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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夜里,男人靠坐在阳台的座椅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间夹着烟,袅袅烟雾之间,生硬的棱角镀了层隐约的神秘感。
恍惚间,那个踩踏着黑暗的修罗王跌入了凡间,成为平凡世界的普通人,是个有血有肉的俗人,七情六欲在他脸上浮现,他想着刚才那个女孩,满脑子都是跟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之所以不选择一开始跟她告白而是以上下级的身份相处,是因为她年纪太小,再者以她那会的想法,那么早结婚不是件好事。
他从前只想要保护她,可现在他想如果自己出了事情,她也能靠着自己保护好自己。
她去学枪射箭马术格斗等项目,他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喝酒是他不能有退步的。
无奈女孩每次都在他被允许的红线区来回蹦哒,让他很是头疼。
陆政深深的凝望着无边无际的夜空,黑的一点星光也没有,仿佛是将着夜色融入了眼底,没有波光,深邃如同万年古潭般死寂,平静到看不出任何情绪。
殊不知,一切都是被藏匿在万丈深海下的洪波暗涌。
一切都没有定局,明目张胆的给她爱意,对她来说只会是加速她遭殃的进度,这是下下策。
一夜过去,天灰蒙蒙亮,陆政身边的烟灰缸里满是半截的烟头,好像是一种怪癖,有的甚至没吸几口就碾灭了。
他是戒烟的,每次吸几口就碾灭,但没过几分钟又妥协,反复如此。
天亮,庄意恬打来电话,感谢他把这次的绯闻圆过去。
“真好,我觉得支栀以后嫁给你应该会很幸福,”庄意恬嗓音跟他的差不多沙哑暗沉,“等我爷爷去世后,我会尽快还你清白,一定不会耽误你的。”
陆政抿了抿唇,他不能更改生离死别的自然法则,只安慰道:“你不用想这些,照顾好庄爷爷。”
“我打电话来,还有另一件事……”
“你说。”
“爷爷想见见你,他也可能感觉到……自己不行了,所以……想要见你,把我交托给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陆政能听出来是极力克制的哽咽,嗓子沙哑的不成样子。
看看时间,古O洲是深夜凌晨。
爷爷身体一直不见起色,是她这辈子最为牵挂的事情。
因为父母双亡的她,是爷爷亲自带大的,身为庄家大小姐,很多事情都是责任会身不由己。
但庄意恬甚少有委屈自己的事情,除非是爷爷逼迫,这种情况只发生在陆政身上。
爷爷放不下她,想看着她跟陆政好好的,亲手把孙女交给陆政。
这次的见面,恐怕是最后一面了。
想着,庄意恬的哭声愈发的克制不住。
“哭出来会好很多,”陆政沉沉的说了一句,“都是兄弟,你跟我不需要这般隐晦扭捏。”
之前的庄意恬在陆政的圈子玩的很开,别人都叫她“庄男人”,也只把陆政当成兄弟。
闻言,她在那头忍不住笑了出来,混合着眼泪,哭不像哭,笑带着泪。
“好兄弟就赶紧回来!”
她有些忍不住哭,无助的道:“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允修哥……你说爷爷走了我该怎么办?”
“你都说了是好兄弟,我在别人敢欺负你吗?”这样一个女孩伤心的哭泣,陆政也忍不住安慰。
“可你总有不在的一天。”
“我会在此之前,给你找个好人家。”
一提到婚姻就跳到了她的红线区,微怒:“那是我长辈干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陆政:“从辈份上也好年纪上也罢,我都是你长辈,长兄如父,我当你半个爹也不过分。”
说出口的话让他忍不住眉头一皱,不由腹诽,这几天怎么总有这种想法从他脑海里冒出来?
“你少恶心人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庄意恬也不想多聊,奔着目的快速问。
“我现在就订机票。”
“晚上我去接你。”
“好,晚上见。”
古O洲。
庄意恬碾灭最后一根烟头,拨通了藏在黑名单里的号码,对面的女人很冷静。
“恬恬,你爷爷怎么样了?”
“就这两天了。”
“病情恶化的这么快?”
她沉沉的点头,“有一半是被气的,等陆羡昀再打电话过来解释时,已经没多少力气了。”
女人愤愤的说:“他俩是有病吧调查这些!”
“年纪轻,很正常,陆政是他们叔叔,陆家人护短,知道叔叔戴了绿帽子,调查这些一点也不奇怪。”
“你真的没有想过跟陆政真的结婚?毕竟像我们这样的不多。”女人问话的感情里带了一丝颤意。
庄意恬知道没几个人赞同她们的婚事,但她想的很明白,丘比特射箭的时候是蒙着眼睛的,所以真爱无关性别,她既是想要这个女人成为她的伴侣,就想好了要承受什么。
“我爱你,”庄意恬凝着夜空,“从把你从高架桥上拉起来的时候,我就想好了去福利院领养几个孩子了。”
一句话把回忆拉到五年前,对面的女人失声笑了笑,沉吟片刻,道:“我相信你,如果你敢辜负我,下一次在桥上,你就拉不住我了。”
一场女明星劝女大学生轻生的戏码,她因为生活的压力和惨境没有勇气生活下去,而庄意恬还是嚣张不羁的女明星。
跟朋友玩起了你追我赶的赛车游戏,正好看到了一个长相稚嫩,泪眼婆娑的女孩要跳桥。
她甚至连车都没停稳,直接冲了过去,及时地拉住了她。
见过了那么多双色欲熏心的眼睛,这双清澈的眸子直达她的心底。
她救起了她,那会的庄意恬一米七五的个子还不到九十斤,非常瘦弱,将一百多斤的慕知雪从整个身子悬空在高架桥边上拉起来。
当时的情景没人能感受,庄意恬不停的叫她不要松手,嗓子都吼哑了。
“当时我是被你吓懵了,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面对明星,我也很震惊,忘记了反抗。”慕知雪边回忆边说道。
庄意恬嘴角也勾出一抹浅笑,“幸好我是明星,不然你就没了。”
“之前幸运,认为幸好你是明星,”慕知雪抿唇,语气怅然:“现在我又贪心了,要是你不是明星该多好。”
闻言,双方都沉吟了片刻。
“你相信我吗?”庄意恬沉沉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