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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世界上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所谓黑恶势力不管它兴风作浪一时,其结果都无法与对抗官府。中华帝国皇帝张平安打算要扫平江南打行这股黑恶势力,在帝国的土地上还没人敢与之抗争。只是江南打行历经上百年,又涉及到帝国许多新权贵阶层,张平安既想扫平黑恶势力,又得顾忌减少对自身的伤害。特别是海商联盟中有张平安的几个叔叔,要是牵连太广很有可能对皇帝的威信造成伤害。政治斗争永远是非常现实,尽管皇帝张平安的威望在帝国无人可及,渐渐步入老年的他开始顾惜自己名声。虽然各地官府对于有军功的退役官兵没有办法,皇帝张平安早就在军功奖励制度中暗藏了一个条件,那就是有军功之人谋反不在军功赦免范围之内。至于说参与打行的退役中华军将士有没有谋反,全凭皇帝张平安的个人意志。
皇帝张平安也清楚,用谋反这个理由消灭打行虽然成效快也有其不利的一面。张平安现在是一国之君,他现在的一言一行将成为后任皇帝的范例。今天张平安可以用谋反的这个罪名打击打行这个黑恶势力,今后的继任者也可以用这个罪名清除异己。面对这把双刃剑,张平安在下达旨意时出现了犹豫。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既然不能强行安插谋反的罪名,就要想办法把打行这帮杂碎逼反,进而坐实打行谋反的事实。打行会首多是没有太多文化的混混,玩阴谋诡计他们根本就不是皇帝张平安的对手。帝国侦缉处耳目遍布天下,打行之中多有侦缉处的暗探。为此,皇帝张平安让许一安先挑动江南几个县的知县审理打行的案件,并让审案知县严惩打行凶徒。随后,都统领许一安派人向隐藏在打行的暗探传令,让这些暗探鼓动打行的混混们闹事。
中华帝国皇帝张平安玩起阴谋来,一帮没有见过大世面的打行会首们根本不是其对手。为麻痹对手,皇帝张平安和侦缉处都统领许一安一直呆在武昌游山玩水,朝廷内阁将各地奏章源源不断送到了武昌。现如今帝国疆域广袤,皇帝张平安每一天都要批复大量的奏章。在回国之前,皇帝张平安随便寻了一个理由免了南海总督陈默涵的职位,召他在身边给了一个文渊阁学士的闲职,专门帮助皇帝张平安处理奏章。不久,副总理龙涛的长子龙进贤也被皇帝召到身边,协助陈默涵批转奏折。陈默涵从一个掌控实权的帝国三品总督被贬,内阁总理陈良立刻就上了一道谢恩奏折,老奸巨猾的陈良大致猜到皇帝张平安要重用自己的儿子。确实,在中华帝国勋贵们的后代中,龙涛的儿子龙进贤和陈良长子陈默涵属于其中佼佼者。这两个孩子见证过帝国的兴起,他们属于在实践中成长,少了许多书生意气。
在皇帝张平安眼里,龙进贤算学可谓是帝国第一人,帝国丈量田亩方略就出自这个年轻人之手。随着总理陈良和副总理龙涛年岁越来越大,张平安也不得不考虑接替他们的后辈人选,就这样陈默涵和龙进贤成为了皇帝身边随侍。龙进贤和陈默涵每天把所有奏章先整理成目录,并将每一道奏章上附上自己个人建议。而皇帝张平安则是先看目录,选定自己必须亲自批阅的奏折,其他奏章张平安基本上不看,在其左上角批一个“可”或者批上“知道了”三个字。有了这两个沉稳的年轻人帮助批阅奏折,皇帝张平安自然有闲工夫对打行下手。皇帝张平安本性慵懒,他最喜欢操弄政治争斗,在没有仗可打的情况下玩弄手段剿灭黑帮就成为他人生乐趣所在。也就是半个月的时间,苏州府下面三个县就出现了打行混混打砸公堂的行为,苏州府数家打行近千人到府衙闹事,要求知府衙门惩办判案不公的知县。
苏州知府王遇阗自然要维护官府的脸面,他下令让衙役驱赶闹事的混混。打行嚣张行为引发了江南官员们的愤怒,按照他们的立场聚众闹事就是刁民造反前兆。不管官员们之间平时政见是不是相同,他们需要稳定的局面立场完全一致,打行混混威胁官府的行为触犯了江南官员们的利益。现在帝国吏部每年考核,当地百姓生活是否安定成为一项重要指针,今天打行在苏州闹事影响当地官员仕途,那么过些日子也会在他们治下闹事。皇帝张平安最为清楚地方官吏们的私心,他让侦缉处城候和暗探在各地煽风点火,终于引发了各地官府和打行之间的严重对抗。帝国税赋重地出现的任何小事都有可能酿成大祸,守牧一方的官员为撇清责任都会将此事上奏朝廷。皇帝张平安虽然没有回到长安,摄政皇子张尚仁的权利也就缩小了不少,他将江南奏本陆续发到武昌请皇帝亲自定夺。
皇帝张平安开始对此事的态度就是和稀泥,他在奏章上批复,帝国社会的和谐稳定乃是重中之重,对于闹事的退役官兵要以劝导说服为主。皇帝的态度暧昧给打行会首们造成了错觉,他们以为皇帝张平安顾念情分不愿意对以前的部属下手。正因如此,江南打行混混的行为日渐张狂,他们甚至砸毁了六个官衙。不仅如此,闹事的打行打手们还冲击县衙的牢房,强行解救关押在此的同伴。坐镇帝都的皇子张尚仁在接到江南发来的紧急奏章后,一方面下令江南抓捕闹事打行会首,一方面将此事奏报给武昌的皇帝张平安。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完全达到了张平安的预期,打行打砸官府冲击牢房的行为已经构成了谋反大罪。中华军亲卫营三万八千骑兵早就做好了出征的准备,他们就等皇帝平叛旨意一到立刻向江南进军。中华十九年十一月初九,皇帝张平安下达平叛诏书,要求中华军参谋部汇合侦缉处快速平息江南叛乱。
不仅如此,皇帝向朝廷各部颁发明诏,斥责朝廷各部官员昏庸无能,让一个小事件发展成为席卷江南的叛乱。皇帝的斥责圣旨一到长安,朝堂上政治斗争经验丰富的官员们立刻嗅到阴谋的味道。在这道圣旨中,皇帝张平安将朝堂所有官员从内阁到各部骂了遍,连秦国公陈铮都没有放过。这下朝廷官员们倒是安心不少,俗话说得好法不责众,至少说明皇帝没有因此撤换官员们的打算。皇帝张平安将一件小事非要说成骇人的谋逆大事,就说明这回坐镇长安摄政的皇子张尚仁要为此负全责。大多数人都会在涉及自己切身利益的情况下都会选择趋利避害,既然皇帝为大家找到了替死鬼,朝廷官员们自然要配合皇帝的意图对皇子张尚仁落井下石。数千年来,皇权争斗的历史总是充满血腥。
皇子张尚仁母亲出身不好,在朝臣们看来他根本就没有继承大统的机会,要不是前面两个皇子被流放到美洲帝国和南洋帝国,张尚仁哪里有机会成为摄政。中华帝国立国之后,皇帝张平安并没有像前朝的皇帝那样分封自己的儿子。为减少朝廷沉员,皇帝张平安将皇宫内务划归理藩司衙门管理。掌管帝国外藩事物的理藩司总管大臣宋美新,其触角广布所有属国和外藩行省,宋美新掌管的权力直逼六部。皇帝张平安的所有儿子出生之后到成年前没有俸禄也不能开府建衙,他们都会在六岁之后离开母亲前往金狼营与孤儿们一起生活。期间,张平安的儿子将到战兵营学习战法和马术,还会进入宫学与勋贵的孩子们一起学习儒学。
皇帝张平安每个月会给儿子们发放十个金币的月例,至少让儿子们有零花钱。张尚仁直到摄政前才被皇帝张平安册封为吴王,允许开府建衙自立门户。受到张尚德谋逆案的影响,张平安不允许未成年的儿子身边有幕僚,这就造成张尚仁虽然小心翼翼地处置政务,但政事经验上多有不足。跟随皇帝张平安多年的官吏们,最害怕参与皇帝张平安的家事,因而吴王张尚仁也得不到他们的指教。缺乏历练的张尚仁,想要不被父皇张平安算计都难,更何况张平安存了心要把他拉下马。别看皇帝张平安出口成宪,他也得顺应天下大势捍卫儒家传统。数千年来中国人讲究嫡庶有序,从大处讲国家可以稳定,从小处说家族传续香火有其依据。
张尚仁虽然在小时候能讨张平安喜欢,但在国事上皇帝不能依个人好恶与中华传统对立,要不然汉民族也不会历经数千年皇朝更迭而不消亡。张尚仁的这些这些都是外在因素,更主要的原因在于张尚仁小心思太多,身为皇子摄政为人不够大气。吴王张尚仁在摄政期间为避免犯错,大事推给前线的父皇张平安,小事请示秦国公陈铮和总理陈良。张尚仁这样做虽然不会犯任何错误,却给万里之外莫卧儿战场的皇帝张平安留下了不敢担当的恶劣印象。中华帝国是皇帝张平安带领一帮兄弟用数百万人地鲜血换来的,要是换上一个不敢担责的继承人当皇帝,中华帝国不出三十年就将被外敌血洗。(鼠侯更正一个错误,上一章中把美洲帝国皇帝张尚武写成了摄政,其实应该是张尚仁。鼠侯为自己笔误向读者道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