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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影神枪(8)》第二十七回:踌躇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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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说到:万天霸死后,万行云发狂地使出浑身本领,就在被围攻之时,死地门最后一位长老宋嗣赶到。万行云趁势斩断归明通的双臂,方馨瑶也被宋嗣挟持,情势瞬间被逆转。

    姜峰此刻已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就算徐前龙和阎阔不说,他心里也清楚的很,今夜是覆灭死地门的最佳时机,倘若放过了万行云,他必定会东山再起,到时候就再也没有这么好的良机。可方馨瑶是自己的挚交好友,他更是答应一定要保护她周全。如果不放过万行云,就是对朝廷不忠;如果不救方馨瑶,就是对朋友不义。

    思量至此,姜峰不仅吐了一口鲜血,徐前龙见状,立刻输送内力给他,护住心脉:“你已经服下那药物,切不可再急火攻心,否则你将不久于人世。”

    “多谢前辈,我会控制自己的。”姜峰做了个深呼吸,说道。

    “馆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归兄弟如果再不止血,很可能有生命危险,方姑娘那边也是,那两个家伙是禽兽,他们决计不会放过方姑娘的。”鲁正焦急地问道。

    “好了,都别说了,今夜之事,一切后果由我姜峰一个人承担。”姜峰收回犹豫,径直了上前两步,接着说道:“万行云,你可以走,我今夜不杀你,你现在立刻放了方姑娘。”

    万行云冷笑道:“姜峰,你实力不如你老子,没想到头脑也这么笨拙,如今筹码在我手上,是我提出条件之时,你居然还跟我讨价还价?”

    “我不允许你侮辱先父,我爹实力如何,你心知肚明。”姜峰怒道。

    “我杀你父,你杀我儿,我们之间早已是不共戴天。”说到这里,万行云的情绪也激动起来。

    此时,长老宋嗣却在万行云耳边低语道:“门主,此刻情形对我们极为不利,若是意气用事,只怕日后再无复仇之机。”

    “哼,这个不需要你啰嗦。如今门中基业已毁,眼下该如何是好?”万行云心乱如麻,一时之间乱了方寸。

    “门主,只要这位姑娘在我们手上,他们就绝对不敢上前,不如趁此良机,咱们退回内城外围。那里有祁府尹和的兵马,加之刘公子也在,胜算自然是在我们这边。只要帮助丞相大人,上了龙位,将来重建死地门,自然不在话下。”宋嗣建议道。

    万行云何尝不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可此刻儿子已死,就算自己当上了武林盟主,天下第一,又有何用?万行云唏嘘不已,但此刻也别无他法,他微微点头,说道:“那好,就依你之言。”

    宋嗣挟持方馨瑶上前,高声说道:“招贤馆的混蛋们,如果你们不想这个花容月貌的丫头死在我手上的话,就立刻给我退到一边。否则玉石俱焚,大家同归于尽。”说完,他的匕首已经靠近了方馨瑶的脸颊。

    姜峰眉头紧皱,咬牙切齿。

    就耽误这么一会儿,宋嗣就用匕首在方馨瑶的右脸上轻轻划了一道小口子,那脂白如玉的脸蛋,登时流出殷虹的鲜血,他继续说道:“怎么样,我是不是在说笑,你们还需要再试试吗?”

    虽然方馨瑶是富家大小姐,可此刻受伤,她依然抿嘴不说一句话。她怕死,因为她还没能救出爹爹,哪怕只看他一眼;可她也不畏惧,就算这些奸贼毁掉她容貌,她也不会求饶一句。这份巾帼铮铮铁骨,让多少须眉汗颜。

    姜峰看到此状,立刻吩咐道:“徐前辈,招贤馆的众位兄弟们,都给我让开!”

    王奕新正从烈火熊熊的招贤馆内出来,他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单封给拦住,不让说话。本来满脸笑容,准备传来捷报的他,也感受到了此刻气氛的肃杀凝重,立刻收起了笑容。

    阎阔虽然秉公无私,但他也不想就这样看着方馨瑶被人折磨致死,他率先迈开了步伐,让出了一条路来。其他人见状,也只好跟着做。姜峰将寒铁银枪收起,走到了一旁。

    宋嗣小声说道:“门主,声东击西。”

    万行云忽然发难,他挥动起金刚宝刀,两道极强力的刀气挥出,招贤馆众人措手不及,急忙躲闪。徐前龙心中早已提前戒备,立刻发招迎击。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只听见轻功飞身的声音,万行云和宋嗣早已消失在众人面前。招贤馆让出的路,他们根本就不会走。

    姜峰猛地一拳捶在雪地上,忿恨地说道:“可恶!”

    “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就不要后悔,男子汉大丈夫,畏首畏尾的,像什么样子。”徐前龙批评道。

    “师父,死地门已经覆灭,我们已经完成了任务。”徐元长出一口气,说道。

    “哼,并没有,我的故人此刻还在京城之中,此刻非救他不可。”徐前龙坚定地说道。

    “师父,您一直在说您要去救故人,那位故人到底是谁啊?”徐元一脸茫然。

    “到时候你便知晓,现下不要多问。”徐前龙淡淡地说道。

    阎阔和胡冲赶紧过去,查看归明通的情况。阎阔立刻封住归明通的大穴道,给他止血,此刻已经没有双臂的他,江湖之中,再无“无影神拳”这个名号,不禁让人叹息。胡冲平日和归明通的关系最为要好,见到兄弟变成这样,他也不禁流出了泪水。

    “胡兄弟,从我们来到江湖的第一日起,便猜到了日后可能会面临这样的下场。兄弟如此,朝廷定不会辜负他的,你先带他找个客栈养伤休息吧。”阎阔把头扭向一边,不愿意多看,身为副馆主的他,心里何尝不痛楚。只是此时,已经没有了多余的心思去难过,毕竟皇城如何突破皇城的包围,营救皇上,这才是接下来的关键所在。

    王奕新飞身来到姜峰身边,问道:“姜峰,这回儿我可算立了功吧?你没白交我这个朋友吧?”

    “是,你这回儿的确帮了大忙。可惜,我的三条计策,终究还是有疏漏之处。”姜峰内心悔恨不已。

    “能够杀死万天霸,烧毁死地门,大家已经尽了全力。本来就是没有把握之战,能取得这样的成就,已是来之不易,你不能就这么堕落,要振作起来啊。你看看大家,都指望着你呢。”王奕新倒是一改往日的轻浮,说道。

    “是,我知道,皇上要营救,方姑娘的安全也要保证,万行云这个狗贼我也非杀不可。潇姑娘给的药,是有时辰限制的,我不能在这里耽误下去。”姜峰提起寒铁银枪,正色说道。

    碧晓萌咳嗽几声,说道:“你们这些大老爷们,还磨叽什么,再耽误下去,岂非前功尽弃?”

    姜峰摆了摆手,走到大家的中间,他停顿了很久,才说道:“各位兄弟,你们能来招贤馆,能相助朝廷,我真的很开心。可今夜死斗,我们也死伤惨重,接下来要去做的事情,极有可能丢了性命,我姜峰虽然是馆主,但是已经没有能力去保证大家的安全。所以,如果你们之中,有厌倦了这场纷争的,现在可以离去,我姜峰绝对不会怪罪于你。”

    阎阔听到他说这话,立刻说道:“姜峰,你怎么能擅自…”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姜峰厉声打断道:“够了,阎阔!”

    大家都被姜峰这一声命令式的语气给震住,就连阎阔都没有立刻回话,只是微皱了眉头。

    “朝廷危机,天下动荡,此乃国之大事。我辈虽是招贤馆之客,可也是江湖好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向往的生活和选择的权力,拿着国家大义,强行逼迫大家去送死,我姜峰做不到。各位兄弟,你们也看到了,高凌兄弟身首异处,归明通兄弟终身残废,我们现在也都受了伤,几乎已是强弩之末。我,姜峰,为家仇,也为朝廷,义不容辞,就算被千刀万剐,也不会退缩。但各位,你们还有的选择,如果想要离开的,现在就可以自行方便,我姜峰保证,绝对不会怪罪你们。”姜峰这番话,说的是义正言辞。

    在场的所有招贤馆的众人,都陷入了沉默,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江湖好汉,纵然是不会贪生怕死,可此刻已经没有了多少胜算,再往前,就极有可能是枉送性命,如此,如何不让人犹豫……

    欲知招贤馆是否分崩离析?

    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