测中有一项就是八百米,我当然跑过的。”

    岑昱好笑地说:“孟词,听说过一句没有?”

    “什么?”

    “好汉不提当年勇。”

    孟词的视线从他的脖颈处划到了自己的脚尖儿:“那啥,我又不是好汉,我是女人。孔子都说过,唯……”

    她顿住,本想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但想到这是一句贬义的话,便住了口,眼睫轻轻地颤着,一双睡凤眼便是这样安安静静的,也充满了柔媚。

    岑昱没听到她说下文,把报纸翻了一面儿:“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跑步机。现在已经是六点零五分,你已经迟了五分钟。”

    孟词的心像是从鸟语花香的山林突然掉下悬崖,垂头丧气地用手抓了抓还有些凌乱的头发,低低地“哦”了一声,上楼去换好适合运动的衣服,又扎了个马尾下来跑步。

    岑昱真的为她设定的是一个小时,等一个小时下来,岑昱面不红气不喘,就出了一些汗而已,而她却累得恨不得能趴在地上。

    心跳如擂鼓,牙床疼得牙好像都要掉了,耳朵也“嗡嗡”的,头也晕晕的,手脚都是酸胀无力起来。等她上楼去洗了个澡又把衣物弄洗衣机洗了,又手搓了贴身衣物,把衣服晾在阳台上之后,看到阳台上她的衣服和岑昱的混在一起,总觉得乖乖的,这是她很久没有的经历了,让她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还有家人的时候。

    那时大家的衣物也都是混晾的。

    孟词正站在阳台边儿上出了一回神,就听到岑昱叫她去吃早饭。

    岑昱虽然辞了职,但还有将近一个月的交接期,所以还是需要去上班的。早饭过后,岑昱就去上班,孟词则趴在沙发上修生养息……

    然后码字、聊天、逛论坛、看书、等岑昱回来做饭、吃饭,然后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关于跑步的事情,孟词还和我不是路人甲、上官抱怨过,但我不是路人甲和上官都说她是该锻炼锻炼了,还说她应该多出去走一走,孟词的心里的是崩溃的,她一点都不喜欢跑步,每次跑完步感觉命都去了半条。

    但她说过要配合岑昱的,所以每天早上都会在六点钟之前起来。

    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五天,孟词也在跑步机上跑了五天的步。这五天的模式基本都是早上孟词和岑昱一起跑步,然后岑昱会找话题和她聊聊天,有时候聊岑昱单位的事情,有时候聊孟词读的书,反正这个气氛是很轻松的。

    现在她已经不会再去想或许岑昱是连环杀人犯了,因为他根本不像啊,而且为人温和雅致,虽然还有些洁癖,在生活细节上有一点点龟毛,但却让人感觉更真实。

    他偶尔还会说两句让她无言以对的话,比如“说得你好像跑过似的”,让她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而且岑昱也没有再有试探性的举动,他基本上已经把孟词的症状了解得差不多了,也基本能确诊,但孟词并没有完全放松,于是两个人又回到了第一步这个程序。经过这五天的时间,两个人之间相处的气氛越来越和谐。以前但凡岑昱在的时候,孟词都坐得很端正,表现得很有礼节,现在她则可以毫无障碍地怎么舒服怎么来。以前她从不随便动这栋房子里的东西,现在已经可以根据需要或者岑昱所说去找出要拿的东西。

    这天晚饭后两个人聊天的时候,岑昱得知孟词还会下围棋,就说了位置让孟词找出了他珍藏的玉石棋盘和棋子儿,和孟词蜷在沙发上对弈。

    岑昱一边将一颗白子下在一个角上,一边和孟词说话。

    “跑了五天的步,感觉怎么样?”他声音是温和的。

    孟词紧盯着棋盘,也落下一子:“喘得没以前厉害了,还是累。手脚都是酸软的。”

    岑昱又落了一子,孟词直接打吃,岑昱又落一子,并没有逃跑,直接让孟词吃了三个子,孟词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自己的一个角全被岑昱弄死了。

    孟词又有些羞愧起来,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说得就是她了。刚刚岑昱分明是故意让她吃那三个子的,而她分明是有机会挽救那一个角的,但为了三颗子几乎直接葬送了自己的半壁江山。

    都不用收官了,孟词直接投子认输,她正要和岑昱复盘研究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因为她的□□上留的电话号码是以前的,所以她直接去移动营业厅把2g手机卡升级成了4g的小卡,所以手机号码是没变的。

    她对着岑昱抱歉地笑了笑,接起了电话。

    电话是刘婷婷打来的。

    “喂?你现在在哪里?”她问。

    孟词抿了抿唇,眼睛闪了闪:“家里啊。”

    她不算说假话,只是少说了两个字,应该是朋友家里。

    结果一出口,对方就笑着反驳:“你少来!我就在你租的房子门口,这里便利店也没开了,周围的人都说这里死了人,你也搬走了。我们俩谁跟谁,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也不和我说,不就是没把我当朋友嘛,我都知道。”

    “那啥,”孟词有些找不着词儿,想了想,才说:“……我想这事儿和你说了,你肯定也跟着着急,就没说,而且前几天你和高瑞刚吵完架,我这里再给你打电话,肯定又要吵。”

    刘婷婷:“我呸!我才不信你,你就是没想起我来。那死人,我管他去死。你在哪里?”

    孟词想起之前签的保密协议,咬了咬唇,顾左右而言其他:“你们又吵架了?”

    没听到刘婷婷的回答,孟词就知道自己又说中了。

    听刘婷婷说,她和高瑞在初中的时候就认识了,但她和高瑞在一起是上大学的时候,两个人也是吵吵闹闹分分合合的,刚开始高瑞还各种迁就刘婷婷,刘婷婷说啥是啥,后来偶尔也回两句嘴。刘婷婷对其他人都听温柔挺体贴的,情商也高,唯独和高瑞在一起的时候动不动就生气,高瑞在刘婷婷面前也是言听计从。

    两个人大学一毕业就结了婚,都找了个不错的工作,月薪能有三千多,但他们花销也大,还忒喜欢电子产品,常常换手机买相机买平板啥啥的。两个人在一起时间久了,就经常吵起架来。在孟词没地方住的时候刘婷婷还收留过孟词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孟词都能看得出来,高瑞看她的眼神儿很奇怪,而且高瑞的行踪也很奇怪。

    也仅仅是几天的时间,她就发现了一些端倪。

    每次高瑞和他的哥们儿出去喝完酒回来,基本躺床上就睡。第二天都会对刘婷婷特别好,就好像心虚一样,对刘婷婷那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但他不和他哥们儿出去的时候,基本孟词晚上就会听到一些很河蟹的声音。有一天晚上惊醒的时候就会发现高瑞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神情阴鹜地看着她,眼中带着些别的东西,孟词并不敢和刘婷婷说,她看得出来,比起她来,刘婷婷更信高瑞,她要说了,就会落得个挑拨夫妻关系的名声。

    两个人绝对一致对外,说她忘恩负义。

    第二天白天的时候她也想过要委婉地提醒刘婷婷,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喜欢在外边儿乱来,刘婷婷则斩钉截铁地说:“高瑞他不敢。”

    于是她便再没提起。

    这天晚上,孟词从再度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发现高瑞拿着她换下的贴身衣物弄那啥上自渎,虽然隔着几步远,却对着她头,差点弄她脸上,因她醒得及时,闪躲得快,才没沾上秽物。

    她记的当时高瑞对着她冷笑了一声,用他手里她的衣物擦干净某些河蟹的东西,丢在地上,还说:“你躲不过的,早晚的事,到时候我要你求我要你。”

    她记得当时的自己又惊又惧又气,悄悄地在刘婷婷没起来的时候把那脏了的贴身衣物扔去垃圾桶,觉得很委屈,哭了一夜。

    早上醒来的时候,就看到高瑞和刘婷婷还是感情很好的模样,各种花式秀恩爱,所以她什么都没说,迅速地租了南城梯刘正娟家的房搬走。

    即使南城梯很乱,吸/毒的、酗酒的、赌钱的、卖/淫的很多,很容易出事儿,但她还是去了,因为她离开前在刘婷婷家的最后两天对她而言,简直就是继当年的事情之后的一个新的噩梦。

    刘婷婷南城碑到南城梯的石梯旁,感觉冷得直跺脚,看到不远处有几个醉汉勾肩搭背地走了下去,她来这边,原本是想孟词就算是离开了出租屋,肯定也会在南城碑附近暂时找一个好的地方住,应该不会再是南城梯,她在这件事后也没找她借钱,肯定是赚了的,而南城碑的住房条件向来不错,所以她才过来这边,准备去孟词住的地方挤一挤,又或者,孟词为了招待她,肯定得帮她定旅馆或者酒店。

    孟词虽然没钱,但对她向来仗义大方。

    她看着南城碑的繁华夜景,她换了副神情,做出了一贯的淑女姿态,蹬着高跟鞋往钟塔那边的方向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说:“行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还没吃饭呢,你有钱没?先给我转支付宝呗,明天我回去了再给你转过去。”

    孟词默了默,说:“我暂时没钱,你……”

    还没说完,刘婷婷沉默片刻,有些不高兴地说:“也是,你本来就没钱,现在又要重租房子,那我再找其他人。”

    但其实,她心内却在嘀咕,你有钱租房子,就没一两百块钱给我吃饭。翻了个白眼,低头发现有人给她发了微信,她忙点开回复:

    我刚吃完饭,你在哪里,我来找你。

    对方回:[/色]我在xx酒店1109号房,我和我兄弟都快等不及了。

    刘婷婷:我就在附近呢,马上就过来了。[/亲亲]

    而远在另一边的孟词挂断电话后,心里有些怅然若失,又有些愧疚,感觉自己有点对不住刘婷婷。毕竟刘婷婷经常帮她的,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她畏惧人际交往,刘婷婷常常为她解围,在她因为创伤后应激障碍而产生幻觉的时候,她总是会帮她向别人解释:“我们在真心话大冒险呢。”

    她没钱的时候,刘婷婷也会借给她。当然,她能周转过来时还钱后会请刘婷婷吃饭。

    她没去上课的时候,刘婷婷会帮她签到。当然,她也会帮刘婷婷签到、写论文之类的。

    可以说,她们虽然也常有摩擦,但彼此互帮互助,这一次不能帮到刘婷婷,心里有些不好受。

    岑昱见孟词挂断电话,就问她:“怎么了?”

    孟词低着头:“是我一朋友。”

    岑昱诧异:“你还有朋友啊?”

    孟词抿唇:“有啊。她叫刘婷婷,我和她是初中同学,我是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才到南县的,当时因为听不懂南县的方言,都没人理我,后来交了两个朋友,后来他们都转校去了别的地方。初三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事情,只有她还理我,我们就成了朋友。”

    岑昱已经把棋子都分了黑白放在装棋子儿的容器里,漫不经心地,像是话赶话一样地问:“umh,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