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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夜,两人还在船上厮混,许愿湖上不知何时飘满了莲花,散发着幽幽橘光,随波荡漾,影影绰绰。
“你布置的?”船头的两人裹在一床被子里,男子的骨架天生比女子大,所以陌悠然此时只能依偎在尹柒哲怀里,小鸟依人状。
“喜欢吗?”尹柒哲点头默认。
“喜欢。不过你怎么有这么大的手笔,竟将许愿湖全包一天。”许愿湖是帝都的一大景点,是皇城内贵族千金公子的旅游胜地,开张一天便能日进斗金,而今天空无一人,很明显是她身边这位动的手脚。
男子忽然忍俊不禁,清亮的笑声在她耳畔愉悦地响起,“我便是想包个一年半载都可以。”
“为何?”陌悠然惊讶,心里隐隐有个大胆的猜测。
“这许愿湖本就是我名下的资产,以后陛下只要想过来,随时可以。”尹柒哲吻了吻她的发鬓,被褥下,两人肌肤紧贴,已亲昵得不分你我。
“你究竟还有多少隐藏资产?”她敢肯定,这个男人还留了好几手。
“一次性全说完就没意思了,以后我会慢慢告诉您。”
“还敢跟朕卖关子,说不说?说不说……”陌悠然回身就捧住他的脸在他唇上重重地亲了一口,问一句,又亲一口,如此循环。
“被子,被子,当心着凉。”因她的动作,本裹住两人的被子渐渐滑落,露出两人的胴体,融入夜色中,旖旎至极。
虽说身边的男人们都住进了她的后宫,可除了苏瑾、凤阙和竹瑶,其他人都还未明媒正娶。虽说只是一个仪式,但若不办,即使一个个面上未表明,陌悠然却明白他们心里多少是介意的。
于是,为了一视同仁,也趁着南宫煜还未完全显肚子,她打算挑一吉日,将还未明媒正娶的这些男子全娶了,并昭告天下,她萧浅祎此生就娶这些男子。
这天,全帝都的百姓都张灯结彩,为了庆贺当今圣上同时迎娶九夫。
皇家的迎亲队伍就是不一样,规模宏大,洋洋洒洒足有十里排场,陌悠然坐在一匹通体毛发黑得发亮的铁蹄乌背上,任自己圣容展露在阳光下,亲切地向两边夹道围观的百姓招手示好。
她身上的喜服由帝都手最巧的裁缝师缝制而成,裙摆处大朵大朵华而不艳的牡丹丛中,一只浑身散发着金光的凤凰展翅高飞,拖出的凤尾以真实的翎羽作饰,从裙侧倾洒而下,羽毛间还掺杂着金色的链子,上面悬挂着莹白的珍珠,十分贵气。
她身后,九位待嫁的夫君各坐一辆马车,每辆马车后都跟着嫁妆,而且因为每个人的身份不同,几位的嫁妆都各有千秋。比如云毓,因喜毒物,嫁妆便是一堆奇花异草加爬虫走兽,幸好都装在箱子里,不然必引起一阵阵惊叫;再比如萧浅阳,因喜收藏武器,嫁妆便是一堆五花八马的刀剑长鞭,拉他嫁妆的马儿明显吃力许多。
在帝都的主干道上巡回三圈,陌悠然才领着迎亲队伍回了皇宫,开始举办成亲仪式。
九个男子手里各拿着一根红绸,红绸中间结着大朵的团花,另一端都汇聚到陌悠然手上。
此刻所有人的内心都是激动的,就连旁观的苏瑾凤阙竹瑶三人也都为陌悠然感到高兴。
在喜庆的丝竹声下,礼官的声音嘹亮地响起。
“请陛下与众位贵人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高堂上坐着萧渡远和容华两位。不仅如此,墙上还挂着一幅肖像,肖像上的人正是覆华。
说起萧渡远,她还是被陌悠然硬拉回来的,本来此女想就此远离皇城,在江湖中隐居一世,让世人都以为她已亡故,结果陌悠然不答应。
于是,她回来当天,皇宫所有曾经见过她的人都以为自己见了鬼,吓得连忙磕头跪拜,好在陌悠然及时解释,并贴出公告,才真相大白。
从此,萧渡远正式荣升为太上皇,她曾经后宫里的那些贵人们见着她都喜极而泣,其中苏零落更是激动得直接扑到她身上。但萧渡远听过他曾经干出的那些“光辉事迹”,见他扑来,当即冷脸,将他甩到地上,反将容华搂入怀里,令容华受宠若惊,以为自己在做梦。
“夫妻对拜——”
九位身穿大红喜服各有风姿的夫君排排站,并形成一个拱形,而拱形的中心便是陌悠然。
礼成,九位夫君被各自身边的侍人搀扶着回了寝宫。
陌悠然作为新娘,还需在大臣间应酬,接受各路的贺喜之声。
“容华,你将她养得很好。”萧渡远坐在高堂的位置上欣慰地看着,突然,她拉过身边容华的手,握在手中摩挲。
容华已经好久未受到这样的宠爱,指尖微颤,就连眼眶都盈满酸涩,“陛下,我……”
萧渡远连忙摆摆手,纠正道:“欸,别喊我‘陛下’了,以后就喊我‘妻主’吧。”
容华脸一红,难得主动求宠,“妻主,我今天宫里备了不少好菜,您……要不要去我那?”
“去,现在就去,我已好久没尝到你的手艺,怪想的。”萧渡远当即站起身,挽着容华就走。
走到一半,她突然回眸看了眼墙上挂着的覆华肖像,似乎是释然许多,眼里有了笑意。
若换以前,她每次见这幅丹青,都是痛彻心扉的模样。
“陛下,恭喜。”陌悠然这头,正轮到萧浅歌前来贺喜。萧浅歌今天气色很好,看来身上的伤已经痊愈,她身边还带着她的正夫叶琛,叶琛见到陌悠然,连忙对她行礼。行完礼,他一只手又揽上萧浅歌的腰肢,夫妻俩之间的氛围十分和睦。
“也恭喜你,六皇姐,前阵子喜得千金,而且与叶君也终于……”陌悠然对萧浅歌挤挤眼睛,未出口的话不言而喻。
萧浅歌粲然一笑,不置可否,“对了,你跟柒哲好好过,你若敢亏待他,我会抢他过来……啊!你掐我干嘛?”
原来,叶琛将她半玩笑的话当了真,登时不乐意,怒瞪着她。
其实也不能怪他敏感,毕竟之前萧浅歌迟迟不将他放心上全是因为她心里已被尹柒哲装满,所以对尹柒哲这个人,他多少有心理阴影。
“放心,叶君,朕不会让她有这个机会。”陌悠然连忙给两人解围。
“谢陛下。”叶琛察觉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不妥,好在陌悠然没计较,还给他台阶下。
“九皇姐,恭喜恭喜,一下子娶这么多如意夫君,我都好生羡慕。若有来世,我定做个女人。”今日陌悠然的十皇弟萧浅凉也来了,众位兄弟姊妹中,唯独他受陌悠然溺爱,依然维持以前对她的称谓。
萧浅凉已经嫁给他的呆木头,冉筠此时就在他身边,对他寸步不离,只因他现在也身怀六甲,她不放心。
“都快做父亲的人了,怎么还这般孩子气。”陌悠然看了眼他微微鼓起的肚子,接着看向冉筠,对其点头致意。
说起来,她还是两人这段姻缘的牵线人,冉筠对她充满感激之意,每次见她,格外局促。
“陛下,恭喜您,祝您与贵人们能百年好合,早生贵女。”
“谢啦,来,干一杯。”
“好。”
酒过三巡,陌悠然才离席,被竹烟搀扶着往后宫走去。
紧接着,一个问题将她难住,今天她同时与九位夫君拜堂成亲,可入洞房一事哪能胡来,她个人绝对无法接受一对一以外的行房形式,相信她这些夫君也持一样的想法。
所以,去谁的寝宫成了个难题。
似乎无论去哪位的寝宫都不妥,会显得她厚此薄彼,有违她一碗水端平的理念。
“回长荣殿。”思考半晌,陌悠然决定回自己的寝宫。
竹烟一愣,本来以为她想这么久能想出一个良策,结果竟是当缩头乌龟,哪边都不去,好好的一个洞房花烛夜硬熬成独守空房。
“想什么呢?朕这叫以退为进。”陌悠然知他想法,忍不住敲了下他的脑袋,笑道。
她不信,自己不去那些男人的寝宫,他们全都会安分。
正往自己寝宫的方向走,忽然有两个宫人架着一个男子迎面走来。
待他们走近,陌悠然才看清两个宫人中间架着的男子正是云毓,他身上还穿着喜服,双目欲闭非闭,一脸醉态,嘴里还不断说着,“我还能喝,还能喝……”
“云毓?!”陌悠然连忙走上前,问他身边的宫人,“怎么回事?”
“回陛下,几位贵人包括云君,为了争今夜的侍…侍寝机会,就约在御花园斗酒,谁能坚持到最后一个屹立不倒,算谁赢。而云君他…是已经输下阵了。”
宫人才说完,云毓就一把挣开架着他的两人,梗着脖子怒道:“谁说我醉了,我没醉,我明明还能喝,嗝!”
陌悠然看着他摇摇晃晃的步子,哭笑不得。
一把揽过他腰肢,将指尖搭上他两侧太阳穴揉了揉,顺着他的话道:“好,你没醉,没醉。”
“姐姐,是你啊。”云毓迷蒙中看清她,很惊喜,连忙大狗熊一样将她抱住,生怕她跑了。
陌悠然安抚他一阵,就听到耳畔传来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原来喝醉的男子竟直接枕着她肩膀睡着了。
“将云君送回去,好生照料,别让他着凉。”陌悠然将他交还给两位宫人。
“是。”
“御花园还剩几人?”她记得上次她这几位夫君也用了斗酒这个法子,硬将各自侍寝的顺序排了出来。虽这法子对酒量不好的人不太友好,但目前看来还是相对公平的,至少她这些夫君都接纳这个法子。
“奴走的时候,还有五人。”
“南宫君也在么?”陌悠然突然想到,南宫煜怀了孕不能喝酒,可这个男子一向喜欢逞能,她不免担心。
“南宫君身怀六甲,意思意思地喝下半杯,就回去了。”
“行,朕知道了。”还好,陌悠然松口气。
抵达御花园的时候,她就见瑶池旁的水榭下,站着三个男子。看来刚才片刻功夫,又有两位醉倒被人抬走了。
剩下的三个男子分别是绯蓠、凤阙和云泣。
三人虽都穿着同种款式的喜服,但盖头卸下,露出面容,便各自散发着彼此风格迥异的魅力。
绯蓠年长,宛若沉淀多年的甘酿,香味浓郁,平时他又喜扮女装,更使他身上平添一股阴柔之美,却一点不显娘气;凤阙有“北晋第一美人”之称,其貌美自不用说,他是一块散发着光辉的明玉,无论到哪,都不容人忽视他的存在;云泣则是雪山之巅的一朵雪莲,即使穿着喜庆颜色的新郎服,任无法掩盖他身上的清冷气质,水墨画般的人儿。
三人脚边堆着一堆空酒坛,为了将前面几人比拼下去,他们已喝不少酒,脸上均有醉意。云泣撑着脑袋在喝,显然濒临醉倒的边缘。
陌悠然隐在暗处偷偷地瞧了会,就打算折身返回,跟在她身后的竹烟不解,“陛下不好奇谁会赢?”
“反正待会就会知道。”陌悠然别有意味地一笑,其实就算不看到最后,她也能猜到是哪位。
刚才喝了不少,回到寝宫的时候,后劲恰好上来。将一身繁重的新娘行头卸去,她一头扎进浴池,温水的浸染,顿时每个毛孔都放松。
泡了会,陌悠然就听到岸上传来脚步声,她懒懒抬起眼皮,就见一红衣男子一边脱着身上的衣物一边向她走来,脸上挂着妖媚到骨子里的笑意。
走到池边的时候,他身上已经一丝不挂,露出颀长的身形,尤其一双笔直的大长腿,惹人注目。
女尊国的男子天生体毛少,有的体毛旺盛有碍观赏的为了讨妻主欢心也会主动将毛剃净。陌悠然早已见怪不怪,见眼前这位的腿比女人的腿还要纤细匀称,肌肤光滑,没有一点瑕疵,她心里油然生出一丢丢羡慕。
男子走入水中,她便一把扯过男子,一只手往下摸,一抬,就将男子的一条腿曲起抬高,浮出水面,细细地瞧了瞧。
男子却顺势将这条腿缠上她身躯,风骚地蹭了蹭,一边问,“陛下这是做什么?”
“你生得这腿,不当女人可惜了。”陌悠然由衷地感慨。
“当了女人怎么伺候陛下?”男子轻笑,嗓音磁性宛若靡靡的丝竹声。他墨发渐渐被水浸湿,尽数水蛇般贴在他身上,将他衬得妖气横生。
“绯蓠,你腿上是天生无毛还是特地剃净的?”陌悠然摸了摸他细腻光滑的腿,爱不释手。
“天生。可能我此生注定要扮女人,所以老天赋予了我这个特征。”男子扬起一边眉毛,似乎很自豪。
“话说,你为何会想到扮女人?虽然很多事情扮作女人做起来确实会方便一些,但只要实力够强悍,性别之间的鸿沟是可以跨越的。”她并非轻飘飘地说大话,反而有许多实例支撑。比如称得上江湖霸主绝对强悍的南宫煜,比如虽贵为皇子却能亲上沙场带兵杀敌的萧浅阳,再比如虽柔弱却靠智谋与女子比肩同上朝堂的尹柒哲。
“其实,花非缨确有其人。”男子叹了口气,有些惆怅地道。
“啊?”陌悠然一愣。
听其解释,她才知,原来男子本有一个亲姐姐,花非缨就是他这个姐姐的名字。
花家百年前乃官宦世家,祖辈有不少为朝廷建功立业者。不知何时,花家人不再从政,改为从商,由此,官宦世家转型为商贾之家,生意渐渐做大,几乎富可敌国。
不过,这只是表象,花家表面远离朝政,其实暗地里却是最得萧氏皇族信任的暗卫家族。花家的家主不仅是整个家族的领袖,更是暗卫首领,专门为当政的帝王培养暗卫死士,以绝对的忠诚维护当政帝王的皇权。
上一任花家家主花欲浓因深爱自家正夫,未再娶侧夫,又怜惜正夫不想其多受生育之苦,这辈子便只得一对儿女,便是花非缨和花绯蓠这对姐弟。
当时萧渡远正巧重起灭曜之心,但曜族一向排斥外族人,稍有风吹草动,便能现出刀枪,更何况他们的刀枪是这世上最最难缠的蛊虫毒物,着实难对付。
于是,萧渡远就命花欲浓亲自培养一条靠谱的暗线。
为了圆满完成帝王交代的任务,花欲浓忍痛将自己还在襁褓中的小儿子丢弃在曜族一户普通人家的门口,意图将这个小儿子培养成暗线。
可能也因为重女轻男的传统,在花欲浓观念里,女儿是要用来培养成下一任家主的,所以无论怎么考量,她都会舍绯蓠留非缨。
只是,十几年后,被重点培养的花非缨突然因病逝世。主支的继承人没了,旁支就会觊觎家主之位,威胁到主支的地位,花欲浓当然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于是她想法子将待在曜族的绯蓠召回了家族。
在这之前,为了做到绝对保密,她从未与这个小儿子联系过,更别说相认。
那时绯蓠刚丧养父养母,出山也是为了家里的生计,没想到被这么一个惊人的真相砸中,差点缓不过神。他甚至为此恨过自己这个生母,以及已经亡故的亲姐姐花非缨。
但他天生聪慧,在情绪近乎崩溃的处境下都能以最理性的态度分析各种选择对自己的利弊。最终,他选择听从花欲浓的话,乖乖当起了朝堂安插在曜族的暗线。
从此,在山里的曜族,他是简单的少年清安,在山外,他却当起了花非缨。尤其花欲浓亡故后,他更是担起一族之长的重任。
可能天生有这方面的才能,即使切换于各种身份,他也能拿捏得很好,不留一丝破绽。因此,就算知道他是男儿之身,萧渡远依然十分欣赏器重他,甚至想过将他收入后宫,可见他不愿意,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绯蓠,跟朕说实话,你以前真的没有对太上皇动过心?”绯蓠在男人一生中最容易情窦初开的年纪跟随在她母皇身边,这么长的时间,即使未能一见钟情,也应能日久生情。更何况她母皇样貌不俗,又贵为天子,算得上一等一的优质女。
“我要真的动过心,陛下以为我现在还能一丝不挂地站在您面前吗?”绯蓠双手捧上她的脸颊,令她看入他的眼睛。
“当然不能,不过朕还是好奇,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多年都清心寡欲的?”男子狭长的眉目好似远山的轮廓,眼尾又微微挑起,魅惑天成。他的瞳极黑,好似纳入一片海,陌悠然差点堕入其中,难以自拔。
“我自有排解的法子。”绯蓠突然挪开视线。不知是不是陌悠然的错觉,她发现男子有点心虚。
“什么法子?”
“我怕说了会吓到陛下。”
“吓到朕?你未免太小瞧朕了,朕有那么脆弱吗?”陌悠然嗤笑一声。
“那我说了,您别告诉别人。”
“快说,不然你今天别指望朕碰你。”陌悠然威胁道。
绯蓠登时不敢再犹豫,凑至她耳边说起,“大致这样……”
又是一年春,一座寝宫里接连响起两声嘹亮的婴孩啼哭声,一个宫人匆匆跑到陌悠然跟前,喜得眉眼弯弯,“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南宫君诞下了一对龙凤。”
“什么!”陌悠然不敢置信,其他在外等候的男子也不约而同地一愣。
快步走入殿内,果然见两个刚包裹入襁褓中的婴孩各自被宫人抱着。
“南宫,你竟还真的做到了。”她记得这个男子说过,希望能一胎多生几个,没想到还真就生了一对,对她而言着实是个意外的惊喜。
床上的男子即使刚经历剖腹之痛,除了脸色苍白些,似乎与寻常无甚不同。
他凝着陌悠然,也只有对着她,他才会露出孩子气的一面,“我想要奖励。”
“什么奖励?”
男子吃力地抬手,在自己的嘴唇上点了点。陌悠然立时领会,笑了笑,才俯下身,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
自从坐上皇位,陌悠然一直勤勉认真。偶尔有过,但都是些能补救的小过,比起她立下的功简直微不足道。因此,民间对她的风评极佳。
但很多人没忘记,这位将天禹再度推上一个巅峰高度的新帝曾经是位不折不扣的傻子,“九疯癫”这个绰号可不是白得的。
所以在百姓心里,这位新帝的人生不可谓不精彩,许多说书人都将她的事迹改编成评书,在各大街头巷尾的茶坊酒楼里唾沫四溅地评说着。
“上回书说到,九疯癫宫宴醉酒误把丞相子睡,帝都小霸王三殿下怒火中烧,手把手教丞相子以弓箭射杀九疯癫,这回且听,九疯癫如何起死回生,不仅将那丞相子娶入门,还脱胎换骨将朝堂上……”一座酒楼里,一个说书人正将以陌悠然事迹改变成的评书娓娓道来,底下酒客都听得津津有味,唯独靠窗的一位戴着斗笠的女人差点将口中酒水喷出。
“怎么?她说得不对么?”她对面的男子见她如此,忍不住好笑。
“就因为说得太对了,朕才郁闷,竟然连手把手都知道。”当时在场的明明就她、萧浅嫣、苏瑾、竹瑶以及暗处的孤尘五人,这些细节自然不可能是他们自己说出去的。
“话说,陛下,她们这般将您评说,你竟一点不生气?”对面的男子是此次随她一块出行的萧浅阳,两人皆平民装扮,方便微服私访。
“说的都是朕的好话,有什么好生气的?”
“‘九疯癫’算好话?”萧浅阳一挑眉,兴味盎然。
“这你就不懂了,前期将朕说得越凄惨越难堪,后头讲到朕翻身的时候才越能让听的人觉得爽快。”
“您还挺懂。”萧浅阳忍俊不禁。
“那是~”陌悠然一挑额前的一缕发,臭屁道。
“已过午时,我们该出发了。”萧浅阳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对她提醒道。
“嗯。”倒也不是因为出了什么大事,但居庙堂之上,眼界总会受限,所以一旦有空闲,陌悠然便会外出,四处看看。顺便携一两个夫君,方便风花雪月。此次,她就带了萧浅阳。
“陛下。”
“嗯?”
“把手给我。”萧浅阳嫁给她的事情虽未引起轩然大波,但底下某些不能接受的人还是颇有微词。不过,陌悠然不在意,萧浅阳也不在意,两人难得独处,他只想好好珍惜这样的时光。
陌悠然对他嫣然一笑,二话不说就将手放入他掌心,任他将自己的手包裹住。
两人一路抵肩同行,走向未知的远方。
(正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