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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远在白石岩忙碌的破奴军协统费金不同,击败蒙古博尔济哈汗主力的破奴军主帅张平安,此刻正在忙着调度大军打击下一个目标畏兀尔人。本来张平安打算让胡明当先锋,打穿哈日萨拉黑山谷中部畏兀尔人大营,可张平安对胡明爱抢军功的毛病存有顾虑。所以,击破畏兀尔人中部大营的重任就交给了银狼营都统领黄志,而在哈日萨拉黑山谷南面堵截畏兀尔通路的差事,很自然就落在了统领齐衡身上。
亲兵营三大主力高成功部、杜叶河部、杜亮部刚刚经历过大战需要休整,李庆水部又被调去追击南逃之敌。因此,围攻畏兀尔人的责任落在了破奴军主力胡明和刘冲部的身上。至于破奴军战力最强的亲卫营,当然会作为全局预备队支援各处,对弩炮盲射颇有心得的破奴军杨妹妹炮队,自然会跟随主力一起前往。尽管面对百万之众的畏兀尔人大营,破奴军这支加上辅兵近八万人的主力大军,张平安依旧觉得畏兀尔人失败在即。
在大军行进中,张大帅没有骑马而是躺在他八轮指挥箱车里大睡觉。说是睡觉其实张平安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他拿起各地传来的急报批阅。从大明传来的文报提到,皇太极带领三十万清兵攻破大明蓟镇边墙,现正在围攻遵化城。对于这个文报,张平安看了一眼后就放下内心轻叹,大明崇祯皇帝在很多地方不如先帝朱由校。别看天启皇帝平时似乎不理政事,可他调配起破奴军来连张平安自己都不能拒绝。由此可以来出,崇祯皇帝朱由检在政治上不理性和不成熟,再加上本身刚愎自用自以为是的个性,才造成了大明今天的乱局。
其实,崇祯皇帝要是按照天启皇帝的思路对待破奴军,他张平安也不敢象现在这样坐视建奴祸害京畿。人都是有惰性,以前破奴军向大明购买物资,做买卖赚得盆满钵满,他张平安那里还要心思去开疆拓土。他会一门心思地对付蒙古林丹汗,实现他打破破奴城地域两面夹击的战略窘态。这崇祯皇帝一上台就断绝破奴军的交易榷场,这下倒是把张平安的美梦彻底打清醒,破奴军要是没有危机意识,老是这样被大明在物资上卡脖子,只需大明朝廷在破奴军与林丹汗决战的关键时刻从背后捅刀,即便是破奴军在战场上取得一些小胜,可在战略上的失败不可避免。
为保障破奴军物资通道,走海路就成为破奴军的唯一出路。这样一来,逼迫张平安改变了破奴军整个战略部署。破奴军本身是注重陆战,为保障商路畅通开始从各方面向破奴军水师倾斜。表现最明显的就是火炮的配置,破奴军新铸造的新式线膛火炮,约八成分配给了水师。引发了破奴军所有高层军官的不满,开始吧张平安还是好言好语地解释水师保护商路的重要性,可依旧没能压制住各战兵营带兵统领们对水师的不满。
到后来连张平安也烦了,在军议时把所有都统领挨个骂了一遍,在张大帅的强力压制下,破奴军水师的火炮才得以保障。在摇晃的箱车里看文报是件令人眼花的苦差事,不一会儿,张平安手拿文报就真睡着了。然而,张平安的美梦没能持续太久,他最喜欢的学生张无忌飞马追上了箱车。这次战役过后,曲国政带人审问战俘没有跟随主力进兵。亲卫营副统领郝一刀,一见张无忌满脸大汗焦急神情焦躁,就猜到情报处有重要军情禀报,他赶忙叫停的箱车。
在张无忌急切的呼喊声的催促下张平安醒了过来,他睡眼朦胧地拿过张无忌递过来的急报一看,腾地一下坐了起来睡衣全无。曲国政他们经过审讯六个蒙古千户军官,得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那就是蒙古博尔济哈汗带领三万余蒙古骑兵从西南小道逃离战场。据俘虏交代,这条小道极为隐秘,蒙古大军中只有千户以上军官才知道内情。
博尔济哈汗为了能从战场脱身,派出了一支假意突围的疑兵,用六十万两沙金迷惑了破奴军上下的眼睛。博尔济哈汗这一计策,恰恰打在了有草原狐狼之称破奴军统帅张平安的腰眼上。杜叶河部阻击蒙古大营后路,当这么多黄金洒落在路上,杜叶河的第一反应是蒙古人主力已然不能突围,要不然他们在匆忙中一定是把最贵重的物品率先运走,以前林丹汗在额斯热格草原被围困时,也是这么做得。由此,杜叶河部没再派大军围堵其他地方。
更何况博尔济哈汗全是骑兵逃离战场,围堵的破奴军几乎是步兵穿越沙地列阵在西侧,破奴军步兵用去追战马那也是根本追不上。杜叶河判断失误情有可原,他这个破奴军统帅前段时间被却钱闹得头疼,这一下缴获这么多沙金,他也钻到钱眼里了。怪不得这场战役结束后,破奴军打扫战场才抓了不到二万俘虏,还有一部分跑到南面居延海方向了。
对于自己判断失误张平安很是自责,本来上百万畏兀尔人聚集在哈日萨拉黑山谷,张平安就没看在眼里。别看畏兀尔人人多势众,这帮被蒙古人欺压了上百年的畏兀尔人就是一盘散沙,并没有多大战斗力。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这盘散沙有了能凝聚他们的主帅了,这个主帅就是蒙古博尔济哈汗。看完情报处急报的张平安内心焦急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破奴军要是连他这个统帅都慌乱了,后面的仗就不好打了。
张平安也没有想多长时间,他大致能判断出博尔济哈汗下一步是如何打算的。张平安率领的破奴军中央集群人马十余万,只要战略谋划不出大问题,足够打败林丹汗百万大军。击败战力远不如蒙古人的畏兀尔百万之众,张平安还是有十足把握。畏兀尔虽然有百万,可情报处审讯谍报指出,畏兀尔人老弱妇孺占了近六成。上次穿越沙漠畏兀尔人的牲畜几乎死绝,就说明畏兀尔这个游牧民族连跑路的战马都没有了。
想到这儿,张平安下达帅令,大军继续按预定目标前进,亲卫营和参谋部不再前行就地扎营。对于这种战略谋划的大事,张平安不敢再有轻视之心,他要冷静思考一下接下来的战略部署。亲卫营副统领郝一刀虽然人不聪明,但他跟随张大帅时日不短,张大帅这个命令一下,郝一刀立刻在远离道路的地方安营扎寨,他大致猜到张大帅要思考战事,道路上来去人马脚步混杂很影响张大帅考虑大事,郝一刀选择远离大路扎营的做法得到张大帅称赞。
参谋部大帐紧贴帅帐,张平安坐在帅帐之中默默地看着参谋们摆好的地图,思考着博尔济哈汗逃回哈日萨拉黑山谷后战场可能出现的变局。张平安推测破奴军打败博尔济哈汗主力后,很有可能再次退回杭爱山林丹汗地盘,这也是博尔济哈汗唯一的退路。张平安再次拿起情报处审讯文报,仔细观看其中关键所在,这个关键点就是水源问题。
沙漠地区与其他地方不太一样,人和骆驼在沙漠中都走不快,要是没有水源人在沙漠里几乎没有生存的希望。即便是渴急眼杀骆驼饮血止渴,那也只是救急之用的权宜之策,张平安亲自尝过骆驼血,那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喝下的东西,不但腥臭还咸得要命。因此,张平安就向在审讯文报中找到关于水源的谍报。哪知所有审讯结果极为一致,那就是白岩石水源是方圆数百里内唯一水源。
博尔济哈汗要想带这么多人再回杭爱山还得再走一次沙漠,白岩石这个水源就是他们绕不过去的坎。最让人担心的是他不知道费金部到没到白岩石水源地,要是费金部走沙漠了迷路,这个情况以前田鹏部曾经发生过,真要是这样那只能说天不绝博尔济哈汗。不过博尔济哈汗带领这一百多万人已经走过一次沙漠,为此有了一次教训的博尔济哈汗再走回头路,也必须得把沙漠中必备的水源作为最重要的考量。
张平安默默看着地图,静静思考对策。半晌过后张平安轻声地发出帅令:“传令!亲兵营高成功部暂时留守,并派出三哨人马向南追击蒙古残军!”
说完,张平安再次陷入沉思之中。陪同张大帅看地图的古新,赶忙跑到帅案抓起命令纸写出命令。可他并没有马上打搅张平安思考,而是悄悄出帐派出传令兵让高成功部进行战前准备,至于帅令随后补发。看着地图思考的张大帅,走到二丈地图前脱下皮靴,在地图边拿起一把量尺,撅起屁股趴在地图上算计着白岩石到破奴军前锋大军之间的地图距离。
盘算了好半天,趴在地图上的张平安头上见了冷汗,他预感到一股危险的气息笼罩在哈日萨拉黑山谷北方。张平安猜测,在白岩石的破奴军费金部,很有可能会遭遇灭顶之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