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泸沽湖昼夜温差实在有点可怕,以前在酒店的时候有暖气没有什么太大感觉,可是一旦住到了民宿,似乎只能靠自己的体温供暖了。
房东特地叮嘱他们晚上记得开床底的电热毯,原来朱心洁还用不惯,说是开了晚上太干燥会流鼻血,可是没开怎么都睡不着。半夜爬起来开了电热毯之后,似乎暖一点了,被子很厚,两个人贴着相互温暖,在民宿的夜晚就这么过去的。
第二天醒的时候,朱心洁觉得头有点晕晕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看时间,快十点了,吓得马上坐了起来。来泸沽湖之后,她很少能睡到这个时候。再看了看旁边的年伦,只见他一只手伸在外面没什么动静,叫了几声还是没动静。
以为他可能睡得死,想起今天还要和他去采风,朱心洁就下床去洗漱了。
镜子中的朱心洁有些疲倦,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吗?
回到房间里看年伦还在睡着,觉得有点不对劲,推了一下他,只听到他喃喃的说了几句话,朱心洁把他翻了过来,发现真的不对了。
年伦的表情有些难受,一摸,脑袋热热的,朱心洁第一个反应就是,发烧了。
朱心洁以前听说过,在高原上感冒发烧很可能会要人命的,一下子急了,拍着年伦的脸叫着他的名字:“阿伦,阿伦别睡了,醒醒啊!”
可能也真的是被朱心洁打痛了,年伦挣扎着醒来,可是他似乎开不了口了,喉咙里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阿伦,你很难受吗?你哪里不舒服?”朱心洁着急着问,年伦睁开眼睛定了定神,缓缓扶着床坐了起来,朱心洁拿着枕头靠在他背后,然后给他拿过外套批上。
年伦看着朱心洁的样子惨惨的笑了笑,朱心洁把年伦的手握在手里,然后又摸了摸年伦的额头,“好烫啊!”朱心洁急着说,然后把自己的额头贴在他额头上,从额头传来的热度让朱心洁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办!阿伦,你是不是发烧了?你还有哪里难受?”朱心洁问。
年伦咳嗽了两声,勉强说道:“肩膀好酸,头有点重。”
“肯定是你之前就着凉了,没好透,现在又复发了。我去给你冲药啊!你等等……”朱心洁开始在自己行李箱里翻了起来,发现之前的感冒冲剂只剩下最后一袋了,心想先喝着吧,等下再去买好了。
烧了开水,朱心洁冲着药,也不知道是有些恍惚还是怎么,开水不小心烫到了朱心洁的手,手背吃痛,快要冲好的药和杯子哐啷一声摔在地上,药汤洒了一地,朱心洁吓了一跳,年伦也吓了一跳。
朱心洁连忙蹲下身去看杯子里还剩多少,年伦却掀开被子摇摇晃晃的走过来看朱心洁烫伤的手,朱心洁急了:“快回去躺着,等你又着凉了怎么办?这里交给我处理吧!”
手背被开水烫起了几个水泡,年伦有些心疼了,可是朱心洁的态度很强硬,说这只是小伤没关系,扶着年伦回到了床上,年伦说:“你别忙了,我等下洗个热水澡就好了。”
“这怎么行呢……”朱心洁刚想说什么,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我是阿央,请问,发生什么事了?”
门外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朱心洁朝门的方向望了望,和年伦说:“不许起来。”然后没理会地上打翻的杯子,直接去开门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门外站着的是一个穿着摩挲族服侍的少女,短短的刘海,脸上有些高原红,大大的眼睛很水灵,问:“我刚刚路过听到房间里有动静,怎么了?”
朱心洁看了看里屋,把叫阿央的少女请了进来,阿央一进门就看到打翻在地上的杯子,朱心洁连忙过去捡了起来放到洗手池里,说:“不好意思啊,见笑了,我男朋友生病了,刚刚想冲药的,可惜不小心打翻了。”
阿央看了一眼年伦,又跑到厕所门口问:“是因为感冒了吗?”
朱心洁点了点头,说:“他一来泸沽湖就着凉了,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怎么了,忽然就加重了,对了,阿央,我想问问,这里哪里有药店啊?我想去买个感冒药;呃……”朱心洁洗好了杯子,然后拿出拖把把地上的药汤给清理了,说:“我听说在高原上感冒发烧容易引发什么水肿,总之很危险。刚刚我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有点发烧,所以,我等下就想去买,你可以告诉我吗?”
年伦在床上看着眼前的一幕,朱心洁很快就清理完了,那时,年伦也觉得自己很没用,可是看着朱心洁这样着急的样子,心里却暖暖的。
阿央甜甜一笑,说:“你们不用担心,没你说的这么严重。来我们这里的游客,很多人都不习惯的,我们这里早晚温差大,加上我们这里又是小高原,有些人进来还会有高原反应,我们家里都备有常用的药的,等下我去问问阿咪(妈妈),姐姐你等等我啊!”
阿央微微一笑走了,朱心洁把阿央送了出去关上门,看了看外面的天气,今天似乎阴了下来,刚刚还下了小雨,走回房间说:“今天天气不好,你就安心养病吧。”
朱心洁坐到床上,年伦头一歪,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朱心洁叹了一口气,扶着年伦缓缓躺了下来,也不知阿央要去多久,自己也不敢睡着。摸了摸年伦的额头,感觉还是很烫。去洗手池弄了条湿毛巾给年伦敷上,祈祷着年伦不要有事。
过了十几分钟,阿央回来了,朱心洁还在年伦身边守着,只见阿央端着个托盘,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燕麦粥,朱心洁吃了一惊,就听见阿央说:“阿咪说,要吃了早餐才能吃药的,不然对胃不好,也不知道你们吃不吃得惯,这个燕麦粥是刚刚我煮的,这里有糖和盐巴,姐姐你看你喜欢甜的还是咸的?”
纯真的少女灿烂的笑着,朱心洁结果她手里的托盘,一下子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在他发愣的片刻,阿央又说:“对了姐姐,我这里有两个银戒指,阿咪叫我给你,说等下你吃了鸡蛋把蛋白留下来,把银子包在里面放到手绢里给哥哥搓搓头和背,寒气出来就好了!喏~”阿央在怀里掏了掏,掏出两个不大的银戒指递给朱心洁,朱心洁把手里的托盘放在一旁,接了过来。
她小的时候生活在广东,这种民间的土方法他妈妈也用过,只是现在在这个时候,她觉得在这样一个陌生的人家里,这一切都太珍贵。
“谢谢你阿央。”除了谢谢,朱心洁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她很感激的看着阿央,只见阿央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说:“哦,对了,阿咪的还说了,家里还有些药酒,如果哥哥身子好了些,他受得了,最好喝一些,强身健体的!”
“好,等他好了,我和他说说。”朱心洁一口答应了。
阿央走了,朱心洁走回房间把年伦叫醒,年伦定了定神,勉强支撑着走到洗手间里漱口洗脸,然后坐下来吃了那碗燕麦粥,为了补充体力,朱心洁给他加了盐。
看着不远处朱心洁还在烧水,似乎想起了她刚刚被烫伤了,年伦握着朱心洁被烫伤的手,心疼的说:“还疼吗?”
“小伤而已啦,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们的房东真的很好,如果等你好了,得好好感谢人家。”朱心洁也没动筷子,而是在一旁拨着鸡蛋,想了想,似乎发烧感冒的人不能吃鸡蛋,就一口一个把蛋黄给吞了,喝了口水,说:“阿伦,等会你吃了药脱了衣服在床上趴着。”
年伦险些没呛了出来,大惑不解的问:“做什么?”
“帮你去风寒啊,你看,刚刚阿央给我的!”说罢看了一眼桌面上的两个银戒指,年伦还是不明白,刚想问,门又响了,朱心洁放下手里的鸡蛋走了过去,还是阿央。
因为来回走动血气上涌,本来就有些红的脸上显得更加红润,阿央笑着说:“姐姐,我给你拿了两个电炉,阿咪说怕生什么意外就不给你们用火炉了,这个插上电就可以用了。”
朱心洁还没说什么,阿央就拎着电炉走了进来,看到年伦已经坐起来吃粥了,阿央高兴的说:“哥哥看起来好些了,那这个炉子我放在这里,我先走啦!”
朱心洁还没来得及说句谢谢,阿央就一溜烟的跑没了影,朱心洁和年伦相互一笑,说:“我们真的是出门遇贵人,年先生,快点好起来吧!”
年伦微微一笑,心里不禁感慨万千。
吃了早餐,吃了药,年伦坐在床上,朱心洁用手绢包着蛋白和银戒指给年伦搓着头。
旁边两个电炉开着,温度上来了以后,吃饱喝足,虽然身体抱恙,可是有美人伺候,年伦似乎很满足。像个被簇拥着皇帝一样,朱心洁看他这幅样子,又好笑又好气的说:“看你这鬼样子,就让你得意几天。”
年伦虽然全身没力气也很难受,可是他从来没想现在这么惬意过,说:“也不知道我这是不是因祸得福啊,嘿嘿,挺舒服的啊,这是什么啊?”
“土方子啊,我以前小的时候发烧我妈妈就这样伺候我的,把银子包在蛋白里搓头很舒服,体内的邪气就会出来了,等会儿如果银子黑了就是风寒,如果发红,就是火邪。”
年伦心里喜滋滋的,然后很开心的,头一次被朱心洁扒光了趴在床上上下反复用那土方法搓着,也不知道是弄得太舒服了,还是自己太乏累了,在朱心洁手心的温度下,年伦慢慢的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