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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富贵在朝堂上的举动在家庭中也引起了一些小小的风波,赵文翔免不了要唠叨几句,在满清遗留下来的老官员当中有不少自命不食唐粟的清高之士,不过赵文翔现在已经是一心一意的为女婿的江山打算了,说到底这东西最后还是他外孙子的。\\Www。qВ5、COm\\
对于赵文翔的唠叨李富贵是能躲就躲,老爷子已经有八十了,李富贵也不想把他气出个好歹来。这一次主要的问题不在于长辈,真正的阻力是因为在李富贵的计划里王子和公主也需要与民同乐,这就需要在家庭里做做工作了。
李璹一向比较听父亲的话,所以他倒没有什么异议,再说他的小生在业余的圈子里算是唱的很不错,这位十七岁的小王爷在李富贵的影响下并无太多的等级观念,能够登台一展所长听起来倒也不错。
三皇子李珏和朝阳公主年纪都还比较小,李富贵准备让他们参加一些群体节目当中去。这一次虽然在议院的时候说的是唱一出大戏,不过那么多议员和官员,哪一出戏也用不着那么多人,所以大部分人只需要到台上表演一段节目就可以了,最简单的就属扭秧歌了,扮上之后上去扭几下应该就能交差。除此之外也会引进一些专业人员的节目插进这个元宵联欢晚会中,免得大家最后真的要往台上扔臭鸡蛋。
让李富贵有些头疼的是二皇子李琫,这个小子自从李富贵称帝以后就基本上没有和李富贵说过话,李富贵对于如何安抚家中的这个小革命党很是头疼。
实际上李琫这种个性的形成和李富贵有很大的关系,李富贵在日常生活中总是有蔑视权威的习惯,这很是对李琫的胃口,年轻人喜欢走极端,往往认准一个道理就不肯松手,对于共和理想的追求让李琫不能接受李富贵称帝的事实。
‘琫儿,你的小提琴练的怎么样了?‘李富贵在后花园的一个凉亭里找到了李琫,小伙子这段时间经常躲到这里在音乐中寻求寄托。
‘从来没有现在这么好。‘李琫硬邦邦的回答。
‘这我就放心了,你元宵节出个节目应当没有什么问题吧?‘李富贵笑呵呵的问道,还轻轻拍了拍李琫的后脑勺。
‘没问题,不过到时候我想弹钢琴。‘
‘你的钢琴水平好像不如小提琴把,我看你平时练的不多。‘李富贵有些奇怪。
‘我钢琴演奏的技巧当然远远不如小提琴,但是现在的我有弹奏钢琴的漏*点,我相信这可以超越一切技巧。‘
‘你这么有自信,那实在太好了,准备弹个什么曲子呢?最好还是通俗一些的东西。‘其实李富贵并不太介意李琫弹什么,甚至弹的好不好。
‘我准备弹贝多芬第三交响曲的最后一个乐章。‘
李琫的话让李富贵大吃一惊,虽然对于西方音乐他是个地地道道的门外汉可是也知道贝多芬的交响乐绝不可能由李琫弹奏出来,即便只是一个乐章。‘贝多芬的第三交响曲?你能够弹出那首曲子?‘
李琫并没有因为李富贵表现出来的怀疑而生气,他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是的,第三交响曲,因为我现在的心情与一八零四年的贝多芬完全相同,所以我相信我一定能弹好这首曲子。‘
对于李琫的大言不惭李富贵觉的很不可思议,即便是以皇子的身份去和贝多芬比肩也是让人很难想象的,甚至可以被视为恬不知耻。‘和贝多芬的心情相同?一八零四年的贝多芬怎么了,对了,肯定是聋了。‘
‘才不是呢!‘李琫对于李富贵的无知很是鄙夷,‘一八零四年贝多芬正在创作一首交响乐准备献给欧洲的解放者--拿破仑,可是就在交响乐快要完成的时候拿破仑突然窃取了法国革命的成果,作了皇帝,于是贝多芬立刻将总谱写有题词的封面撕下,并愤怒地高喊:‘这是一个独裁者!’后来出版时他将标题改为‘为纪念一位伟大的英雄而作’,和那个独夫在没有任何关系。‘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李富贵叹了一口气,‘我登基都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是绕不过这个弯吗?早知道就不介绍那么多进步书籍给你看了,我这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李琫哼了一声,‘所以我说我的心情和贝多芬一样呢,都是亲眼看着自己偶像的破灭。‘
‘我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中国一下子转入共和不那么容易,另外我把皇帝和议长的职能结合到一起也是为了加强民主建设,算了,不说了,这些东西你恐怕还弄不明白,毕竟年龄还太小,你目前的阶段应当说正是纸上谈兵的时候,要是真的涉及到实际问题的话就不是你能解决的了。‘
‘父亲想必不知道长平之败责任最大的是赵奢,赵括明明是将门之子,如果他这个父亲稍微用点心赵括怎么可能缺少实战经验,事实上他非但不去磨练这个儿子,反而完全不让赵括带兵,让他留在都城整天到处忽悠,这个陷阱本来就是他挖下的,他还作出一幅未卜先知的样子,真是好笑。‘
李富贵捻须而笑,‘你这么说好像也有一些道理,你的意思是要我也放你出去历练历练?你的年龄似乎还小了一些,想积累实战经验我看还是再大一些吧。‘
李琫耸了耸肩膀,‘随便你啦,最迟等到我成*人的那一天我就会离开这里。‘
看着李琫的样子李富贵决定换一种说法,‘我这个人一向喜欢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君权是至高无上的象征,但是兵家不承认绝对的东西,因为绝对的东西总会有矛盾,就好像上帝是无所不能的,但是他却不能创造出自己无法举起的石头。君权也是这样,你如果比他低那么即便发现了其中的矛盾也无能为力,但是当君权在你手中的时候那你就可以利用它的矛盾来创造出一系列让人啼笑皆非的东西,最终人们会明白把皇帝高高的举起是一件很无趣的事。‘
李琫并不怎么相信李富贵的话,“真的吗?那为什么还要弄一个太监来做管家,原来的老管家不是挺好的吗?新来的那个东方胜看起来就让人不舒服。”
“从人文角度来看你不应当歧视太监,至于宫中让东方胜做总管那只是一个政治上的协议,我想他不会在宫里待太久的。”李富贵的确有重新整合情报部门的打算,实际上情报部门的正规化的确是目前的一项重要任务,当年先后建立了好几个系统如果不整合到一起麻烦还大着呢,目前大特务里军界出身的大部分已经离开了情报系统,对他们来说把情报部门作为归宿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所以在这个过程中李富贵主要是针对韦昌辉的人马,这位北王在情报战线上干的还算称职,对特务头子的职务似乎也很满意,李富贵觉得他应该可以在整合过程中负起一半的责任,其他的力量整合起来新建一个平级的部门应该差不多,东方胜既然在这方面表现出很好的天赋李富贵打算让他试一试,这段时间李富贵仔细的观察了这个太监,诺大的皇宫在他的指挥之下很有章法,东方胜的自信确有他自己的道理。情报部门曝光率不高,如果是别的机关李富贵想安插一个人上去现在已经很困难了,不过这一块暂时还没有交到议会手里。
“我不是歧视太监,我只是反对你用太监。”李琫争辩道。
“难道你认为我用东方胜是为了张显皇室的威严,要是那样我为什么要到戏台上扮演孙悟空?”
“这个...”李琫想了想,“您的意思是做皇帝是为了反对帝制,难道您最终会放弃皇位吗?”
“这也不一定,”李富贵不打算将心中的计划拿出来和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讨论,那样的话很快这个家庭中所有的成员都会知道这一切,“但是我可以保证,未来的中国不会有一个独裁者。”
看着李琫心情开朗了许多李富贵也感到轻松了一些,当然他还需要劝说赵婉儿在戏里担任观音娘娘的角色,估计这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自从成为了母亲以后赵婉儿活泼好动的个性慢慢的都不见了,这一次想要她出来母仪天下肯定也要花不少口舌。
“管好孩子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李富贵在花园里散步的时候又想起了他的那位大女儿,一个女孩居然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海军军官学校这真是让人头疼,虽然因为历史的原因中国海军对女性的歧视并不多,但是女兵上舰仍然是一件很麻烦的事,这个时代战舰都还比较小,女兵在舰上的生活显然很麻烦,李富贵还不知道海望峰毕业以后该如何处理这件事,但是想要让海家的人不上船恐怕是不太容易。
组织一场大型的文艺演出自然会牵涉到方方面面,如果不算春节放假的时间李富贵只有不到一个月用来准备,幸好他并不是非常看重这场晚会的艺术性,当李富贵画上脸跟着一位老板试着演了一下孙悟空之后他才知道扮这个猴子究竟有多吃力。结果只好要求几位老板将戏里面的动作尽量的简化,同时为了吸引观众他又想办法加入一些其他元素,比如那一身毛绒绒的戏装看起来颇像猴子,而李富贵的表演也总是脱不了一些影视剧的影响。
当然扮演好这只猴子并不是李富贵的主要工作,作为这一出晚会的总导演他必须监督所有人的排练,同时还要严格控制扭秧歌的名额,朝中的文武虽然绝大多数都想着借春节的机会逃走,但是不到最后请假完成这一招仍有失败的风险,所以他们把在晚会中得到一个轻松的角色当作保险来争取,那样即便过节的时候请不到假也可以躲在人群中扭几下交差,相比之下要是被迫来上一段独唱,或者去说相声那时候恐怕只有自杀一途了。如果在任何一个正常的朝代现在已经有不知道多少耿直的臣子拿头去撞议院的台阶来阻止这件事,可是在新兴的二唐帝国竟然连一个这样的直臣都没有,后世的儒家将其视为李富贵最大的失败,可是兵家却认为这是一个伟大的成功。实际上这个时候大部分人虽然已经接受了二唐帝国的法统,但是很多人在心里还没有建立起对李富贵的忠诚,他们对这次活动的反对主要还是出于自身面子上的考虑,而李富贵的嫡系对他们大帅的疯疯癫癫早已习以为常,至于要他们跟着上台在他们当中的大多数看来倒不算什么,经过这些年的锻炼与熏陶这种面子上的东西在富贵集团的内部不被特别看重。
距年三十大约还有十天的时候各部委的大人们就开始跑门路请假了,在二唐帝国请消假是有很严格的规章的,议院因为过年的时候不开会所以议员们倒是不着急,可是政府机关就没有那么便宜了,虽然过年回籍探亲是一个很充分的理由,可是也不能把所有人都放走,一般说来最多也只有三分之一的人可以请到假,于是一张准假条就成为非常珍贵的过年礼物,上司往往把假条给那些自己最为赏识的部下,而得到假条的无不是对领导感激涕零。事实上领导同样也在求地位更高的领导能放自己一马,而李鸿章他们的假条就被递送到李富贵的面前。
“想逃跑?没那么便宜。”李富贵捏着厚厚的一沓请假条暗自冷笑,当然最好笑的还是曾国荃等三位省长,他们本来和这件事没什么关系的,可是因为过年进京来拉关系而被抓了个正着,现在整天哭着喊着要回去。
就在李富贵这边欢欢喜喜的准备元宵联欢晚会的时候奕欣在吉林却日渐消沉,这一天他会见了俄国特使,就双方的合作敲定了一些细节,俄国人目前还没有准备好,要到开春之后才能和新的中国政府彻底决裂,在此之前他们可以悄悄的进入黑龙江帮助奕欣做好战争准备,同时还会经由外交途径向中国政府表明俄国保护满国的立场,不过在做这一切之前俄国人狮子大张口,要求伪满国放弃一系列军政、外交方面的权力。
奕欣在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向俄国求援的意思,对俄国人的了解使得他很清楚请神容易可是要想把这帮瘟神送走就非常困难了,可惜的是现在的奕欣的话已经不能起到多大作用了。
在经历了这一次从奉天的死亡大撤退之后他们这些人对中原的敌意更深了,那路边上的累累尸骨都被算到战争发动者的头上,这些人跟随奕欣背井离乡、抛家舍业,现在他们追随的这位贤王忽然表现出了投降主义的苗头他们又怎么可能不怒火中烧。
实际上在北京的时候就有几个愣头青主张把北京一把火烧了然后再退到关外,不过这样的叫嚣那个时候没有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同,当时即便是准备退出关的满人也没有和南人结下死仇的意思,同时他们当中有很多人也觉得既然祺祥留在北京还是给这位皇帝留条退路为好。
不过等到李富贵悍然向他们发动进攻,这些中间派的幻想就破灭了,他们当中的大多数转为了激进派,当然也有一些人像奕欣一样准备接受失败的命运,只不过数量比较少。
在这种情况下奕欣成为政治傀儡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了,要不是因为俄国人就认奕欣他被除掉都有可能。奕欣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主持着伪满国的政权,这一年的冬天对满人来说很不好过,以往他们哪里遭过这样的罪,吉林一下子接纳了这么多人,越冬的食物立刻出现了缺乏,住的地方也很紧张,很多人甚至被安置在附近的军营里,这个时候就看出吃空饷的好处来了,不过那些王公贵裔住在这样的地方当然是一肚子怨气,特别是有些人虽然决心挑起满清复兴的重任可是却没有改掉以往养成的贪图享受的毛病,这些怨气最终还是会落到奕欣的头上。对此奕欣也没什么好办法,一方面照最低标准发给难民们口粮,另一方面对拿着猪食来评理的远房叔伯们陪着笑脸,他也承认那些咸肉就高粱面很难吃下去,可是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今年冬天就会经历饥荒,说不定死的人比大撤退还多,就算是这样配给奕欣还在为明年春天发愁,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俄国的援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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