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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没有照片不知道长相特点,二没有任何相关信息可以确定其身份。
衡久真心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该如何去找一个失踪的小孩子。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衡久早早起床,发现太子已经端坐在大厅里,一脸的总裁酷炫狂霸拽,正似模似样地翻着报纸。
“早啊。”
太子慢悠悠地将报纸叠好,抬起头淡淡地道:“可以上早膳了。”
衡久:“……”
衡久嘴角微抽,恭敬点头道:“嗻!”
小旅馆里不提供早饭,衡久去街上随便买了些包子和粥回来。
太子拿着筷子嫌弃地扒拉了几下:“就吃这个?”
“有的吃不错了!”衡久夹了个包子三两口吞了,果然难吃,皱了皱眉道,“附近几个村镇都闹饥荒呢,地里颗粒无收,养的鸡鸭畜类都被卷走了,趁着现在还有的吃,你就多吃点吧,别挑三拣四的了。”
太子露出个略显心虚的表情,默默地端过粥碗,一勺勺优雅地喝了起来。
衡久从包里翻出一袋小鱼干,又热了杯牛奶,摸了摸猫小白的脑袋道:“这两天委屈下,小鱼干不多了,省着点吃。”
猫小白不满地咬开包装袋,一边吃一边狠狠地瞪向少年。
太子愈发心虚,忍不住小声嘀咕:“又不是我吃光了几个城市……”
“嗯?”衡久没听清,扭过头问,“你说什么?”
猫小白抬起头,冷冷地看着他。
少年打了个激灵,摆摆手道:“我说我吃饱了,什么时候出发去找小五?”
衡久放下碗,无奈地叹道:“你什么都不肯说,即便我找到了,又怎么确定他是你弟弟?”
太子擦了擦嘴角,严肃道:“我们的身份不能随意泄露,你放心,我会跟你一起去找。”
你一个小屁孩又能起什么作用!
衡久没办法,只好问:“那你家人呢?为什么不跟家里人联系?”
太子面上闪过一丝不耐烦:“我没有家人……吃饱了吗?吃饱了赶紧去找人!”
衡久无奈地摇了摇头,上楼去喊那几人起床。
等大家收拾妥当,便退了房出发。
夏佐紧挨着少年坐在车后面,双眼放光地盯着他看,只差没流口水了。
衡久叹了口气,这丫头死活闹着要帮太子找弟弟,想必就是因为少年漂亮的容貌。
段铮在前面开车,抽了抽鼻子疑惑地问:“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香味?”
这么一说,大家都愣住了,仔细一闻,才发现车厢里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宛若莲花盛开,气味清淡,令人身心舒畅。
唐柏润努力嗅了嗅,看向少年:“好像是从他身上传来的。”
夏佐顿时凑近他借机大吃豆腐,笑嘻嘻地道:“真好闻,什么牌子的香水啊,回头我也去买两瓶?”
少年嫌弃地推开她,脸色难看地斥道:“滚开!”
这味道应该一直都有,只是昨晚太混乱,大家都没注意到,现在闷在狭小的车厢中,才显得愈发浓郁。
段铮看他面色不善,一副濒临爆发的模样,连忙笑着开口:“你和太子是怎么遇见的?”
“就在镇子外面那个煤窑附近啊。”夏佐得意洋洋地笑道,“我本来计划着去里头探探情况的,没想到会遇见太子,当时几个守卫围住他,想将他拐骗去当黑工,我看不过眼,就将他们杀了,救了少年!”
夏佐兴奋地趴在前座上:“姐,怎么样怎么样,我这算不算英雄救美啊!”
衡久斜睨她一眼,冷冷地道:“你还敢说,下次再不听指挥擅自行动,我就将你踢出小队!”
夏佐不高兴地撅起嘴:“我也是想早点完成任务嘛……”
“还有,说过多少次了,不要随便杀人,你怎么就是不听?”
夏佐从小在组织长大,被崔立兴严重洗脑,不谙世事,黑白不分,很有些懵懂孩童天真的残忍,在她眼中,杀人不过是家常便饭。
可夏佐跟邱晔又有所不同,夏佐是根本不知道生命的可贵,而邱晔,却是骨子里自带的嗜杀血腥。
衡久一直努力引导,想重新塑造夏佐正确的三观,可这么多年下来,在组织那样的环境中,实在收效甚微。
夏佐无所谓地哼了声:“姐,老崔头儿说过的呀,对付那种穷凶极恶的人,根本没必要心慈手软。他们想骗太子,就是不对!太子那么漂亮,怎么可以去那种肮脏的地方做工?简直是暴殄天物嘛!”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夏佐忽然咯咯笑起来,得意洋洋地道:“不过我已经替太子出过气了!那个黑煤窑特别大,还很深,我偷偷进去探查过了,没什么发现,就只好出来了。不过临走前,我破坏了他们的升降梯,就不知道哪个倒霉鬼遭殃了……”
倒霉鬼段铮和衡久无语凝咽。
唐柏润推了推眼镜,淡淡地道:“我们进去找你了,还在想是谁在刻意针对我们,没想到是你……”
夏佐睁大了眼:“不会吧……”
衡久冷冷一哼:“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接下来,你给我老实点!”
夏佐自知理亏,撇了撇嘴不情不愿道:“知道了。”
段铮手指敲了敲方向盘:“深更半夜,你一个小孩子在煤窑附近干什么?”
太子淡淡瞥他一眼,傲慢地哼了声:“蠢货,我自然在找我小弟。”
段铮不由从后视镜看他一眼,心中充满了疑惑。
显然衡久也十分不能理解,出声问道:“你们兄弟俩那么小,家里人不管的吗?怎么独自跑出来了?”
太子翘起一脚,傲慢地靠坐在椅背上,理直气壮道:“离家出走!”
衡久被堵得无话可说。
段铮叹了口气,摆出大人的架子教训道:“小孩子别那么叛逆,你看没大人在身边多不安全啊,现在都不知道你弟弟去了哪儿,那么小一点,说不定被人贩子拐到哪个山旮旯里……”
“不可能!”太子笃定道,“他一定还在附近!”
“你怎么知道?”
太子嗤笑一声:“因为这里的东西还没被吃完啊。”
其余几人不由愣了愣,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太子显然懒得跟他们废话,高傲地抬了抬下巴,命令道:“去昨天那个煤窑!”
段铮被他那极具威严的一眼压迫得差点脱口而出个“嗻”,不由翻了个白眼,方向盘一打,往煤窑开去。
组织的办事效率一向令人惊叹,一夜之间,那个煤窑的工头及一棒子狗腿就全被执法部门关了起来,网络上铺天盖的全是耸人听闻的报道,势必要闹大到晋省的地方官员再也兜不住。
案子刚刚曝光,一大清早的媒体记者还没赶来,煤窑附近冷清清的,正好方便了行动。
段铮将车子在隐秘处停好,和众人一起再度进了煤窑。
唐柏润边走边一板一眼地道:“昨晚回去我查了资料,原来这个煤窑早在清末时期就存在了,后来因为窑奴□□,加上战事四起,就被废弃了……五年前罗永兴重新开采此地,发现地下还有许多原煤,便直接启用,将此当做了自己私人财产,大肆敛财。”
矿洞又黑又深,几人很快走到升降梯的地方。
夏佐尴尬地笑了笑,摸着铁链不好意思地道:“修好了啊……”
段铮嗤笑出声,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还算牢固,便率先跳了上去。
五个人刚刚好,段铮伸手拉下电闸,哗啦啦地慢慢落了下去。
昨天他们根本没往里走,只到了黑工们休息的空地,这会儿继续往下,才发现这里当真深不可测。
段铮用灯照了照周围,皱眉开口:“这里有点奇怪,安保煤柱那么少,通风设计也不合理,可竟然几百年都没坍塌。”
衡久停了下来,摸了摸一处裂痕,沉声道:“博士说的没错,你们看,这些痕迹不像是新留下的。”
大家闻言,更多了几分小心,几百年的老煤窑,还不知道里头会有什么危险。
段铮边走边回头问:“你确定你弟在这儿?昨天我们可是把所有人都救了出去,要不你先回去看看那些人里面可有你弟弟?”
太子双手背后,连走路都是一副唯我独尊的气势,闻言鄙夷地哼了声:“我自己小弟,我能察觉不出他的气息?”
衡久冷笑:“你当你是狗啊,还能闻出味道!”
“放肆!”太子勃然大怒,刚抬起手,就见她肩头端坐着的小猫猛然回头,低低地“唬”了一声,双眼充满了警告。
太子一窒,讪讪地放下了手,不满地哼道:“爷儿不跟你们这些愚蠢的凡人计较!”
夏佐舒了口气,笑着道:“小帅哥别气嘛,我姐是刀子嘴豆腐心,人好着呢!”
几人走了许久,越往里走越觉得阴冷入骨,那潮湿阴森的气息,仿佛能钻入骨缝,冻得大家牙齿打颤。
连兴头最足的夏佐都扛不住了,哆哆嗦嗦地问:“太子,你确定这里真有你弟弟?”
唐柏润冻得唇色发白:“这里温度那么低,别说孩子了,就是成年人待上两天,也该冻死了。”
太子对此嗤之以鼻。
不知走了多久,大家突然转入一个极大的洞穴,里面木车、工具齐全,显然是清代遗留下来的开采间。
夏佐环顾了一圈:“咱们在这儿休息下再走吧,感觉这个矿洞好像没有尽头似的,这也太大了!”
随意找了块大石头,夏佐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刚要坐下歇息,忽然惊叫一声高高蹦起,指着石头下面大喊:“快看!”
段铮面色微变,上前将石头猛地推开,下面压了许多白骨,看上去已经死了许久。
唐柏润推了推眼镜道:“根据资料记载,当年有逃跑或反抗的奴工,都被窑主给打死了,尸体也无人收敛,就压在石头下以威慑众人,有时山洪爆发,许多尸体都被冲入水中,最后尸骨无存。”
唐柏润环顾一圈,叹息道:“这里应该就是当时最惨无人道的‘水宫锅伙’。”
段铮好奇地问:“那是什么?”
“就是窑矿专门负责排水的地方。”唐柏润感叹道,“资料上是这样形容的,‘夏月阴寒浸骨,死者相枕藉,生还者十无二三,尤为惨毒。’所以这里遗留下那么多尸骨,也是正常。”
太子不耐烦地催促:“你们考据够了吗?”
段铮皱了皱眉,从兜里摸出一盒造型奇特的火柴,往空中一划,哧地燃起了火苗。
夏佐突然出声:“为什么你的火柴烧不完?”
一般的火柴,几秒钟就烧到头了,可段铮手里这根,却能一直燃着,而且火焰旺盛,颜色奇特,任凭风吹就是不灭。
段铮笑嘻嘻地道:“这可是最新发明,市面上都买不到的!”
夏佐还想继续追问,就被衡久岔开了话题。
“行了,这里不适合休息,我们还是继续往下走吧。”
段铮点点头,意味深长地道:“这么多惨死的无辜亡魂,怨气冲天,肯定不是休息的地儿。”
衡久冷着脸,淡淡地道:“走吧。”
段铮主动上前,手里捏着火柴,奇怪的是,站在他身边,忽然就觉得没有那么阴冷了。
不知走了多久,太子突然顿住了脚,冲段铮招招手,示意他过来照亮。
墙壁上布满了奇特的抓痕,像是有什么猛兽激烈争斗过一般。
太子松了口气,得意笑道:“就说我绝不会走错地方,快了,我小弟就在前面。”
说着,便抬脚继续往前。
衡久和段铮对视一眼,沉默不语地跟上前去。
前面的路越来越不好走,水也越来越多,没走多远,地上的水已经没过了膝盖。
夏佐冷得直打颤,尽量往高的地方走,忍不住抱怨道:“出去了我得加钱,这也太坑爹了吧,水那么冷,别回头泡的我俩下半辈子都痛经……”
衡久沉着脸:“留点力气吧,少说话!”
前面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而且正以极快的速度靠近。
唐柏润奇怪地喃喃:“这又是什么东西?”
段铮侧耳倾听片刻,突然面色大变,怒吼出声:“快!洪水来了,大家快抱在一起,往高处跑!”
水速这么快,调头跑已经来不及了,段铮抽出绳索,念出咒语,绳子如有灵魂般自动将众人绑在了一起。
夏佐面色惨白:“怎么办……”
只有少年面色不变,冷静地注视着前方,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动作的,竟然从绳子里脱身出来,负手站在一旁,满身的高贵冷艳。
衡久一边将小白塞入怀中,一边高声怒道:“快过来,现在不是耍帅的时候!”
少年漫不经心地瞥她一眼,嗤笑道:“爷儿伸手都能搅海,会怕区区洪水?”
说着上前一步,左手微抬,袖中飞出一条红绫,七尺来长,于空中骤然绷直,红光迸发,砰地一声,将汹涌奔来的洪水尽皆挡下。
段铮:“……”
被困成一团的众人,看看少年闲适傲然的模样,再对比自己,忽然觉得特别傻叉。
段铮干咳一声,手指微动,绳子自动自发地松开,嗖地飞回到他腰上。
水流声渐渐微弱,夏佐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呆呆地看着少年,满眼的不可思议。
衡久皱了皱眉,将她拉到身后,飞快地道:“回头再跟你解释!”
夏佐沉默片刻,倏然爆发了:“什么意思?原来你们早就知道!好啊,难怪这段时间神神秘秘的,你们到底把不把我当自己人?还有他……”
夏佐指着段铮:“什么最新发明,你骗傻子呢!”
段铮摸了摸鼻子,苦笑道:“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出去了再跟你解释吧。”
夏佐犹自愤愤,太子突然冷眼瞥向她,轻斥出声:“闭嘴,吵死了!”
夏佐就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所有的话顿时噎了回去。
少年手一动,红绫如有生命般轻飘飘飞回,层层缠绕在他的手臂上。
“你到底是什么人?”衡久冷声问道,“你将我们带到此处究竟有何目的?”
太子不屑地笑出声:“凭你们,我能有什么目的?若不是她身上有熟悉的气息,我根本不会跟着她走!”
夏佐惊诧莫名:“我?我身上有什么气息?”
太子没有回答,若有似无地看了衡久一眼,眉头一皱,突然问道:“你的猫呢?”
衡久愣了愣,脸色瞬间大变,刚刚一时情急没注意,现在才发现,怀中那团温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段铮忙安抚她:“别急别急,上次那么惊险的情况下,它都能找回去,放心,它没事的。”
话虽如此,衡久的脸色还是十分难看,四下搜寻不到,只得强按下满心担忧,勉强镇定地开口:“嗯,我知道。”
小白那么有灵性,又如此聪明,断然不会因为贪玩跑开,它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博士,你怎么了?”段铮突然注意到唐柏润的不对劲儿,猛地拽了他一把。
唐柏润眼神惊惧地看了看少年,不着痕迹地退到段铮身后,摇摇头,嗓音艰涩地道:“我没事……”
太子挑了挑眉,露出个带点小邪恶的笑容:“他是没什么事,可他养着的小玩意儿,怕是要哭死了!”
衡久猛然转头,目光如炬地瞪着他:“你知道什么?”
太子施施然地转身继续前行,讥讽笑道:“放心,我要想对付它,早就动手了。”
唐柏润沉默地走在最后,段铮心痒至极,终于忍不住悄声问道:“到底怎么了,是不是……”
唐柏润点点头,轻声开口:“蟒蟒吓坏了。”
衡久心中微动:“难道他就是那头龙?”
不怪她怀疑,能翻江倒海,又自称太子,除了龙,她想不出这个少年还能是什么来头。
谁知唐柏润却摇了摇头:“不是,但蟒蟒说,龙都怕他!”
段铮面色微变,喃喃低语:“小屁孩,混天绫……我想我知道这活祖宗是谁了……”
少年没有回头,但他们的声音却显然听得一清二楚,周身气势转冷,手臂一挥,一股焦味飘散开来。
衡久和唐柏润默默地远离一步,段铮莫名其妙地问:“你们怎么了?”
夏佐饶是吓得整个人都不太好了,依然忍不住爆笑出声,指着他的脑袋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冒烟了哈哈哈哈……”
段铮脸一黑,忙不迭掏出镜子,只见原本精雕细琢的酷炫发型,已经被火燎秃噜了。
段铮气得,头上烟火更盛,偏偏敢怒不敢言,连忙掏出瓶水浇在脑袋上,对着镜子欲哭无泪。
衡久张了张口,十分不忍心告诉他,后脑勺上被烧出个“蠢”字。
前方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泥潭,满地的泥水横流,四周墙上充满了抓痕,像是刚刚经过一场激烈的战斗。
太子皱紧了眉,盯着泥潭沉默不语。
夏佐忍不住好奇,按下心中的畏惧,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少年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嫌弃地嘟囔道:“真是什么都敢吃……”
前面显然没路了,众人围拢在他身后,看不出这泥潭有什么奥妙。
太子撇撇嘴,看向唐柏润,懒洋洋地命令道:“让你的小玩意儿出来吧,是时候让它为爷儿效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