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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同样伏地的中年男子,正是晚席里,带着斗笠,穿着类似道服装束的土御门暗鸦,如今土御门氏的族长。
而那老者,正是族长土御门暗鸦的父亲,土御门光虎。看他样子,已经垂垂老矣,风烛残年的模样,至少有八十多岁了。
但听老者说话,却有着极其强大的气息,令人耳膜震痛,格外难受。
燕云天自然没有想到,土御门家,竟然要杀害自己,还派了一个女人,实在是看不起自己。
可燕云天不知道的是,土御门氏,传承数百年,是自称阴阳道的道统,相传是由华夏阴阳家的传承,随着神武世家的祖先,来到了扶桑国,落地生根后,经过多年的发展,才自成一派。
阴阳道这一门,人丁并不兴旺,都是独苗单传,可没想到,传到这一代,竟然只有一个女儿,也就是跪伏在地上,刺杀燕云天失败的土御门夜熏。
原本非常气愤的土御门氏,并不打算要了这个女孩,可谁曾想到,经过检测后,土御门夜熏,从呱呱坠地就表现出非常强大的天赋,简直就是阴阳道的顶级天才。
有了这份天赋的原因,土御门夜熏才得以活下来,继承阴阳道的传承。
可这件事,对外来说,都是非常隐秘的,甚至,没人知道,阴阳道的传承,正是土御门氏一代代独苗传承到了现在。
原本寄予厚望,希望土御门夜熏,一击必杀,将燕云天偷偷杀了,神不知鬼不觉,既不引起其他两大宗家的注意,又能让土御门氏,脱离干系,还能让夺嫡之争,少了一个搅局者。
可土御门夜熏失败了,败的很彻底,还没出手,就被燕云天发现。
“你不是说,这个燕云天,是个农民,是断代传承的皇族吗?这样一个市井,为什么会发现夜熏,在夜晚中的夜熏,有着无法想象的隐匿一击能力,是不可能被发现的!”
“嗨!”
面对父亲的质问,土御门暗鸦显得很郁闷,他的确调查过燕云天,可战争期间,消息来源有限,他也只是粗略的调查了燕云天的身世背景,仅此而已。
谁知道,燕云天的实力,完全超乎他们的想象,居然避开了夜熏的刺杀,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夜熏,你来说,你的实力,应该已经高出天枫源五郎许多,这件事情,也没人知道,但你的意思是,他不光是发现了你,而且是早就知道了你的存在。”
“嗨!”
土御门夜熏终于抬起头来,端正身体,挺直娇柔的身躯,那一张人畜无害,完全无法想象的漂亮少女的脸,竟然是比天枫源五郎更强的阴阳道传人,绝顶高手。
夜熏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说话轻柔斯文,把之前的事情,再度原原本本,像回禀给父亲一样,告诉了自己的祖父。
“什么?你说他能跟上你的迷影步?这不可能!”老者土御门光虎惊愕无比,震惊到直接站了起来,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我们阴阳道的迷影步,是不可能被人追上的,这个燕云天,到底是什么来头,强到这个地步?”
“嗨!”夜熏继续说道,“我差点被他擒拿……”
说到这里时,土御门夜熏下意识握紧拳头,捂住胸口,人畜无害的漂亮脸蛋上,露出一副阴冷的表情。
“我明白了!难怪藤原伊文这个老狐狸,拼命都要把这个燕云天抓来。看样子,这个燕云天是跟藤原伊文早就串通好了的,我们都上当了,上了藤原伊文的大当!该死的天枫源五郎,居然也跟藤原家走到了一起,我们暴露了!”
老者土御门光虎突然醒悟过来,双拳紧握,无比震怒的叩击地板,明显是误会了。
土御门暗鸦和夜熏,双双跪伏,表示出极大的惶恐。
“我们阴阳道,隐藏了这么多年,居然到最紧要的关头,功亏一篑,要是影响到三皇子的登基,老朽就是弥天大罪,万死难辞其咎啊!”
老者土御门光虎显得无比的懊恼,不停的捶胸,恨不得一死以谢天下,才能为皇家赎罪!
“祖父大人,请听夜熏讲明情况!”
“还有什么可说的!阴阳道的数百年传承,一直都是极为秘密的,藤原家一定会抓住这个把柄,把我们土御门氏,一踩到底,我们表面上的势力,要是被连根拔除,就再也不能翻身了!。”
“祖父大人……”
土御门夜熏看到祖父的震怒和悲痛,没有任何犹豫,眼中满是执着,土御门暗鸦,自然是知道女儿有重要的事情,想要说明,,于是开始规劝起来。
“父亲大人,请听夜熏继续说,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
听到儿子的提醒,土御门光虎冷静下来,牙帮咬的蹦蹦响,吐出一个字,“说!”
“嗨!”土御门夜熏,把自己看到物部家以及听到藤原家家臣,前来的事情,包括他们的对话,都原原本本告诉了祖父和父亲。
这一下,土御门光虎果然大喜起来,“这样……原来是这样,这帮老狐狸。不对,你怎么知道,燕云天和藤原家,不是做戏?”
“我临走时,看到藤原家的那个家臣了,是鼹鼠!”
“鼹鼠?哈哈,藤原伊文派形影不离的跟班,鼹鼠前去和燕云天交易,结果连话都没正式说上,就被喝退了?哈哈哈哈……”
土御门暗鸦狂笑起来,如果藤原伊文派的是别人,也许事情有诈,他们大概和燕云天有做戏的可能。
但藤原伊文,派出了自己最为信任的鼹鼠,那就说明,他对事情的重视程度,绝对不是做戏而已。
要知道,鼹鼠对于藤原伊文的重要性,那是他情绪的表达,命令的下达,以及方方面面内心活动的直接表现者。
已经跟着藤原伊文三十年的鼹鼠,两人早就形影不离了,不会因为做戏,而特地把鼹鼠派到燕云天那里去。
这只能说明,藤原伊文虽然千方百计要将燕云天弄来,却并没有和燕云天谈妥,所以才要深夜,派出最懂自己的人,前去交谈,这样就能达到谈判的最大效果。
而不会想物部真明那样,只派出一个普通亲信,根本就做不了主,所以才被燕云天一句话喝退。
而藤原伊文为什么要让燕云天来,说明他对于神势宫,对于先祖遗训,是非常在意的,这方面的利益需求,显然和物部家,以及土御门家,都不同。
想明白这一点,土御门光虎和暗鸦,都明白了土御门夜熏的意思。
“夜熏还是细心,要不是你,我们恐怕要陷入被动,不过,我们也不能就这样放松警惕,既然燕云天扮猪吃虎,那他就必有所图,从今天开始,派人,绝对的亲信和高手,二十四小时,盯着燕云天的一举一动!”
土御门光虎不再懊恼,觉得事情到了关键期,燕云天的到来,让夺嫡之争,多了很多的变数,尤其是他的实力,如此惊人,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好在燕云天拥有惊人的实力,这件事情,让我们比其他两大宗家,占据了信息的主动权,这件事,我们不要说破,物部家和藤原家,就一直会被蒙蔽,看着吧,有他们吃亏的时候!”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对付这个燕云天?”
“对付?呵呵,夜熏都不是他的对手,我们阴阳道,还有谁可以对付他?”
土御门光虎,头脑变得异常清晰。“我们要做的,就是隔岸观火,明白吗?从今天开始,都不许表现出夺嫡的争斗,包括三皇子殿下的亲信,都要联系,务必统一言行,”
“父亲大人?我们什么都不做,不是很被动?”
“呵呵,华夏有句古话。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这个燕云天来的目的,我大概猜到了,他一定是为御晨子殿下而来,所以,我们现在就是四家相争,明白吗?我们什么都不做,让他们去争的头破血流,最终我们就是最大的得意者。”
土御门暗鸦的眼里,顿时闪出敬意的光芒,恭敬的俯首,道,“父亲大人,愚儿窃居族长之位,实在是愧疚,请父亲大人,再次出任族长,带领我们土御门家,走向辉煌!”
显然,土御门光虎表现出来的老谋深算,让身为族长的暗鸦,觉得很愧疚,他当初也是父亲让位给他的,可惜,阴阳道并没有被发扬光大,很多事情,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光虎在主持。
如今的暗鸦,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能力,远不及父亲,当时的豪情壮志,自然也在一次次失败中消磨殆尽。
“愚蠢!”
土御门光虎怒斥起来,“你还不明白,我把家族传给你的原因吗?当所有人,把目光集中在你身上的时候,我们土御门家,在暗处,却有我来出谋划策,就算你倒下了,还有为父,就算为父倒下了,还有夜熏!”
“我们土御门家人丁稀薄,这样的安排,可以保证我们不会被连根拔起,明白吗?”
听明白了父亲的明暗论调,土御门暗鸦也知道了父亲的良苦用心,一个大世家的崛起和昌盛,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更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保持的。
没有父亲的智慧,土御门暗鸦知道,他们也等不到如今的夺嫡之争,如果三皇子上位,土御门家就势必会崛起,阴阳道的传承,将会无限发扬光大。
如此宏大的计划,土御门光虎,必定是步步为营,小心谨慎。
“嗨,那我就替父亲,挡住腥风血雨!土御门氏,千秋万代!”
“好了,夜熏,你该回去了,以后行事,一定要小心燕云天,还有,绝对不能让他知道,今晚的刺客是你,明白吗?”
“嗨,夜熏知道了!”
“还有,这次刺杀失败,你应该明白,什么叫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你的破灭二道,显然还没修炼到极致,我阴阳道的传承,还指望你发扬光大呢!”
“明白,夜熏会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