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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顿住，轻声调尾音上扬，“哦？”
金丝边眼镜下是一双古波无痕的瑞凤眼，岑薄的唇微抿。
白衬衫黑西裤，腰带勾勒出完美的宽肩窄腰，袖子卷到小臂出，健硕的身材隐约可见。
“有说有笑？”他自己都没发觉说出来的话夹杂了多少酸气。
助理微微颔首，“是的，陆总。”
闻言，他眼眸眯起，微微弯了弯，低沉的嗓音极具磁性，“不错，知道结交新的朋友了，这很好，说明在我不在的时候也能很好的安排自己的时间。”
他薄唇抿出浅笑的弧度，嗯，这很好。
助理是之前跟在许乔底下的，对支栀和陆总的事也略有耳闻，如今一听，怎么觉得话里味道不对劲呢……
而且陆总怎么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平时不都是惜字如金吗？
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出神。
“然后呢？”
陆政翻阅着书籍问道：“他们在一起待了多久？”
“没多久，只是玩套圈游戏时，帮小姐套了个音乐盒，小姐就带着小女孩一起走了。”
“加联系方式了吗？”
助理微微一愣，又听陆政开口：“握手了吗？”
助理：“……”
“没有。”
陆政点头，狭眸深邃，心底突然被一股莫名的情绪胀满。
他满脑子都是那晚的迷离，留恋。
很想现在就出现在华国，把她紧紧搂在怀里，狠狠的吻上她的唇，用最原始的冲动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冲破所有枷锁跟她在一起。
告诉她，她是他的，这辈子都是。
可现实告诉他，不能。
内心的波涛汹涌皆被牢牢压下，万米深海的眸中是一片古波无痕，隐晦到难以察觉，浑身上下都透着禁欲。
有人说，如果在陆政脸上看到一丝破绽，那么他心底已经是千万倍的汹涌湍急，一发不可收拾的强烈心理。
他是背对着助理，这巧妙的避开了所有发现破绽的机会。
“小女孩是谁？”到现在他才后知后觉，再转过身来，已经恢复以往的寡淡平静。
“小姐的继妹，名叫支漾。”
他了然的微微点头，“算了，顺便派人盯着支家。”不然他总不放心。
“陆总……”助理欲言又止
“嗯？”
“您的书拿反了……”
……
陆政波而不动的瑞凤眼里闪过错愕，有瞬间的僵硬。
他推推眼镜，面不改色的说：“感谢提醒。”
助理瞳孔微缩，有些惊讶，所以今天的陆总真的很不一样。
“还有什么事？”他见助理还不走，出声问。
“没了没了，我现在就去忙！”
“哦对了！陆总，庄小姐说她临时有事，说要等明天再去医院。”
陆政闻言，沉吟了片刻，“知道了，你下去吧。”
随后拨通了电话。
他首先开口，嗓音悠扬平静，“出什么事了吗？”
“嗯，我有点事，走不开。”
“你应该比我更关心你爷爷，所以我尊重你的决定。”
电话那头沉吟了片刻，开口有说不出的沙哑，“允修，知雪她，她自杀了……”
陆政也知道她的事，抿着唇顿了几秒，“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吗？”
“没有，她……她的抑郁一直没好，是我大意了……我不该跟她发脾气说跟你结婚的……”
低沉磁性的嗓音哽咽着，这已经是第几次在陆政面前失态了。
不知为何她跟陆政讲这些困难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哭。
“陆允修，”她抽噎着问：“你会不会也觉得这是件很不齿的事情？你会不会也觉得我有罪？我这样的人恶心，就该死……”
“爱没有性别对错之分，在你建立在法律上理解认为对的事，它或许会收到非议，但绝对不是错的。”
庄意恬憋在心里的委屈倾泻而出，隐忍的呜咽像只受伤的小兽，“可是他们不明白呜呜……”
陆政合上书，摘掉眼睛，沉声说道：“发定位。”
“你来有什么用？你又不能让我们结婚呜呜……”
陆政哑然，在他脸上看到了吃瘪的神情。
“明天什么时候去见你爷爷？”
“还有爷爷，呜呜……我马上就没有爷爷了。”
“今天医生说，爷爷已经陷入昏迷了，现在去也不会有任何作用。”
“我已经安排了医生去诊治，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我怎么办……你说，要是爷爷走了，知雪还没见好，我想不开怎么办……”
陆政：“你还年轻，别做傻事，有什么困难还有我。”
庄意恬哭的更狠了，小小的身子缩在角落，漆黑的消防通道里声音好像幽灵。
陆政也没挂断电话，静静的听着。
“陆允修，有时候……你真挺像我爸的。”
他若有所思，开口：“你叫我干爹也行。”
庄意恬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
“你来的时候有没有跟支栀解释清楚？”
陆政：“没有。”
“为什么不解释？你有什么可担心的？有房有车有存款，娶十个支栀都够了。”
“还是说你在担心那件事？”
陆政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时机未到。”
她知道他身上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就算她作为从小到大的玩伴，也只知道个大概。
小时候陆政有段时间经常去华国，在最后一次回来，仿佛变了一个人，比起之前的沉默多了丝冷意。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人敢问。
“如果我幸福不了，看见你幸福，我也会落泪的。”
“谢谢，不过我幸福更希望你在笑，而不是哭。”
她微微抿唇，抽泣声也渐渐止住，望着远处呢喃：“什么时候我才能像你一样，撑起一片天，能做真正保护知雪的人……”
“自身强大才是对彼此最好的保护。”
从前他希望支栀一直生活在他的保护下，现在他觉得，让她吃点苦，让自身强大起来，比他保护来的要好一些。
其次，他的保护要找个合理的借口。
庄意恬没有反驳，只说：“别像我一样就行。”
“挂了。”
陆政：“嗯，有问题及时打给我。”
“知道了。”
相比干爹，陆允修对她而言更像是哥哥，宽宏大量会帮助她的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