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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深,风林飒飒,月影缱绻温柔,与景午山上稀疏的灯火映照,远处山林里悠悠传来一声清啸。
景午山峰顶只有一处殿堂,后面排着几座屋子,几处疏竹、枝头满碧的梅花树与杉树林,接着更是连绵不尽的林海,摇曳有声,隐隐约约清亮悦耳的乐律出来。
几乎万籁俱静的时候,屋子里的灯火骤然闪了一下,似乎有人重重磕了一跤,而后传出隐忍急促的喘息声。
周期红着脸弓着腰像一只煮熟了的虾子,满头大汗,指节攥得发白,默默挤出一句话,“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周期无暇他顾,绿草悄悄伸长探出来收集信息。
房中摆设一览无余却一片狼藉,像是被人砸过了一遍,系统看见了那个房里躲在桌子下瑟瑟发抖的老男人,叮咚叮咚的警报声响起,【宿主!小心有人夜袭!】
周期咬牙切齿把床头柱抓下小半块,细短的木刺扎进手心里,脸上青筋暴起看起来有些狰狞。
他赤红着眼抬起头,正好看见一个浑身臭气熏天衣服破破烂烂头发脏兮兮一坨坨乞丐打扮的又矮又丑的老男人战战兢兢地爬了起来,老男人吞咽着口水小心翼翼地靠了过来,周期敢发誓即便是大热天在沙漠里拍戏好多天不能洗澡也没有这个臭味,差点没把他熏晕过去。
老男人慢慢蹭了过来伸手就要解他袍子,舔着舌头,“大人,让小的来伺候一下你吧。”
系统支支吾吾,【宿主,貌似……这具身体中了春|药。】
这是明摆着的!
周期默然,默默地盯了一眼已经支起来的下面,勉强抬起头看着那张沟壑纵横满是污泥极具冲击性的脸,唔,敌军太强大极具攻击力,我方战斗力不足!
“系统!”周期忍无可忍。
从系统安排的数个委托任务中挑选了这个武侠世界,就是因为莫名的亲切感以及系统在左右的不断撺掇信誓旦旦言之凿凿说什么这个是最好完成任务的世界,结果一来就要享受欲|火焚身的滋味!
【等等啊,无论是春|药□□还是补药,都一定是有成分的,系统先来计算一个公式,嗯,草药的成分。宿主,系统现在将提取你的汗液进行分析,请勿打扰,等系统闭关回来一定及时联系宿主!系统运算任务很快绝对不会超过一天!】
……
“系统!”周期眼睛里几乎是冒着火强撑着喊了系统一声,系统却再也没有了回应。
大滴大滴的汗沿着额头渗下来,周期把嘴唇都咬出了牙印咬出了血丝,心火越来越烈几乎把心脏烧穿。
老男人畏畏缩缩扯出一个笑,露出黄黄黑黑的牙齿,“大人,小的一定会伺候得你很舒服的,大人只要躺着就好。”
老男人畏畏缩缩却难掩神色垂涎,伸出手似乎要往他身上摸,“大人,你的身子真美。”
周期一直勉强收着内力保证心火不外泄不蔓延,却因为那老男人的一抓迅速破了功。
拥有记忆以来,第一次破了功青了脸,就连七窍之中也能看出他腾腾的火气。
他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抓着床头柱站起来提起力直接飞起一脚抽在老男人脸上,老男人的脸变了形噗嗤吐出几颗血牙而后哐当一声破空飞出窗外,落在枫林里,连哼哼都没有一声。
周期面无表情地将床幔撕下来一块默默地开始擦鞋底。
然而这一脚也让本来就克制不住的欲|火再次熊熊蔓延。
下一刻,周期瞪圆了眼睛,自己的身上隐隐可见冒出点点火花,而后蹭地一下又一下冒出一朵朵大火焰,挺秀的玄色衣裳被烧出一个又一个坑,露出了点点同样也是惨不忍睹的雪白亵衣。
周期面无表情实际上很想把下药的这个人拉过来问一句,你上哪弄来的?这是炸药?
接着又是蹭地一声,他身上又冒出一大团火焰,噗嗤就把布幔给点燃了。
“着火啦着火啦~”
房中透过窗户已经可见山腰有人举着火把呼喝着赶来,周期一阵头痛决意不在这里多待,一来刚开始原主拆房子的时候还你好大家好就是没人知道我好不好,等到现在山顶上有一丁点的动静就有这么多人赶来,你唬谁呢!
二来……
他实在是很担心自己被这绝世无敌春|药式大炸弹冲昏了脑袋随随便便就从这里面抓来一个人当场就给办了好不好!办了或许还算事小,主要是……如果因为没有办过人还必须在人前丢脸是个人也忍受不了好不好!
周期跌跌撞撞出了房门捂住心口咬咬牙就往那伙人的反方向也就是后山去了……他并不知道这一路四溅的火星以及偶尔蹿起一簇的火苗早已出卖了他的行踪。当然,即便是知道了也没有心思理会。
训练有素的一干人迅速登上景午山顶,看到的就是那边明晃晃的一条火路就跟青楼里卖唱的姑娘一样挥着手帕娇滴滴地喊着“公子快来”一模一样。
为首的黑衣人沉默了,他的手下悄悄凑过来低声问了句,“追不追?”
黑衣男子眉眼英俊身材高大威武伟岸,敲敲手中的折扇,传音入密,“他这个暗教主在轮回教拥趸无数,此番计谋不成便只能等下次,更何况……”他伸手遥遥往后山一指,“那里,可是自寻死路。”
俩人相视一笑,手下拱手轻声言语,“教主成事已是指日可待。”
黑子男子转过脸时已经变成了一脸沉痛,“暗教主可能是走火入魔误入后山禁地,恐怕……也罢,咱们不能跟着进去,就在这里喊几声,看看能不能唤回来。你们几个,还不快去救火!其他的人……”他闭上眼睛似乎大为悲痛,嗓子喑沉,“暗教主是我一起长大的兄弟,我必然要守在这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火苗已经从周期脑袋上冒了出来,烧成了一个“喷香”的爆炸头,周期现在简直就是个人形引火器,走到哪就烧到哪!
他面无表情地在林间穿梭,却是胡乱走了一通,你自然不能叫一个路痴来好好记着一点也不熟的路。
可是他这时已经知道自己看见人来时好不容易聚起的气力又将用尽,头脑昏昏沉沉,烧黑了的荆棘刮破脸,红一道黑一道,狼狈不堪。
这条路像是永无尽头,周期的指甲慢慢嵌进血肉,红色的血珠滴滴答答落下来,周期觉得这副身体就要爆炸并且快要失去神智,他一声声不断呼唤系统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内力也聚不起来了,根本无法跟心里这股熊熊燃烧的烈焰抗衡,周期依旧一声不吭,眼底深处暗潮涌动赤红翻滚。
此时从那月华流转的少林深处却隐隐约约传来一阵箫声,干净透彻,就连心里躁动的火焰也似乎被稍微平息了些许。
周期几乎是不受控制就往那边走去,心神勉强聚焦些微,他拨开眼前的红豆杉,眼前空旷一片,周期眼里几乎是冒出了狼一样凶狠的光,他眼里现如今只有一样东西——寒蟾之下光澜灿烂的一片湖水。
湖水已经成了他的救赎,周期想也不想就跃了下去……
白白的水雾腾起,身上嗤嗤的火焰总算被浇熄,他恢复了些许神智慢悠悠将脑袋靠在湖边的大石头上喘气,放松了少许。
他现在整个人都是裸着的,周期面无表情地对着湖水照了照自己现如今的爆炸头,嘴角抽了抽,刚刚抬起手想要将头发抹平……
整片湖水却以迅雷掩耳不及的速度烧起来了,是的,没错!它烧起来了!
周期身上骤然席卷出来的火焰迅速在湖面上蔓延起来,然后嗤嗤嗤腾起了无数的雾气,如仙如梦。
周期现在心很累,已经无言以对。
所以说,这到底是个什么鬼世界?
湖面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缓慢下降,雾气越来越多,周期连动弹的力气都没了。
他几乎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睛,对于这春|药,他服了!
愈加分明的洞箫声停歇无处可寻,空气好像突然在某一刻静止了一瞬,而后冒出来无限寒意,冻得能够将骨头都变成冰渣,周期的眉毛上迅速挂上了一层白霜,但是他的身体还在锲而不舍地冒着火焰,实在是……壮观!
周期如入洞天福地一般温温洋洋,一道冰雪似的当真是冰雪似的能够冻住人的声音响起,“你脏了我的湖。”
周期回头去看,人呢?
刹那间被刺得睁不开眼睛,只看见雪白一片,白衣白发落拓凛冽,如上古不化的冰山极具存在感地杵在那里,手上一根散着寒气的白玉笛。
周期不自觉冒出两句调侃,这人物设定,不是男主就是男配啊。
瞬息之间那个人就到周期眼前,一个是光着身体脏着脸头上还顶着一个爆炸头的狼狈,另一个却是谪仙风流,委实有些……喜感。
至于面容……周期看着这人因为这耀眼的白而显得更加黝黑深邃的眸子一阵恍惚,瞳孔因为不可思议急剧缩小,嘴唇嗡动一下声音有些干涩,“关先生?”
某人静止了一瞬,这是在唤吾?吾认识他?
白发女鬼版关先生没有搭理他,而是蹙着眉头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指轻轻朝湖中那么一点,湖面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咔擦咔擦结上了一层薄冰。
有生之年竟然还能看到一个人形灭火器!活的!是活的!
周期面无表情,缓缓张开了口,吐出一口冰渣子,寒冷使他的神智又恢复了一瞬,他极为诚恳地说了句,“关先生实在好功夫!”
白衣女鬼版眉目冰冷地表示,“你毁了我的湖,你要赔!”
“如何赔偿?以何计价?”
“按照规矩,冻成冰块敲碎了丢进湖里。”
“丢什么?”
“你。”
……
一个没有表情一个冰冷无情在月下对话最后相顾无言,周期正欲开口,却突然沉默了。
因为第二道心火又开始熊熊而至并且比第一道还要来势汹汹!今天它这是没完没了了!
“嗤啦”,身上蹿出数丈高的火柱,周期最后一丝神智也尽数湮灭在这团烈焰当中。
唔,眼前貌似有大冰块,趋利避害的本能叫他想也不想就扑了上去……
唔,冰块还挺软,挺凉。
周期红着眼睛就开始撕衣服,被他压在身下的一人面无表情思考得正经又迷茫,这是要做什么?
书上见到过,夫妻之间行周公之礼才准许他人脱衣物的。
那么,这是在行夫妻之礼?
可他们还不是夫妻……唔,这点书上没讲过,怎么办?
师父说过,天下人皆可杀,唯独妻儿父母不可杀,莫不成那人怕他杀了他,上赶着要做自己的妻?
对于原来那些闯进自己地盘的人,他都是不露面就直接拿那些人来填湖的,然而如今对着这个人,却无法轻飘飘就下了杀手。
手抬起又放下抬起又放下,只要轻轻一按,狂涌出来的内力定然可以将他冻成冰雕……
踯躅间衣服已经被人剥了精光,劲痩的身体几乎是迫不及待就压了上来死死地抱住,然后将脑袋窝在肩窝里,模模糊糊叹了一声,“畅快。”
周期不动了,却抱着那具冰凉的身体不肯撒手。
俩人此时此刻已然是坦诚相见,白衣女鬼版叹了一口气,迟了,衣服都剥光了,无论是与非,这个人都已经是他的娘子了,不能杀。
他慢慢放下手,看着这个人烧得通红的身体不住渗出汗珠,觉得这个人迟早要脱水而死。
他莫名有些惆怅,终身就这么草草定下了,然而整日受亡师训导,抛妻弃子的事委实做不出来,如此说,便只能认命了?
想不通,为何自己会任由此人上下其手,明明可以提起内力随时把他冻成冰块的。
嗯,仔细看来,此人的眉眼顺致大气长得确实不错,很合他心意,做他娘子也不是不成。
万千思绪刹那流转,他伸出手运转内力按在自己“娘子”身上,潮水般的红慢慢退散,周期却已经因为脱力昏睡过去。
某人蹙着眉头思考得认真,有娘子了,不再是孤家寡人了,他伸出手戳了戳此人*的身体。看样子师父说的也有些假,娘子的身体分明一点也不软,只是跟天地之间温暖的火种一样,不由自主地吸引他。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某人坚持不懈用手抽着周期的脸颊。
头昏脑胀貌似还有些许起床气的周期睁开眼睛,“做甚?”
某人放下手,很一本正经很诚恳地道:“娘子,你我二人已然行过了周公之礼,此后你当唤吾为夫君。”
周期迷迷糊糊眼睛一闭继续睡,某人又锲而不舍地将他拽起,“懂了么?”
周期呼吸平稳清浅,“唔……懂……”
某人伸手缠着那一头被沾湿了的爆炸头卷了卷,脸上忽然一笑有若冰雪初融,“娘子唤什么名?”
“周……期……”
“唔,为夫记下了,那娘子也记住。”他轻轻放下玉笛,逼出内力在两人的身上化出一身轻柔的冰雪白衣,而后从那人身下退开又将那人温存抱起,“为夫名唤……关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