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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广场正中有一条龙形彩灯, 晚上一开, 那叫一个金碧辉煌流光溢彩,所以电视的一开始,就是青龙彩灯的特写。
镜头划过广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四周热火朝天的小吃摊, 最后才落在了舞台上,舞台上是一个抱着琵琶的女子。
雪白的病房里,“啪。”伴随着一个清脆的声音, 保姆李妈莫名其妙的看着不知道为什么摔了遥控器的楚诗蔓, 不过她立即赔笑道;“小姐, 是鸡汤不符你的胃口吗?这可是正宗乌骨鸡熬的!”
楚诗蔓气的胸口上下起伏, 虽然说学校的元旦晚会她一听琵琶就知道林雨凉能拿一等奖, 但是如今亲眼看见林雨凉顶了自己的位置去参加元旦晚会,她就特别想把晚上刚吃的骨头汤全吐出来!“不吃不吃, 吃多了又长肥了!”
她摔了遥控器, 电视上却依然在播放着林雨凉的琵琶演奏,用的麦克风可比学校的好多了, 收音效果棒极了,越发显得琵琶凌厉, 带着铿锵的杀伐之气。
“关了,给我关了!”楚诗蔓尖叫一声。
李妈立马就把电视关了, 担心的看着楚诗蔓。
楚诗蔓把床头柜的东西砸了一堆,才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李妈小心翼翼的问;“小姐?”
楚诗蔓眼睛空洞的发了会呆,又看了一眼李妈, “你说我……最近怎么这么倒霉啊……”
她怎么会在晚会上伤了腿啊!
李妈看了一眼楚诗蔓,眼睛骨碌碌的一阵乱转。
就听楚诗蔓抱怨;“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嘛,怎么那天晚上就特别不顺呢,她们就只是坏了裙子,断了高跟鞋,为什么就我一个人脚伤了啊!怎么就便宜了林雨凉那个小胖子啊!”
她想起林雨凉那张无辜的小圆脸,顿时心气更不顺了,明明是自己的东西啊!
李妈犹豫着开口;“小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脏东西了……”
她是农村里出来的,对于这些东西是深信不疑,一听楚诗蔓这么说,顿时就想到上面去了。
楚诗蔓身体一僵,看向李妈;“脏东西?”她本来是不信这种迷信的,但是听李妈这么一说,顿时就觉得有了合理的解释!
“就是听说有些人会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来让人倒霉,我在老家还认识一个半仙所以知道一些,要不,让她来给您看看?”
楚诗蔓小脸上忽然变色,立即明白了过来,喃喃道;“对了,忽然变得这么好看,你针对我又这么倒霉,一定是林雨凉用了邪术!”
她想起林雨凉上台时候警告自己的话,越来越觉得李妈说的有道理,肯定是林雨凉用了什么邪术,否则怎么就什么都让她说中了呢!
她立即催促李妈去联系那个胡半仙,一定要让那个死胖子露出真面目!一定要让学校把她开除了才行!
李妈犹豫了一会儿;“胡半仙一般可是不轻易出门的,不过她很听儿子的话,她儿子最近喜欢赌钱……”
李妈婉转的表示了要钱的意思,楚诗蔓立即说;“你先给她一千,事成之后,还有两千!不
过那个胡半仙要一定有真本事才行!”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了,李妈立即眉开眼笑的点头保证,自己也能抽几百块。
如果不是天已经黑了,楚诗蔓会让李妈立即上路,不过虽然明天李妈才走,一来一往也要小半个月,但是楚诗蔓已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看向被砸坏的电视机,似乎还能看见关电视前林雨凉的那张小圆脸。
你已经得意不了多久了!你现在从我手上抢走的,以后都要还回来!
“妈你怎么来了!”林雨凉刚从后台出来,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看着她。
关清兰看着面前的小女儿,嘴角微微一抿,伸手把林雨凉手里的琵琶接了过来,“我看见那边有卖酸辣粉和宵夜的,要不要去吃点?”
林雨凉嘻嘻笑道;“好。”她也的确有点饿了。
小摊子都是支开的小桌子,放着小塑料凳子,很简陋,不过也很热闹。
等上酸辣粉的时候,那摊子的大叔说:“刚才弹那个什么琵琶的是你吧,蛮好听的。”
林雨凉咯咯笑道:“谢谢。”
大叔看着她的小脸,也很高兴,“近看你还是满乖的嘛!”
说着就手脚麻利的把酸辣粉给林雨凉端了上来,还多煮了一点,“慢慢吃哈!”
林雨凉看了一眼关清兰;“妈你不吃吗?”
关清兰摇了摇头,温和的看着她;“我晚饭吃饱了,你自己吃就好了,你还有什么想吃的我去给你买。”
酸辣粉所用的主料红薯粉是一种晶莹剔透的粉条,泡在红汤了,红薯粉上面撒着黄色的小米椒和艳红的泡椒,旁边摆着青翠菜心和香菜。
虽然说穿衣服红配绿丑的哭,但是这吃的东西红配绿,颜色鲜艳就让人食/欲/大开了。
不过林雨凉还是吃的很小心,因为身上的衣服是学校出面借的,看起来就相当的不便宜了,她准备送去干洗再送回去。
关清兰看着林雨凉小口吃着酸辣粉,脸上因为辣椒的缘故浮起了一股淡淡的粉色,她目光落在一旁的琵琶上,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林雨凉很快就吃完了,这样的晚会表演完了不会发奖,既然关清兰来了,她就问关清兰是连
夜回去还是在附近找个地方住。
反正青龙广场附近直接到他们家里的黑车比较多。
关清兰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林雨凉问了两次才回过神来,“当然是回家了。”
林雨凉拿了两块钱给卖酸辣粉的叔叔,旁边一个小姑娘跑过来,小脸红扑扑的;“姐姐姐姐。”
她拽着林雨凉的手。
“怎么啦?”林雨凉笑着这个三四岁的小萝莉。
“我喜欢姐姐,我也要弹琵琶。”小萝莉一脸认真的宣告着。
林雨凉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那小萝莉长得还是挺可爱的,特别是这认真的样子,非常的讨人
喜欢。
她点了点小萝莉的小鼻子;“好呀,我等着你啊。”
旁边小萝莉的家长有些无奈的道歉;“这丫头,看见什么都想学,什么都是三分钟的热
度。打扰你了。”
小萝莉鼓了鼓腮帮子,一脸的不高兴,哪有这样拆台的,人家最讨厌爸爸啦!不要跟他说
话啦!
不过看着面前的小姐姐,小萝莉顿时又兴奋了起来,自己一定要学好那个……那个……“那
个姐姐弹得什么来着?”她发誓自己只跟爸爸说这一句了!
“琵琶?”
“兰兰要学琵琶!”
“好好好好,学学学!”
听着后面传来父女俩的声音,林雨凉脸上不由挂上了一丝笑意,现在已经离开散场差不多了,不过最后的大合照并没有安排林雨凉上场。
本来给楚诗蔓安排了一个位置,但是楚诗蔓没了,林雨凉想了一会儿,就果断的把这个机会让给了林起焕了,浪费时间又刷不了多少脸!
现在这时间已经过了高峰,很快就顺利找到了一辆三等二的小黑车回到了家里。
家里有些冷清,今天林瑾瑜又在帮一个老医生值班,一如既往的不在家里。
关清兰立即把林雨凉撵去洗澡,林雨凉今天弹了一天的琵琶,感觉搬了一天砖似的,果然乐器这东西虽然看起来风雅,但是说起来大多都是体力活。林雨凉先把外面的小裙子换了,穿着秋衣秋裤从善如流的拿着睡衣跑进了厕所。
关清兰看着琵琶发呆,看起是很普通的木琵琶。
隔壁传来了林雨凉唱歌的声音,还唱的是一首比较老的歌。
“朝花夕拾杯中酒,寂寞的人在风雨后……”
林雨凉很喜欢种花民谣这首歌,而且特别喜欢洗澡的时候唱。
关清兰听着,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丝笑意,不过看向一旁的琵琶,却又顿时皱了皱眉头,露出了凝重之色。
林雨凉擦着头发走了出来;“妈该你了!”
关清兰嗯了一声,把衣服脱了下来,最近还是比较冷了,林雨凉把换下来的衣服捡了捡分
类,然后扔进了洗衣机了,内衣三两下搓了晾上,嘴里还哼着种花民谣,果然还是家里舒服啊,宿舍怕吵到人都不敢哼哼的。
等关清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已经被林雨凉收拾得差不多了。
看着林雨凉的动作,她顿了顿,“鱼鱼。”
“啊?”正在晾衣服的林雨凉应了一声,她因为身高的缘故,只能拿着撑衣杆慢慢来。
“怎么?妈你还不早点睡吗?”眼前都要破12点了。
关清兰低头想了想;“你过来,我给你吹头发。”
林雨凉乖乖的走了回来,她小时候头发又少又黄,不过关清兰按照偏方用生姜给她擦头
皮,林瑾瑜又找了很多有营养的东西,比如黑芝麻、核桃、菠菜之类的东西给林雨凉吃。
反正现在林雨凉的头发就是她身上最漂亮的地方了,不过林雨凉觉得将来自己会变的更漂亮!
关清兰拿了个电吹风,先在手上试了试温度,看着乖乖巧巧坐在自己面前的林雨凉,嘴唇开
合了几次,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好了。”
把最后一络头发从指尖放开。
林雨凉嘻嘻一笑;“好啦,我来帮妈妈吹。”
关清兰为了好打理,留得是一头齐耳短发,感觉女儿柔细的手指穿梭在自己的头发里。
“鱼鱼。”
“啊?”
关清兰忽然又烦躁了起来,电视开着,上面正在放着流星花园。
看着流星花园,林雨凉还是有点怀念的,说起来当年还是小萝莉的自己还是深深的看过啊。
虽然同样的霸道男主草根少女,但是比起2017年的不少网剧可强了不少。
她还是偷偷看了几眼,年轻人脸上都是胶原蛋白,看起来还是挺养眼的,不过这剧情真是……。
“你在学校还习惯吧?”
“挺好的,大家都对我很好,妈你不要担心啦~”
林雨凉赶紧安慰关清兰,知道关清兰生怕自己被人欺负了。
关清兰嗯了一声,又问了一些林雨凉学习生活方面的问题,林雨凉大多都选好的方面老老实
实的说了。
关清兰听着女儿乖巧的回答问题,等吹完了头发,最后眼眸微微一动,伸手拍了拍林雨凉的头;“你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出门呢。”
“去那里?”林雨凉心里咯噔了一下,要知道高中生的自由活动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她还打算是证券公司看看自己的小股票呢!虽然说有一支长线,剩下的她是准备学习学习试试短线的。
关清兰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女儿的头;“到了再告诉你,现在,快去睡觉!”
林雨凉咕哝,“妈你告诉我嘛!”这样有悬念根本睡不着的好嘛!
关清兰笑着摇了摇头;“子曰,不可说,不可说。”
林雨凉一看关清兰的神色就知道了,关清兰能够做到这个地步,自然跟她的果断很有关系,
换句话说,她不想说就是不想说,她只能悻悻地说;“好吧。”
然后滚去床上睡觉了,不过林雨凉也发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自己很缺钱啊啊啊啊。
虽然说关清兰给的还算丰厚了,但是包养一个群的零食还是不容易的,上次的凤爪几乎都把
她掏空了,加上这次的巧克力,真的是多乎哉,不多也。
而且要过年了,她觉得自己也需要准备一点什么,虽然比不上那些东西珍贵,也要表示一下自己的一片心意吧!
她回到房间里锁上门,把玉简拿了出来,然后进入了小空间。
看着里面精致的小手办,平时的二哥太禁/欲/了,但是这小手办就把那禁欲变成了一种说不
出来的乖巧可爱。
林雨凉:(ˉ﹃ˉ),可爱,可爱,怎么能这么可爱!
青年忽然一动,瑶姬啃着桃子看他;“怎么了?”
我感觉……有人在看我……
不过这种事情他并不会跟瑶姬说,“没事。”
“你这个兄弟交的不错。”瑶姬看着几筐桃子李子苹果松子,美滋滋的点评。
花果山的水果那可是比较有名声的,味美无比,只可惜孙悟空是个一般人都不卖帐还很护食的,想要吃到花果山的果子可不容易。
不过他跟杨戬关系倒好,没事就送几筐来,管够。
杨戬嗯了一声,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瑶姬正在那里吃枇杷——手一挥,枇杷就没皮了,然后就没核了,就一团黄橙橙的果肉飘了过来。
她正吃的开心,就看见自己儿子拿了一个小盘子,装了几个一个大大的水蜜桃进去。
然后她就看见自己儿子又放了一把枣子进去。
这事要干嘛呢,她一边啃着一个桃子,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儿子。
在她的目光下,青年的动作流畅的把几个山竹扔了进去。
把小盘子装得满满的。
“你这是要送谁呢?”
“回礼。”
“回谁呢?”瑶姬眼睛转了一圈,恍然大悟:“你难道现在才回小姑娘送你的凤爪和可乐?”除此之外,她正想不到除了孙猴子谁会给儿子送礼了。
看着瑶姬一脸嫌弃,杨戬表示一点都不想跟自己亲妈说话,他默默地把盘子收了起来。
瑶姬顿时就兴奋了起来,一把把一旁的一箩筐捞了过来;“你那点怎么够,来来来……”
“晚安~”对着面前的小手办挥了挥手,总算是看得心满意足的林雨凉退出了黑暗空间。
然后就白白的肚子朝着天,甜甜的睡了过去。
关清兰辗转反复了一晚上,无论如何都睡不着,整个人跟煎烧饼似的。
第二天林雨凉一早起来就吓了一跳:“妈你这是怎么了?”
一双熊猫眼,一看就是一晚上没睡。
林雨凉还是很了解自己母亲的,那是说睡就睡,绝对不会浪费睡眠时间,这是失眠了吗?
她立即警觉了起来。
前世关清兰猝死的时候一点征兆都没有,但是她仔细想了一会儿,林瑾瑜忙的跟陀螺一样,自己也很少有时间在家,关清兰又是觉得自己年轻什么熬一熬就可以过去的个/性/。
说不准就这样忽视了预兆。
这样的话,就跟不能原谅自己了!
她瞪大了一双杏眼,上上下下的紧张打量着关清兰;“妈你有那里不舒服吗?要不去医院看看?”
关清兰看着她担心的样子,眼神复杂的摇了摇头;“没有那里不舒服。”
虽然这么说,但是她还是低头咳嗽了两声。
显然并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
林雨凉立即就不干了;“去医院吧。”
关清兰坚定的说;“今天还另外有安排呢!”
“有什么安排比得上你的身体!”林雨凉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发凉,如果关清兰再出了什么事情,她回来又有什么意思。
关清兰感觉林雨凉握住自己的手在抖,不仅仅是手,她整个人都透出一种悲伤的气息。
眼泪顿时从杏眼里滚了出来,前世和今生开始重叠,那种失去的恐慌顿时就淹没了整个人,
林雨凉泪如雨下;“妈,妈,我们去医院看看,我们先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关清兰看着她泪流不止的样子,顿时心里一痛,想起当初林雨凉刚出生的时候,又小又软的一个,却哭起来声音很大,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里却也带了一丝梗咽;“傻孩子,说什么呢,我说了不要紧的……妈妈的身体妈妈心里有数啊,听话啊,乖啊。”
林雨凉听着她越是轻声软语,越是心惊胆颤。现在离她记忆里的时间还有一年多,但是关清兰这个样子——不会有什么蝴蝶效应吧,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缘故,也许身体已经病变了?云霄烤肉会没用吗?
她越想越觉得可怕。
看着林雨凉都哭成了泪人儿,抓着自己口口声声的就要去医院,关清兰心中柔肠百转,只觉
得心都碎了,她定了定神,下了一个决定,对林雨凉说;“你告诉我,你到底还是不是我的鱼
鱼?!”
林雨凉心里一震,尖声道;“什么?”
关清兰看着林雨凉,她眼睛里还有着泪光,但是声音却很强硬;“我带过很多孩子,什么样的孩子是什么样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更何况,我从小带到大的女儿。”
林雨凉只觉得关清兰把自己的手握着更紧了,好像钳子一样捏的她有些生痛。
“你自从国庆的时候回来,整个人就不一样了……像是我的鱼鱼,但是又不像是我的是鱼鱼……”关清兰想着林雨凉刚回来的时候,她开始的时候并没有非常怀疑,孩子住校了,总是会带来很多变化的。
毕竟有些事情,还是太匪夷所思了,所以,她也没往哪方面想。
而真正引起她怀疑的却是这次元旦晚会,没有人比她更加了解自己的女儿。关清兰知道学琵琶有多么的不容易的,那绝对不是能够让人短短时间速成的东西。
看着舞台上“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林雨凉,她却只觉得心里一片冰寒。
她的鱼鱼,什么时候会这种东西?
但是如果不是鱼鱼,那又是谁?
借尸还魂?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林雨凉看着身体绷紧如弓弦的关清兰,反而放松了下来,没事就好,关清兰没事就好。
“妈,我是鱼鱼,永远,都是鱼鱼。没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