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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也不知中了什么邪了,就非你不可了。”穆楚寒动动手指,呼出的气息有些炽热。
沐雪忍着身体的难受,躲了躲。
“爷难道不明白,强扭的瓜不甜?”
穆楚寒埋头在沐雪颈窝亲了亲,低声霸道的回道:“在爷这儿,不管你这颗瓜甜不甜,瓜都只能属于爷,娇娇,明白么?”
沐雪觉得身心疲惫,又听埋在她脖颈的人突然说:“娇娇,别怪爷狠心,那一百三十六条人命,你活,他们活,你死,他们死。”
穆楚寒的声音放的异常轻柔,却让沐雪从心底打了个冷颤,不禁握紧手,感觉手心伤口崩裂的剧痛。
“放松,乖乖把药涂了。”穆楚寒伸手拉她紧闭的双腿:“可还记得你欠爷一百四十六次?不赶快好起来,要何时才能还上?”
“娇娇,你知道爷的耐心不好,别逼爷动手杀人!”
沐雪转动眼珠,感觉深深的无力,强忍着眼中的泪水,轻笑一声:“爷才刚不还说非我不可吗?为何又要这般步步紧逼?爷的真心也不过如此!”
穆楚寒扳过沐雪的脸,看她满脸倔强,肃起脸,深深看进她眼睛里,停顿了一下,说:
“娇娇,爷把你放在心尖尖上宠着,恨不得日夜与你纠缠欢好,对你来说,让你心甘情愿与爷欢好一场,就当真让你那般难受?”
沐雪看穆楚寒眼中墨色越来越深,渐渐变成一个深不见底的旋涡。
“爷是身体不行,还是活儿不好?”
这般直接问来,倒是有几分想认真谈的意思,却是他身健活好太过,这般危险的人物,她惹不起,绝对不能和他搅和到一起。
沐雪咬咬唇:“却不是爷不好,爷的身份,何等尊贵,我不过一介农家女,配不上爷!”
“不是因为旁的?”穆楚寒盯着沐雪眼睛,一瞬不瞬。
沐雪摇头:“爷与我,便似那天上的飞鸟,与水中的鱼儿,即便能短暂相会,却终不是彼此的良人,爷这样的人物就该展翅高飞,翱翔天际,怎可为了一条河中小鱼绊住了脚。”
“爷就让我这条小鱼,自由自在在那水间畅游不好么?”沐雪拉起穆楚寒的衣襟,无比认真看着他那双眼睛,满是祈求:
“爷已经得到我了,若是爷介意,我愿为爷守一生,不再嫁人,只求爷放了我!”
说着眼泪不争气的从脸庞滑落。
穆楚寒觉得比起怀中小人爱上别的男人,他更能接受这个借口,用手捧起沐雪的脸,温柔的吻掉他脸上的泪珠,低着她额头,眼对眼,鼻贴鼻:
“娇娇,这是你的真心话,还是在跟爷耍心眼?”
沐雪闭了闭眼,面对眼前这个人,她真的毫无办法,连死都成了奢望,她不能不管爹爹他们。
“爷,我发誓,这次我绝对没有骗你,全是我心里话。”
穆楚寒伸手按住沐雪的后脑勺,离她更近一分,薄唇贴在她唇瓣上:“爷只问你,这半年来,可曾有一次对爷动心?”
沐雪心猛跳两下,忽的睁开眼睛,两人离得太近,睫毛互相扇了扇,浑身都被眼前人的气息包围笼罩。
“可曾有一次?”
沐雪能在穆楚寒黑色的眸子看到自己,有些仓皇失措的表情。
良久,沐雪哆嗦着唇蹦出两个字。
“不曾!”
穆楚寒感觉心如刀割,却还是不信。之前半年,日夜相处,即便他忍得辛苦没有碰她,不管是用什么方式,两人该做的都做了,他几乎已经习惯每晚抱着她睡,也能多次感受到睡梦中她对他的依赖。
“爷许你再答一次。”
沐雪觉得穆楚寒这样的逼迫,比之前在院子里还令她心生不安和恐惧。
“爷,我有自知之明,从不奢望爷的真心,更不敢对爷动心,若对爷动心,我自知承担不起这后果。”
“这又是怎么说?”穆楚寒从没有这般好好与沐雪谈过,总觉得,眼前这般眼神干净,不装哭不装笑的人儿,让他更加心疼。
他偷偷在沐雪嘴角轻轻一吻。
沐雪心如锣鼓,咚咚跳个不停,干净不动声色躲了躲,该死的,想用美色诱惑她!
沐雪正了正神,努力抵挡穆楚寒故意释放的极力魅惑,下了一剂猛药,轻声问:
“爷到底,在做何事?”
穆楚寒顿了顿。
“我惶恐不安。”沐雪垂眼喃喃的道。这怕才是她对穆楚寒避之不及的原因吧,之前只是讨厌他的性格,讨厌他行事的霸道风格,更讨厌他对自己的态度。
明镜寺之后,沐雪更加心急的想要从他身边逃开,和他划清界限。因为她不是那种单纯能被爱情、金钱冲昏头脑的人。
放眼上下五千年,自古以来谋逆之人能有几人善终,天子一怒,血流三千,伏尸万里。她这好不容易捡来这条命,能不死,尽量还是赖活着吧!且她要真和穆楚寒这个胆大包天的搅和在一起,有朝一日事情败露,这可是连诛九族的大罪,她可得连累多少人跟着一起死。
如今新皇江山稳固,又得民心,穆楚寒这厮怕很难达成所愿。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沐雪可把这些算的很清楚。
至于有没有过心动,这等小事,她真懒得去管。
穆楚寒稍一想,就明白了沐雪说的是什么意思。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沐雪不敢看穆楚寒的眼睛,得知他如此大一个秘密,或许也是他无论如何都要把她圈在身边的原因吧。
“爷,我不想连累他人,若爷不放心,尽可将我杀了,以绝后患,这件事儿,我从未对任何人提起。”
穆楚寒还是不语。
沐雪感觉到他放在自己后脑上的手,正在轻轻温柔的抚摸她黑发,越发琢磨不清穆楚寒心中在想些什么。
过了良久,沐雪突然听穆楚寒带着一种奇怪的语气说:“爷要走的路,必然凶险,却还能护你的周全,娇娇,不必如此惶恐害怕。”
终究还是不肯放她走,沐雪觉得这是场失败的谈话。
穆楚寒却心生暗喜,便是如今眼前这人心中没有他,却也是没有别人,他有的是时间,让她心甘情愿跟着他。
“好好呆在爷身边,或许有一天,爷能许你一场泼天富贵。”
沐雪被穆楚寒语气中的坚毅和狠厉震得心惊,更是害怕。他,他这明明就是找死!还要拉着她一起去死!
说开了,穆楚寒心情大好,抬起沐雪的下巴,深深吻下去。若不是碍着她身上的伤,真想把她马上压在身下碾压一番。
等到穆楚寒放开,沐雪喘着气,听含着她耳垂,带着浓浓情欲轻声说:“娇娇,等你好了,给爷生个孩儿?嗯?”顿时吓得沐雪失了魂。
“可好?”都说孩儿是女人的命,穆楚寒不信,眼前这狠心绝肠的小人,能抛得下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或可用这法子将她绑住。
沐雪惊得不知如何作答,却没想在正对着她脖颈温柔细吻的人,是个连自己孩子都可算计之人,一愣住。
正在这时,就听帘子外红玉轻声问:“九爷,娘子的药好了,可要把药端过来?”
反应过来,沐雪脸皮再厚,也瞬间涨的绯红,生怕穆楚寒应答下来,让红玉进来,看到她光着双腿,坐在穆楚寒身上的模样,且又是那般难以切齿的动作,身体突然聚起一股力量,她猛得一推穆楚寒,麻利翻过身到床上,捡起自己的亵裤穿上。
穆楚寒看了大笑两声,平复身体被她勾起的躁动。
“端进来,再把饭摆上。”
红玉隔着帘子都能听到自家九爷的好心情,端着药进来,看娘子坐在床上离得九爷远远的,满脸通红。红玉不敢多嘴,把药碗递给穆楚寒,穆楚寒接了药碗,眯眯狭长的桃花眼,对着床上的人宠溺一笑:
“娇娇,过来,爷喂你喝药!”
沐雪揉了揉发烫的脸,刚挪过去一些,骤然被穆楚寒长臂捞到怀里抱着,他动作太过霸道突然,弄到了沐雪后背的鞭伤,痛得她突然皱眉惊呼一声。
穆楚满赶忙放下手中的药碗,紧张的撩开她亵衣看:“娇娇,可是伤着你了?”
“快去叫温志高来!”
红玉把药碗放在桌子上,赶紧跑出去,沐雪想喊住大惊小怪的红玉,一个红字没出口,就见没了人影。
“爷,我没事!”沐雪拂开穆楚寒掀起她亵衣的手,如此喜怒不定,对人好的时候,真的如一汪甜蜜的海洋,要将人溺死。
穆楚寒又捉住了沐雪的手,看她右手缠绕的纱布被鲜血染红,显然伤口崩开了,更加紧张。大声喊青云端清水进来。
不说温御医急急匆匆赶来,枇杷园一众丫鬟小厮又如何折腾了一番。
一直忙到亥时,沐雪重新包扎了右手,穆楚寒又重新给她后背上了药,让红玉重新找了一套亵衣亵裤来换上,喝了两大碗浓浓的药,终于可以睡下了。
沐雪后背有伤不能躺,穆楚寒却非要她扑在他身上,让他抱着睡。两人又较量了一番,还是以沐雪失败为结果,如了穆楚寒的愿。
养了十天半个月,沐雪后背的鞭伤结了疤,温御医换了药方子,又给了一盒祛疤养颜的膏药,穆楚寒不假于人,每日亲自给她抹在后背,修长如玉的手指在她光洁的后背游走,总让沐雪觉得紧张异常,生怕他一时兽性大发直接将她掀翻。
温御医隐晦的跟穆楚寒提了,娘子身子弱,还得仔细将养些时日,与某些方面,爷还得克制才是…。
等进了十一月,沐雪后背的鞭伤彻底好了,留下两道浅浅淡淡的红痕,每次穆楚寒从后面发狠要她,在烛光中瞧着这两道红痕,不禁放轻动作,更加怜爱些。
盛京穆老夫人,当朝大公主七十整寿,倚老卖老,费尽心机没能求来新皇改变囚禁穆楚寒的心意,退而求其次,求得吏部尚书江家三女,江心婉为穆家老九穆楚寒正妻,由皇帝下旨,择来年六月两家完婚。
消息传到金陵,沐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似乎又看到了希望,几次在穆楚寒折腾吃饱之后提起,是否可以重新将避子汤喝起来。
“雪儿听说依着盛京的规矩,主母没进门,府中姬妾不得有孕,爷府中未来的主母是尚书家的贵女,如此,雪儿更得守着规矩,万不可委屈了她,让爷和她生分,便是雪儿的罪过了。”
穆楚寒搂着怀中小人儿,嗤笑一声:“娇娇无须担忧,爷自有分寸。”
提说了几次,却不见穆楚寒改变心意,沐雪又没得机会见程老狐狸,无从得到避孕的药物,想着身旁这人身强体健,经常折腾得让人下不得床,心中恐惧,怕是用不了多长时间,自己就会真的怀上他的孩儿,便焦虑万分,每日提心吊胆。
这日,沐雪头一次踏出枇杷园,去主院找穆楚寒,身边带着珠儿和红湖,走过回廊,转到花园一角,便听有小丫鬟窃窃私语。
一个说:“听说李家人又找来了,这都多少回了,怪闹人的,吴管家却也不管管。”
另一个回道:“那是娘子家里人,爷不开口,吴管家能咋办?也就好生将人劝走罢了。”
“即是如此,九爷那般宠着娘子,何不让人进门,见上一面呢,这般隔三差五的来闹,终有一天惹恼了九爷,没得好下场!”
沐雪站在一边,制止住想出声呵斥的红湖,只听那丫鬟压低声音说:
“没听说吗?皇上亲自给咱九爷赐了婚,来年主母进门,娘子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且如今娘子连妾都不是,便是有九爷宠着,进咱穆府的门,又怎会让娘子再与家里人来往…。”
如此这般,听得珠儿脸色发白又发红,红湖心中瑞瑞,看着面无表情的沐雪。
沐雪心中却掀起惊涛大浪,其实她早该想到,经过上次,明哥儿出府去,却再没听到一点儿家里的动静,之前她顾着养伤,后来见穆楚寒真给停了汤药,夜夜拼命得要,似乎真想在她肚子里种下他的孩儿,每日里提心吊胆,不知几多恐慌。
想来一晃都过去快两个月了,家里爹爹和娘不知该如何着急担心。听两个小丫鬟的话,家里已经来找过她好多次了,她竟全然不知。
“娘子,你慢点走!”红湖见沐雪脚下生风,走的飞快,赶紧跟上前去。
珠儿咬咬唇,也赶紧跟上去。
沐雪一到主院,上了台阶,进了大门,里屋扑面而来一股暖意,珠儿上前来解开她身上的披风,红湖理了理她的衣襟和长发,沐雪疾步上前走,正巧青云从里间出来见了沐雪,惊喜的笑了:
“娘子来了?赶紧坐下,奴婢这就让红珊端茶来。”
“不用麻烦了,你们九爷呢?”沐雪心急。
青云笑:“九爷在书房呢,娘子略坐坐,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奴婢这就使人去喊九爷。”
沐雪本想亲自去书房找穆楚寒,却又记起他所谋之事,复又坐下来,她只能装作不知,并不想去碰见什么不该碰见的人。
青云见沐雪坐了下来,连忙招呼红珊去倒茶,又到门口招了个三等丫鬟去找青烟。
“就说娘子来寻九爷,如今已经在里屋坐下了,快去快回。”小丫鬟也觉得新奇,只晓得九爷日日留宿枇杷园,把里面藏着的娘子宠上了天,就连避子药都给停了,却从未见过枇杷园那位到主院来,今儿,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你了?
守在书房外的青烟听了小丫鬟的话,也愣了一下,反问:“此话当真?可别给弄差了!”
小丫鬟点头:“青云姐姐亲自来传的话,做不得假!”
青烟挥挥手让小丫鬟下去,自己贴到门上喊了一声:“九爷,娘子来主院寻您了!”
沐雪在主院坐了一柱香的时间,面前的小几上摆了两三种茶点,手边一杯滚滚暖茶,屋子里烧了火炉,又熏了香,气氛安逸,莫名使人昏昏欲睡。
青云站在一边陪着沐雪说话,说了几句见她心不在焉,便闭了嘴,使了个眼色,让珠儿陪着,自己出去了。
屋里只剩珠儿和沐雪两个,沐雪才开口:“珠儿,这些日子你可有听说家里的情况?明哥儿如何?明轩又如何?”
珠儿如今已经稳重了许多,亲眼看着香儿死在面前,心里对穆楚寒更加惧怕,慌张的左右看了一眼,害怕的小声道:
“娘子,别再提苏少爷了。”
沐雪看着珠儿发白的脸:“如何不能提?他有何过?是我连累了他,如今却是连问一句都不行吗?”
珠儿正待说话,听到外面脚步声,赶紧拉了拉沐雪:“大娘子,九爷来了。”
穆楚寒进门来,见沐雪安静坐在木榻上,白脸红嘴,耳边各坠着一颗珍珠,发间只贴戴一朵金丝嵌红宝石的珠花,他一进门,她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就望了过来。
“娇娇来找爷,何事?”穆楚寒笑。
珠儿赶紧退开两步,穆楚寒挨着沐雪在木榻上坐下,随手捞起她的手捏了捏。
红珊进来给穆楚寒面前放了杯茶,把珠儿一起拉了出去。
“爷,我爹娘来府上找过吗?”沐雪看着他:“为何没人告诉我?”
“彼时你还病着,不宜操心!”穆楚寒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手背的朱砂。
“爷!我如今我已好了,十分想念爹爹和娘,可否请进府来,陪我说说话?”
“自那日被爷带回,想来爹爹和娘担心的紧,爷开恩,就让我们见一面好吗?”
穆楚寒却突然眯着眼问:“娇娇,爷日日不停息,怎么还不见你怀上?”
沐雪被他问得一梗。又听穆楚寒说:
“年底之前给爷怀个孩儿,爷重重有赏!”
“爷为何如此心急?”沐雪抽回自己的手,不禁用手指掐着手心,惊恐万分,他肯定有别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穆楚寒见沐雪又一脸戒备的看着自己,轻笑一声,突然又改了主意,揽过沐雪在她脸上亲了亲:
“好了,娇娇,爷这就让人把你爹娘请进来,可满意?”
“谢爷!”沐雪心中突然异常沉重,望着穆楚寒棱角分明,难以琢磨的俊脸。
等到她携着珠儿和红湖回到枇杷园,却见她爹爹和娘还有三舅妈三人坐在了外厅,雨竹和半芹给几人上了茶,正站着陪着说话。
“爹爹,娘!三舅妈!”沐雪在门口顿了顿脚,有种犹如隔世的感觉,一见几人眼中就蓄起泪花。
“雪儿!”李二嫂站起来抱住沐雪,眼泪啪啪流在她脖子上。
“娘子和夫人快别哭了,如今见着了,合该开开心心,和和美美才是,怎么反而哭起来了。”红湖看珠儿也跟着在一般抹眼睛,便给雨竹和半芹使了个眼色,雨竹和半芹不动声色来将李二嫂拉开,扶着坐下。
“夫人快坐,娘子刚从主院来,走了好长一截路,赶紧喝杯热茶驱驱寒才好。”
李二嫂听了赶紧拿帕子擦了擦眼,强忍着心酸,眼睛一瞬不瞬盯着眼前半年不见的自家闺女,沐雪三舅妈也湿了眼睛。
沐雪收了泪,喝了两口热茶,连忙起身将她爹娘和三舅妈请进里屋去,等红湖雨竹重新上了热茶,便只留珠儿一个,让他们全部出去了。
“娘!”沐雪看李二嫂瘦了一圈,她爹也有些精神不济,便暗恨自己无能。
“是女儿不好,连累爹娘担心受怕,实在不孝!”
“只要看着你好好的就好了!”李铁栓心里欢喜难过参半。
“雪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得好好与你爹娘讲讲。”三舅妈迫不及待,着急的说:“如今你不晓得,苏家到处散播谣言,在青石镇把你的名声传成了什么样!”
“苏明轩如何了?”名声这种东西,沐雪根本不在乎,倒是担心起被穆楚寒甩了好几鞭的苏小傻子。
三舅妈欲言又止,李二嫂却主动说起来:“明轩是个好孩子,这番可是受苦了,我让你爹爹亲自请了程大夫上门去给他看伤,养了近两个月,如今也是好了,只是你看这好好的亲事,闹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和苏家也成了仇家,怕是一辈子解不开了。”
“二姐,咱能做的也做了,也够意思了,他苏家偏咬着不依不饶的,咱全不用怕他。”
“三舅妈,倒是怎么回事?”沐雪问。
李二嫂想拦着却没拦住,只听沐雪三舅妈愤恨不已的说:“雪儿你可晓得,如今你被苏家说成了啥样?是,这事就算是我们的不对,可你爹娘已经全出了苏明轩的医药费用,又另给了五千两的赔罪银子,可他们家到处派人编排你的不是,把话说的有多难听是多难听,竟还鼓动着要拉你回去浸猪笼!”
“他们这样的折腾法儿,简直就是要把你们家往绝路上逼,不让你们在青石镇有容身之处啊!往后你还怎么嫁人?”
李铁栓插不上话,担忧的看着沐雪。
沐雪却再没奢望能嫁人,不过是折些钱财,并不在意。
“娘可去苏家看过了?苏明轩真的全好了,可是恨我?”沐雪苦笑一声:
“不管娘和舅妈相不相信,我与苏明轩成亲那日,都还是清白之身,绝对没有想要讹上他们家,羞辱他们家的意思,只是…。”沐雪顿了顿,又无奈道:
“如今我和他,却是再无可能。”
“娘若见着他,记得代雪儿跟他赔声不是,若是他们苏家还是不解气,想要多少银子,让他们开个口,我来想办法。”
三舅妈急了:“雪儿你糊涂啊,这事又不是咱们的愿意的,凭什么让他们狮子大开口?咱们也是受了害啊?连你都给赔进去了啊!”
说到这儿,李二嫂突然小声问:“雪儿,你跟娘说句实话,你和这位九爷,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咱们就一点儿办法没有了吗?”
沐雪看她爹娘和三舅妈三人紧张的望着她,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说起,照实说来,不过是让他们徒增烦恼。于是脸上扯出个笑:
“娘,舅妈,别担心我,你看这满是精巧物件的屋子,看着一院子的奴婢丫鬟,我并不比在家里过的差!”
这话倒是真的,李二嫂三人一路走来,早被穆府的气派荣华给震住,一进了枇杷园,又见丫鬟婆子一堆,个个脸上带着笑,赔着小心,对沐雪也十分恭敬。
“只是,雪儿,听说这位九爷脾气不太好?”李二嫂免不得还是担心。
沐雪咬咬牙,心里恨的痒痒,唇边吐出几个违心的字来:“他对我,挺好的。”
“可这样没名没分的跟着,终究不是办法?娘听说他比县太爷还厉害,这般的大宅院,活着很是辛苦。”说着说着,李二嫂眼里又流出泪水来。
三舅妈早从她男人,黄三爷口中听了不少这位金陵穆九爷的传闻,晓得如今是胳膊拗不过大腿,今日见沐雪活蹦乱跳的,呼奴使婢也算安逸,便开口劝:
“二姐别难过了,我听说这样的人家最是重视子嗣,既然没得办法,不如让雪儿抓住了这位爷的心,早早生下个哥儿来,这样也有个依靠。”
李二嫂听了,虽觉得有道理,却终是为自己闺女觉得委屈,拉着沐雪的手:
“又没得三媒六娉,也没得锣鼓花轿,娘的心啊,实在难受。”
李铁栓听了也觉得难受,就得了这一个闺女,又是那般聪明伶俐贴心,怎么在这婚事上这般艰难,强忍着心中的难过,李铁栓端起手边的茶猛喝一口,顿时觉得口齿醇香,肺腑通透,却是从没吃过的好茶。
却说沐雪从主院离开,穆楚寒越想,心中越觉得疑惑,按说都停药两个多月了,他夜夜不留力气要得很,又日日把脉,都说娇娇身体无恙,怎的还没怀上?
想着便让人把温御医喊了来,温御医听了穆楚寒的问话,小心的说:
“九爷,这种事,小的也说不准。”
“你可是有什么隐瞒,她的身体真的全好了?”穆楚寒不信。
温御医低着头诺诺的说:
“确实是全好了,按说娘子正值青春,又日日与爷一处,应该是很容易受孕的…。”温御医抬头看了一眼穆楚寒,被他冰冷的眼神吓了一跳,赶紧又埋下头:
“不过,小的听说心情郁结,也会与受孕有碍,或许是娘子上次受了惊吓,还没缓过神来…。”
温御医说这话便有些隐喻了,穆楚寒却一下就听出来,他的意思是说,娇娇心里不痛快,有所郁结,所以才没怀上孩儿?
穆楚寒深知让沐雪快乐这件事,谁也没得办法,便挥挥手,让温御医下去。
温御医如释重负,呼了一口气,赶紧退出门去,却见外面天下起了小雨,心道:皇上已经给九爷赐了婚,还是吏部尚书家的嫡女,怎么主母还没进门,九爷就忙着让枇杷园那位受孕呢?这不是害了娘子吗?
不知不觉,沐雪和她爹娘、三舅妈在屋里说话,说到了晌午,添茶倒水全是珠儿一人经手,红湖雨竹等丫鬟一概不得进去。
沐雪宽慰了好些话,叮嘱李二嫂和李铁栓好好守着家,依旧将明哥儿送到曹夫子家念书,别在来穆府找她,往后得了空她再家去看望。
“爹娘全当雪儿已经嫁进了穆府吧,不必为我太担心。”雪儿又喊了珠儿来拿出钱匣子:
“之前听说表哥家过的有些艰难,这里是两百两银票,娘给晴姐儿娘送去,让她挨着买几个店铺,把绣品店扩一扩,如今他们家那么多张嘴等着吃饭呢!”
李家如今也就军哥儿看着好些,黄家除了大舅大舅妈两人,爹娘倒是和其他人都和得来,原本想着好好报答一番表嫂的恩情,如今怕是不能了,只能给些银两。
三舅妈见沐雪一出手就是二百两,不禁开口道:“雪儿你也太心善了,你这件事儿,别人说说便也罢了,大嫂却嘴上没个把门,到处去胡说,全不顾亲戚情分,也就你爹娘好性儿,要我早打上门去撕烂她的嘴,你这儿还惦记着她家干嘛?”
大舅妈的性子,沐雪早清楚,便是看着人家倒霉,别说帮衬,怎么都要去踩上两脚的,加上之前借银子的事儿,在沐雪这儿吃了瘪,怕心里还恨着她呢!
“大舅妈是大舅妈,表哥是表哥。”沐雪依旧把银票放在她娘手中。
李二嫂心里如何又不恼她大嫂,只是雪儿大婚被掳这事儿实在不光彩,若找上门去和大嫂理论一番,怕她更是来劲儿,还不知要闹成什么样儿,连累的终究是她家雪儿的名声,于是,不得不忍了下来。
“娘子,九爷让大厨房做了酒桌,留夫人老爷下来吃饭呢!”红湖突然在帘子外说,满心的欢喜。
沐雪本想交代好了就送爹娘出府,听了红湖的话,愣了一下。脑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穆楚寒那厮又要作了!下意识的绷紧了神经。
珠儿也愣住了,没主意的看向沐雪。
李铁栓和李二嫂对望一眼,也不说话了。沐雪三舅妈也闭了嘴。
只听帘外红湖又说:“娘子,奴婢这就让人端水上来净手,大厨房送来的酒桌就摆在外间吗?”
“雪儿,这?”李二嫂看着沐雪。
沐雪起身,笑着说:
“娘,没事,说了这半天也饿了,就吃了饭再走吧!”
说着沐雪亲自拉起她娘,带着爹和三舅妈走到外间来,只见外间已经站了四五个陌生的下丫鬟,个个手里提着五层大食盒,雨竹、半芹和萍儿三人忙着从食盒拿饭菜摆桌。
看见沐雪出来,纷纷停了手笑着喊娘子,又笑着跟着珠儿喊了一回李老爷、李夫人、舅夫人。
说话间,又见红湖领着几个小丫鬟端上净手的水盆来,伺候这净了手,屋里十来个丫鬟,个个长相娇俏,轻声细语,各干各的,有条不紊,愣是听不出半点吵闹来。
这般阵仗把从青石镇来的李铁栓三人吓的不敢出声。
等摆好了饭,丫鬟们都退了下去,只留红湖、珠儿、雨竹、半芹四人,一人身边站了一个,准备给布菜,伺候吃饭。
沐雪招呼爹娘和三舅妈到桌子旁边坐下,李铁栓三人见满桌子菜,看起来花团锦簇好看得紧,却一个都叫不出名儿来,全是从无见过的菜品。
沐雪爹娘三人便有些局促起来。
又见红湖拿了两壶酒上来,笑着说:
“娘子,这是九爷特意吩咐给李老爷备下的君子兰生酒,是乃进贡皇宫的名酒,让开了来给李老爷尝尝。”
又指着另一壶酒说:“这是特意给李夫人舅夫人备的梨花春,也是从盛京送来的。”
李铁栓和李二嫂被红湖说的一愣一愣,三人互相看了看,皆有些头脑发懵。根本不敢拿手去握筷子。
沐雪没觉得有什么,让红湖把酒斟上,自己端了一杯梨花春,才要敬她爹爹一杯,就听外面明路高喊一声:
“九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