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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十先生冷冰冰地一抬手阻止了他身后的其他人意欲上接挑战,随后看着白珍阴冷一笑道:“好,若是你输了……”
“怎么样?”白珍丝毫不以为意。
“不怎么样,不如咱们吃了你怎么样?”十先生看着她,忽然轻笑起来。
此言一出,不管是白珍还是十先生身边的诸人皆是一愣,这话语听起来暧昧,实际上可是半点暧昧的意思都没有。
赫赫人说的吃了你——那就是真的打算吃了你!
白珍看着他,忽然轻蔑地嗤了一声:
“是啊,本姑娘倒是忘记了,你们赫赫人就是群茹毛饮血的禽兽,不过就凭借你这些禽兽也想吃了我,不如就试试看,是本姑娘为民除害割了你的头,还是你能吃了本姑娘好了!”
话音刚落,她忽然一抬双臂,手中精巧的长刀毫不客气地瞬间携带着凌厉的杀气席卷向十先生。
十先生也不动弹,只在她的刀几乎落在自己头顶的瞬间,方才蓦然抽刀而起,瞬间呯地一声击向了对方的刀刃之上。
霎那之间铁骑剧烈碰撞时候产生的火花瞬间飞溅,而与此同时白珍也被十先生的巨大臂力给击飞出去。
矮小的少女对抗上强悍的男人,手腕上的臂力自然无法抗衡。
仿佛螳臂挡车一般,白珍不敌。
而十先生眼底瞬间闪过轻蔑:“不自量力的是你!”
说着他手上的弯刀即刻又劈向了白珍,白珍似乎因为不敌而慌张,手上的刀子忽然脱手而出朝他的面前砸去。
他冷笑一声,弯刀直接劈向那把短刀,打算砍断短刀以后,直接取下白珍项上人头。
但是下一刻,他却在被击飞的白珍的眼底看见了幽冷的光和——嘲笑!
常年在危险中游走,十先生心底立刻响起了警铃,他忽然身形暴起,但是已经来不及。
那把刀子在被他的长刀击中的霎那,立刻碎裂成了数段,而与此同时一股子白色的烟雾也立刻爆开来。
虎视耽耽的赫赫人全部都在白雾笼罩的范围之内,无人能躲。
而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十先生。
白珍在空中灵巧地翻了一个跟斗,落在墙头上,看着被笼罩在烟雾的人,轻笑着吐出一个字——倒!
果不其然。
不过瞬息功夫,所有赫赫人先是噗通一声双膝着地,随后一个接一个地如同被抽了线的偶人,全部倒在了地上。
白珍等了好一会吧,估摸着风已经将巷子的烟雾全部吹走了之后,方才从墙头如灵巧的小鸟儿一般落下。
她提着剩下的一把刀走近了倒在地上的,只能干瞪眼,乱吼吼,却完全动弹不得的赫赫人,随后停在了十先生的面前,弯下腰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脸,嘲弄地道:
“啧,我就说你们都是些禽兽,哪里有什么思想可言呢,野兽就是野兽。”
“你,从一开始就设计好的!”十先生冷冽地瞪着她,目光凌厉似如万千刀锋锐芒要将白珍撕裂一般!
白珍看着他,轻笑:“是啊,要不然我一个弱小女子怎么敢来挑衅你们呢。”
她从一开始发现郡主被带走以后,心急如焚,和白蕊四处分开寻找,后来误打误撞地留意到这群鬼祟的人从巷子里出来。
那马车的一脚露出的白色织锦袍子,让她一下子就注意上了,因为那织锦袍子虽然看似寻常富贵人家用的。
但实际上是一种叫做冰霜锦的料子,缀了一层极细腻的纱在漂亮的上好锦缎之上,料子看起来就像是在锦缎上笼了一层美丽霜雾一般,需要费大功夫。
寻常人家很少穿的起,而今日里郡主出门的那一袭男装就是冰霜锦的。
白珍立刻就留心地跟上了那些人,一路上她数次想要通报自己人,但是她无法确定里面的人到底是不是主子。
而且那些人动作极其快,他们迅速地到了河边,直接上了早已经准备好的楼船一路马不停蹄地南下。
白珍担心跟丢了,也赶不及通报,她又向来是个胆大心细的,便径自雇了一艘小船直接追着凤家楼船南下。
她就这么一直跟着到那凤家楼船入了水,沉没下去,从心急如焚,到后来看见司空茉安全无虞地到了陆地上,她方才松了一口气,悬着许久的心终于放下了。
再跟着他们到了凤家的府邸,确定了自家的主子到底落在谁的手里之后,她方才吃了颗定心丸,实施自己的计划。
也不知道十先生是闻见了空气里那种非同寻常的诡谲气息,还是寻常对危险的直觉敏感,他蓦然眯起眸子:“你根本就不是为了救你所谓的主子而来的!”
如果这个丫头出现在这里,那么是不是说明司礼监或者鬼军的人已经离这里不远了呢!
白珍闻言,蹲下来挑眉看着他笑嘻嘻地道:
“呵呵,看样子,你倒是还没有蠢到不可救药的缘故,没错,我挑衅你们的主要目的确实不是为了救我的主子,而是来——不让你们这群豺狼就这么在咱们的地盘上轻易地跑了!”
她顿了顿,又轻笑道:“至于郡主,我相信我很快就能见到一个完好无损的她。”
那十先生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不远处的热闹街道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一个人影都没有了,萧条的街道上只有冷风掠过。
这样青天白日下,仿佛瞬间就空无一人的街道,确实让人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
而十先生忽然眼瞳微微一缩,闪过凌厉的光芒,落在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整条街道角落阴影处的人影,仿佛鬼魅的影子一般,迅速而悄无声息地占据了街道。
“这是……”他不敢置信地低道,随后忽然看向白珍:“是你通知了司礼监的人!”
白珍点点头,似笑非笑:“没错,是我,毕竟你看我这小身边可扛不起你们这些禽兽!”
随后,她挑了下眉,盯着十先生的脸片刻,伸手就去揭他脸上的蒙面巾:
“啧,在此之前让我来看看到底是哪里来的禽兽呢,是隼刹王子殿下,还是被隼刹王子赶出老远的没用的赫赫王庭呢!”
十先生下意识地试图转开脸,却还是被白珍一把扯下了面巾,露出一张极为俊酷的脸。
白珍看着那张也算是熟悉的脸,唇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来:
“哟,我说呢,谁这么厚脸皮,原来是老熟人啊,王子殿下,哦,不,应该说是隼刹可汗,这是到我天朝来游山玩水了么?”
所谓的‘十’先生,不过是把隼字拆开来,只取了底下那个十字罢了!
而且,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突然间把汉语说得那么流利,或者说其实一开始他的汉语就非常的不错,只是一直隐瞒罢了!
就如同他的气质和眼神,再不见当初沙漠里的那种狂放和恣意,还有那种无可隐藏的兽性。
看起来,倒是沉稳冷静许多,所以才让她在第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隼刹冷冰冰地看着她,却没有说话。
而白珍也不以为忤,伸手抬起隼刹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瞅着那张棱角分明脸庞,嘲谑地道:“短短两年时间,不想您竟然脱胎换骨了,不过可惜……。”
“可惜什么!”隼刹看着白珍的娃娃脸上一副惋惜的模样,冷哼一声。
白珍笑嘻嘻又轻佻地拿小手拍了他的脸,把他的脸拍得啪啪作响:“畜生就是畜生,怎么跟人斗呢?”
隼刹淡金色的眼底瞬间闪过森然怒意,他盯着白珍,宛如凶猛的野兽在盯着猎人,片刻之后,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会后悔今日对本可汗的不敬!”
白珍轻蔑地嗤了一下:“你还是等着看看你有没有命从这里离开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