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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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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墅的房间里,邢栎阳叫来蔡佳,让蔡佳给顾忆湄找一身干衣服穿上,蔡佳领命而去,不一会儿,拿来自己带来的换洗衣服一套,又把顾忆湄的衣服拿去烘干。

    房间里只剩两人,顾忆湄拿着毛巾擦头发,问邢栎阳,草地上拿着水龙头喷她一身水的女孩是谁。

    “是心姨的女儿赵赛儿,今年十六岁,被家里人惯坏了,你别跟她计较,她就是爱玩爱闹。”邢栎阳从她手里接过毛巾,替她擦头发。

    都十六岁了,又不是六岁,还拿着水龙头喷别人一身水,也就你们护着她,放到别处,谁会喜欢这样的女孩。顾忆湄腹诽,但很聪明地选择不开口。

    邢栎阳知道她生气,笑着低头吻她雪□□颈。

    她穿着家居的宽大衣衫,他站她身后,刚好看到衣内乾坤,雪白一片,看起来又柔软又可口,尤其是头发上的水滴落到白嫩的皮肤上,令他口干舌燥、心旌摇荡。

    那水珠儿滚落到雪峰处,与嫣红融为一体,顾忆湄并不知道身后男人的视线,抬手拢头发,胸脯一动,身后的人再也克制不住了,伸手握住她。

    世界在那一刻仿佛凝滞,两人都屏住呼吸,生怕一呼吸就会天崩地裂。

    顾忆湄抬起的胳膊缓缓放下,邢栎阳会意,去把房门反锁了。等他锁好了门,她已经站在窗边阳光下,两条长腿线条优美。

    邢栎阳走到她身前,阳光勾勒出她身体美好的曲线,轻轻解她衣扣,把衣服褪到肩膀上,湿漉漉的头发不时落下一两点水珠儿,在她美丽的身体上滚落。

    邢栎阳被眼前的美景惊艳到了,他知道她很美,没想到会这么美,那完美的线条和玲珑饱满的轮廓,能让一切男人血脉贲张。

    把她抱在窗台上坐着,他把脸埋进她怀里,百合花一样芬芳,厮磨好一会儿。他已经完全臣服了,这一刻,叫他为她而死,他也心甘情愿。

    顾忆湄坐在窗台上,冰凉的大理石贴着肌肤,令她下半身冷到脚尖,可上半身又是火热的,她从未有过这样的奇异感受,仿佛自己不是在奉献,而是索取。

    年少时和谢宗麒恋爱,两人年纪都不大,少女矜持,家里人又管得严,再亲密也没亲密到这个地步,而这个人不迟不早出现、突如其来闯入,一下子就攻城略地。

    顾忆湄羞涩地跳下窗台去。

    蔡佳来送烘干的衣服,看到她头发已干,跟她微微笑,再一看,邢栎阳悠然自得地靠在窗台上远眺,阳光下,连背影都让人赏心悦目,心生感慨,真是一对璧人。

    顾忆湄换好衣服,要下楼去,邢栎阳搂住她,不住亲吻她脸颊脖颈,直到走出房间,依然不放开她,索性趁着没人抱起来,一路吻个不停。

    两人正忘情,顾忆湄余光瞥见楼梯下站着个人,手指点点邢栎阳,从他怀里下来,看到赛儿目光定定地看着他俩,有意对她视而不见,搭着邢栎阳手臂下楼。

    “你先去。”邢栎阳柔声叮嘱顾忆湄,让她先走。赛儿堵在这里绝不是偶然,他势必要跟她谈谈。

    “什么时候回来的?”邢栎阳坐到沙发上,赛儿挨着他坐下。

    “早就回来了,打你电话你也不接,发短信也不回。”赛儿在英国上学,学校有假期才能回家。

    “偷跑回来的吧,现在又不是学校放假的时候。”邢栎阳冷哼一声。要说高雪心最头疼的是什么,无疑就是这个性情顽劣的女儿。

    赛儿撒娇抱住他胳膊,“才几天而已,又不算什么,栎阳哥,你带我去玩吧,我们出海去潜水。”“改天,我今天没有时间。”邢栎阳站起来,打算甩掉这个难缠的包袱。

    “那好,你可别赖。”赛儿眼珠转转,并不追他。

    众人在高家尽情玩乐一天,到了傍晚时分,邢栎阳送冯珍妮等人到码头,嘱咐司机开游艇送他们回鹭岛。

    夕阳下,顾忆湄挽着邢栎阳手臂,“我们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走?”“心姨留我们住一晚,我们明天中午吃了饭回去。”邢栎阳拉着她手往回走。

    小岛到了晚上万籁俱静,晚饭后,顾忆湄早早洗澡睡下,窝在被窝里用手机看电影,看的是《小岛惊魂》,恐怖压抑的气氛令顾忆湄心惊胆战。

    邢栎阳从楼下上来,瞧见门缝里的灯光,敲敲顾忆湄房门。顾忆湄听到他声音,叫他进来。

    “十点多了,怎么还不睡?”邢栎阳走到顾忆湄床边。顾忆湄张开双臂抱了抱他。

    “你不是说要把以前的事告诉我,我都准备好了,你快点说吧。”顾忆湄想起白天他说过的话,好奇心再度涌起。

    “这么晚了,不如你先睡,以后我再告诉你。”

    “现在就说。”顾忆湄看出他有心回避,拖住他。

    在床前坐下,邢栎阳思忖片刻,把自己的身世向她叙述一遍,听得顾忆湄眼泪不住滴落。

    “你一直不知道你父亲为什么要杀死校长?”顾忆湄拿纸巾擦泪。

    “后来知道了。”邢栎阳淡然道。

    十七年前,邢栎阳的妈妈叶灵芝是鹭岛二中最漂亮的女教师,和同为教师的丈夫郎才女貌,夫妻俩感情一直很好。

    在一起过日子久了,再恩爱的夫妻也难免因为琐事发生争执,眼看着身边的朋友不是因为做生意发了财,就是嫁了有钱人而当上阔太太,只有他俩依然清贫,叶灵芝的心态开始失衡。

    “经常跟我爸吵架,让他辞职做生意,我爸不同意,说自己根本不是做生意那块料,我妈就老是哭,还摔东西。”邢栎阳回忆着并不快乐的童年。

    顾忆湄道:“后来呢,是不是她和校长发生了什么?”不然的话,怎么解释他父亲宁可丢下老母幼子,宁愿赔上性命,也要杀人。

    邢栎阳没有立刻说话,过了好半天,才又开始叙述。

    叶灵芝嫌丈夫收入微薄,开始跟着别人投资股票,一开始赚了不少钱,她便以为找到了生财之道,大胆地向亲朋好友借钱炒股,结果亏了一大笔钱。走投无路的她为了还债不得不到校外的补习班代课,无意中被二中的校长知道。

    校长垂涎叶灵芝已久,一直没有机会对她下手,趁着叶灵芝欠债,连哄带骗将她哄上了床,承诺替她还债,还提拔她丈夫当年级主任。

    “他们的事情,全校老师几乎都知道,我爸反而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回家质问我妈,我妈给他下跪,说再也不跟校长来往了,我爸相信了她,但是就在一个多月后,她和校长在酒店开房被人看到,那人悄悄通知了我爸,我爸去捉奸,什么都看到了。没过几天,他在放学路上,连捅校长二十多刀,校长当场死亡,他去派出所自首,民警说,他自首时脸上还在笑。”

    邢栎阳越说越难过,眼眶里湿润。顾忆湄抱住他,把脸贴在他怀里。

    “眉豆,我的身世很不堪,我不是不想告诉你,是说不出口。”邢栎阳紧紧搂着顾忆湄,吻她头发,又吻她脸。

    顾忆湄道:“才不是呢,这一切又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我后来堕落全是我的错,我明知道奶奶带大我不容易,还跟社会上那些流氓地痞混在一起,经常喝酒打架,看到你那一次,我就是跟人打群架,被打得浑身是伤,才会跑到你们学校门口。”

    好些年里,他一直被人说是杀人犯的儿子,被邻居指指点点,被坏孩子欺负,为了保护自己,他变得比他们更坏,看谁不顺眼,就打谁一顿。

    打架打多了,渐渐知道光是保命还不够,一定要有一身真本事,为了学功夫,他死皮赖脸到处拜师学艺,狠下心苦练拳脚,功夫突飞猛进。

    “那你有没有跟女流氓鬼混?”

    纵然回忆往事令邢栎阳悲痛,顾忆湄这句话却也把他逗笑了,“没有,我还没堕落到那个地步。”

    混迹社会底层,见识过各种肮脏丑恶,刀口上舔血的日子里,生死都是平常事,他不敢说自己的一颗心已经麻木,但是对于男女之事确实是看尽了,因此特别渴望那种简单纯粹的感情,就像是常年只能在阴暗处蠕动的生物,对光明有着一种本能的向往。

    “那就好。”顾忆湄决定放他一马,继续听下面的故事。

    说完父母的故事,邢栎阳又把他和罗家的事简单叙述了一遍,包括他是怎么救了罗震一条命,罗鲲鹏为了报答他,资助他上法学院,资助他出国留学,以及他是如何成为擎天集团核心人物的过程,都没落下。

    顾忆湄被他的经历镇住了,可以说,他是用自己的性命杀出了一条血路,如果没有罗鲲鹏的栽培,他成为不了今天的金牌律师,可同样,擎天集团和罗鲲鹏成为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罗叔对我有恩,我无以为报,只能帮他做事当做报答,他在鹭岛甚至全省都有很深的人脉,这些年我在法律界顺风顺水也跟他的关系网不无干系。”邢栎阳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顾忆湄一直不语,在她看来,这恩情太重,恐怕会压得他一辈子抬不起头,为了出人头地,代价惨烈,不知道是值得还是不值得。

    “擎天的生意你参与多少?”顾忆湄问。

    “早几年罗叔不在国内的时候,擎天的董事会都是我主持,这两年我升为事务所合伙人,事情太多忙不过来,才都交给罗震,但是大事情还是我主持。”邢栎阳如实回答。

    这就是说,他早已泥足深陷,顾忆湄心头震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视线落在床上,久久凝视,如果父母知道她和这么一个危险人物交往,肯定不会同意。

    尤其是父亲,他曾经说过,三百六十行,行行生意皆可做,只有偏门捞不得,顾家两代经商,几十年在商场都是做正当生意,从未有见不得人的时候,哪怕父亲最后晚节不保身陷囹圄,也跟擎天的性质不一样。

    顾忆湄不知该说些什么,点起一支烟,想让自己镇定下来,颤动的手却出卖了她内心的挣扎。邢栎阳从她手里把烟接过去,吸一口。

    “把烟戒了,女孩子抽烟不好看。”邢栎阳叫顾忆湄戒烟,自己却拿着她点的烟猛吸起来。

    顾忆湄从他手里把烟夺过去,狠狠按在桌上掐灭了,叫道:“那你也把烟戒了,你不戒我也不戒。”

    “我回不了头,眉豆,我已经没法回头。”邢栎阳手捧着脑袋,紧紧扯住头发。顾忆湄打他的脸,他一激灵,不解地抬头看他。

    “你要是不想回头,就不会带我来高家,认识高雪心,你是想让我知道,你结交的朋友并不都是见不得光的,也有正儿八经的人家。”

    她看得如此透彻,邢栎阳不禁佩服。

    “一个世纪前,美国的暴发户为了自抬身价,也喜欢把女儿嫁给英国落魄贵族,一方得到贵族身份,另一方摆脱了经济困境,两全其美。”顾忆湄挖苦起人来也是一把好手。

    邢栎阳不理会她的挖苦,动情道:“我喜欢你,与身份无关。我就是单纯喜欢那个在我满脸是血、像个乞丐一样蹲在路边时不嫌弃我脏,给我手帕擦脸的那个女孩。”

    顾忆湄不再说话,烦恼地以手遮脸。

    “你睡吧,我在隔壁房间。”邢栎阳知道她需要思考,才能消化他今晚告诉她的事情,也不急着催促她,告辞离去。

    半夜,顾忆湄正睡得熟,忽然感觉手脚像是被人制住,睁开眼睛才发现,眼前有个黑影晃动,惊骇地想大叫,哪知道,那个黑影迅速地捂住她嘴,把一张胶布贴在她嘴上,俯下身在她耳边吹气。

    “别叫,叫也没人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