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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在校门口之后,一连几天,程菲都没在学校见到过宋易,她也没有宋易的联系方式,补课计划暂时搁浅。
不过程菲最近也很忙,忙着适应新的环境和新的老师。而且老刁说,因为接下来有黄金周,这个月的月考会提前,让大家抓紧时间复习。
这是程菲来嘉誉的第一次正式考试,她准备的格外认真,连下午的课外活动都不出去了。而作为同桌,闵晓敏良心上过不去,只能陪着她坐在座位上刷题。
“我的男孩们还在球场上吗?”闵晓敏皱着一张脸,面前是数学卷子,心已经飞向了篮球场。
程菲正在解一道大题,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上面,完全不受闵晓敏的干扰。闵晓敏用头一下一下磕着桌子,“为什么学霸也这么卷?为什么?”
结果还是没被理。
“对了,我听九班的人说,宋易跟人打架,好几天都没来学校了。”
程菲列公式的手一顿,侧过头,“你说什么?”
“……”闵晓敏眨眨眼,“我说了那么多你都不理我,一提宋易你就有反应了,你还说你和他……”
没有一腿。
程菲有些歉意的看向闵晓敏,“我刚才是真的没听到,这个公式有点长,我放空了一下,才听见你在说话。”
“哼,你就是重色轻友。”闵晓敏也不是小心眼的姑娘,得了八卦,便兴致勃勃的和程菲分享起来。
据九班的同学说,上周五放学,宋易被十七中的一群小混混给堵了,原因好像是其中那个为首的小混混的女朋友前段时间跟他分了,分手的原因就是宋易。当时宋易就一个人,对方七八个人,惨烈程度可想而知。
程菲听完皱起眉,难怪这几天都没见他来学校。
整个晚自习程菲都有些心不在焉,直到下课铃拉响,程菲收拾好书包,和闵晓敏说了周末愉快,第一个就出了教室。
姚越泽在身后喊她,可程菲没听见。
走到八班教室的后门,程菲停下,往隔壁九班看了眼,唐钦还玩手机,程菲低着头,装作不经意的等在门口。
直到下晚自习的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唐钦才慢悠悠的走出来,跟他一起的还有一个那个戴着眼镜的男生,宋易那晚告诉她,他叫费南州。
见两人走出来,程菲没有贸然上前,而是停了会儿,才跟上去。
教学楼里已经非常安静,唐钦和费南州几乎是最后走的,刚下了一层楼,就听见一个非常轻的脚步声,每一步都稳稳踩在楼梯上。
唐钦响起昨晚看得恐怖片,噔——噔——噔——
他脖子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老费。”唐钦压低声音,扯了扯费南州的袖子,费南州是无神论者,抬头看了眼楼上,薄薄的镜片反出寒凉的光。
程菲跟到三楼的时候就发现人不见了,她站在楼梯口眨了眨眼,人呢?
“什么妖魔鬼怪!”唐钦从一旁的走廊冲出来,入眼便是个纤细窈窕的身影,女孩子软软的头发垂在肩头,清凌凌的一双眸子有点懵。
草!唐钦一个急刹车,差点摔倒。
费南州也跟了出来,看到程菲,还有点意外,“你在跟踪我们?”
程菲:“……”
“我……”程菲犹豫了一下,没兜圈子,“我只想问问,宋易到底是怎么了。”
唐钦:???
费南州微微挑了下眉,眼中流露出些许兴味。
“没……”唐钦正要豪气的说没事,却被费南州打断。男生扶了抚眼镜,“没来上课,听说有点严重。”
唐钦:?
那他妈刚才和他打游戏的那个逼王是谁?
程菲一听,皱起眉。闵晓敏说对方有七八个人,她就猜宋易肯定被揍得不轻。
宋家的事情她听说过一些,但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宋夫人在宋易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宋易说他现在是一个人住,但也应该会有阿姨照顾吧。
费南州像是看懂了她的疑虑,温声道:“你也知道他的性格,不喜欢被人管束,这次的事也有点丢人,怎么说呢。反正到现在,我们也没见到他。”
唐钦又是一个问号,你他妈在瞎说啥。旋即,他明白了,一定是因为那天在校门口程菲为难了宋易,费南州搁这儿吓唬程菲,给宋易出气呢。
不过,这小姑娘为啥突然这么关心他易哥?这是……也喜欢上了?
费南州的多少让程菲有点意外,“你们也没见到?”
“没。”费南州淡定的胡说八道,“宋易说,谁也不见,也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
唐钦:“……”
好家伙。
程菲的眉头越皱越深。
*
第二天便是周六,程菲昨晚一晚都没有睡好,总是响起费南州说的话——有点严重,不知道是死是活。
早饭过后,她收拾了一下书包,下楼。
楼下的客厅里,程显和郁秋苓正坐在沙发上聊天,见程菲下来,肩上还斜挎着包包。
“要出门?”郁秋苓问。
程菲点头,“约了同学去逛书店,午饭……就不在家里吃了。”
“要不要司机送你过去?”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过去就行。”
“好,注意安全。”
程菲出了门,看着手机里费南州昨天给的地址,叫了一辆出租车。上了车,和司机师傅报了地址,程菲才想起,她应该和费南州要一个宋易的电话,不然万一他不在家,她岂不是要扑个空?
宋易住的小区离蓝湾不远,十五分钟后,出租车停在单元门口,程菲付了钱下车。单元有门禁,程菲在门口等了好半天,才等到一个女人。
她跟着进到电梯,按下15楼。
宋易家在1502,程菲站在门口,深深吸了口气,才伸手按下门铃。半天都没有动静,程菲又按了一次门铃,不会真的不在家吧。
“哒——”门锁被旋开,深棕色的防盗门从里面被推开。
四目相对,两人都是一怔。
程菲穿着很简单的卫衣牛仔裤,非常学生的装扮,至于门里的宋易,一身黑色真丝质地的居家服,胸前的扣子开了两粒,露出一小片冷白的皮肤,像是故意在勾着人往里探。
程菲蓦地低下眼,不再去看。
宋易像是刚刚醒来,短发凌乱,眸子里明明有怨气,可在看到门外人的一瞬,悉数消散了。
“你……怎么来了?”
“我……”程菲握着斜挎的包包带,她也不知道她怎么来了,可能是担心他真的会悄无声音的挂在家里吧。
但这话说出来似乎不太好听,程菲咬了咬唇,“就……我给你带了测验的卷子,不是你说要我帮你补课?”
宋易:……?
不管怎样,人来了,那应该是就是听说了他的事,是……担心他?
宋易微微牵起唇角,把人请进来。
家里没有女孩子的拖鞋,宋易拆了一双新的男士拖鞋,深蓝色,程菲套在脚上,里面空荡荡的,感觉像穿了艘船。
就像宋易说的,房子就他一个人住,三室一厅,说不上收拾的多整洁,但起码不是单身汉的那种乱。
“你要喝什么?”宋易拉开冰箱问。
“白开水就可以。”
宋易:“……”
他家啤酒果汁饮料都有,唯独没有白开水。
“那你先坐一下,我去烧水。”
程菲点头,在沙发上坐下。
家里有了客人,又是女孩子,就不能随便穿着睡衣走来走去了。趁着厨房烧水,宋易拿了几样零食给程菲,都是前两天唐钦来他家带的。
“我去换个衣服,你……要不要看会儿电视?”
程菲连忙摇头,她又不是来看电视的,就是想来看看他怎么样了。
“好,那你等我一下。”
程菲点头。
宋易走进卧室,从衣柜里抽了件T恤和休闲长裤。手机屏幕亮起,是费南州发来的消息,他坐在床头,给他回复。
客厅里,程菲一个人规规矩矩的坐着,面前的茶几上放着零食,还有几张碟片,她仔细看了看,发现都是她没有听说过的外文电影,程菲不敢乱动,只转头打量着整个客厅。
木色的暖色调,给人很舒服的感觉。电视旁边的柜子上摆着一个力学曲线摆球,程菲走过去,指尖伸出,轻轻推了下最右端的小球,一排小球便开始有规则的运动起来。
程菲弯起眉眼,觉得有点好玩。
厨房里响起热水壶弹跳的声音,程菲往厨房看了看,又往宋易的房间看了看,他进去很久了吧,怎么还没出来。
程菲走过去,抬手敲门,结果手刚刚碰到门板,明明关着的门像是自己长了脚,直接往墙的方向贴去。
卧室的门大开,里面的光景一览无余。
宋易正侧着身,刚刚套上长裤,裤边上的抽绳都还没来得及系,垂在某处,一晃一晃,上身干脆是裸着的。
少年的身形并没有想象中单薄,手臂和腰腹绷着的肌理匀称,线条舒展。而最抓人眼球的,应该是小腹斜上方盖着的纱布,巴掌大的纱布,一看就是用来遮伤口的。
宋易穿衣服的动作一段,掀起眼皮看过来,便见程菲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口,连转身或者跑掉都忘记了,一双水润的眸子直勾勾看着他,浅红的唇微微张着。
视线相触,程菲蓦地回过神,“抱歉,我不知道……”
她连忙闭上眼睛,脚却像是定在了原地。
视线里一片黑,布料摩擦衣服的声音传入耳中,旋即是靠近的脚步声。程菲虚虚睁开眼,便见宋易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男生个子很高,这样的距离看下来,视线变得格外有压迫感,程菲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小步。想起他身上的伤,程菲的视线落在他胸口的白T恤上,旋即一点点往下移。
头顶蓦地响起宋易染着笑的声音,“再看,就得负责了。”
程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