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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七章海波未平危局现(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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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日军数百面半丈宽的战鼓擂响,日军向破奴军三个方向上发起了总攻。正是因为双方交过手都知道对方作战的深浅,一待进攻就绝不会留后手,日本主将德川俊雄也学过汉人一鼓作气的打仗精髓。日本人进攻步兵走出没有十丈,破奴军主将左二丫随即发现了倭国军队的破绽。他看到由于平常训练强度不一,倭国进攻军阵前行的速度也有快有慢。而且,倭国军阵在进攻行进中曾经万人大阵渐渐地能区分出无数小阵。

    在倭国大军左右两翼出击的部队还有另一个麻烦,那就是倭国人搞的防御木盾阵。这个木盾大阵有三道回曲弯转,高大的木盾还能遮蔽敌方视线,掩蔽其部队调动。任何事情都是有利有弊,倭国这个左右翼木盾阵长达二里,出击路口有五个,可要快速在路口外聚集兵力还是稍微有些慢。倭国主阵里破奴军主阵有五里至六里的距离,这么长的距离左二丫心里也有些焦虑,倭国大军进入不到弩炮射程,他左二丫还真不好意思开战。

    当倭国中部军阵花费了大量时间进行了六十丈,早前还有些整齐的小阵变得有些松散。倭国大军蜗牛般龟速行军方式让左二丫颇感无奈,好不容易才等到倭国大军左右翼出击过半,左二丫下达了破奴军左右翼出击的命令。最先出动的是破奴军左翼蒙古骑兵,宋虎在开战就派出了二千蒙古死兵。虽然破奴军张大帅看不起林丹汗蒙古死兵,那是因为这个兵种对战破奴军犀利火铳只有送死的份。可要是对战冷兵器为主的敌人,死兵冲阵还是能给予敌人很大的心灵震撼。

    破奴军控制下的东哈刺温蒙古部族,其军队构成中依旧保留了冲阵死兵,他们从阵后鱼贯而出。伴随着悠扬的蒙古长调,黑甲死兵在交战的空旷中间地带拉出了一条单薄的横阵。哈刺温蒙古死兵身穿破奴军制式战甲,俊美战马前胸和头部部附有复合重甲,马甲随着战马提速拍打马胸发出沉闷地“啪!啪!”声。蒙古长调颤音穿透力极强,凄美的歌声为即将死亡的蒙古勇士送上最后一程。催促战马提速的战鼓,让蒙古死兵松开了缰绳,飞奔战马在湿润的泥土上掀起一道不大的泥墙。

    这时,倭国军阵中射出了一片箭云,黑压压的箭矢向蒙古死兵迎面扑来,中箭的死兵身上插满箭羽。数十个蒙古死兵因战马受伤翻到在地,而没有掉下死兵从后腰拔出两把三尺弯刀,双脚微站马镫身体前倾双手握刀向外全力伸展。蒙古死兵冲阵在马速达到最高时根本无法回头,死兵此时只能一门心思地往前冲,但凡有一丁点杂念就会命送当场。看到箭矢无法阻拦蒙古骑兵冲阵,日本足轻步兵只能把长矛手聚集在一起围成一个个圆阵,矛刺朝外呐喊着减轻充满恐惧的内心。

    宋虎是指挥过多场大战的老将了,虽然离开了破奴军很长时间,他对战场态势的基本判断是不会出现太大偏差。破奴军使用死兵冲阵与蒙古林丹汗的死兵冲阵的区别在于,不会出现后续进攻部队断档的情况。在死兵慢提马速时,宋虎派出了一万跟进突击的骑兵大军。这支大军分成了三个进攻波次,第一轮由三千骑兵分成了三十个百人小军阵,冲击死兵打开的缺口。这轮三千蒙古骑兵其实是第二波送死部队,他们的生还希望只比死兵略大一点。

    第二波三千蒙古骑兵出击方向上与第二波略有不同,他们打击的目标微微向东,宋虎就是想要打破倭国右翼军阵的外侧,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第三波骑兵打开战役缺口。所以,第三波四千蒙古骑兵汇集成密集的四个千人军阵,分别冲击前面骑兵打开的缺口。当蒙古第三波骑兵出战时,蒙古死兵决然冲入倭国军阵。高速奔驰的战马其冲击力相当惊人,战马撞击长矛阵弹飞了数个倭国足轻长矛手,死兵手中锋利的弯刀削飞了数个头颅。

    蒙古死兵胯下战马也因此受到重创倒地,顺带着压伤了几个倭国足轻武士。而未死的蒙古死兵也被战马强大惯性从马脖颈处向前抛去,蒙古在空中下意识地乱挥弯刀。蒙古死兵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吓傻了倭国足轻武士,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锋利的三尺蒙古弯刀砍透了倭国足轻身上单薄的竹甲,战场上到处是站立喷溅的血泉,那是失去头颅的倭国足轻临时前最后的姿态。汇集在主阵前方的长矛圆阵,瞬间被蒙古死兵冲出上千个缺口。

    倭国右翼阵型中无数的足轻武士围砍一个蒙古死兵,然而,破奴军张大帅定制的坚实复合盔甲,让倭国足轻的努力化为艰难。处于疯癫状态失去战马的蒙古死兵,他们的双目刺红无视劈砍过来的倭刀,只是想拉更多的敌人陪葬。这个搏杀的时间持续不久,蒙古死兵随即被后续赶来的突击骑兵撞飞,他们在临死前战刀乱飞尸体砸在倭国主阵中压垮了一片敌军。后续跟进突击的三千蒙古骑兵无瑕顾及死兵同伴,他们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砍杀当面之敌。

    蒙古骑兵的冲击是用一次性骑矛开道,战马巨大的惯性令骑矛突刺瞬间能贯穿二个至三个倭国足轻,即便是倭国战兵手中握有木盾也会被骑矛穿透。蒙古骑兵装备远不如破奴军骑兵,普通蒙古骑兵身上铁甲防御力也比倭国大将盔甲要强。当三千蒙古骑兵冲入倭国右翼军阵后,搅乱了敌人整个阵型。双方在方圆一里飞范围内展开了近身拼杀。呐喊声和死亡前凄惨呼喊乱成一片,战刀入肉“噗嗤!”声与断骨“噼啪”声此起彼伏。

    随着后续冲入的蒙古骑兵,倭国前出木盾阵外的二万足轻组成的军阵彻底混乱。倭国后续从木盾出击的足轻战兵,因为这种混乱而停下了脚步。面对倭国大军右翼的混乱,战场经验老道的宋虎当即下令,再派一万骑兵彻底打散倭国右翼木盾阵外步兵。随后,宋虎也不留后手他带领剩余二万骑兵,朝倭国军阵右翼外侧穿插过去。这支二万人骑兵大军突击,隆隆的马蹄声如春雷震耳,铁甲上铁片摩擦发出的“哗啦!”声动人心魄。

    宋虎带领的蒙古骑兵全军出击瞬时吸引了战场上所有人的目光,连进攻中的倭国中部大军也停下了脚步向东张望。与之相对应的破奴军右翼付瑞阁大军却打得不紧不慢,付瑞阁可没有宋虎那么潇洒,要是套用破奴军主帅张平安的话,破奴军一个战兵老值钱了。一场战役下来破奴军将士要是死伤过重,张平安哪次不是泪流满面。张大帅曾经言过,破奴军中每个士卒,都是破奴军中最珍贵的财富,作为指挥将领切勿随意在战场上损耗。

    破奴军官兵们平常训练严格,就是为了在战场上避免无端死伤。要是一场战役下来,任何战兵营死伤过重张大帅都有亲自过问战役过程。一场大的战役下来,张大帅发觉破奴军带兵将领不关心自己部下的伤亡,那么这个带兵统领不管有多大功劳都会功过相抵。当然了,打仗还是要死人的,张大帅也不会苛求到不近人情的地步,任何一场战役将士的死伤都会由各部督察做出正确的判断。也正因如此,付瑞阁用兵远比宋虎谨慎得多。

    在付瑞阁看来,宋虎手下每个蒙古人都是属于漏刀之人(侥幸逃过张大帅斩杀的魔掌),早死晚死都是张大帅想消耗掉的麻烦。毕竟付瑞阁在宋虎手下待过,对宋虎的带兵能力还是非常了解。有蒙古人可以任意损耗,是个带兵之人都想带不怕伤亡的大军。破奴军今天战法很是简单,就是突破敌人防线两翼,插入倭国军阵的侧后,这件事破奴军惯用的大斜面进攻战法的变种。付瑞阁只是下令步兵军阵前移,他同时向左二丫请求他的炮队归建。

    早在小山上看明白宋虎战法的左二丫,当即下令主阵右侧炮队跟随付瑞阁步兵攻击前进。付瑞阁中部火铳军阵行军速度不快,讲究的是军阵的严整。付瑞阁打仗那是相当的聪明,他要借用宋虎蒙古的伤亡,减少自己部下的损伤。付瑞阁熟知大斜面进攻战法的优势所在,只要宋虎蒙古骑兵突破了倭国军阵的右翼,必定会把主力插入倭国军阵防守薄弱的侧后。这样一来倭国主阵肯定大乱,对于付瑞阁来说真正的进攻时机才会到来。

    正如付瑞阁所料,宋虎二万蒙古主力骑兵突破敌人右翼防线后,一个向西拐弯,扑向倭国主阵后方。在蒙古骑兵拐弯的过程中,他们遭到了倭国右翼盾阵里弓箭足轻和铁炮足轻的持续攻击。连绵不绝的火铳炸响,飞蝗般射入骑兵军阵的箭矢,令进攻中的蒙古骑兵成片地倒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