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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起装着离婚证的牛皮袋一步步朝楼上的总裁室走去。
回到办公室后,趴在办公桌上,突然心疼得厉害,手抚上了肚子,心里是说不出来的难受。
我该要怎么办?以后该要怎么办?
脆弱的我真的能带着二个孩子顺利长大吗?
冷昕杰还在开会,今天这个会议的纠纷有些长,估计不到下班时分是不会散的,我已经不想再进去了,怕我的情绪会影响到他们。
把离婚证牛皮袋放进挎包后,我提了朝外面走去。
妇幼保健院外面。
我低着头徘徊着。
手抚摸着小腹,心中忐忐忑忑。
肚子里的孩子真有必要生下来吗?生下来后又要怎么办?我会是个坚强的母亲吗?
我不停地徘徊着,走得脚腿发酸,给自己找了各种理由,不停地想象着将来种种可能或不可能发生的事,响得头痛不已,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来。
“依依,你在哪里?”电话里传来了冷昕杰关切的声音。
我抬眼间才惊觉竟然已经是下班时分了,深冬的黄昏已经逼近,而我在这里竟然徘徊了好几个小时了。
“我在外面有点事,马上就回来。”我低声答道。
“需要我来接吗?”冷昕杰立即问道。
“不用了,我马上就回来。”我立即拒绝放下了电话。
放下电话后,我站在医院门前又犹豫了会儿,这才走到街道边扬手召了辆的士朝冷昕杰的别墅而去。
“杰哥,我错了,求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保证下次再不会这样了。”我刚回到别墅,走到前厅的玄关处,就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哀求声。
我惊了一跳,站住了,朝客厅里望去。
只见客厅的沙发前,一个瘦削的女子正拉着冷昕杰的手苦苦哀求着。
那个女子竟然是盛司雨!
好几日不曾见到她了,这乍一看到竟有种说不出的惊心。
她憔悴了不少,脸色苍白得像张纸,瘦削的双肩不停地抖动着,整个人像失去了精神支柱般,只留下了个空外壳。
看到她,我就想到了一个词:女鬼。
偏偏她还穿着件白色外套,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肩头,客厅的灯光如白昼般,让她看上去越发的白得渗人。
我感觉到呼吸有些吃紧。
这女人的模样任谁看了都是受不了的,如果我是男人都会心生怜惜。
“小雨,不要这样。”冷昕杰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他的声音很是勉强为难。
“杰哥,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男人,从很小的时候就爱上你了,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的,求求你,原谅我这次吧,我会那样做完全是因为爱你呀。”盛司雨泣不成声,拉着冷昕杰的手摇晃着。
冷昕杰看着她一会儿后,把她的手扶开了,双手放到她的双肩上,十分的郑重:“小雨,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凡是我决定了的事是从不会更改的,且从小到大我只当你是我的亲妹妹,而我自认一直以来也是这样对你的,并不存在有误导你的地方,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其实那不是爱,真的,将来等你有一天找到了真正爱你,而你又爱的那个人时才会明白我的意思,相信我,好吗?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
“不,不是这样的,杰哥,不要对我这么残忍,这辈子若没有了你,我会生不如死啊。”盛司雨听着冷昕杰清晰的拒绝,痛彻心扉,整张脸更加苍白得如一张纸,唇瓣处倒是涂了点口红,有些粉色的光泽,可也难掩她此时的痛苦,憔悴与失落。
冷昕杰突然拥抱了下她,用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可说出的话仍是没有一点转变的余地:“小雨,你也不小了,应该懂事了,我们二家都是好朋友,一直以来在生意场上都是互相支持的,我真不愿意因为我们之间的这种关系导致二家友好关系恶化,你应该明白世间万事可求,唯有感情这事是求不来的,不是我不愿意给你,而是因为我自己也控制不了我自己啊,更何况这样也是对你极不公平的,明白吗?”
“不要,杰哥,我知道你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不想让别人说你是靠裙带关系,为了家族利益才与我联姻的,你想开创自己的商业王国,将来超过你爸的成就,这些正是我喜欢你的原因啊,其实这与我们家没有任何关系的,这点大家都清楚,我和我爸爸妈妈看好的也是你的人品。”盛司雨无法接受冷昕杰的冷硬拒绝,再次拉着他的手泪流满面。
冷昕杰的声音已经没有刚才的温暖了,沾着丝寒意:
“小雨,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想再重复了,以后我仍会一如既往地当你是我的亲妹妹般爱护你,但男女私情上,我们不会再有任何瓜葛,希望你能认清这个事实,不要再纠缠下去了。”
“不,我们之间为什么一定要这样?”盛司雨泪流满面的脸上全是绝望,看上去如朵小花在风中凌乱,我见犹怜,我真不知冷昕杰是怎么能硬得下这个心肠来拒绝的,一般的男人只怕早就抱着她安慰了。
我呆呆站着。
盛司雨缩着肩膀,身子不住地抖动着,哀痛欲绝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杰哥,就因为我伤害了你的秘书余依,你就如此狠心地对我吗?”
她嘴唇哆嗦着,慢慢的,哭泣声越来越大,直到整个房子都能听到她凄惨的哭声。
“小雨,你不要这样,这与余依无关。”冷昕杰似无奈地摇着头,从一旁的纸巾盒里抽出纸巾来替她擦着脸上的泪,动作倒挺仔细温柔的。
盛司雨望着他,突然双眼里闪出道亮光来,那亮光里含着期盼的光,黑亮的眼神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双手葛地环绕住了冷昕杰的腰,紧紧抱住他,昂着一张小脸:“杰哥,杰哥。”她如醉如痴地喊着他的名字,整张脸上都闪着一种灵动的光辉,仿佛看到了希望般。
冷昕杰脸上公式化的温柔冷了下去,快速把她的双手从腰间掰了下来,扶着她站稳,用很严肃地口吻说道:“小雨,不要再这样了,没用的,我心意已决,你爸也过来找过我了,我都没有答应,你再这样下去只会让我对你生厌,厌烦,将来我们连朋友都没法做了。”
他严肃得令人可怕,声音冷硬如冰霜。
盛司雨的脸惨白到透明,眸里那丝光彻底熄灭了。
“小雨,来,我先送你回家。”冷昕杰大概也觉得自己太过绝情,只是扶起她轻声说着,带着她朝门边走来。
我仍在迷迷糊糊地站着,直到他们转过身来,还是呆呆的。
“依依,你回来了。”冷昕杰转身看到站在门边的我后愣了下,立即对我笑了笑:“我先去送下小雨,你冼簌后早点休息吧。”
“好……的。”我张了张嘴,呐呐答着。
在他们经过我身边时,我看到盛司雨射向我的眸光中含着怨恨与不甘,可因为身旁有冷昕杰在,她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我扭头目送着他们一步步朝外面走去。
夜色迷离。
一男一女手拉着手,女的小巧瘦削,身姿轻盈,男人俊逸潇洒,高大伟岸,他们的背影定格成一幅画,一幅世间最美的画!
一阵风过,女人白色的风衣外套被风吹得飘了起来,衬着身旁西装革履的男人,多么美好的一对。
可又有谁知道此时的那个女子心碎欲裂呢。
尘世间所有的痴男怨女为着爱**生欲死,然而爱情却是个最不可捉摸的东西,盛司雨,梦钥都是这样的女子,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如果她们出身平凡还可隐忍下来,可她们都有着高贵的身世,赐予了她们从小高傲的心,因此,她们不甘心被爱情击败,都在想尽自己的所能疯狂地挽救爱情,结果却是越走越远。
我看了眼花坛边,女人仍在拉着男人的手如怨如泣地诉说着什么,隔着浓浓的夜色,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冷昕杰身上的那份沉重。
我无力地摇了摇头,走到卧房里,妮妮已经睡了,我冼簌完坐在床头时,就听到外面汽车发动的声音,那是冷昕杰送盛司雨回家了。
估计送她回家后,冷昕杰还要面向盛司雨的父母解释这段感情,还怕得罪女方家长要做必要的安慰吧,总之,这一晚,冷昕杰很晚也没有回来。
第二天,星期五。
我急急赶到公司上班时,冷昕杰大早就已经坐在总裁室了。
看到他时我有些惊讶,昨晚他送盛司雨回家后不知几点才回来的,这么大早就赶过来了,看来他的公司能发展壮大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冷昕杰表面上看是属于那种温润如玉,谦谦君子型的,但这段时间我与他共处一个办公室后就发现,其实他在商业领域里,大胆的谋略,独到的眼光,敏锐的判断,与许越是不相上下的,他们这样的男人深藏不露,若一旦反击,能瞬间将对手毁灭。
我有时觉得他也是一个非常可怕的男人。
真不知自己何德何能,能与商业界如此厉害的二个男人扯上关系,也不知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
“依依,早上好。”冷昕杰正坐在办公桌前看报纸,看到我进来后主动向我礼貌地打起了招呼。
“早上好,冷总。”我也对他笑了笑。
“依依,许梦基金协会明早十点在沃维尼酒店举行,明天你早点起床,我先带你去下美容院。”
待我放下包后,他把手中的报纸递给了我,微微笑着。
我滞了下。
许梦基金协开幕式终于要举行了么!
我伸手接过报纸看了起来。
报纸上面大版本的标题,及各种新媒体的报道都在这二天开始连续频繁的报道造势了。
“这次开幕式将会很隆重热闹,梦开阳对外界发话要连续热闹三天,看来这是a城少有的大喜事了。”冷昕杰唇角带着抹难测的笑意,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
我的双眼盯着报纸的头版新闻看着,仿佛看到了梦开阳那张阴沉莫测的脸,耳边响起的是他那些对我威胁的话语。
现在我与许越已经正式离婚了,他应该很放心了吧。
这个世上再也没人可以阻挡他女儿的幸福了。
我突然把报纸丢到一旁,心情很不好。
“冷总,我能不参加吗?”我小声地问。
“为什么?”冷昕杰惊讶地看着我,墨瞳深沉,“是因为许越吗?因为他的原因,你就要躲避吗?如果是这样那你将来要如何开启新的生活?在a城,他的势力无处不在,你能逃避得掉吗?这次基金协会开幕式后,许氏集团会上到一个新的台阶,到时旗下的加盟公司会多不胜数,你若想在a城发展,就要正面你与他的关系,如果真正放下了,又何妨坦荡面对一切呢。”
我听得在理,可心情沉闷。
“明天卫兰青会来参加这个开幕式吗?”不知怎么的,我就脱口问了出来。
“你对这个感兴趣吗?”冷昕杰愣了下,笑笑,分析道,“看报纸上面说许氏集团似乎请了他,如果不出意外,他肯定会来的,毕竟许越很快就是政协委员了。”
“冷总,你们开公司生做意的也要在乎上面的这些人吗?比如卫兰青他们。”我有些不解地看着他问询道。
他又愣了下,尔后哈哈一笑:“依依,你还真是可爱,你先想想,我们这生意人做的是谁的生意呢?”
我被她笑得有些窘,摇了摇头。
冷昕杰端起面前的茶杯来慢慢呷着,侃侃而谈:
“不管是什么人,在什么地方,做什么生意,都要遵守一个地方的制度,这个制度就是体制,不能违反,许悍天为什么会让许越去竞选政协?就是为了给许氏集团赢得好的政治环境,争取更多机遇,你看前几年富豪榜上那些成功的商人,为什么一年二年就下去了?就是因为不会与时俱进嘛。”
他说到后来时,又笑了起来,放下了茶杯,
“当然,这些对我来说,是没有多少用的,毕竟我的生意广,而且很灵活,因此,我不用担心什么。”
我听着他的话,若有所思。
“对了,依依,昨天杨律师来找你是给你送离婚证的吧?”冷昕杰似乎是火眼金睛,能知晓我的一切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