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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月向来行事不受管束,清却是对你言听计从,咒月功力本和又儿不分伯仲,她能将又儿打败靠得还是你的至宝,我近日有多方查找咒月行踪,全无音讯,这一环一扣,听起来顺理成章,可是要仔细推敲却漏洞百出,且不说从前种种所因,就凭清会跟着咒月一起收服又儿就可看出咒月此举你虽无意指令,却也默许了,我到现在都得不到咒月的半点行踪,想必,若不是你把她藏起来了,就是又画了道什么咒让我无可寻觅,你说,我说的是也不是?”三途冷冷的道,朱砂却是点了点头。
“你心思向来细腻,若不是女又的关系,我想,你可能早就猜到了吧!”
“我现无他求,我只希望,有朝一日,你能还一个完完整整的女又给我。”赵高冷冷道。
朱砂叹了口气,道:“□□□□,先有情,再有欲,一者伤心,二者伤身,我就是知道,她在你身边你会分心,不能全心助我,我才会出此下策,三途,你是知道的,你二人水火不容,生生相克,即便是这样,你还是要……”
朱砂未说完便被三途打断:“欲尚且可靠修为意念控制,可是,情这种东西,我想,你的心也不受你的控制吧?”三途说罢直视朱砂,朱砂颔首,道:“此番,算是我对你不住,可试问,她就算在你身边又能如何呢?有花无果尚是枉然,可是我倒是觉得,你和她,倒更像是古藤缠树,你若是不放开她,总有一日,她的精力会被你吸干。”
“什么?”三途震惊的看着朱砂。
朱砂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烦的道:“罢了,当年若不是看在你也是有情之人,我也不会大费周章的去救你,我此番入世,只为还赵政一个恩情,待我恩事一了,你二人之事我不会多管;你也休要发难,咒月虽把女又吸入八宝葫芦,她自是想将女又炼化,炼成元神丹精进道行,可她的修为,只能催化‘风’之神位,你那小女又,多年在你身边,你二人相克,想必她道行被你克制不少,她能进入八宝葫芦受葫芦烈风神位炼化,正好弥补这么多年来被你克制的道行。”
朱砂打了个哈欠,像内室走去,声音从背影传来:“多谢你那日在令堂上扮作老太监宣读那份遗诏,我会记得的。”
三途呆在原地,久久不动,一双剑眉紧蹙不展。他看了看窗外的天,想着朱砂的话,良久,心里只剩下八个字:水火不容,生生相克。
公子政病重的事情早就在咸阳城内传开了,在咸阳北隅的龙啸勇坐不住了,他深知三途在公子政身边,自是公子政一流,若是公子政一到,满城势力不尽归成蟜?
龙啸勇来到三途府中的时候,三途正在静坐吐纳,他也不敢打扰,只得在一旁等候,不多时,三途睁开眼,看见龙啸勇在,就问起来意,知道龙啸勇是担心自己而来,心生安慰,想着身边尽然还有一份关心,他看着龙啸勇,心里有了想法,叫龙啸勇找了几个心腹搬到他的居所,从此,赵高的身边,多了个弟弟,叫赵成,便是龙啸勇。
咸阳城内满城风雨,这几日,吕不韦足不出户,在府中谋略着,这几日他寝食难安,虽然见赵政身边有赵高和朱砂协助,始终不放心,眼见公子政病了几日仍然不见好转,不免担心起来。他派松月进宫查看。
松月自然是熟悉宫中一切的,她自小和吕相进进出出,当她走到公子政寝宫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了寝宫外那抹夺目的红,她不禁皱眉,想着先王新丧,是谁如此大胆居然敢如此穿着,三步并两步走到那人身后,怒问:“你是哪里的丫头,不知道宫中规矩么,怎敢在先王丧期穿着如此艳丽?!”
只见那红衣女子手提着竹篮,拿着剪刀,正在采花,听到背后有人喊叫,知道是在叫她,不慌不忙的转过身,看着松月,松月见她蒙着面,看不清容貌,可是一双凌厉的眼睛让她一下警醒了,她想起那日跟在吕不韦身后见到的那个女子,朱砂。心里有些莫名的害怕,面上带了出来,口吃道:“你……你是……”
“你是吕不韦身边的松月?”朱砂一下子认了出来,她走到一旁,打量着松月,只见松月穿着白衫白裳,看得出是个聪慧的女子,松月见朱砂发问,先前猜中了七分,见她口气张扬,心里自是有十分肯定她就是朱砂,只得怯生生的点了点头。
朱砂道:“吕相爷也不像我想的那样沉稳嘛,想必是心急如焚,叫你进宫来探探情势吧。”松月又点了点头,朱砂说了句:“你随我进来吧!”
松月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害怕,只是觉得眼前的女子有种让人说不出的畏惧,她微微回头,朱砂已经走上台阶向宫中走去,她只得跟在其后。
朱砂坐在堂上,松月立于堂下,朱砂看松月低着头,也不说话,只好先打开话匣:“吕相叫你来宫中是做什么的?”
松月一个激灵,浑身一颤,抬头看着朱砂,她眼中的朱砂正襟危坐,露着十足的威严,松月浑身不自在,只得低声道:“公子政重病已经快六日,城内流言四起,人心动荡,丞相也十分不安,所以,特叫我来看看公子政。”
“流言四起才能看出流言之中谁才能真正忠诚于公子政,他日公子政荣登大典才好任人唯贤,松月,你是聪慧的女子,我想,你应该明白我和公子政此举的用意。”
“话虽如此,可是……”
“松月,你对三……呃……你对赵高,赵公子如何?”朱砂话锋一转,问到其他,松月应对不及,啊了一声,“松月当初在赵国,是赵公子和女又姐姐救下的性命,松月对赵公子自然是……”
“当初赵高救了你?”朱砂再次打断松月的话,她看着松月心里有了注意。
“嗯,若不是赵公子相救,世上早已没有松月。”松月道,朱砂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在你心里,赵公子和吕丞相,孰轻孰重?”
此言一出,松月大骇,连忙跪下:“松月惶恐,姑娘还是莫要再问了。”朱砂没料到她会跪下,一皱眉,心里还想着松月应是个刚毅的女子,没想到没问几句就吓跪下了,她只得从堂上走下来,扶起松月,拉着松月的手说:“这个问题,你不需要回答我,我也早有了答案,我不会让你为难,老实说吧,其实,我刚刚是在想,如果你嫁给赵公子,会是如何?”
“什么?这……这怎么可以……女又姐姐……”松月颤颤巍巍的道。
“你怕什么,女子都该争取自己的幸福,难道先前有了女又,就再无你一方空隙了么?”朱砂有些恼了,她实在是受不了松月的支支吾吾。松月不再答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地板。朱砂放开她的手,道:“你且先回去吧,回禀吕相,叫他再耐心静候十日,十日之后,定见分晓;至于你今日所见所闻,要不要告诉吕相,要告诉多少,全凭你自己。”
朱砂说罢就转身进殿了,只留下呆立的松月,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感觉朱砂的几句话好似浓雾,在心间挥之不去。
她回到吕府回禀吕不韦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她没有把所见所闻告诉吕不韦,只是简单说了朱砂的意思,叫吕不韦再耐心等候,吕不韦也无暇观察松月异动,只是觉得内心烦躁,摆了摆手叫松月退下。
松月的心再也不能平复了,好不容易沉下去的葫芦被朱砂勾了起来,她好像得到了什么暗示,又好像从那以后,被什么一直这样,牵着走。
那几日,安国公也到公子政寝宫探视过公子政,安国公本就不可一世,现在公子政病重更是显得鳌里夺尊,只是他在遇到了朱砂,就像霸王遇猛虎,目中无人是一回事,但是横竖都要忌惮三分。
朱砂本就看不起他,也丝毫不想掩饰什么谦让尊卑,在公子政宫内的宫人早已把朱砂看做主子,每次安国公来了她也摆出一副主人的架势,心情好敷衍几句,心情不好就地打发了,安国公每次想探知一点什么消息就硬生生的被朱砂碰得一鼻子灰,有次他指着朱砂的鼻子出言不逊,骂她是什么路边娼妓,朱砂却是半点怒色也没有,头也不回的离开,安国公再目中无人也不敢在赵政宫中撒野,要是被传了出去,也不好推脱,只得暗气暗憋。
也不知道那是过了第几日的清晨,晨光透过窗栏映在赵政熟睡的脸上,朱砂走了进来,看着他安稳的脸庞,回忆爬上心头,朱砂轻轻吟起歌谣,让人很舒服,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