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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姨推开门,借着手机微弱的光向里照,看到了儿子一动不动光着身子趴在王亚身上,后者被反绑着双手,身上衣物被扯得七零八落,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掩饰不住的惊恐。
“兴业,兴业你怎么了?”连续叫了好几声儿子就是趴着一动不动,六姨有些急了,想转身去摸墙上的灯开关,还没等她动弹,只觉得腿上一阵剧痛,身子便失去平衡倒在地上。她艰难地转过头,想看看究竟是谁袭击了她,灯就在这时被对方点亮。
那是一个苍白瘦小的妇女,看起来二三十岁,面色凄苦,六姨几乎可以肯定,她没有见过这个女人,但是对方却给自己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对了,儿子,儿子怎么样了。她连忙转过去看向儿子那一边,只这一眼,就让她忍不住昏过去。
在惨白的灯光作用下,倒在血泊中双眼圆瞪的儿子看起来是那么的可怕!
“不!兴业!兴业!”六姨深情呼唤着儿子,企求着他能给自己一丝回应,但是那具白花花的身体一动不动,就连眼睛都没能眨一下。六姨的心仿佛直接坠入冰窟里——完了,全完了,她一把屎一把尿好不容易拉扯着长大了的儿子,被人给杀了!
她恶狠狠地想要从地上爬起来,扑向那苍白瘦弱的妇人,却还没等她站起来,刚刚一下疼痛难忍的腿伤处就被妇人一脚踩住,那小小的身体里,怎么会爆发出这么大的力量,直踩得六姨疼得死去活来,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啊!!小贱人,你放开我!你害了我儿子,有种别跑,我定要你一命偿一命!”嚣张惯了一直顺风顺水的六姨根本不懂得察言观色,哪怕现在自己受制,还嘴里不干不净的乱说话。张嘴就问候人祖宗去了。
那瘦弱妇人仿佛没听到六姨像疯狗一样的叫骂声,抽出随身带着的一条绳子,将六姨捆了个结实,然后才面无表情地从抬起踩在六姨腿上的脚。转向王亚走去。
王亚这两天一直在担心自己的命运,哭得嗓子都哑了,原本已经万念俱灰了,被陆兴业欺负的时候虽然也殊死反抗过,但无奈她本来就被绑住双手。再加上身为女子,体力上与成年男子有差距,只觉得自己现在还不如立时死了反倒干净。她不是个傻子,自然在这两天里也弄明白这对丧尽天良的母子把她抓来是想干什么,一想到以后暗无天日的生活,她连哭都哭不出来,虽然老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但是活着如果是极痛苦的事,也就比死人会喘气,那她还要活下去干什么?
因此王亚在被陆兴业欺负的时候。已经心存死志,只等着寻个机会,了却一生算了。
谁能想到,现在峰回路转,居然有个不知名的女人如天神般从天而降,一斧子砍翻了正趴在她身上为所欲为的陆兴业,她猝不及防之下忍不住惊呼出声,声音一出便生出后悔,她的房间旁边还睡着那个老母夜叉呢,如果惊动了那老东西。以眼前这个女人瘦弱的身形,还真不一定是老东西的对手,她刚刚有一线生机,可不能生生地毁在自己手上。于是小声地对着眼前这个拿着斧子看起来阴森森的女人说:“这位姐姐,他们是两个人,我刚刚太害怕了,才忍不住叫出声的,绝不是有心,你快躲起来。一会万一那老东西来了,你有心算无心还能占得上峰,不然你是打不过她的。”王亚说得又急又快,也不管女人能不能听懂,只是让她赶紧站到门后面躲好,别吃了老东西的亏。
女人点点头,然后顺从地站到了门后,等着六姨进来,一斧子砍到了对方腿上,王亚确定,哪怕离得有几米远,她也很清晰地听到了那老东西腿上骨头断裂的声音,心里觉得像大夏天喝了杯冰水似的畅快,心里有些阴暗地希望那个女人再砍一斧,直接砍死她好了,这样黑心烂肝挣绝户钱的人,死了都是便宜她了!
等到女人干净利落地将这两个坏人一个弄死一个弄残,再冲着王亚过来,王亚才回过味来,觉得有些害怕。这个瘦弱的女人是怎么找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的?那老东西不是说过,这里很安全,极少数人才知道的,一般来这里的人都是他们的同伙,让王亚死了逃跑的心嘛,那么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跟他们一伙的呢?自己不会刚出龙潭又入了虎穴吧?
她害怕到了极点,暗想着自己刚刚太傻,还以为是有人专门来救她的,得脑袋被门挤多少回才能这么自恋?
“姐姐,姐姐饶命,我、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姐姐,你放过我吧,我不会把今天的事儿说出去的,求求你了。”王亚说到最后,已经带出了哭腔,有脱身的可能,谁还会想去死,她才20出头,当然想好好活下去,只要能让她避免被卖到穷山沟里的命运,她就可以当这几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场噩梦。
当然,前提是这个女人愿意放她一条生路。可是,这个可能有多大?自己看到她杀人的整个过程,她又如何能相信自己会守口如瓶?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这个道理连王亚都懂。随着女人一步一步的接近,王亚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去了,她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以免让这个女人心烦,丧失了最后一丝求生的机会。
她不断地求饶着,两只眼睛直直望着女人,满眼乞求,只希望能唤起她的一丝人性,女人似乎察觉出来了她的害怕,站住脚步,皱了皱眉,低头沉思了大约2分钟,然后扔掉了手上血迹斑斑的斧头。虽然她从始至终没有说什么,但是扔掉凶器的这个动作,给了王亚极大的安慰。这似乎是那个女人表达善意的一种方式,她在用实际行动来告诉王亚,她并没有想伤害她。
王亚瘫坐在地,忍不住喜极而泣,庆祝她的劫后余生。女人走过来,解开她手上的绳索,然后开口说话:“你走吧,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来过这儿。我还要借着地方用几天。等到我得到想要的东西,自然会离开,到时候你想报警想干什么随便你,不过这几天不要挡我的路。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女人的声音很粗哑,如果单听声音,根本无法想像这是个弱女子发出来的。配合上她鬼气森森的外表,王亚直觉眼前这个女人是个有故事的人。
但现在她没那么多的好奇心。只想着赶紧逃出升天,把这几天的经历忘到脑后,过回原来的生活。所以她点头如捣蒜地答应下来:“您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如果有人问我就说自己这几天一直被蒙着眼,什么也没看到的,我会尽量跑得远一点再喊救命,不会牵连到您身上的。您救了我一命,大恩不言谢,我一定不会出卖你的。”
女人目光沉沉地望着王亚。像是在思考她的话到底可信不可信,然后她走到一旁,示意王亚可以离开了。后者忙不迭地手脚并用从屋子里面跑出去,像她答应下来的那样,一路很安静,只是闷头逃跑。
夜色中,道路两旁的树木都被光影映照得有些妖魔化了,王亚以前最害怕走夜路,现在却一点都不觉得害怕,经历过真正的恐惧。现在区区一点树影又怎么能吓到她呢?这附近果然荒凉,除了被她远远甩在身后的小旅馆,竟然连村庄的影子都看不到,她闷头走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月亮都升到天空正中了,才看到几丝灯光。
她守着对女人的承诺,没有喊人,而是继续向前走,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匆匆进了一个小镇子。一路问着去了派出所。现在只有人民警察才能让她放下戒心选择相信,她可还记得当初车站派出所的警察仔细地盘问了那老东西很久,要不是后来又来了个抱孩子的女人,也许当时他们就骗不过去。所以她心里很清楚,当初他们那个并不算高明的局,就看摆出三大一小四个人的阵仗,换她她也会相信是真的。
她冲进派出所,砸开了值班室的大门,因为好几天担惊受怕吃不好睡不好以及昨天一夜的徒步行走消耗光了体力,便再也支撑不住安心地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十二个小时以后的事了,她对上母亲焦急的双眼,忍不住扑进温暖的怀里放声大哭,直到现在,看到了自己最亲的人,她才真正感到了安全。
噩梦,终于过去了。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渐渐安下心来的王亚又不禁想起她的救命恩人,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她又是怎么会找到那里去的,她那粗哑的声音和手臂上深深浅浅颜色不一的伤痕又是哪来的?
虽然不知道她又有怎样的故事,但总之王亚是不希望她被警察抓到的。哪怕明知道杀人不好,但是在面对那两个黑心烂肝的畜生时,王亚倒觉得女人一斧砍死人很解气,很痛快。以前她居然还幼稚地去相信什么以德报怨,简直就是小女生爱幻想不知所谓,有些人,根本不值得原谅,以德报怨用在他们身上,不如去同情一条癞皮狗,至少狗还会因为你施舍给它一些吃的东西冲你摇摇尾巴。
她打定主意不愿意供出与那个女人有关的事。所以在警察询问她这几天被人绑到什么地方,是什么人下的手,又是怎么逃出来的时候,王亚给他们来了个一问三不知,只说自己一直被他们绑着,连眼睛也是蒙上的,什么都没看到,便再不肯多说一句话来,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说漏嘴,让警察发现端倪,顺藤摸瓜,将还没来得及离开的救命恩人给抓了。
办案民警觉得十分奇怪,N市近几年来失踪人口一直呈上升状态,背后肯定有个不小的团伙在操纵着,他们各式各样的专项行动没少开展,但是每次抓的都是小鱼小虾,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上面有人,但是这个人究竟是谁,他们一个说得上名字的都没有,只知道是个女人,搞得警方也很被动。好好的年轻女人,就莫名其妙失踪在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然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算怎么回事?
拐卖妇女儿童的犯罪行为,是所有犯罪中带来的后果最严重的一种,直接影响被拐卖人一生,失去亲人的人们痛不欲生,成天以泪洗面,有的甚至倾家荡产踏遍万水千万都难觅亲人踪影,哪怕时不时有奇迹发生,过个十几二十几年之后,亲人再见,但缺失的亲情和时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弥补回来了。人的一生,又有几个十几二十几年?谁的亲人谁心疼,骨肉分离,本身就是最无奈痛苦的事。
被拐走的孩子音讯全无,可能还是因为孩子们年纪太小,对父母的姓名住处印象不深,容易受操纵,但是为什么花季少女也能消失得无影无踪呢?警方每每在追查这类案子时都没什么发现,这幕后之人有什么通天之能,做到滴水不露?
以前那些被拐的人没指望了,好不容易现在有个跑回来的,警察们能不急吗?想千方百计从她嘴里问出些线索,但是不知道这个女孩怎么回事,一般的受害者,不是都应该很配合警方的工作,有问必答吗?可是王亚却眼神闪躲,一问三不知,不愿意回答他们的问题,问得多了,就说自己头疼,什么都不记得了。
真是奇了怪了,果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如果不是当初车站附近的监控录像都显示,王亚一直在呼救,警察们差不多都要以为这是她自己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了,又或者她根本跟背后的拐卖团伙有勾连。
不过因为王亚死咬着就是不说,警方也没有办法逼一个名义上的受害者必须配合他们的工作,怎一句郁闷了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