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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卜遗生则扶起昏昏欲倒的史蜜螺,抬眼看着眼前满脸愧疚、满眼关切的羽滔,轻哼一声,淡淡地说:“没想到你、紫罗、都和幽梦一样,羽滔,我看低你,你连一个灵仙都不如。”
说完,扶紧她,便绕他而去。
“遗生”
羽滔忙上前拦住他,指着南方依旧密密麻麻的藤条之处:“那里迎难而上,便是出口。记着,开发雾都时不要大肆填挖,只需因地制宜就好。”
说完,垂眼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史蜜螺,便垂头而去。
“羽滔”
卜遗生忙拉住他,斜了一眼神色恍惚的史蜜螺,轻叹一声说:“既然敢现身救她,为什么不敢开口向她解释。”
说完,便将她扶到他身边,转身走到百米外那套紫色秋裙旁,垂眼看着散落的秋裙便缓缓蹲下身,慢慢收好秋裙,而后起身快步离去。
羽滔见他离开,忙扶紧史蜜螺,一边伸手轻抚她苍白的脸颊,一边浅浅一笑,暗思:是啊!紫竹,我都当着水石之神的面,抗命救了你,难道我还怕向你解释吗?
想到此,脑中不由得再次想起自己昨夜回到水石宫外坐禅时,水石之神说的话:“羽滔,本神已经知道你和李紫竹之间的暧昧之情,只要你不出水石宫一步,本神便不记你迷恋凡尘之过,倘若你仍对凡尘眷恋、情爱留恋的话,那本神决不轻饶,你好自为之吧!”
正当自己想的入神之际,仅听臂间史蜜螺孱弱的声音响起说:“羽滔,是你吗?”
羽滔一愣,忙缩回手,看着她逐渐清醒的神色,木然的点点头:“紫竹,你,你醒了!”
史蜜螺‘嗯’了声,轻轻推开他,四下寻找着那套熟悉的紫色秋裙,就在自己百觅不见之时,仅听羽滔忙轻叹一声:“别找了紫竹,遗生已经带她回家了!”
史蜜螺一愣,继而想起,自己刚刚所经历的一切难以置信之事,便缓缓抬眼,盯着一脸无奈的羽滔,颤声连连地说:“羽滔,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在这里?”
羽滔看着她担心的神色,心下一酸,不禁苦笑一声:“紫竹,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我……”
史蜜螺心中顿时‘咯噔’一下,而后不禁咬牙暗思:不,不能让他说实话,我希望他仍然用善意的谎言继续骗我,我真的怕听到真话后,他也会像紫罗一样消失在我的眼前,羽滔,羽滔,从现在起,我不会再要你的解释了”
想到此,缓缓垂下头,忙轻吁一声说:“羽滔,今天我来找你,仅是来向你道别的,没有别的……”
话一说完,史蜜螺就缓缓转身,一边慢步而走一边轻声说:“羽滔,希望在我回来的时候,还能见到你。”
“紫竹”
羽滔忙伸手拉住她,继而上前猛然伸臂抱住她的双肩,颤声说:“对不起紫竹,是我让你错爱一辈子,是我让你苦恼一生,现在的我,只求你能原谅我以前对你的隐瞒,对你的不辞而别,和对你的所有的亏欠!”
史蜜螺听着他这般痛心的话语,忍不住伸手抱住他的腰,然后将头埋在他肩上,缓缓闭上眼,颤声说:“你别说了羽滔,我心好累,送我回家吧!”
羽滔没有动,仅是轻声淡淡地说:“紫竹,还记得那块卧佛吗?”
史蜜螺一时无语,仅是用粉脸,蹭了蹭他的下颚,而后轻声说:“羽滔,送我回家吧!我好累!”
羽滔没有理她,仅是淡淡一笑,随后轻‘唉’一声,继续说:“那是我的护身符,我不是孤儿院收养的孤儿,我是天上一只天狼星宿,是一颗划落在无名卧佛山上的一块陨石,为了擒获逃离天宫的玉如意和甘露灵通,才在人间找了一个叫羽滔的小混混作替身,从而,以他的这身皮囊,来完成自己的使命”
说到此,便苦笑一声,继而伸手抚摸着她异常冰冷的脸,哀叹一声,继续说:“紫竹,这就是你我之间不能促成夫妻的一道分割线。”
羽滔说完,不禁垂头看着她异常安静的脸,苦叹连连说:“紫竹,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是真的羽滔,那该多好啊!可是,我不是,我不是……”
说到这儿,羽滔不自主的流下眼泪,苦笑着说:“紫竹,如果我早向你解释我的身世之谜,和自己那些无可放弃的使命的话,就不会害你所累了。真的,我好后悔自己当初的自私。”
史蜜螺听到此处,心底不由得阵阵酸痛,一时之间,竟暗自泣声想:羽滔,你知道吗?如果你早早向我解释清楚你的苦楚的话,我一定还会嫁给你。因为那时的我,只会相信你我的患难之情,不会去相信世俗的无奈、万事的无助。可是现在,我累了,我是怕的累了,最近发生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了。我只是希望,你还和以前一样逃避着,欺骗着;我也希望甜蜜的谎言,可以永久的掩盖着残酷的现实真相;我还希望自己洁白的胸膛里,仍然装着那个挥洒自如、无拘无束的羽滔!
“紫竹”
羽滔缓缓抬起泪眼,看着西边摇坠不定、且泛着红光的夕阳,轻叹一声,感慨万千地说:“紫竹你看,夕阳真美啊,真希望这一刻,能永久的停在这里,这样的话,我们就再也不会分开了!”
说完,双臂便紧紧地抱住她的双肩,而后缓缓闭上双目,含笑享受着红云溅起的夕阳红。
“羽滔”
史蜜螺说着话间,便轻轻推开他,抬眼看着他因许久都没有料理过黑长胡须,和显得沧桑无比的黑瘦脸颊,忍不住伸手摸着他温热的脸颊,柔声说:“羽滔,我们一起走,一起离开这里,好吗?”
羽滔笑了笑,伸手抓住她冰凉丝滑的双手,看着她略见红晕的肤色,心下不禁阵阵苦叹,不自觉地心下暗思:紫竹,我真的好想和你一起离开,可是晚了,已经晚了,也许从我们真心相爱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晚了。
“羽滔”
史蜜螺不安的看着他,神情略有些紧张地说:“羽滔,羽滔,你在想什么?告诉我,然后和我一起离开,好吗?”
羽滔无声地点点头,随即再次紧了紧臂下的她,颤声说:“紫竹,如果,如果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一定不要委屈自己,好吗?”
史蜜螺心下一颤,忙推开他,仰脸盯着他略有些湿润的脸颊,摇摇头,郑重地说:“不,羽滔,没有你,我不会苟活于世,你是知道的,我内心深处,真的没有那么坚强!”
史蜜螺说到此,忙伸手握紧他的手,指着天边夕阳、身边树木藤林、远处迷雾仍然腾飞的雾都山各处,大声说:“都说苍天有眼,大地有情,世间万物皆有灵性,我史蜜螺今天,就以天地为媒,万物为客,愿意嫁给羽滔,做他一生一世的妻子”
话音一落,史蜜螺便转向已经泣而不语的羽滔,苦笑着说:“羽滔,你听见了吗?我要嫁的人是你,我要做的,也是你的妻子!”
此时的羽滔,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在大喊一声‘紫竹’后,就猛然伸臂抱住她,大声哭喊:“晚了,现在已经晚了,我们缘分已尽,我恨自己,恨自己不是人类,恨自己不像摩拉一样敢爱敢恨,更恨自己懦弱胆小,贪生怕死。紫竹,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史蜜螺咬紧下唇,强咽下酸苦的泪珠,仍然不相信地摇摇头:“羽滔,告诉我,你告诉我,你说的不是真的,你不是什么异类,不是什么星宿下凡,你是人,是个有名有姓的人,你听到吗?你听到我说的了吗?”
“不,不,紫竹”
羽滔摇摇头,轻轻推开她,抬眼看着她脸上不停滑落的泪珠,忍不住捶打着自己的心窝,边哭边说:“紫竹,我们别骗自己了,好吗?我们真的是缘分已尽了,过了今天,我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不不不”
此刻已经泪流满面的史蜜螺,苦笑着连连摇头,而后边退边说:“羽滔,你是骗我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的话,我知道,我知道你又想不辞而别了,羽滔,是不是,告诉我是不是?”
“紫竹,不要这样,事情不是你说的那样的,真的不是那样的”
此刻的羽滔见她如此痛苦不堪,一时心下如刀绞般奇痛无比,但一想起事情无法挽回,便一咬牙,强行咽下夺眶而出的苦水,字字动情地说:“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我希望自己在人间的最后一刻,还能帮你最后一次。”
说完,也不容她反应,便上前一拉她的手。
随后,右手当前一划。
接着,二人就化作一道金光,向水光闪烁的水石宫禁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