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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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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章

    青衣男子用的虽然是问句,但他的语气却很肯定。

    墨九一向对男子最为信服,自然不会不信他的话。

    但他心中还是忍不住不解,因为他实在想不通那两个人是怎么发现主上的身份的。

    青衣男子看着自己这个一向不太擅长动脑的属下一脸纠结的表情,眸中不由得浮起一抹温和的笑意,不在为难他,转而提起了另外一个话题。

    “你觉得这位云澜剑子的修为如何?”

    墨九闻言微微沉默,然后摇了摇头,“他的实力在属下之上,属下看不透他。”

    “哦?”青衣男子闻言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毕竟他很清楚自己这个属下的实力,距离大宗师也只有一步之遥,能让他看不透,那修为最低也是大宗师。

    男子眸中浮起一抹笑意,“他选的传人,到的确是不凡。”

    一旁的墨九在短暂的停顿之后再度开口,“他身旁那个同样穿着白衣的男子,属下也看不透。”

    青衣男子闻言怔了怔,想起了那个气质澄润如玉的白衣青年。

    虽然他和两人只是相坐了一会,但是他却没有错过他们两人之间那种无言的默契,和哪种任何人都插不进去的气氛。

    青衣男子微微沉默,然后闭了闭眸,“但愿他们不要走到我和他的结局。”

    一旁的墨九看着极少会露出如此情绪的主上,没有再开口。

    就在两人话语谈完,一身蓝色锦衣的萧谕自酒楼的另一个出口走了出来,向男子施了一礼,“父皇。”

    萧汶轩看了一眼面容平静的萧谕,然后抬眸向前看了看,“回去吧。”

    “是。”“是。”

    萧谕和墨九一同回道,然后跟在萧汶轩的身后向皇城行去。

    临行之前,萧谕回首向酒楼的方向看了一眼,眸中划过一抹失落,但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方才他便在坐在楼上,因为知道习武之人感知敏锐,所以他看楼下三人之时都是一触便收。

    但就算如此,出于某种直觉,他还是察觉到了云安和他身旁那位白衣青年的关系。

    萧谕没有办法否认,虽然他极力压制自己不要有不该有的想法,可他依旧对那个站在云澜山巅一笑惊鸿的少年动了心。

    但是他很清楚,他们之间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们之间唯一的一次相谈,便是当年及冠之礼结束后,云安代表云澜剑宗接待他们。

    他虽然动了心,可在那人的眼中,他恐怕与陌生人无异。

    所以在察觉到云安和他身边之人的关系后,萧谕的心中既失落又庆幸。

    失落,他生平的第一次动心,终究与落花为伴。

    庆幸,生于皇室,他肩上的职责不会允许他纵情随性,所以这样,也很好。

    “谕儿。”

    萧谕的神思翻动间,听见走在前方的萧汶轩开口唤他,立刻便压下自己的心事。

    “父皇。”

    萧汶轩转过身来看向萧谕,目光与往日一样温和,却隐隐透着一抹透彻,他低低的叹了一声。

    “谕儿,你,可后悔去云澜山?”

    萧谕的手紧了一紧,明白父皇看出了他的心思。

    他微微沉默了一瞬,然后开口,“孩儿不悔,遇见他,或许是孩儿的劫,但同样,也是孩儿的幸。”

    萧汶轩在听到萧谕的回答后面上浮起一抹复杂,“谕儿,生在帝王家是你的幸,但同样也是你的不幸。”

    萧汶轩说罢面上涌起了一抹异样的苍白,然后便忍不住低声咳了起来。

    萧谕和墨九的面容一变,急忙上前扶住他,“父皇,你的身体不宜在外面久留,我们快些回宫宣太医为你把脉吧。”

    萧汶轩摇了摇头,苍白的面容上浮起一抹释然的笑容。

    “不用那么急,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便是宣那些太医,他们也做不了什么,来来*屏蔽的关键字*也就是那几副药。

    就这样走回去吧,许久不曾出来了,正好可以趁机会散散心。”

    萧汶轩身体的真正情况在整个大亓都是一个秘密,知情的唯有萧谕墨九和太医院的院正三人。

    所以两人都知道萧汶轩说的没错,也只好由着他。

    萧汶轩在说罢之后转过身向前走,萧谕和墨九看不到他面上的神情,唯听见他依旧与往常一样平静温和的声音。

    “谕儿,这一次回去以后,户部和兵部的的奏折便由你来批复吧。”

    萧谕的身形一震,然后声音平静的施了一礼,“是,父皇。”

    直起身形后,萧谕看着萧汶轩似乎和以前没有什么变化的身形,心中涌起一抹悲伤。

    因为他很清楚,萧汶轩既然让他开始接手朝政,那么就说明他的身体恐怕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而走在前面的萧汶轩面容依旧平静,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正如他所说,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

    当初太医为他诊治之时曾劝诫他,若是安心静养,或许还可以有和常人一样的寿命。

    但是对他来说,活的久并没有任何意义……

    他是大亓的二皇子,也是仅有的两位皇子之一。

    他自幼喜欢画景,皇宫之人皆知,二皇子画的一手好画,不逊于那些国手,但却从来不画人。

    父皇和母后曾经问他为何不画人,他说,他所画之景皆是能令他惊艳之景,不画人,是因为他从未遇到过能让他惊艳之人。

    第一次遇见那人,是他十八岁那年。

    那一年他刚刚行过及冠之礼,便求了父皇母后出宫游历。

    初出皇宫,到处游走,他听闻泰山的日出之景最美,便独自一人一步一步的登了上去,却在登上山巅的那一刻遇见了那个一身白衣的少年。

    是缘……也是劫……

    那是他一生中见过最惊艳的一副景……

    逐渐升起的旭日映在那人一身胜雪的白衣上,犹如即将踏空而去的仙尊。

    墨色的长剑握在掌中,纵然被人团团围困也没有任何的表情,鲜红色的血从剑尖滑落,带着一种刺目的美……

    当最后一个人倒下,那人抬眸看来。

    墨色的眸,白色的衣,红色的血,和那人身后升起的朝阳,构成了他一生中最惊艳的一幅画。

    少年的名字叫顾无妄,后来他们走到了一起,同行的还有一个爱吃青梅的女孩和一个名叫谢安的少年。

    他对顾无妄的感情是什么时候变的质,他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意识到的时候,他的画板上已经写满了那人的名字。

    但是他知道,他们之间不可能,那人修的是无情道,注定要断去一切情念,所以他将这份情藏了起来。

    后来他们走过了很多的地方,他也画了很多的画,一幅又一幅,只是他依旧没有画过人。

    他想,泰山之巅的那幅画大概会是他一生中唯一的一幅人像画了。

    再长的路都会走到尽头,同行三年,那人要回到那个生养他的宗门。

    分别之前,他支起自己的画架,想要画最后一幅画。

    但是当笔握在手中之时,他却发现,自己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动笔。

    就在他有些踌躇之时,一只手却突然握住了他握笔的手。

    他抬眸看去,却见那人的面容依旧平静,只是牵引着他的手,笔下,一身青衣的少年在一树梨花下笑的温润。

    当最后一笔落下,那人看向他双眸,声音依旧清冷淡漠,只是握住他的手不曾松开。

    “云澜剑宗历代修无情道,但道存心中,由人来选。

    回宗以后我会闭关,这三年我对浮尘剑典的理解更加深刻,逆转*屏蔽的关键字*也无不可。

    我若成功,便去皇城寻你,届时你可愿为我画一幅画?”

    “好。”

    他看着那人的眸,第一次发现,原来在这场情局之中陷进去的,不止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