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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镇于红罗厂指挥伏击的提督太监李雨村,端坐于衙门正堂听取手下番子禀明最新战报。一直被华国公张平安取笑为“春哥”的李雨村,属于人老面嫩一类人。在外人眼里,李雨村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宦官。今年已经三十有五的他,在外貌上怎么看都只有十四五岁的外貌。跟随师傅肖长顺六年的李雨村,仅凭一张外表就欺骗了狡猾的草原狐狼张平安。在李雨村内心里,师傅肖长顺就是他父亲般存在地人物。正是师傅肖长顺的悉心教导,李雨村才能在皇宫内这种险恶的环境中生存下来,并一步步爬上高位。肖长顺在前往破奴城宣慰使司之前,肖长顺求崇祯皇帝把李雨村安排到了太子朱慈烺身边,就是想要为李雨村谋得一个好的未来。当肖长顺被华国公张平安抓捕折磨致死后,李雨村发誓要为师傅报仇雪恨。皇宫内廷从来就是一个历练人的地方,要想在明争暗斗的内廷生存,你必要有超出常人的隐忍和心狠手辣。
跟随太子朱慈烺身边的李雨村,凭借过人机智在很短的时间内成为朱慈烺的最为信任的身边人。特别是在辽东期间,李雨村在外忍受着草原狐狼张平安的羞辱,在内安排太子朱慈烺的饮食起居。为避免张平安给朱慈烺在食物中下毒,朱慈烺的吃食都是李雨村先试吃,在没有危险后朱慈烺再进食。破奴军剿灭建奴大清国一战,朱慈烺和李雨村见识到破奴军的强大,进而意识到要想与草原狐狼张平安正面对战,哪怕是大明最为强盛时期都不见得是其对手。这时,朱慈烺和李雨村都理解了,肖长顺为何剑走偏锋发起破奴军内乱,其实是一种没有办法的无奈之举。宣统皇帝朱慈烺经过多次与张平安在政事上交锋,即便是每一次都被狡猾的张平安打得大败而回。经过长时间的观察,李雨村发现了强大无比的破奴军存在一个弱点,那就是其统帅张平安无人可及的威望。
在破奴军中,草原狐狼可以说是全军的顶梁柱,没有了张平安的破奴军基本上就缺少了灵魂。发现破奴军这个弱点后,李雨村向朱慈烺建议,想办法控制住张平安进而瓦解强大的破奴军。朱慈烺一直对张平安心存嫉恨,他认为张平安就是汉末奸相曹操,使用了狭天子以令诸侯的手段,想在平息大明内乱后取而代之。既然张平安要做曹操,朱慈烺绝对不想做汉献帝,他对李雨村的建议大为赞赏。只不过朱慈烺也清楚,真要走到这一步他就要拿大明江山和自己的生命做赌注,其中凶险不比寻常。只有高风险才能取得大回报,手里除了一个正统身份没有其他本钱的朱慈烺,选择了这条危险道路。经过了数月的暗中准备,自认没有比今天再好机会的李雨村选择了立刻动手。内厂番子火铳兵来源于崇祯乱世流浪边军,北方数年干旱吃不饱的人不不仅仅是百姓,许多官军为活下去不得不选择挥刀自宫,想到皇宫里找一份吃饭的差事。
普通人的想法很单纯,大家都认为饿死谁也不会饿死皇宫里的人,活不下去的人抛家弃子自想生存下去。可崇祯时期皇宫里也不好混,饿不死宫里的内侍、宫女不假,可也收不了天下不想挨饿之人。能熬过这段艰难时期的白无名,都是属于求生能力特别坚强之人。当内廷重新招内侍之际,能被录用的白无名们分外珍惜当前的差事。能在内厂当差不但有一个好前途,今后还能光明正大地做人。内侍是皇帝的家奴,他们只能依附在皇帝身边才能有前途,当太监李雨村要他们抓捕华国公张平安时,这些内侍虽然心中也害怕,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拼命。华国公张平安的威名名震天下,据说华国公不是个善良之辈,要是抓捕华国公失败,破奴军报复起来他们绝无生还可能。李雨村当然清楚番子们内心所想,要想办成大事必须有重赏。李雨村借用皇帝名义发出赏赐令,奋勇杀敌者赏银百两封百户,抓到华国公张平安赏黄金千两封千户世袭罔替。
有赏必有罚,李雨村在三天前当着所有番子的面,宣读五杀令:临战不前者杀!不听号令者杀!延误战机者杀!泄露军情者杀!战时脱逃者杀!李雨村深信赏罚严明才能战无不胜,他带着一帮新手靠此前去对战破奴军最为精锐之师。虽然破奴军近卫副千总陈智勇发现了不对劲,可惜的是他们已经进入了李雨村布置的伏击圈。这场伏击战内厂番子没有使用弓弩,就是李雨村清楚破奴军甲胄抗击箭矢能力强,只有火铳才能在第一时间内给予破奴军护卫骑兵最大杀伤。当手下番子来报,华国公张平安好像受了伤,被两个护卫抬着步行进入了熟皮胡同。听到这个消息李雨村的心一下就纠了起来,草原狐狼张平安要是死了,他和皇帝朱慈烺的死期也就到了。只不过李雨村还不能表露出来,越是在这个关键时候越是要沉住气,在熟皮胡同还有他埋伏的一百七十余个内厂番子,正等着华国公张平安自己送上门去。
从不会坐以待毙的张平安,他在护卫的抬行中忍住左腿上剧痛,从怀里掏出子弹往手铳里装,“鬼云”战刀下刀鞘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叫声。两个近卫一人抬脚,另一人双手穿过张平安的手臂窝扣在他胸前快速倒步。天是那么地蓝,张平安突然看到从天而降飞罩下来一个粗绳编造的大网,将他们与附件几个百姓扣在网中。这时,胡同两边的院门几乎同时打开,数十个番子从院子里涌出。两个近卫还没来得及从网中挣脱,就被一顿乱棍打得血肉模糊。不甘心束手就擒的张平安,对着近身番子连续射击,打完子弹后张平安想拔出战刀,可他的手在网里被缠死怎么也够不着刀柄。张平安的头顶在挨了番子几闷棍后,双眼一黑晕死过去。在胡同口掩护的近卫,此刻只剩下不到三人还在拼死抵抗,后方传来打斗声分散了他们的注意力。结果,这三个顽强的近卫,因为分神被番子砍飞了头颅。
红罗厂突然响起的火铳声,首先引起了在“五福”货栈值更赵虎臣的注意。赵虎臣刚才还跟张大帅聊天,这突如其来的火铳声,让这个曾经的锦衣卫百户感觉到大事不妙。不管是怎样的情况,赵虎臣立刻带领所有护卫提棍向新开道街南面跑去。他临走前派人向守卫西直门破奴军传话,无论如何要保障西直门不能被明军占领。赵虎臣十分清楚,今天很有可能是内厂提前出手,要是张大帅侥幸逃脱,西直门就是张大帅回张家庄唯一通道。与此同时,西直门内大街上的“五福”和“银广聚”货栈同时对空射出求救烟花,虽然蓝天下这些烟花并不显眼,却足以让张家庄的破奴军意识到城内张大帅出了大事。今天在华国公府值更的近卫千总张无畏,在得知城内出现报警烟花消息时,吓得腿肚子发软,这张大帅真要出了事破奴军将群龙无首。
这个时候不能有丝毫杂念,因值更本就披挂好盔甲的千总张无畏,首先带一千近卫骑兵快速入城。而亲卫营统领郝一刀,则是点齐本部二万骑兵直扑京城。坐镇张家庄的参谋长古新听到这个消息后,立马召集参谋部所有参谋紧急备战。这郝一刀把张家庄外所有兵力带走,万一对手突袭张家庄,哪破奴军参谋部被端掉,整个破奴军各部将陷入极度混乱。这个关键时刻参谋长已经被吓得尿裤子的古新也顾不得浑身尿骚气,也没功夫去埋怨郝一刀鲁莽,毕竟张大帅的生命比什么都重要。在不能得知城内最新消息的情况下,身为破奴军参谋长的古新不敢有异动,他还在往好处着想,这万一这要是一个误会,破奴军大肆调兵的举动将被有心人利用。古新先是向不远处的赵光明部下令,让其调一个协六千骑兵前来护卫张家庄。随后,古新向南面胡明利刃营下令,全军做好向北移防的准备。情报处统领赵虎臣带着三百护卫气喘吁吁地跑到发详坊噶噶胡同时,就听到南面密集的火铳声。
这火铳声音是如此令人揪心,赵虎臣那颗心开始往下沉。“五福”货栈和“银广聚”银楼分属破奴军两个谍报衙门,在救援张大帅一事上谁也没有含糊。令赵虎臣有些担心的是,他带领的护卫除了手里长棍外唯一的武器就是腰刀,赵虎臣只能祈求他们这点人能为后方援兵争取点时间。随着赵虎臣他们越向南跑,南面的火铳声也在减弱,熟悉战场情况的赵虎臣猜测对手或许已经得手。当他们跑到太平仓时,远远地看到前面出现了一道倒伏独轮车组成的障碍,障碍外数个无头黑甲尸体表明了他们身份。赶来的护卫虽然没穿盔甲,他们手里的武器也不锐利,护卫们以大无畏地勇气冲了上去。正在打扫战场的内厂番子们,突然遭到了一帮破奴军护卫们攻击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们被这三百多护卫打得屁滚尿流。内厂太监李雨村万万没有想到破奴军反应如此迅速,红罗厂外还有数百受伤番子没有撤回。内厂提督太监李雨村也算是有急智,他派人向赵虎臣他们喊话,要求城内破奴军立刻撤离京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