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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破镜（上）
荒坐在天峰山的山巅之上，任由夜晚的寒风吹拂他的脸颊。
他的双眸扫视着身下不断向下延伸的山脉，看的不是美景，而是人。
但他却看到了一直妖。
小白龙？
荒想到了他的名字，想到了这个比自己更为彪悍的年轻妖族。
小白龙和荒的境遇很像，尤其是儿时，荒选择一路嗜血的冲进妖神殿之中以此证明自己的价值与存在感，而小白龙的选择比他更为叛逆，他竟然成为了人族的兄弟，并且这些年看下来他没有丝毫悔改之意。
说句实在话，荒觉得如果在他最绝望的时候遇到周流火帮了他一把，他也会如此做，只是人有命，妖有途，他在最绝望的时刻没有人帮他，所以他没有成为妖族的第二个小白龙。
如果现在他和小白龙不是站在对立面的话，荒也很有兴趣和小白龙一起坐下来聊聊他们儿时被抛弃的辛酸过往，没准还会掉两滴狼泪。
如果小白龙死在了这里，荒也会好好的安葬小白龙，因为小白龙的事迹曾给过他无数的激励。
但现在没有这些如果，荒把这些如果甩出了脑海，然后用手指点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一幅幅画面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小林凡与大叔的嚷嚷，叶凝霜与叶城的傻笑，真鉴和尚眼前的血渍大院，还有张赤峰，还有十六骑的每一个人。
这些画面代表着他们进入的幻境，只是从目前看来他们入境未深，现在还不适合斩杀。
那么现在的时间就是看看小白龙到底有没有传闻中的强！
…………
小白龙并不知在这山巅之上有一双眸子正在时刻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化为人形之后，小白龙一路东，越接近东方他就越是嗅到了一股子的潮湿味道，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让大家竟然在全无防备之下进入了幻境，但他必须打破这一切。
一路疾驰，小白龙周遭的一切开始变得极为模糊。
当他停下脚步时。他已处在峭壁边缘，在他身下是一片巨大的盆地，盆地之中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大树，更多的则是一片又一片的妖族。
此时，密密麻麻，仿佛至少有数万之数的妖族抬起了眸子，看向了小白龙。
小白龙脸色冷峻。眼角却不由得微微一挑，这些妖族全部都是鼠族。在盆地之中也瞬间塌陷处了无数个洞口。
如此数量的鼠族到底是如何穿越天州抵达这里？小白龙很快有了答案或许只是鼠后来到了这里，在短暂的时间内繁衍出了如此多的同族。
他没有拍了拍自己的左肩，一把长枪忽然出现在了他的手中，长枪向前轻轻一挑，半空之中出现了一道无形瀑布，这瀑布飞流直下，汹涌的浪潮猛然间灌进了盆地之中。
远方的荒看到了这一幕，微微一笑道：“这是要做一锅老鼠汤吗？”
…………
…………
白子铭嵌入地底之中一直都在聆听地面上的声音。
有时人们开始哭，有时人们开始笑。更多时人们则安静无声。
小白龙去了东边，不知何时才能破阵归来，不知是否可以破阵，他在这里名为守护，却实则有些坐以待毙，但也只好坐以待毙下去。
正感烦躁时，他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哭声。来自林凡。
小林凡告别了自称可以飞天遁地的大叔，一个晃神间时间已过了好多年，他像往常一般给自己做饭，可在切菜时却听到了隔壁的惨叫之声。
小林凡走出了屋子，看到了隔壁家的大妈原来是劈叉时不小心磕到了手，连忙过去询问：“孙婶儿。你没事吧。”
孙婶儿摇了摇头说着没事，然后就喊林凡别自己做饭了，来她家吃算了。
林凡腼腆的拒绝，而这时他和孙婶儿同时听到了真正的惨叫之声，两人寻声望去，看到了村里的吴大爷一个劲儿的跑，一边惨叫。
一头不知名的野兽在吴大爷的身后。在一息之后这头野兽将吴大爷扑倒，锋利的牙齿疯狂拉扯着老人的血肉，一片血肉横飞。
吴婶儿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但心里却慌了，跑到林凡身旁拉着林凡又往自己家屋里折，在这段路程之中，村子内的惨叫此起彼伏。
吴婶儿家的屋子不大，但地窖很大，她拉着林凡一起躲进了地窖之中，连蜡烛都没敢点。
两人就在这地窖里足足呆了一天一夜。
在这一天一夜之中，村子先前的惨叫声先是连绵不绝，后是时有时无，到了最后则陷入了死寂。
这是真真正正的死寂，小林凡被吓的小脸煞白，躲在吴婶儿的怀里不敢出声，一直到深夜，吴婶儿才开口道：“小凡，我出去看看，你在这里等着。”
“吴婶儿去干什么？”
“去找点吃的啊，这村子不知道发生了啥事，是兵乱还是咋的了也得弄个清楚啊。”
“吴大爷？”
吴婶儿摇了摇头道：“他自山上打猎，每次都要在山上过两夜，能察觉到的，不用担心他。”
林凡弱弱的点了点头，看着肥硕的吴婶儿钻出了地窖，越发觉得很凉，很饿。
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强烈，当林凡觉得自己可能坚持不住了的时候倒了下来，迷迷糊糊之中一道曙光透过地窖上方木板的缝隙打在了他的眼眸上。
林凡这才醒来，才想起吴婶儿一夜未归，他顺着梯子用尽了吃奶的力气爬了上去，发现屋里没人，一切摆设还是一如既往。
然后林凡向后院走去，在后院看到了吴婶儿，却是趴在了土地上，肥硕的身躯砸出了一个浅浅的坑，坑中的猩红色已经凝固。
林凡没知觉的身体在这时终于恢复了所有知觉，一股强烈的悲伤感仿佛一剑刺穿了他的心脏，疼的让他近乎失去了所有意识。
“噗通”一声，林凡跪再了后院的台阶上，看着吴婶儿身前的手，看着手前的两个仿佛都被冻成了冰坨的大馒头，开始嚎啕大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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