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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究竟谁才是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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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当所有的人都以为蒋如风到垂死挣扎的时候,没想到,他竟然将这把剑挥向了自己,顿时,殷红一片。

    “如风,不要……”

    钟暮山的母亲声嘶力竭地喊道,但是,一切都晚了。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回头的余地。

    气息奄奄的蒋如风跪到了钟暮山父亲的面前,微微地说道:

    “钟叔父,我如风自知罪不可赦,今日之事都是我咎由自取,我死而无憾,只是有一事相求,求叔父能过仁慈,不要迁怒于我的夫人,和,莲儿……”

    说完,蒋如风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只留下众人的叹息。

    突然,钟暮山的母亲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大声喊道:“快,快去蒋家看看蒋夫人和莲儿。”

    于是,下人们就赶忙跑去蒋家。

    一种不好的预感满满地蔓延。

    果然,下人们惊慌失措地跑了回来。

    “怎么样?”

    “回禀夫人,蒋夫人,蒋夫人….”

    “快说,蒋夫人怎么了”

    “蒋夫人,她自尽了”

    院子里的人都惊呆了。

    下人接着说道“这是在蒋夫人梳妆台上发现的。”、

    众人一看,是一张血书,上面写着“如风已去,我也必将不苟活。”

    原来,虽然蒋如风对她守口如瓶,但聪明的蒋夫人还是多少有些察觉,就在今晚,她派了贴身侍女去庄家,将一切都报告给了她,当得知蒋如风自杀的消息后,蒋夫人便也随之而去了。

    “那莲儿呢?”钟暮山的母亲焦急地问着。

    “回禀夫人,我们在蒋家里里外外都没有找到,后来有一个奴仆说是莲儿被蒋家的管家蒋独眼带走了。”

    “什么,蒋独眼早已年迈,而且只有一只眼睛,他怎么能够照顾好莲儿呢,哎呀,这可怎么是好啊。”钟暮山的母亲顿时掩面而泣。

    今夜,太多的事情发生了,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是该恐惧,还是该叹息。

    突然,钟暮山的父亲狠狠地扇了钟暮山一记耳光,大声呵斥道“混账”

    所有的人再一次惊呆了。

    “混账东西,你自始至终就知道如风心存反心,却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们?”

    “我,我”钟暮山竟然一时语塞。

    “你什么你,你就是想邀功,你就是想让大家看看你是如何平息了这样一场叛乱。你真是糊涂到家了。如果你早一点将此事告诉我,我就会先和如风旁敲侧击地谈一谈,也许能过多少化解一点他心中的那个心结,也许他就不会继续再做傻事。但是你,你却为了一己之私,让整个事件发展到了今天这种局面,是你让如风骑虎难下,是你让他所有的罪行都暴露在众人面前,而没有了回头路可以走,是你害死了如风,害死了他的夫人,莲儿如今又下落不明,你这个混装东西。”

    父亲的话,像是当头一棒,让钟暮山立马清醒了。

    是的,父亲说的对,自己就是想邀功,都是自己一时的冲动,自己的善做主张,才导致了今天的悲剧,如果当时自己真的能像父亲所说的那样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父亲,也许蒋如风还是有悬崖勒马的机会。尽管蒋如风已起贼心,罪该万死,但是,竟然是自己加速了他的死亡。

    当年的那个幼稚的决定,竟然间接地害死了蒋如风夫妻,也使得蒋如风唯一的女儿莲儿下落不明,即使在很多年后,钟暮山都后悔不已。

    最后,钟暮山的父亲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走了。

    临走之前,他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今夜的事情,所有的人以后都不许再提起。”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

    十五年后,凌云山。

    “钟大侠,恭喜恭喜啊。”

    “谢谢,谢谢,里面请。”

    钟府一片热闹的景象。笑容可掬地招呼着来宾的不是别人,正是钟暮山。如今的他,早已是而立之年,虽然没有了当年的英姿飒爽,但是还是豪气不减,成为了钟家的掌门人。十年前,他迎娶了当年庄大伯的侄女,庄秋娥,如今,膝下已经有了两个儿子,就在三个多月前,自己的夫人又给自己生了一个女儿。今天,他之所以邀请各位亲朋好友,就是为了给女儿过百岁生日。

    如今钟暮山可以说是儿女双全,妻贤子孝。已经有了两个儿子的他,如今又多了一个女儿,真的可以说是人生当中最美满的事情。自他当上钟家的掌门人之后,自己就给钟家定下了一句家训“谨言,慎行,心如水。”并且给这两个儿子分别起名为钟谨,钟慎,如今小女儿的降临,便起名字为钟如水,小名水儿。

    这个小女儿可以说是来之不易,就在庄秋娥怀孕的时候,不远处的藏巫山上来了一些能人异士,偏偏要看一眼凌云山上的莲花。这莲花本是凌云山的宝贝,本来是不应该给外人看的,可是就是庄大伯的那个二公子,庄子欣,看上了其中的一位姑娘,就擅自将这群人带到了山上。

    其实,这群人根本就不是什么能人异士,只是藏巫山上觊觎这凌云山上的雪莲已久的人。他们乔装打扮,来到了这里,并且迷住庄子欣的那个女子也并不是真的妙龄少女,而是一个没牙老太婆用法术变的。

    当这群人进入山顶上的时候,都露出了原型,庄子欣这才意识到自己受骗了,可是当时领他们进来的只有自己,寡不敌众,很快就被封在了山上。

    说来也巧,自庄秋娥怀上这一胎的时候,就一直夜里睡不好觉,就在前一天,她还梦见莲花让人给抢了,于是这天一大早,她就不放心,来到了山顶山,准备看一看雪莲是否安好。这样一来,正好碰见了正在偷取雪莲的那些人。

    庄秋娥见到大事不好,就赶忙与这些人搏斗,厮打声惊动了看守莲花那些护卫,他们也纷纷赶来,加入了战斗,最终将这些窃取莲花的人统统赶走了,保住了莲花。可是庄秋娥却因为打斗而动了胎气,腹中的孩儿危在旦夕。

    后来,经过一天一夜的救治,还是在以为老神医的帮助下,用一口仙气保住了腹中的这个孩儿。

    如今,孩儿平安出世,很是健康。但是钟暮山还是担心当年的事情会对这个孩子有影响。于是,他拿出来了自己珍藏多年的宝贝。说起这个宝贝,还不得不提起当年的那场与藏巫山之间的斗争。

    虽然当年由于庄秋娥及时赶到才没有酿成大祸,但是庄子欣犯下的错误不能就这样轻易地饶恕。事情平息之后,庄大伯将钟暮山叫到了自己的家里,告诉了他自己的决定。

    也就是这个决定,改变了当时那个还没有出世的女孩子的一生。

    当年,钟暮山被叫到了庄大伯的房间里之后,庄大伯就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山儿,虽然你的父亲当时有言在先,说是我们所有的人都不许再提当年之事,但是今天叔父还是不得不再提一下。当年在子欣的百岁宴上,发生了令我们所有的人都十分遗憾的事情,也就是从那件事以后,你的父母就以各种借口离开了凌云山,表面上他们说是去东天山去修行,其实他们也是一种变相的赎罪。”

    庄大伯顿了顿之后接着说:“山儿,从那以后,这凌云山上也只有咱们爷俩相依为命,那雪莲也一直以来都是咱们两家平均分。可是,今日子欣犯下了大罪,还差一点连累了秋娥以及她腹中的孩儿,作为父亲,我替他向你赔罪了。”

    “庄大伯,您这是哪的话,现在不是没有什么事情吗,况且子欣年纪还小,年轻人,谁都会犯错的。”钟暮山说道。

    “山儿,子欣即使年少不懂事,但是他犯下的错误也必须受到惩罚。我想过了,今年也正好是莲花开放的年份,今年的正朵莲花,你就都拿去吧。”

    钟暮山一听,赶忙说“这怎么可以呢。庄大伯,您不要多心,这件事就这样过去吧,没有人会责怪子欣的。多少年来,一直都是咱们两家平均分配这莲花,我怎么可以独自享用呢。”

    见钟暮山不肯,庄大伯继续说道:“山儿,你听我说。前几天,我无意间遇见了萧圣人,他可是咱们这里有名的神算师,他对我说,今天的莲花不同于往常。他夜观星象,发现今年的莲花将是血莲。”

    “血莲?”

    “是的,我也只是听我的祖上说过,这普通年份开的莲花都是洁白如雪,每三十年一开,而这血莲则是殷红如血,每三百年才会出现一次呢。它的神力也更是惊人,这样,就当是赔罪,我将今年这血莲给你一人。”

    “庄大伯,这万万使不得啊,这莲花本来就珍贵,如今又赶上这难得的血莲,怎么可以让我一个小辈独自占有呢。”

    “山儿,如果你这次不听我的话,就代表你不肯原谅子欣。我待你如亲生儿子一般,再加上秋娥也是我的侄女,咱们可以说的上是亲上加亲,你就不要让叔父为难了。”

    后来,庄大伯极力要求,钟暮山见推脱不成,便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几天后,两个人一起来到了山顶上,果真见到了殷红如血的血莲。

    那些花瓣,是钟暮山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鲜艳的红色,那种红色,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红的那样纯粹,美的那样动人,一时间,竟然人忘记了呼吸。这血莲还散发着阵阵幽香,沁人心脾,光是闻一闻这花香,就让人感觉到自己的功力大增,神清气爽。

    此后,这朵血莲就一直藏在了钟暮山的密室里。

    大家以为钟暮山会将这血莲自己服下,然后成为无人能及的武林大师。

    可是,钟暮山却没有,对于这朵血莲,钟暮山有着别的打算。

    钟暮山将这血莲留下了,是为了给自己将要出生的女儿水儿吃的。

    一来是担心水儿在娘胎中受到了当时打斗的影响,二来是毕竟这是一个女孩子,钟暮山从心里更是疼爱一些,总想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她,也能够使她将来不受人欺负。

    于是,就在水儿刚一出生的时候,钟暮山就和秋娥将这血莲,给水儿服下。结果就在刚一服下的时候,刚才还在哭闹不止的水儿立马停止了哭泣,破涕为笑,那笑容,是钟暮山见过的最美最纯净的笑容。

    自从水儿服下了这血莲之后,小脸变得红扑扑,再也没有苦恼过,不管是见了谁,都会笑容满面,所有来看过水儿的人都说,看见水儿的笑容,仿佛就忘记了世间所有的不愉快,这样纯粹的笑容似乎把所有的人的心都融化了。

    而且,还有一点就是,当水儿服下这血莲后,胸口就出现了一个极小的小红点,这个小红点越来越大,后来变成了一颗如红豆般大小的朱砂痣。那朱砂痣的颜色,和血莲的颜色一模一样。

    因为这个小生命的降生,因为这珍贵的血莲的出现,整个凌云山,都沉浸在一片喜庆的气氛当中。

    此时,钟暮山从回忆中走了出来,看着眼前有这么多的人给自己的宝贝女儿来庆祝百岁盛宴,自然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各位亲朋,各位长辈,今天,我钟暮山万分感谢大家的到来。上天眷顾我,又赐给了我一个女儿。此刻,我最感谢的人,就是我的夫人月娥,她给了我儿女双全,她给我的人生一个大大的‘好’字。辛苦了,月娥。”说完,钟暮山温情地看了坐在一旁的庄月娥一眼。月娥也幸福地微笑着低下了头。

    “还有一个人,也是我钟暮山的大恩人。那就是我的庄大伯。”

    “众所周知,今年的莲花是三百年才会出现一次的血莲,本是无比珍贵,但是,庄大伯却将整朵莲花都给了我,给了水儿,这样的恩情,我钟暮山永生难忘。”

    说完,钟暮山就给庄大伯深深的鞠了一躬。

    “来,让我们所有的人都举起酒杯,今夜不醉不归。”

    钟家,一片欢闹的景象。

    “月娥嫂子,你赶快让吴妈把小寿星抱来吧,让我们所有的人再看看这个可爱的小孩子,也沾沾这个小福星的喜气。”

    于是,月娥就派下人去找吴妈和孩子。

    过了一会,只见那个下人慌慌张张地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了?”月娥焦急地问道。

    “夫人,大事不好了,小公主不知道哪去了,我们在公主的房间前前后后后都找了,就是没有找到小公主。”

    “她一个只有一百天大的小婴儿,会跑到哪里去呢?”众人也都惊慌起来。

    “那吴妈呢,她是公主的奶妈,她应该和公主在一起啊?”

    “吴妈也没有了踪影,只是我们在公主的床上发下来这样一张字条。”

    看完了字条,月娥痛苦地哀嚎了一声,就昏了过去。

    纸条上写着:“夫人,我对不起您。”落款是“罪人吴妈”

    十八年后。依旧是凌云山。

    一座密室,一个男子在紧闭的门外等待着。

    突然,密室的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小女孩。

    “雁儿,你怎么样?”

    说话的正是刚才一直等在门外的那个男子,他大概二十出头,身着一身白色,颇有几分玉树凌风的帅气。眉宇间也透露着几分英气,眼神中清澈见底,有一种让人心醉的明澈。但是,刚才的那句话却是充满了担忧,英俊的脸庞上也是满是焦急。

    “大师兄,我没事,感觉好多了。”

    回话的是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姑娘,长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可是里面却写满了疲惫,面色也是十分的苍白,更让人难忘的是,本正是豆蔻好年华的她,却是满头的白发。这一头长长的白发垂到了腰间,加上这瘦弱的身躯,让人不禁生出了几分怜惜。

    “雁儿,你真的感觉好些了吗?可是,为什么看上去还是那样憔悴,甚至是更加虚弱了呢?”男子眉头紧锁,关切地问道。

    小姑娘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有气无力地继续说道:“大师兄,你放心吧,我真的没事,真的感觉好多了。”

    此时,从密室中又走出来了一位女子。该女子大概不到三十岁,同样身着一席白色,面容也是十分的姣好,但是这面容却不能让人心生好感,因为这个女子冷若冰霜,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从她的眼神里,任何人看不出任何信息,有的只是冷漠与不屑。

    男子见这个女子出来,就赶忙迎上前去。

    “师父,您还好吧?”

    女子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

    “师父,那小师妹她怎么样啊?”

    女子开口了,语气中冰冷的让人不禁毛骨悚然,“你不是看见了吗?”

    “可是,师父,我怎么觉得小师妹不仅没有一点好转,反而更加憔悴了呢?”

    “你也知道,她中了很深的毒,如果想将这毒全部排出,又岂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可是,我们已经给她排了这么久的毒了。自小师妹还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的时候,我们就一直给她排毒。如今都十八年了,可是小师妹还是不见好转。”男子本想继续说下去,去没想到被女子打断了。

    “住口,”女子生气地呵斥道,“峰儿,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觉得为师法术不佳,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治好雁儿吗?!”

    “师父息怒,峰儿不敢。”那个叫峰儿的男子连忙认错。

    那个孱弱的小姑娘此刻也开了口:“师父您不要生大师兄的气,他不是那个意思。这么多年来,师父一直为我排毒治病,也消耗了不少法力,雁儿真的是感激不尽。只怪雁儿自己的身体不争气,中毒太深,这么多年来还是不能痊愈,白费了师父的一番苦心。大师兄也是担心雁儿,他只是希望雁儿能够快一点好起来,并不是在责怪师父您啊。”

    “好了,我累了,你也快回房休息吧。”说完,这个面无表情的女子就径直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