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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们留在乔湛身边最后的一个人了!
程姨娘和翠姨娘都被打发到了乡下的庄子上, 太夫人和乔三夫人都有所耳闻, 据说还是乔湛亲自派人把她们送走的。
乔三夫人顿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当年她好不容易说服沈惜把红缨带回去,碰上沈惜大病一场又离了侯府,便没能成事。不承想沈惜从承恩伯府回来后,竟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非但红缨没能留下, 先前那些她塞进去的人也都被打发出来。
也就是从那时起, 她发现自己再也不能摆布原先那个面团儿似的软弱无能的人……
“……苏氏先前可是祖母身边最贴心的人, 惜娘才进门时祖母便派了她来我们院中帮衬。”正在乔三夫人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时,乔湛已经神色坦然的开口向在场的人介绍苏姨娘的身份, 似是毫无芥蒂。
他的话音才落, 别人神色还好,卫国公夫人却是脸色不大好看。
太夫人这就是欺负沈惜当时无依无靠, 才过门丈夫身边就被塞了人, 沈惜有再多的委屈只能往肚子里咽。如果沈惜有今时的身份,太夫人是断断不敢的。
“我们惜娘可真有福气, 有太夫人这样关心。”卫国公夫人掀了掀唇角,眼中却是没有多少笑意。“我和她舅舅时常说起来时, 那会儿惜娘还没被我们找回来,还能平平安安的过日子, 真是难得。”
卫国公夫人话里的讽刺之意太夫人和乔三夫人听得分明, 虽然心中不悦,却也只是干笑了两声掩饰过去。
她们做的确实不地道,可木已成舟, 别说沈惜有县主的名分,哪怕是郡主,也不能随意处置丈夫身边的妾室。
安平侯夫人打定了主意看好戏,抿嘴微微一笑道:“这位苏姨娘柔顺贞静,瞧着就是个体贴的。侯爷真真是有福气。”
说完她眼角的余光看起不经意的飘到沈惜身上,想看沈惜的失态。
能被乔湛带出来的妾室,恐怕是有些宠爱的才成。
而苏姨娘顿时成为了众人目光聚集之所在,她有些不安的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垂着头愈发低眉顺目的站在沈惜身后,暗暗期盼着众人能把话题从她身上转开。
方才卫国公夫人只是提到她时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便足以令她心惊胆颤。幸而卫国公夫人不满的对象是太夫人,她只是被波及罢了。
“夫人说得没错,苏氏本是祖母身边的大丫鬟,祖母一时一刻都离不了的,自是最会服侍人的。”出乎安平侯夫人的意料,接话的不是沈惜而是乔湛。
虽说太夫人有意抬举苏姨娘,可今日乔湛的态度着实古怪,况且又当着卫国公夫人、容氏的面,说这些总归是不好的,她只是笑一笑没再开口。
一旁的乔三夫人不甘寂寞,多了句嘴。“侯爷可是嫡长孙,太夫人多疼些也是有的。”
乔湛仿佛没听见一样,而沈惜听罢挑了挑眉,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今日乔湛夫妇是来探病的,故此闲话两句,便问到了太夫人的病情上。
“人老了,不中用了。”太夫人靠在大迎枕上,发鬓一丝不乱的梳好,只穿着家常衣裳,拥着薄被,神色间略显憔悴。
乔三夫人适时的接话道:“头疼病和腰上的老毛病,竟又重了些。”
沈惜和乔湛对望一眼。
果然太夫人也不敢胡乱编出一种重病来,若是逼急了他们,请御医过来诊脉,真相便一清二楚。
“先前还在侯府时,太夫人身子素来健朗,可见这一迁居,到底受了劳累。”安平侯夫人笑道:“我说句您不爱听的,侯爷和夫人孝顺,您又何必着急搬出来?”
言外之意太夫人离开侯府,是被乔湛和沈惜所逼迫了。
他们可不能平白落个不孝之名。
“正是您说得这理。”在卫国公夫人和容氏不悦的神色下,沈惜不紧不慢的道:“侯爷和我俱是心眼儿实,诸位长辈都是知道的。孝顺孝顺,顺着才是孝呢!祖母的话,我跟侯爷素来都是顺从的,更何况三婶在侯府就主持中馈,最得祖母的心。”
沈惜看着安平侯夫人,脸上笑意浅浅。“您的意思,莫非是说三婶三叔不孝顺、不尽心么?”
果然她还是这样的没教养又牙尖嘴利,安平侯夫人暗自恼火。
“惜娘心直口快,还请诸位见谅。”乔湛眼底的回护之意分明,这样满是挑衅的话,他竟也点头道:“祖母体谅惜娘,说是琰哥儿尚且年幼,三婶这里也很好,一家子骨肉不必在乎那些虚礼。”
安平侯夫人皱了皱眉,透出了几分尴尬之色。碍于沈惜的舅母在,且乔湛又是一副赞同的姿态,只得强压下火气,不大自然的道:“侯夫人真是说笑了,我自是没有那个意思。”
容氏听罢,侧脸对卫国公夫人笑道:“果然应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如一家门’。小夫妻两个难得这样投契。”
卫国公夫人从方才就一直不悦的脸色这才好了些,她翘了翘唇角,“您说得是,我们惜娘这性子,幸而遇上了侯爷。”
乔四夫人识趣的只是微笑,太夫人和乔三夫人心中俱是不大痛快。可形势比人强,二人也只得暂且忍耐。
乔湛和沈惜见好就收,也不好真的就把太夫人气出个好歹来。又略说了两句请医问药的话,让腊梅送上了这回探病带来的补品。
几味药材品相都是极好的,另有圣上赏赐下来的灵芝和人参,品相也就罢了,难得的是那份荣耀。
两人也算给足了太夫人面子,便是安平侯夫人见了,也少不得要夸一句“侯爷孝顺”。
只是乔三夫人瞧着除了圣上赐下的东西外,其余的补品着实有些眼熟。可她也不敢声张,更不敢挑剔,只得把那点子疑惑咽到了肚子里。
“这回杏枝姐姐出了府,祖母身边惯用的人就又少了一个。”沈惜眼看时候差不多了,准备不动声色的放大招。她招了招手,让腊梅仍旧上前。“不过祖母素来宽厚慈爱,不肯让女孩子们错过了花信之年。”
“吴管家的儿子是个踏实勤快的,家里又有两间铺子,杏枝姐姐嫁过去定然过得不错。”
这本是寻常的闲话,安平侯夫人、容氏和卫国公夫人都只当是沈惜是随便说些什么话圆场,可乔三夫人则是当即变了脸色。
杏枝是到了年龄要放出去没错,可连她都尚且不知道太夫人有意把杏枝指给哪家,沈惜竟如此准确肯定的说了出来!
她忙去看太夫人,只见太夫人神色终于露出一丝破绽,虽然很快掩饰过去,心中掀起的惊涛骇浪,却一时难以平复。
甚至连杏枝本人都还不清楚太夫人的心思——
而沈惜一派悠然,似乎只是闲话家常。
“两支镯子,我的一点心意罢了。”沈惜示意腊梅把一个精致的荷包递给了侍立在一旁、此时已经满脸通红的杏枝。“你服侍太夫人尽心尽力,这是你应得的。”
杏枝不敢就接过来,她悄悄抬眼去看太夫人脸色。虽然此时太夫人脸上带笑,可是以杏枝服侍太夫人多年的经验来看,太夫人的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
“大奶奶给你的,还不快些接过来谢恩?”太夫人忍了又忍,方才露出些许笑容。
自从分家以来,太夫人在家中甚少再称呼沈惜为“大奶奶”,这会儿竟又重新提起……断不是什么好兆头。
可太夫人发了话,她也只得战战兢兢的接过了腊梅手中的荷包,腊梅甜甜的一笑“恭喜姐姐”,让杏枝浑身一颤,险些把荷包掉到地上。
既是碰上了这样的喜事,容氏等人也各命丫鬟送了贺礼给杏枝,杏枝愈发指尖冰凉,行动见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站在沈惜身后的苏姨娘目光复杂的看着杏枝。当时
在这贺喜的间隙,太夫人的目光忽然落到了乔湛的身上。
沈惜不过是个内宅妇人罢了,哪里能有灵通的消息!定然是乔湛派人查到了,才有了今日这一问。
难道自己身边竟也神不知鬼不觉被乔湛安插上了人不成?
想到这种可能,太夫人即便拥着薄被,也只觉一阵不寒而栗。
“这也正是我们带苏氏过来的缘由。”等到杏枝飞红着脸颊回到了太夫人身边后,乔湛老神在在的开口道:“您身边不能没有惯用的人服侍,就让苏氏先跟在您身边服侍些日子,她原就是您身边最妥帖的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
乔湛这一开口,在场的人除了沈惜外,皆是一脸惊愕。
明眼人都知道这苏姨娘是太夫人塞到乔湛的,那点不足为外人道的心思,乔湛即是肯接受,这就是彼此间的默契。
可乔湛突然将苏姨娘送回来,手段光明磊落,反而让人不好再翻旧账。
太夫人望着乔湛,疾言厉色道:“湛哥儿,你这是何意?”
“侯爷,苏氏是您的妾室,这、这于理不合啊!”乔三夫人急了,忙道:“太夫人身边不短服侍的人,侯爷不必如此。”
乔湛已经把人带回来,便是下定了决心,岂会让人三言两语就说动?
“长辈身体不适,小辈们本该在床前侍疾。如今侯府离得不惜娘,太夫人又体恤,我们也该有所表示才是。”这话自然还得乔湛说,从沈惜口中说出那便是善妒、容不下妾室。乔湛顶着太夫人阴晴不定的目光,一派淡然。“苏氏又是您得用的人,孙子千思万想,觉得如此最好。”
不给太夫人再说话的机会,乔湛语气仍是寻常却又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来,他挑眉道:“没道理侯夫人有资格侍疾,一个姨娘就不能来服侍您了罢?”
太夫人蓦地攥紧了手下的被子。
“侯爷,不要赶奴婢走!”苏姨娘听完,当即就变了脸色。她自知这次被送回来,就断没有再回到侯府的希望。顾不得此时有外人在,她慌忙走到沈惜身前跪下,抓着她的裙摆磕头不跌。“求夫人不要赶奴婢走!”
她哭得梨花带雨,声音竟有些撕心裂肺的意思。“奴婢是哪里做错了惹夫人不高兴了吗?”
苏姨娘还不算蠢笨,知道此时该求的人是沈惜而不是乔湛。这样一来就又把矛盾引到了乔湛的内院,而不是长房和太夫人之间。就好像是沈惜拈酸吃醋,不许丈夫身边有别人一样。
事关永宁侯府内部的家务事,想帮忙的卫国公夫人、想添油加醋的安平侯夫人,一时便都不好开口了。
恐怕两人早就商量好了!苏姨娘泪眼汪汪的看着沈惜,而沈惜只是浅浅的微笑,对于她的乞求并不恼火也不动容。
“服侍太夫人,还委屈了你不成?”乔湛沉下脸来,面容上的神色终于变成了一贯的冷淡。他声音不高,听在苏姨娘耳中,却又是一阵心惊胆寒。“这是我的意思,你也不必求夫人,夫人求情我也是不依的。”
苏姨娘愈发绝望,只攥着沈惜的裙摆不肯松手,乔湛不便当着太夫人的面发作。腊梅见状忙给兰草使了个眼色,兰草会意,上前轻松的拖着苏姨娘跪到了太夫人床前。
“好了,不要哭了。”太夫人终于开口。
她眼中的神色变换了几次,语气却轻柔起来。她看着乔湛,声音温和的问道:“你当真要把她送回来?”
乔湛颔首,唇边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孙子的一点孝心罢了。”
太夫人这是有松动的意思了!苏姨娘绝望的闭了闭眼,险些瘫倒在地上。
安平侯夫人冷眼瞧着,虽是她不喜沈惜,也顿时生出羡慕之情。由乔湛亲自开口,还以孝敬长辈的名义,太夫人便难以推脱,于沈惜的名声不会有损。而苏姨娘闹了一场,看似是在拉沈惜下水,实则让太夫人没有回旋的余地。
这样一个当着外人面都敢不乖乖听命于乔湛沈惜的人,还是太夫人给的,这简直是在打太夫人的脸。
苏姨娘实则是走错了这一步。
她一个没有为永宁侯生下子嗣又无宠的姨娘,妄图给才生了嫡子又深得永宁侯宠爱的嫡妻没脸,无异于自寻死路。
“太夫人!”苏姨娘不死心的看着太夫人,眼中又是哀求又是期盼,期盼着她能给自己撑腰。
杏枝跟她同为太夫人面前得力的大丫鬟,当时太夫人选她去服侍乔湛时,她还甚是自得,以为终于压过杏枝一头,不仅飞上枝头成了主子,又是太夫人最信任的人。就在刚刚,她还想杏枝在侯府中锦衣玉食惯了,却要可怜的嫁给管家儿子,哪有什么前途?
若是她能给侯爷生下一儿半女,往后虽不能跟夫人比肩,也是姨娘里的头一份了。
苏姨娘忽然想起被送到庄子上养病的程姨娘和翠姨娘,两人皆没有什么大错,在夫人有孕后没多久便被侯爷的人送走。
自己是太夫人给的,不能随意处置了,所以才暂时逃过一劫。
他就是在等今日——
太夫人和苏姨娘不约而同的想到,乔湛隐忍不发多时,不是他肯吃这个哑巴亏,而是在等一个一击即中的的机会。
乔三夫人在一旁也暗暗的着急,苏氏可是太夫人安插在乔湛身边的最后一个人了,太夫人应该不会轻易的放弃罢?她正欲说些什么时,只见沈惜正笑盈盈的看着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灵动得仿佛会说话一般。
话无好话。
刚刚对着安平侯夫人沈惜丝毫情面都没留,更别提是对着她了。乔三夫人一阵恍惚,沈惜是何时变成此时果决强硬的性子?曾经对她言听计从、那个徒有美貌的懦弱侯夫人,如今竟一点儿都看不出了。
“如今侯爷也大了,已经成家立业,我这个祖母自是管不到侯爷身上。既是侯爷已经拿定了主意,”太夫人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她眼底并没有半分笑意,神色淡淡的道:“那便依侯爷。”
“太夫人!”乔三夫人回过神来急了,她退口而出:“咱们府里不少服侍您的人,您还是劝劝侯爷——”
乔湛只做听不出太夫人的讽刺,对乔三夫人的话也置若罔闻,神色坦然道:“祖母能体察孙子的心意,那是最好不过的。”
“惜娘,你也不劝劝侯爷?”乔三夫人比太夫人还着急,她顾不得许多,盯着沈惜道:“知道的人说你孝顺祖母才把人送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善妒容不下人!平白坏了你的名声!”
沈惜还没来得及开口,容氏便笑道:“三夫人不必担忧,您对惜娘是关心则乱了。这样的事,自家人不往外头说,外人又怎么知道?况且太夫人和您皆是驭下有方,底下的人也不会乱嚼舌根子。”
乔三夫人被容氏堵得哑口无言。
“舅母说得是。”沈惜笑吟吟的接过话来,“纵是您一时失察,果真让人透了出去也无妨。在场的诸位长辈都是知道缘由的,自会替我解释。清者自清,纵然不肯信我,您诸位俱是素有声望的,那些个糊涂的人,自是也豁然开朗了。”
这下乔三夫人彻底说不出话来。
事情发生在她府上,真的传出什么谣言来,乔湛都不会放过她!而今日在场的人,也不免都有了嫌疑。卫国公夫人和容氏一个是沈惜的舅母、一个是乔湛的舅母,自是不会乱传流言。余下的人——也亏得乔三夫人给了沈惜这个机会,能让她顺理成章的说出这些话。
“好了,苏氏只是过来服侍我些日子。”太夫人看着乔三夫人闹得不像样子,不得不开口道:“只当是成全他们两个一片孝心。”
太夫人特意只说苏姨娘“服侍些日子”,是还想留下两分回旋的余地。
若是沈惜没有生下嫡子她还有借口往乔湛身边送人,此刻却是不能了。虽然太夫人自知希望渺茫,可苏姨娘到底是乔湛点头抬的姨娘,她总会找到可以突破的地方。
见自己的去留已定,苏姨娘从开始的愕然到后来的惊慌再到此刻的绝望,她身子一软,险些失礼的倒在地上。
别人或许还能存一丝侥幸,可她却是心如明镜。从沈惜落水后,等她再回到侯府,便完全换了个人似的,更可况侯爷本就不喜她们——先前是程姨娘和翠姨娘,如今也要轮到她了么!今日被留下,她就再也没有回去的可能了!
“杏枝,带她下去。”太夫人对苏姨娘的表现甚是失望,她语气里的冷淡,令苏姨娘心头猛地一震。
恐惧从心底蔓延,苏姨娘踉踉跄跄的跟着杏枝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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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前,卫国公夫人看向乔湛的眼中已满是赞赏欣慰之色。
安平侯夫人深深的看重了沈惜两眼,一来羡慕沈惜命好,娘家撑腰也就罢了,难得是丈夫如此回护。她此时才发现,自己今日同乔湛夫妇遇上,并不是巧合,应该也是乔湛安排的罢!
好让她不知不觉中做了见证,日后太夫人也难以反悔。
兰草事先不知道今日是要把苏姨娘送回来,见了今日的情形自是又惊又喜。原本她还悬着心,在看到二门前站着的几个人竟是苏姨娘院中服侍的丫鬟和妈妈时,顿时放回了肚子里。
尤其是见几人面若土灰的提着包袱抬着箱笼,这哪里是来服侍服侍几日的架势,分明是要把人打包退回的意思。
已经上了马车的沈惜掀起车帘的一角,看到这一幕后,挑了挑眉看向乔湛。
两人原先只是商量着把苏姨娘给太夫人送回来,她没想到乔湛的动作如此干脆彻底。“侯爷杀伐果决,妾身自愧弗如。”
乔湛只当是赞赏听了,捉住了沈惜撩起帘子的手,眼底浮出淡淡的笑容来,他故作讶然的道“为夫还以为我的本事,夫人早就一清二楚了。”
此时二人靠得极近,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侯爷,这还是在外头呢!”沈惜脸色微红,虽是隔着厚厚的帘子,可外面还有兰草兴高采烈指挥人搬东西的声音,而容氏等人也才各自上了马车。
恰逢文竹来请乔湛示下,乔湛只得暂且放过沈惜,清了清嗓子,正襟危色的吩咐事情。
只是他捉着沈惜的手还没放开,长期握剑留下茧子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她纤细白皙的手腕,一下一下暧昧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