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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落脚点选择在烟花柳巷是个好主意,因为这里的住客鱼龙混杂,可以看到各种肤色,可以听到各种口音,是图谋不诡者的最佳隐蔽地点。
随着艾博走上二楼,拐出楼梯间,紧挨着的那间住室就是古川等人的居所。
古川正坐在沙发上,马文则站在古川身后。他们的表情看上去都有些严肃,但绝非忧心忡忡,大概正如艾博所讲,他们对之前得到的消息很有把握,确信丁香不会遇到生命危险。
“其实你本该回到热路撒凉呢。”古川上来就对吴鸣说,“全世界都知道了,宾拉丹将在两天后举行一场新闻发布会,而据我所知,你应该已经掌握了拨乱反正的实质证据。”
“那不重要,关键是丁香!”吴鸣也坐了下去,连口水都没喝就直入正题,“我在热路撒凉的情况雅吉向你通报过,但有一个消息我最近才得以确认:那幕后人物要找的锚,其实就是丁香!”
古川停了下来,马文也愣了一下,但从表情上看,他们似乎并没有吴鸣想象中那样吃惊。
吴鸣还以为自己的表述不够清楚,连忙又补充了一句:“那不是丁香,而是丁香在融合约柜的同时,也将基亚塔星人用以入侵地球的能量标识封存在了体内,而那东西就是他们所说的‘锚’!”
古川一言不发,平静地坐在那里。倒是马文接了一嘴:“那种能量标识还能否起作用,你弄清了么?”
吴鸣摇了摇头:“我不清楚,但如果要被释放出来,肯定无比凶险……”
马文淡淡地一笑:“自从被你告知异星入侵即将到来,我一直在考虑,他们究竟怎样才能来到地球?如你所讲,基亚塔星离我们足有数百万光年之远,不管他们的科技如何领先,就算以光速进行星际旅行,也需要几百万地球年的时间。到了那时,他们又怎敢保证我们的科技水平不会远远超过他们的实力,又或者说,他们入侵的目标星球。会不会已经发生了无法想象的变数?”
“这话什么意思?”吴鸣脸色不自觉地一沉,“你难道还在质疑入侵会否发生?”
“那绝非是我的本意。”马文按了按吴鸣的肩膀,“奇塔出现了,所以你的说法已经得到了充分的证明。关键在于,对那些即将到来的强大敌人。他们即将采取的每一步行动,我们都必须提前判断清楚,而不是在急躁中自乱阵脚。”
马文边说边绕到了吴鸣的身前:“在我的猜测中,如果他们要过来,只能采取一种办法,那就是空间穿越——他们的确需要在我们这里预设一个能量标识,再与他们的能量配合起来,形成一个可以扭曲时空的巨大黑洞,从而将星际旅行的时间极大压缩。”
“那就更说得通了!”吴鸣点头说,“他们称之为‘锚’。作用显然正在于此!”
“但是,你忘了一点,就算存在这种难以想象的超级技术,可想要设置一个黑洞,必然也需要极大的能量。”马文又笑了,“而你在丁香体内曾经感受到过某种强大的能量么?”
吴鸣一时语塞。马文的确说中了重点,丁香的情况,吴鸣在那荒村里的确进行过私下探查,结果却是毫无发现。如果是极为强大的能量,不管它的形式如何。吴鸣自信绝对没有可能在自己的感知下漏网,那么情况应该很明显——基亚塔星人在远古传来的能量标识,极有可能在约柜的封存下出现大幅衰减,目前已经消耗殆尽。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
“既然如此,那所谓的锚,你认为其实根本无法发挥作用?”吴鸣半信半疑地发问说。
“在这一点上,我还不能给出准确的答案。”马文摇了摇头,保持着他一贯严谨的态度,“不过我却清楚。如果那能量确实存在于丁香体内的话,她就一直处于危险之中,而那种危险,以我们现在的力量是无法解除的。”
马文的意图,以及古川和马文稳如泰山的态度,吴鸣有些想明白了:“你们是想借助对方的力量,把隐藏在丁香体内的定时炸弹拆掉?”
马文的双眼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神态。“是的。”他说,“这有些冒险,但除此之外,我们确实没有别的办法来解决丁香的麻烦。或许眼下那种能量还很微弱,很稳定,但如果条件成熟,那能量开始膨胀,开始失去控制,事态就严重了。其结果不难预料,我们将失去她!”
吴鸣陷入了沉思。
不言而喻,马文或者古川的计划存在相当的风险,且不提最终有没有可能顺利将丁香劫出来,单是在分离出“锚”的过程中,丁香就有可能受到致命的伤害,因为对方或许会以某种高精尖的技术拔出那道能量,又或许会采用暴力方式,简单地摧毁丁香。当然,后一种的可能性要小一些,因为那也很有可能会损毁那所谓的“锚”。
但吴鸣绝对不希望丁香受到任何伤害,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不行!
“或许……我们应该想办法了解到他们的手段……”吴鸣慢慢抬眼望向了古川,“既然他们能做到,我们也能,而且我们会更加关注丁香的安全……”
瞎子也在望回来,茶色墨镜之后似乎隐藏着戏谑般的笑意。“那正是我不希望你过来的原因呢。”他轻描淡写地说,“你对丁香太过关注了,以至于影响到了自己的情绪。”
吴鸣正在心里措着词,想要反驳。古川却摆了摆手:“放心,我不是说那有什么不好,恰恰相反,我十分欢迎那样的情感能融入到你这独特个体的情感体系中,因为那对你很有帮助,只不过我发现你正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现在,既然你的到来已然成为无可更改的事实,我们还是先来解决这个在将来可能会困扰你的麻烦。”
古川轻轻站了起来,走到一直愣头愣脑站在一旁的艾博身边,把他按到了座椅上,才回过身来对吴鸣说:“你将成为我们这个组织的领导者呢——先别急着表态,这个问题我随后才向你解释——你需要冷静客观地看待一切,在很多危急情况下,你需要做出决断,而且我敢保证,哪怕你那决断是错误的,许多像马文、艾博这样的家伙,也将义无反顾地冲向你的手臂所指,而为了避免那种错误过多出现,我需要你接受那种情感,却懂得克制那种情感。”
“呃……”吴鸣歪了歪脑袋,“你说得好像有些复杂……”
“先记下来就够了呢。”古川淡淡一笑,“你其实很清楚,借助对方的力量去除丁香的麻烦就是眼下最佳的办法,只不过那需要我们策划好整个行动,既要确保丁香的安全,又要确保那所谓的‘锚’不会落到那些人的手中,而那行动,马文和我已经策划得差不多了,只不过还得等一个关键人物到场。”
吴鸣服气地点了点头,回想之前表现出的急切,他觉得自己实在令人失望。古川和马文这两个家伙的能干,吴鸣早该铭记于心的,可在了解到丁香出现意外后,他竟然把那最基本的信任都弃之不顾,从这一点来讲,古川所说的那些话句句都切中要害。吴鸣的确乱了阵脚,与原本那个冷静,甚至冷酷的自己大相径庭。
“好吧,我有些多余了。”吴鸣自我解嘲般地说,“但你们也得信任我,热路撒凉那边,我安排得很好——我呃……再提前向你们透露个消息,宾拉丹,他死定了!”
古川定了一下,马文也稍微一愣。
“原来你决定要暗杀他……”古川的态度还算平静,但他在之前那一瞬间的微皱眉头,吴鸣还是发现了,“可是你不在那里,事态发展可能会出现变数呢……算了,这样也好,至少我们这边的行动会方便一些。”
“其实要下手的人也不见得是我。”吴鸣隐隐听出了一些不妥,却仍然不肯认输,“在历史的记载中,他真正的死亡就是发生在这个时间点上,因为他与那幕后黑手的合作就要被揭穿了,那位大人物也必然要灭口,而我只是想在此基础上给他制造点混乱而已……”
“但是你忘记了你那边的任务。”马文以质问的语气插了一嘴,“你不在现场,怎么能确保那庞大的组织顺利落入你手?!”
“那庞大的组织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是不是在我手中又能怎样?”吴鸣把双臂环抱在了胸前。
马文身子向前探了出来,看上去像是想把这场争论激烈地继续下去,但古川却及时发了话:“好了,马文,最坏的预期不见得会发生,我们先静观其变好了……”
马文重重地沉回到沙发中,不住地摇着头。吴鸣也不觉得自己是理亏的一方,同样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地和那钢板赌起了气。
面对两位的冷战,古川却转移了话题:“算算时间,我们那位关键人物好像就要到了呢,这回该由谁去接应,你们商量好了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