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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贾府已有半个多月。
李府竹院内，赵阔坐在的石凳上悠哉的吃着冰镇西瓜，摇着扇子在阴影下乘凉。
罗二从屋内走了出来，说：“老爷，石袋拿来了。”
赵阔示意去给李恕绑上。
罗二说：“是。”
院子中央正扎马步的李恕，气喘吁吁的看着罗二拿着石袋走来。
罗二将石袋绑在李恕的双脚上，腰间还给系上石头垂直向下。
石头的重量坠着李恕的胯部连带大腿肌肉轻轻抖动起来。
豆大的汗珠，从头顶往下流。
罗二又将李恕的手腕绑上了石袋，不到一刻钟，李恕就一屁股坐到地上。
赵阔叫罗二将李恕移到阴凉地方，别晒死了。
李恕现在是一下子都不想动。
看着身上绑着的石袋，他挣扎了半天也没能起身。
“师父，你不是大儒嘛？老是让我练武干嘛？”
李恕大躺在地上问道。
赵阔摇着折扇挑起一块瓜皮，“嗖”一声糊在了李恕的脸上。
恨铁不成钢的说：“君子六艺，可听过？”
李恕摇动着脑袋，瓜皮掉落在地。
听到赵阔的话，说：“听过，礼、乐、射、御、书、数。”
“除了这些，君子还需五德四修八雅。”
赵阔边扇边说：“《周礼·保氏》曰，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
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御，五曰六书，六曰九数。”
李恕缓过劲儿来，慢慢撑起身子，翻了过来，改成了四肢着地。
赵阔心情不错，看着李恕笑说：“五德其一出自《论语.学而》。
子贡曰：夫子温、良、恭、俭、让以得之。”
李恕回道：“《论语.阳货》曰，恭、宽、信、敏、惠。
恭则不侮，宽则得众，信则人任焉，敏则有功，惠则足以使人。
师父何解？”
赵阔摸着胡子，笑言反问道：“汝而何解？”
李恕沉思一会，说：“弟子思之，当选后。”
赵阔问：“为何？”
李恕坐起身子，说：“《孟子·告子上》说，仁义礼智。
孔子曾将“智仁勇”称为“三达德”。孟子后将仁义礼之外加入“智”，称四德。
仁为首，君子欲仁，则必恭宽信敏惠。”
赵阔大笑说，：“善！”
李恕苦笑着摇了摇头，扶着旁边的石头站了起来。
撇了一眼罗二，还站在原地纹丝未动。
李恕不由感叹，好定力。
赵阔将折扇掩面，道：“你才不过刚开始，八雅你还得学上几门才可。”
李恕无语问苍天，师父自己拜的，苦是自己受的。
“八雅中琴、棋、书、画、诗、香、花、茶，你选几个，或者全学。”
赵阔说的幸灾乐祸，李恕心中苦笑不得。
李恕直起身子，抬脚一点一点挪了过来。
赵阔瞥了一眼，说：“坐吧。”
“谢师父。”
李恕想作揖，但手抖的举不起来，又尴尬的放了下来。
赵阔见此，嘴角上扬，眼中玩味十足。
“书诗二者都已学。八雅之中，以琴为首。琴为圣贤、君子之器。善琴者通达从容，故而先学琴。”
赵阔看着天边云彩，悠然自得的说。
弹琴？我会弹个棉花糖，给你吃好不好？我好累啊！
让我回去吧！不行不行，我就开个玩笑而已，可别让我回去，估计尸体都臭了…
李恕心里嘀咕，面上笑意不减的说：“谨遵师命。”
我能自己选吗？刚刚说，你选几个。反过来说，学琴。我有反驳的机会吗？
申时二刻，赵阔让罗二叫李恕来到院内。
李恕拖着疲惫的身躯，作揖道：“师父。”
赵阔说：“君子以佩剑。”
李恕道：“佩剑之风盛行汉，但现下也不…”
赵阔用折扇敲了一下李恕的头。
“你以为佩剑之人是谁？须得秀才功名才可。”
李恕揉了揉脑袋，闻言说：“秀才佩剑？我怎么没见过？”
赵阔又抬手说：“将手起开。”
李恕乖乖的放下手，垂在两边。
“啪”的一声，又是一折扇，李恕是敢怒不敢言，心中默默流泪。
赵阔打完心下舒坦，才又开口道：“当朝政策，秀才之名可游学四方，腰佩剑而示众，免徭役，唤奴婢，见官不拜，民见你需按见官礼对待。”
李恕一听，感觉好像是明朝的政策，但又不太像，真是东一脚西一拳的。
赵阔见李恕神游四方，将手抵在下颚“咳”了一声。
李恕当下回神赶忙摆正姿态。
“你可明白？”
李恕恭敬道：“是。”
赵阔望天沉思了一会，深吸一口气说：“众人皆读圣贤书，可独忘却，圣人也是一凡人。”
李恕大惊，自家老师可真敢说。
赵阔又说：“圣人之言，无所不及其用，你要仔细的学，可懂了？”
李恕作揖道：“是。”
赵阔吩咐罗二打了一套拳法，让李恕在一旁观摩学习。
李恕越看越喜欢，不由得跟着打了起来
可惜踢腿直不直弯不弯的，拳也是半出不出的。
赵阔见得了空闲，一早就坐在石凳上，手上扇着风。
微眯眼看了李恕和罗二一眼，悠悠的哼起了小调。
李恕虽然专注罗二的拳法，但也听到了赵阔的小调
心中只感，好生好听，下次可要问师父学来。
“罗二，你给他普及吧。”
“是，老爷。”
正在一边揣摩的李恕，压根没注意二人的对话。
认真的回想刚刚的拳法，仔细记住出脚收拳。
罗二见李恕差不多回神了，开口道：“拳法共分内家拳和外家拳。”
李恕点头表示知道。
罗二又开口道：“修行内家拳，大多以柔克刚，而外家拳，则是刚猛异常。”
李恕问道：“我知道太极拳和八极拳。”
罗二点头道：“少爷所知甚广。”
石凳上的赵阔来了兴致，问道：“恕儿，何时知道的拳法？”
李恕暗叫糟糕，面上恭顺的说：“在金陵偶然听得。”
赵阔依旧不依不饶，问：“在金陵哪？”
“回师父，在金陵夜市。”
李恕只能说，第一次到金陵的时候，毕竟除了罗二也只有林管家。
赵阔瞅了一眼李恕的身后，罗二摇了摇头。
“哈哈，你倒是会跑。”
李恕听闻心下暗想，幸好当时他们二人都被人给冲散了一会，不然就说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