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缥缈宗十年开一次山门,也不过是十来名门人下山择选几个天资卓绝的上山回去给诸位长老掌掌眼,如果有幸挑中就会入长老名下。如果一不小心被挑剩下,就只能跟着那几个外门长老,而这样出来的弟子一般是没什么前途的。
这本来就应该是几个普通弟子加上一个外门长老的差事,然而,今年被掌门大弟子给一手揽下来了。
这些,外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仙门要招收弟子,天都城从几个月前便陆陆续续涌了许多人进来,有老有小,有的甚至参加过好几次,其性质,约摸是同科举一样的。
等到一月后试炼大会正式开始,天都城已经到了摩肩擦踵的地步了。
试炼大典是在一处山脚下进行,借着地势搭了一个无比宽阔的台子,而七个白衣标配的缥缈宗弟子抱着剑面无表情地站在台子边上看着他们。维持秩序与统管事宜的人则全都出自城主府的侍卫队。
周期跟关旗他们混杂在人山人海之中,看着身姿缥缈的缥缈宗弟子神情略微缥缈。
试炼大会上的第一关……嗯,缥缈宗弟子在石台上随手扬出一片绿油油的菜地,然后叫人上去拔菜,那菜根须极嫩,只有完完整整地拔·出·来的才做数,限时限量,又好又快完工的才算做第一关通过。
石台很大,一共辟出了大概二十块菜地,半炷小烟里还没有把该拔的菜拔完的就算淘汰。
第二关第三关更不用说。
第二关是提着两个装满水的石桶从这边跑到那头,并且还要涓滴不剩;第三关是劈柴,又快又好地劈完那一堆柴垛,并且根根纤细均匀的才能过。
参加了试炼大会,再也不会有人担心我不会做家务了呢,科科……
如此接地气的试炼方法,也绝对是天下无双了。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就算被选入了缥缈宗,也只能是个洒扫的命?
周期感叹了一声,曾经,有一个元婴期大能摆在他面前,他却没有好好珍惜……
突然,人群一阵躁动打断了他天马行空般的遐思。
远处的天边,遥遥蹿来了三道光,光的速度越来越慢,终于使他们看清那是三把飞剑,剑上各有一个人,此时那三人正在缓缓下落。他们衣襟旁边张扬的长剑绣记昭示了他们缥缈宗弟子的身份。
与台上缥缈宗弟子服饰相比,除了那柄剑就没有什么不同了。台上的是一身绿衣莹润好像种了一片□□大草原,新来的一批却是白色衣袂飘飘仿佛乞力马扎罗大雪山。
关旗还在第一关的队伍排着,他前后左右的人却突然被无形的劲风推开。
为首的那个白衣男飘了下来,眼睛水盈盈亮晶晶,半歪着脑袋,一个个划过名册上的名字,“你是关旗?”
关旗愣愣地点点头,然后他就看到眼前这个显然地位不一般的缥缈宗弟子眼睛蹭地睁大放亮,露出了脑残粉终于见到自己心仪的偶像一样的狂热神情,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个弟子大手一挥,“你可以不用试炼了。”
“啥?”关旗睁大眼睛,勉强保持平静心平气和,“我报了名,为何不让我参加?”
“哦,我是说你不用试炼了,可以直接进缥缈宗。”
幸福来得太突然就像龙卷风,关旗愣了愣,皱着眉头心里暗暗起了警惕之心,“为何?”
那弟子却抿唇一笑,当真是抿唇一笑明媚至极色若春晓,他亲昵地喊了一声,“没有为什么,呆子。”
……
关旗抖了抖,站在关旗身后的周期也抖了抖,如此熟悉的画风,他大概是能够猜出那是谁的!
还不容关旗多寻思寻思,伟大的“前傻!白!甜!人!士!”“现缥缈宗掌门大弟子”岳无劳莞尔一笑,一挥袍袖,=把关旗卷在飞剑上就要往天上飞,关旗回过神来,指着下面的周期,“等等,我兄弟还在下面呢。”
我怎么不知道你现在就有兄弟了?岳无劳打量了周期一眼,这身形长相不见书中描述过,想来应该是个炮灰。
岳无劳皱了皱眉,不过这也不算是大事,他轻描淡写对恭敬地站在他身后的弟子道:“呶,把人给带上。”
那弟子恭敬地抱拳答了声“是”。
于是,还想跟那几个小孩交代几声的周期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就被生拉硬拽带到剑上去……
原来世界上还有一种生意,叫做挤破头的强买强卖!
周期为了防止上次的惨剧发生,等他回过神发现自己踩在飞剑上的时候,当机立断,闭上眼睛!
只不过这一次飞得忒快,到了一个可以纵观全场的高台之上就落下了。
不得不说走后门的滋味还当真挺愉快的,周期面无表情地看着底下那一群满头大汗还要争着抢着去挑水的孩子,委实有点……些微的……幸灾乐祸。
这个高台又不同下面那个普通缥缈宗弟子用于监督唱名的台子。
整体说来,这是一个大的亭子,四周被挂了帷帐,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里头设了几张竹榻。
飞剑落了下来,平地突起风云,恰恰把帘帐给刮起,可以看见桌案上放着西瓜等一些时鲜水果,锦衣华服的小公子正端端正正地坐着捧着一个朱红色果子慢条斯理地啃着。
小公子看着他们眨巴眨巴眼睛,溜上了站在最后面的周期。
周期扯着嘴角又是僵硬一笑,于是小公子红了眼睛眼泪不受控制一般,沿着雪白的嫩脸上滑下来,“爹爹,就是他!”
却原来,小公子不是一般的小公子,而是这天都城城主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独苗苗,从小就千尊万贵的,也难怪一点脾气都受不了。
他爹淡淡看了周期一眼,在给缥缈宗弟子见过礼以后,扯着嘴皮笑,指着周期,“那要不要叫人把他拉下去?”
……
他爹含着笑看岳无劳,“这是缥缈宗新收的弟子?”
一干人已然在亭中落座,其余两位缥缈宗弟子像是没有听到那句话一样。而岳无劳则睁了睁大眼睛,神情略有无辜,“不是。”
关旗略略有些担忧,瞥了周期一眼,他攥攥拳头就想要站出来说上一句什么,却被周期偷偷摸摸以稍安勿躁的手势安抚。
而那个雪娃娃则是捧着果子迷惑不解地看着他爹,“为什么要拉他出去?只是想叫他对我笑笑。”
“酷霸狂炫拽”的城主满心要同他这个哭包儿子培养男子气概,却被一噎直接给噎了回来。
城主很羞窘,自持淡定地拍了拍他儿子的脑袋,“哈哈哈,我儿果然懂事。”
他的脸转过来对着周期的时候又是一贯的冷硬无情,“听到没有,还不快笑?”
这个双标货!
周期心里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他神色平静,“在下不大会笑,莫怪。”
他缓缓抬头,使自己这张脸恰好冲着这小公子的眼,然后他微微扬起半边嘴角,面部看起来极其凶狠僵硬。
锦衣华服的小公子手里果子都掉在地上,眼泪流得更加汹涌,一头扑进他爹怀里,“爹爹,你看,他又凶我!”
……
————
三关下来,淘汰无数,最后只剩下七八十人跟着一道赶路回缥缈宗。人多便不能乘行飞剑而是坐云舟,虽然慢些,却总算使得周期圆满。
跟着主角的运气果然不会太差,周期在地上打坐,看着倚在窗边思考人生的关旗。
他现在只有进入缥缈宗,才能有完成任务的可能。
周期托着腮想,掌门大弟子本就天资卓绝,年纪轻轻就已经修成金丹,是缥缈宗门下第一人。
而他这个连引气入体都未曾办到的半大不小的少年,想的却是要如何才能跟这样的天之骄子作对。
缥缈宗试炼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并不是说过了三关以后就能够进入缥缈宗,缥缈宗为第一仙门,自然不愁这弟子来源,那七八十人有幸见到宗门,却至少要有大半再次被筛下来。
果不其然,云舟落在了山脚下,一个冷冷淡淡的女弟子站在前面指着这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试炼最后一关,爬上去的才能入我缥缈宗,若不能,来到这里也只能请尔等自行下山了。”
可是这悬崖之上寸草不生,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如何能爬上去?
那个女弟子似乎猜到了他们的顾虑,依旧是冷冷淡淡的模样,“宗门里有人守着,顶多摔残,不会摔死。”
刚想迈出脚步的人又慢慢挪了回来。
女弟子并没有说话,安静地抱着剑站着那里,眼神淡漠无情,似乎什么都引起不来她的兴致。
关旗咬咬牙,率先站出去,他的手紧紧抓着一块微微突出的石头,就开始往上爬。
周期见男主出去了,他才出去,衣角却被人拉住了,小公子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眼睛还是红红的,“带我一起吧。”
周期淡淡拂开他的手,“自己爬。”
他有轻功,爬起这悬崖峭壁自然毫不费力,但是周期却尽量压着自己的速度,仅是跟在男主的身后往上爬。
他的背后,一身锦衣的小公子一边流着泪一边抽抽噎噎地往上爬,手上却十分利索毫不见迟钝,只是这战战兢兢的小模样着实叫人心疼。
后来也有人陆陆续续地开始爬悬崖,最后只剩下三个腿抖的没上去。
起初还好,等到过了一两个时辰后,山越来越高,云朵就在他的脚下浮着,周期眼睛暴睁着,只敢盯着眼前的石头,根本不敢往四周看。
关旗这辈子生长在山林里,上辈子的王前雄又极其喜欢登山,所以哪怕这一次的难度非常大,倒也难不倒他们。
关旗第一个爬上来,然后是周期,他们两个满头大汗好不容易在地上坐稳,就看到面前一堆仙风道骨的老头子,为首的和蔼地对他们笑笑,“恭喜你们,最先过关,成为缥缈宗的弟子。”
第三个竟然是雪娃娃,周期一直没关注这孩子,却不料他竟然也快手快脚地爬了上来。
只是雪娃娃显然体力有些不支,他已经抓到了最后一块石头,却因为手软溜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原先还在冒着汗的周期想也不想剑一般激射出去,一把抓住这被磨得血肉淋漓的手,雪娃娃轻飘飘在半空荡着,最后被周期一把给重新提溜了回来。
缥缈宗掌门往小公子身上扔了个法诀,满眼惊奇地看着周期,“你倒是挺快。”
周期神色淡淡,“撸多了。”
掌门僵了。
周期再添一句,“撸多了剑法。”
掌门眼睛亮了亮,摸着“仙风道骨”的山羊胡点点头。
周期低头去看,却发现被他搂在怀里的小公子抽抽噎噎哭得快要断气,而那双被砂石割破还在不住往外流血的手却揪着周期的衣袍不放。
周期踯躅了一会,到底是没有把这娃娃推开。
一共有七十五个人登上云舟,而今上山的人只有三十二个。他们并没有等很久,就被这些掌门长老给拽到后山去了。
经过第四关考验的便是入了这缥缈宗了,只是还有一关——拜师。
宗门试炼的三关是最为基础的三关,也是经过了历史考验的三关。而第四关则是考验弟子心性,第五关却是测量弟子资质。
测量资质的是一块石头,平日里作为镇宗之宝之一放在后山,如非必要一般不会打开。
第五关跟凡间科举榜下捉婿差不多,现在是师父收徒弟,资质好的合眼缘的就会被认领走,资质差的随随便便塞给一个不管事的外门长老充作记名弟子就可以了。
掌门对最先爬上山的三个人很有好感,于是叫他们先来。
看着看着,掌门的脸就黑了。第一个上山的只让这块试炼石亮起了一点跟萤火虫差不多一样的光,掌门的心顿时很不好受,满心失望,阴郁地招手叫他下去。
第二个……第二个更奇妙,因为试炼石连一丁点的光都没有,也就是说明,假若说上面这人资质约等于废材的话,这人的资质便是等于废材了。掌门不可置信地捉住周期的手来看,五行淤塞,经脉凝堵,确实是没有什么修真的资质,掌门恹恹地摆手叫他下去。
第三个……第三个也是等于废材。
老掌门的心里顿时受到了暴击,掉了一万点血。
这次缥缈宗下山招来了三个关系户,其中只有一个城主之子的身份还推敲得过去,其余两个便……
没有身份没有资质,是怎么走后门进来的?
掌门的脸色有点难看,他挥挥手让后面的人继续来。
可以说,关旗只是有一点微乎其微的杂灵根,后面两个连灵根都没有!他们缥缈宗从来就没有收过这样的废物!哪怕小公子范臻范小城主是天都城城主的独子,可这样的资质能有什么出息?更何况他们一个修仙宗门,至于去讨好一个凡间的城主?这顺序应该是反过来的才是!
所以,岳无劳打算在他师父面前多为关旗刷点好感度说些好话顺便着蛊惑掌门收关旗为弟子的愿望落空了。
让掌门好歹有点安慰的是,接下来这些弟子灵根资质都非常不错,甚而还有一个天灵根,试炼石上耀眼的白光简直能够闪瞎人眼,掌门这才摸着胡须笑了起来。
而后,就到了最为重要的择徒环节,饶是岳无劳旁敲侧击说尽好话,掌门还是没有收关旗为徒,而是捡了那个天灵根,然后诸峰长老挑挑选选,三十二人最后只剩下了七个人。
七个人里还有四个资质不大好但是有资质的被等在那里的外门长老领走了,于是,还剩了三个……
看着这两大一小犹如弃子一般低着头满身颓唐(并不),掌门心下也有点叹息,他其实是很欣赏这三人的心性的,想了想,还是摇头。
他临去前朝着冲着还在坚持不懈说好话的岳无劳淡淡说了一声,“把他们三个送到杨长老那里去。”
岳无劳脸色一变,杨长老是谁?别人不清楚,难道他还不知道!
他是男主的第一个仇人!他因为自己死去父亲的关系成为缥缈宗的外门长老,还掌管着百药园,可是他也是缥缈宗地位最低声名最差的长老之一。
他的名字就叫做——杨!百!竿!
在《王前雄写真五百年》里,杨百竿是下山筛选弟子的门人之一,他是个面冷心黑的小人,在天都城里犯下了人命官司结果不小心被关旗看到了。他当场想杀了关旗,可是架不住关旗是男主,硬是从一个筑基期的修士手下逃跑,还躲过了他的追杀。
然后,杨百竿在试炼大典上遇见了男主,本来因为腹泻连第一关都没有过的男主直接被他耍手段记在了自己名下,而后,对男主百般辱骂糟蹋,关旗好几次都差点死在他手上。
所有跟男主作对的人都是他岳无劳的仇人!岳无劳原本还满是笑意的眸子此刻冰冷一片。
然而如今,掌门既然发话,便也只能点头了。
掌门带着他新收的得意弟子飘然而去,岳无劳却呆呆地站在原地许久不动。
直到关旗试探性地问了一声,“师兄?”
岳无劳才带着一脸笑转过头,“我们走吧,你们可要抓稳了。”
话音刚落,他御着的剑便迅速伸长拉宽往地面上一抄,就把四个人尽数弄到剑上。
周期这个时候才得以近距离接触到岳无劳,他们四个人都踩在同一柄飞剑上,岳无劳抓着一脸尴尬的关旗站在前头,周期战战兢兢地跟还在抽抽噎噎个不停的范臻待在后头。
周期把脑海里关于岳无劳的资料看了一遍又一遍,总算自认为对于岳无劳有了一定了解。
按照周期的理解,实诚点说来,岳无劳并不算一个罪大恶极的坏人,他甚至会有天真但是善意的举动,虽然有时候这天真很多时候只能戳伤别人。
但是独独一点,岳无劳做得很不好,他把这个世界当成小说来看待,把关旗当成是偶像来看待。
这是典型的游离于世界之外,不把世界里的剧情人物当做人看的表现。
飞剑上范臻的眼睛还是红红的,一身的伤,立在飞剑上如柳絮一样乱抖乱颤,一双温暖的手却在此时扶住他的身子。
范臻立刻僵直身体不再动,很快又不舒服起来,最后他试探性地轻轻把脏兮兮的手在衣服上蹭了蹭,两只手伸过去紧紧揪着周期的衣服,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圆睁着,显得分外茫然。
岳无劳先把他们带到一个大殿里记名在册,然后就跟一个绿衣的缥缈宗弟子说了一声,那弟子点头,跑进了偏殿又很快从偏殿跑出,怀里拎了一个小袋子。
“本来他们还不能有这初级乾坤袋的,不过既然是大师兄的面子……这个月的月例还有基础修炼的玉简、弟子服都在里面,记得拿出来看看,用法玉简里都有。”
一刻钟以后,新鲜出炉了三个穿着屎黄色弟子服头上还绑着圆滚滚的发髻的傻不拉几的外门弟子。
岳无劳一直把他们送到百药园里,杨百竿此时不在,岳无劳让其他几个侍弄药草的杂役给他们三个安排好房屋,他接到掌门传信,尽管很不舍得放弃这次跟男神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却还是不甘不愿地离开了。
于是,周期关旗范臻三个人就在百药园里安顿下来了,天色很快就漆黑一片。
周期与关旗两个人睡同一间弟子房,范臻最为金贵,虽然因为不争气被丢来当外门弟子,但是缥缈宗却也没怎么亏待他。甚至刻意给他在百药园里收拾出了一间相对较好的单独居室。
周期躺在床上枕着手茫然地睁着眼,这是他接触到剧情人物的第一天,系统也不吱声,心里空空落落的,只能徒劳地按着发疼的心口。灵魂碎裂的疼痛一直伴随着他。
而关旗则因为今天劳累过度早已经熟睡,微微打起了鼾声。
俗话说得好,六月的天,孩子的脸,到晚上竟然哗哗啦啦下起了暴雨,水泼之势从天上倾倒而下,电闪雷鸣,劲风吼啸。
“轰隆”一阵巨雷,白光劈天彻地,躺在床上的周期脸都被照亮了,周期被阵阵雷鸣之声吵得睡不着,干脆坐起来,看着隔壁床上的关旗,依然睡得安稳寻常,实在是羡煞。
风刮得窗户吱吱作响,周期跳下去又重新拴了一遍,他这才听到门上传来的轻微的“笃笃”声,极为轻微,不细听就要忽略去的。
周期听了一会以后走过去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只着薄薄的一层单衣,已经被瓢泼大雨给打湿了的小公子。暴雨毫不留情地浇在他身上,雨水沿着他的脸沿着细长的睫毛流下来,他被雨浸得看起来只剩下小小的可怜一团,双手紧紧抱着一个小圆枕,光着脚,皮肤苍白,在闪电的映照之下呈现出透明的颜色。
闪电那耀眼白光闪过时,周期甚至能够看到范臻脸上细微的伤口,范臻站在漫天风雨里打着哆嗦,脸上不知道流了泪没有,他哽咽了一声,“师兄,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