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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掌柜自是不敢将周煜祺指认出。私欲之事周煜祺并非不知。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不知。而这一切建筑在为他做事的条件之上。要是真把周以前给暴漏出来,可能自己兴许当真会被不予追究。但家里那两人岂不是被自己生生推入虎口。
周鹤轩倒是无诧异。神色冷漠,拖长音调的说道:“当真,是你一人所为。别他他人?”
掌柜圆滚滚的身子艰巨的挪动几步,灰白的大脸一颤一颤,惶惶恐恐的应道:“是。”吴掌柜本是就是个捧高踩低之人,见风转舵,欺软怕硬。虽是不甘,但想起自家的女儿。只得认下,事已定局,多说无益,边算自己坚持否认,官府一来,事态就越发的不可收拾。
鹤轩将柜台之上的零零散散的账本,书纸,查看的差不多。心里忍不住的森森冷笑。想必自己是讨好糊弄,不然又怎会将这般重要的账本随意放在柜台之上。而周煜祺自是知晓吴掌柜所为,不然,又怎会这般肆无忌惮。
若说这两人私底下没有私相授受,除非是自己没有重生。
周鹤轩一抑制不住的恼火。周家的祖业竟是被人这样玩耍。简直是笑话。斜炀是自己的,之后的周家也没周煜祺的位置。还有,周鹤轩下意识的看向钟毓,见他墨色的瞳仁炯炯的看着自己,眸中的好奇,令周鹤轩勾起嘴角。还有钟毓也是自己,现在不放,以后也是不会松开。
周鹤轩转回头,目光有温柔瞬间锐利森冷。漠然冷酷道:“吴掌柜既然承认,我也不会多加追究。就请吴掌柜,将私吞的金银全数归还。辞去掌柜一职。”
周鹤轩手指一勾。那原本在一侧偷偷观察的伙计,连忙跑了上来。尚且年轻脸盘潮气蓬勃。清凉的声音开口道:“二少爷,还有什么事?”
周鹤轩看了看那伙计,道:“你叫什么?”
“青子,小的青子。”
周鹤轩点点头,这小伙计自己给自己报过信,是个不错的小伙计,可以用用。周鹤轩将一众伙计挥手找来,道:“吴掌柜,身子虚弱不好子在斜炀劳累,今日起,便会离开斜炀。”
几个伙计一下子嘀咕起来,因何事离去,大家心知肚明,不过是给点面子,好心让那姓吴走得有些面子。不过因此几个伙计对周鹤轩的看法倒是有些改变。
都说周家二子,冥顽不灵,纨绔成性,浑噩度日。现下看来也不并然。
周鹤轩又道:“斜炀今日起停顿三日,三日内招足人手。三日后,我再来。”顿了顿,周鹤轩看了一眼青子,又道:“招人青子也帮忙着手去办。三十个伙计,柴薪二两六钱,一月沐休两日。”
周鹤轩刚要拉着钟毓离开,顿住又想道:“吴掌柜,三日之内就请将斜炀之物一一归还。交给青子便可。三日后。我在看查来一番。届时还望各位不负所望。”
青子崇拜之意溢于言表,痴痴的看着按两人离开的身影。当看到周鹤轩手上一直紧握不送钟毓的手,心里有一抹复杂。
而吴掌柜,恨恨的盯着青子,恨不得将此人扼杀不可。前一刻,青子还在想眼前的油腻团子,苦苦争议一两差薪之事,下一刻,青子便是要跟着油腻的肥胖团子追要那缺失的三十个人柴薪。这等落差任谁也不会心平气和的应对。那团肥腻的吴掌柜,阴测测的盯死青子。青子则是还无所查的模样。
钟毓在周鹤轩身后,默不作声被拉着走好半晌。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鹤轩,今天为何要拉着我一起出来?”
当然是减少你与小阿爹的相处,免得时时刻刻被撺掇离开周家。当然周鹤轩自是不会这般说,冠冕堂皇的说道:“我放心不下,我怕哪一天,不知又从何处窜出柴邱,王邱的。”顿住,严谨的说道:“你可知晓。”周鹤轩将手摁在自己的心脏处:“这里很胆小,胆小的时时刻刻都在担忧惶恐你那一天突然离去。”
周鹤轩虽是哄,但却是真切。
钟毓顿时哑口,倒不是有多害羞。只是近些日子,鹤轩是不是想现在这般。起初还会被惊到。现下总是忍不住心里苦涩之味。以往自己受尽冷眼之时,这时他求不得的。现下他是不敢求得。怕一切得的太容易,怕与初识一般,幸福太突然,然而苦难也接踵而来。
但就算是这样,心里还是渴望的。他想到鹤轩的爱,先要与他相守,相与他相知,更想与他朝暮之时见的是他。但是钟毓,迷惑了。他不知道现下他怎样才是对的。他发现他贪心了,之前唯一的愿望是阿爹能够醒来,现下这样发觉不够,他不满足。他想要的更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钟毓现下便是这般。
周鹤轩再次落寞一下,钟毓还是怕了。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周鹤轩再次兴致牵着钟毓往街道内的走去。起初钟毓并提不起精神,行至一会。街道上大大小小的摊贩,稀奇古怪的物件,引起钟毓的兴致。每行至一段路,总要停下,看看摸摸。兴致岸然。
周鹤轩面色柔和,少了平日里的嚣焰之感。两人站在一起十分的融洽。
“公子,你手上的物件那是自家做着玩的。粗糙的很,看看其他的物件吧。”四五十岁的男人,沧桑音色好心的提醒道。眼角风霜洗礼过后残留下的沟壑,慈善的深陷几分。
钟毓却是对手上之物爱不释手,指腹留恋的在上面摩擦。周鹤轩看了将钟毓手上之物,夺了过来。看了两眼却是没有看出任何出挑的地方。样式还是质地都是极为朴素之物。做工勉强算得上是用心。打磨的圆滑,没有丝毫的刺手。周鹤轩再无看出其他出挑之物。
“毓儿喜欢这个?我给你买更好的便是。”
摊主应合道:“这位少爷定是看不上小摊这等粗物,这位公子再瞧瞧其他物件,公子手上的发簪是自家那口子捣腾这玩,今儿个不知怎的就带来出来。”
“谁说的,这个发簪做的很用心,怎是粗物。未免太贬低着根簪子了。也糟蹋摊主家里那位的手艺。”钟毓说这话有些恼怒的等着让这些话时有些恼怒的看向周鹤轩。
周鹤轩不好意思的看向它处,不下心惹了钟毓,周鹤轩懊恼的想着。鹤轩眼尖瞧见摊位之上还有一根简素的素簪,与钟毓手上的如出一辙。抄起之后,道:“老板我们就要这一对了。”
他摊主瞧了瞧周鹤轩再瞧了瞧钟毓,后焕然大悟的说道:“怪不得,两位少爷当真是般配。”
钟毓莫名的看着鹤轩,问道:“为何是我们,不是你或者我吗?不是我们。”
“好不是我们。”周鹤轩提给摊主一块银两,后无视摊主推脱的神色。将自己手上的木簪子往钟毓发髻间插去。打量几分十分满意的说道:“好看。在毓儿身上的都是极养目的。”说罢就将头低下,往钟毓身边蹭。
钟毓连忙看了看周围的行人,见并未发觉这边的状况,钟毓才不甘不愿的将手上素簪别入周鹤轩束好的发簪之间。转生看到摊主揶揄的笑意。噌的一下,面上又是滚烫滚烫。
周鹤轩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猫,嘴角似笑非笑的抿着,眸色满是欢愉。
周鹤轩牵着钟毓离开,走了一段路后,钟毓回头在看哪位摊主的时候,正好有一个与摊主年纪相当的男子往摊主站住。钟毓停下了脚步。之间哪个男子与摊主神情亲密,两人在摊位上互相照看,时不时对上眸子。
钟毓恍惚明白些什么吗,心生羡慕。
周鹤轩趁着钟毓晃神之际,在他脸上偷了个香。笑的更是欢畅,揶揄道:“那老摊主都是老夫老夫了,还看些什么。要看,回去我让你看个够?”
两人都是俊美之人,在街上轻微举动都能引起路人额关注,何况方才周鹤轩还在大街之上耍流氓,皮薄的女子纷纷脸色通红,掩面离去。
钟毓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恼怒的瞪着周鹤轩,气道:“你怎么在大街之上做这种事,很…很是臊得慌。”
周鹤轩做出一副思考的神色,正色问道:“难道在大街之上不可以行这亲密之事。”
钟毓气道:“这是自然。”
周鹤轩眸光一闪,贱兮兮的说道:“毓儿言语之意,就是关上房门便可行这不轨之事,好,咱们现下就回家。”
钟毓气的一把甩开鹤轩的手,气呼呼的走了。周鹤轩忙在后头追上。
这一幕真好落入柴邱的眸子当中,手上的瓷杯应声破裂。手掌之中全是留下猩红的血渍。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两人的身影。幽色的挑花眼,危险一眯。
“毓儿,真的生气了?”周鹤轩追上钟毓,连忙道歉道:“小毓儿,消消气可好,你家少爷带你去一个地方。”
钟毓面色又是一沉,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总是唤我小毓儿,与姑娘家家的一样。”鹤轩叫也就罢了,为何那个危险的柴当家也是。难不成自己真的长得跟姑娘家家一般。
周鹤轩憋笑说道:“哪能呀,毓儿相貌虽不是伟男子,但清朗有余。与姑娘家家挂不上表。”再说姑娘哪有钟毓好看,此话,鹤轩自是不敢在钟毓面前这样说,不然又得恼怒。
茶肆内。
楚之遥,将钟毓几乎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打量了一番。吧唧吧唧嘴,摇头晃脑的说道:“太想了。简直是一刻模子刻出来的。但是钟毓要好看上几分。”并不是容颜上有多好看,这给人的感觉,是个人都会喜欢钟毓这样的一个温善的男子。想起杜若那副嘴脸,忍不住打个冷颤。要是自己将那样的人呢娶回家,还不如出家。
钟毓之前并未见过这两人,忍不住心里疑惑起来。但被人这般打量钟毓实在是不喜。沉着脸不言不语。楚之遥讪讪道:“鹤轩,你不是从来都不将妻妾之人带出来吗现下怎么舍得将钟毓带出让兄弟打量。”
东方宇自是同样疑惑。但他为人冷淡,自是不会出声询问。
几人围在四方案桌之上,周鹤轩往钟毓的杯子之中斟了点果酒。钟毓浅尝之后,酸甜之味霎时贪了口腹。
周鹤轩简单的回道:“钟毓他是不同的。”
此话一落钟毓抬头对上周鹤轩的眸子,然而又快速的躲开。将手中的甜酒轻酌起来。心里泛起一阵涟漪。
而楚之遥与东方宇这是面面相觑。楚之遥起先问道:“柴邱一事应是结束了吧。之后也莫要与那人有任何交集。”东方宇最想发觉周鹤轩面上的异色。心里不禁担忧起来。自是知晓柴邱此人并不是温顺的兔子,而是一只潜伏的毒蛇。
周鹤轩看了一眼钟毓面有忧色,再看钟毓面色酡红,铜仁水汽氤氲,有几分摇头晃脑之势,忍不住苦笑起来:“柴邱怕是看上的钟毓。只怕他会对钟毓下手。”
“什么。”楚之遥与东方宇同时惊呼。不可置信的看向钟毓,只见此人已有七分醉意,钟毓这是将果酒当成甜汁一般将整壶果酒都喝了。
周鹤轩面色沉重的点点头:“我想我猜的没错,之前柴邱将钟毓误认为杜若抓去,然而最后不肯将钟毓放出。”
“你去柴邱的底盘救人?”
周鹤轩点点头,最后才道:“所以此次就是想让东方可以帮我将柴邱在邱顺州的一切情况。背后还有什么势力。查探一番。”
没等东方宇来得及应道楚之遥说道:“现下柴邱人还在潮汐,只怕他会对钟毓来阴的。”
“所以才让你们帮忙,我现下虽是时时刻刻与钟毓处在一起,但总怕万一。”
楚之遥拍拍胸膛,说道:“我手上的人不多但是都是经过挑选的,觉得的可靠。我让他们注意柴邱一行人的举动,万一真有个闪失,也还第一时间有线索。”
周鹤轩心里十分的窝心,直到现在他才看清身边那些人才是挚友。
再看钟毓已是醉态之意,眸光迷茫的看着几人,突然醉声醉气的说道:“我的荷包不见了。”说着就在身上翻找起来。
周鹤轩见人彻底醉了,只好向告辞。鹤轩将人背上后背。
楚之遥与东方宇再次震惊,能让周二少爷亲自背人呢,想必除了钟毓再无他人了吧。
钟毓在鹤轩的背上并不安分,扯着鹤轩的衣领喝道:“驾…回家,我要睡觉。”
周鹤轩将人往上托了托,应道:“好,咱们回家,回家睡觉。”
背上的钟毓突然静下声来,迷糊的说道:“我好像听到鹤轩的声音了,马儿,你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