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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发布通缉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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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佳禾愣愣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已经失去了灵魂,只剩下一具没有反应的躯壳。

    “都是你!”

    靳溪突然朝她冲了过来,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她嘶声力竭地冲她吼道:“为什么?叶佳禾,你告诉我,我们靳家到底欠了你什么?我哥哥那么爱你,你怎么能这样对他?你真的该死!该死的人,为什么不是你!”

    叶佳禾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任她打,任她撕扯。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地坠在地上,叶佳禾嘴角划过一抹凄凉的笑。

    她自言自语地说:“我也在想,为什么死掉的人,不是我?”

    “你装什么装?那你去死,你现在陪着我哥去死,去死啊!”

    靳溪拉着她,将她甩在靳南平的病床旁边。

    叶佳禾甚至不敢掀开那张白色的被单,她对靳溪道:“靳老师是为了保护我,该死的人,的确是我。”

    如果不是在最后一刻,靳南平用身体护住了她,现在躺在这里的人,就是她了。

    可是,他明明都已经喝醉了,他喝了那么多,为什么那样的时候,他还会做出这种选择?

    靳溪在一旁痛哭着道:“我哥哥到底造了什么孽?我爸爸还在国外,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叶佳禾,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啊!”

    随即,她撕扯着叶佳禾的衣服,无处发泄的般的道:“我恨不得你也去死,我真想杀了你!”

    陆景墨一直站在门口,刚才他没有上前阻拦,因为他知道,发生这种事,最难受、最愧疚的人是叶佳禾。

    他想,叶佳禾是宁愿靳家人打她骂她的。

    可现在,他实在看不下去,便冲上前,制止了靳溪,将叶佳禾护在了怀里。

    “够了!”

    陆景墨冷声道:“这种事情谁也不想发生,但他现在发生了,也不是佳禾造成的。我现在正派人追查凶手,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你?你凭什么给我们交代?”

    靳溪指着他们,恨恨地说:“全都是因为你们这对狗男女。都到了现在,你们居然还站在我哥遗体前搂搂抱抱,你们就不怕遭报应嘛!”

    一直沉默着的靳夫人终于开口了。

    她甚至都没有看他们,只是沙哑着嗓音,疲惫地道:“叶小姐,请你回去吧。我想在南平面前给你留最后一丝体面,他已经为你付出了生命,请你给他一个安宁吧。”

    叶佳禾的心传来剧烈的痛,如同被一只大手狠狠捏着,好像心都被揉碎了,血混着泪四处流淌,蔓延至四肢百骸。

    陆景墨也能理解靳家人的情绪,碰到这种事,又有谁能原谅?

    他护着叶佳禾,将早已麻木的她带出了这个房子里。

    叶佳禾却狠狠拨开了他的手,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这空旷冰冷的走廊。

    陆景墨便默默在她身后跟着她,只要她好好的,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他也很知足了。

    后来,叶佳禾走进了病房,将他关在了门外。

    很快,里面便传来叶佳禾低哑的吼声,伴随着哭声令人格外心惊。

    陆景墨无力的望着这紧闭的门,现在,他就连进去安慰她一下的资格都没有。

    这次的事,让他不仅震撼,更多的是懊悔。

    靳南平在喝醉的情况下,都护住了叶佳禾,用生命去守护她;而自己呢?

    自己却给了她这么多伤害。

    如果当初不是他一次又一次地相信汪柔,这女人怎么可能留到现在?又怎么可能有伤害佳禾的机会?

    陆景墨听着房间里传出的压抑哭声,心如刀绞。

    他给肖明打了个电话,低声吩咐道:“你这几天派几个人去靳家看看,如果需要帮忙的地方,记得帮一帮。还有,汪柔有下落了吗?”

    肖明气喘吁吁地说:“我现在正带人在云端会所,最后的监控显示汪柔被带到云端会所了。现在,我正在跟他们交涉,也已经报警了。”

    陆景墨的眼中浮现出一抹杀意,道:“一定要找到这女人!撞叶佳禾的那个车的车主找到了吗?”

    肖明叹了口气,道:“那个人不是个新手,应该是经常做这种事了。事情发生之后,最后的监控显示他去了码头,应该是已经偷渡走了。”

    陆景墨气得攥紧了手机,这汪柔到底还有多少秘密,还有多少恶毒是他不知道的?

    “那就盯紧了云端会所,一旦发现那个女人,立刻给我抓住了她。”

    陆景墨吩咐完,挂了电话。

    听着病房里的哭声渐渐小了,他才轻轻推开门进去。

    叶佳禾此时正坐在床边,望着漆黑的、没有一丝光亮的窗外,呆呆的。

    她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仿佛一片薄薄的蝉翼,纤薄得好像一碰就会碎掉。

    他走过去,沙哑着声音唤着她的名字:“佳禾,你不要这样,靳南平的死,不是你造成的。如果他还活着,一定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那我该怎样?”

    叶佳禾的嘴唇干涩得快要裂了,她无力的开口道:“你告诉我,那我该怎样?如果那天,你没有把两个孩子带走,我就不会跟你去陆家,靳老师就不会误会。”

    说到这儿,她的泪又无法克制地落了下来。

    叶佳禾极力地忍着,却浑身颤抖,从喉咙里发出隐忍的呜咽,“靳老师是带着遗憾走的。你知道吗?当时那种情况,他是用生命在保护我。而我呢?我跟你一起,把他伤得体无完肤!”

    陆景墨目光中泛起淡淡的悲伤,他承认道:“是,都怪我。每次,你遇到危险的时候,陪在你身边的人,都不是我。佳禾,你骂我、打我都行,不要这样折磨自己,好不好?”

    “打你、骂你?”她重复了一句,突然冷笑出来,道:“如果打你、骂你可以换回靳老师的命,那我大概会杀了你!陆景墨,我好累,真的好累啊!你走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陆景墨觉得,哪怕现在叶佳禾让他把命交出来,他都能答应。

    但是唯独离开,他做不到。

    她这个样子,他如何能放心地离开?

    陆景墨淡淡的说:“我就在外面,你有事叫我。”

    说完,他出了病房,将门虚掩着,方便看到里面的情况,生怕他想不开。

    就这样,叶佳禾一直坐在床边,维持着那个姿势,坐到了天亮。

    她仿佛一点儿也不困,也没觉得饿,她就这么望着窗外,恨不得将那黑色的天空盯出一个洞来。

    她的脑海中回忆着曾经的一切,与陆景墨的点点滴滴,与靳南平的点点滴滴。

    想着想着,眼泪就忍不住地往下落。

    陆景墨带给她的都是伤害与痛苦,靳南平是那个在她黑暗的时候,给他温暖、给他帮助的人。

    他最后,毫不犹豫地将命都给了她,可她却害死了他。

    叶佳禾心里默默念着靳南平的名字,自嘲地笑了笑。靳南平带给她的欢笑太多,这是她唯一一次为他流泪。

    她记得自己以前看过一本书,那里写着:女人会记得那个让她笑的男人,男人会记得让他哭的女人;可是往往女人最后总是留在那个让她哭的男人身边,男人却留在让他笑的女人身边。

    当时叶佳禾高中都没毕业,她很不屑地回味着这句话,从不觉得自己以后会变成书里的人。

    可终究,那个令她笑的男人,走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叶佳禾始终无法原谅自己,仿佛只有不吃不喝不睡,心里才能好受一些。

    陆景墨也一样没睡,他担忧的望着里面的小女人,再这么下去,她的身体也会垮掉的。

    黎明之时,肖明也过来了,眼底挂着黑眼圈。

    他道:“总裁,警察过去了跟我们一起,忙活了一夜,也没在云端会所搜到汪柔。这女人藏得太隐蔽了,他们已经发了缉捕令,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而病房里,叶佳禾站在门口,浑身发抖。

    汪柔,汪柔!

    又是汪柔!

    原来,这场车祸又是这女人的杰作!

    她从未有那么一刻,这么希望一个人去死!

    陆景墨吩咐了肖明一些事情之后,重新回到房间。

    他缓缓走到叶佳禾面前,柔声问:“早餐吃点粥,好不好?你总这样不行,吃点东西吧。”

    叶佳禾冷漠的眸光从他身上扫过,冷冷说:“不想吃。”

    陆景墨是知道她的性格的,而且,这时候,他也不忍心强求她。

    无奈之下,陆景墨只好让司机把冉冉和阳阳接到医院里来。

    病房外,两个孩子听说妈咪受伤了,格外紧张。

    陆景墨蹲下身,对他们道:“妈咪的伤并不重,但是她现在心情很不好,你们进去了要乖一点,好吗?”

    他在想,是不是看到孩子们,叶佳禾才会知道,在这个世上,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牵挂。

    她不能倒下,因为,她还有需要肩负的责任。

    叶佳禾听到声音时,冉冉已经小跑着奔向了她。

    见她头上缠着纱布,小丫头的眼睛瞬间就红了,心疼地说:“妈咪,你疼不疼呀?冉冉给你吹吹。”

    阳阳恨恨地说:“妈咪,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人敢让你受伤?你告诉我,你让爸爸去教训他!”

    叶佳禾望着这两个孩子,与陆景墨极其相像的孩子,她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靳南平满脸是血的惨状。

    都是陆景墨害的!

    全都是他!

    叶佳禾忽然推开了冉冉,道:“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

    仿佛现在,就连多看一眼陆景墨,都像是对靳南平的背叛。

    冉冉被妈咪推跌倒了,委屈地哭了起来,“妈咪,你怎么了?冉冉没有做错事啊,你为什么不开心?”

    两个孩子从没有见过叶佳禾这般模样,这么冷漠,这么疏远。

    陆景墨见状,慌忙将冉冉抱了起来,对叶佳禾道:“佳禾,你看清楚,这是冉冉,是我们的女儿!”

    “出去!”

    叶佳禾红着眼睛瞪着他,道:“这是你的儿子和女儿!陆景墨,你不是想跟我抢孩子吗?好,我不要他们了,我还给你!你带着他们,滚!”

    两个孩子听到叶佳禾这么说,全都吃惊的看着妈咪。

    难道,妈咪不要他们了吗?

    为什么,妈咪突然变得这么可怕,这么暴躁?

    陆景墨终于忍无可忍的呵斥住叶佳禾,他道:“你看清楚,这也是你的儿子和女儿。什么叫还给我?你是他们的妈妈,你必须承担起责任,振作起来!”

    叶佳禾没有丝毫动容,她甚至也不再避讳孩子们,直接问他:“这件事,是汪柔做的,对吧?陆景墨,如果不是你留那个女人在身边,如果不是你,今天靳教授就不会死!是你!是汪柔!是我们一起,害死了他!”

    陆景墨震惊的看着她,可他却无力反驳。

    望着叶佳禾这种近似于疯狂的样子,冉冉吓哭了,阳阳也跟着哭起来,道:“妈咪,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们呀!你不要丢下我们,妈咪!”

    “滚出去!不要再叫我!”

    叶佳禾眼中充满了恨意,指着门口,道:“陆景墨,带着你的孩子滚出去,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陆景墨怎么都不敢相信,叶佳禾竟然悲伤到连孩子都不要的地步!

    曾经,她是那么爱两个孩子。

    可如今,她居然说出了不要孩子的话。

    陆景墨这才知道,靳南平的死对于叶佳禾的打击,远比他想象的要深。

    虽然他理解叶佳禾的愤怒,可他还是心疼着两个无辜的孩子。

    因此,陆景墨迅速将两个孩子抱出了病房。

    冉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小丫头眼圈红的像兔子,抽泣着问:“爸爸,为什么妈咪不要我们了?”

    “乖,妈咪没有不要你们。”

    陆景墨亲了亲女儿,道:“妈咪她只是……她只是受了很大的打击。爸爸保证,她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刚才妈咪说的话,不能算数的,知道吗?”

    阳阳十分担忧的望着病房,道:“爸爸,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妈咪这个样子。”

    陆景墨眉宇间充满了惆怅,自嘲的说:“我也没见过。”

    他这才发现将两个孩子带过来是错了,不仅没有让叶佳禾振作起来,反而,还伤了孩子们的心。

    就这样,叶佳禾将自己关在房里三天,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只喝了几口水。

    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每天几乎都靠着营养液维持。

    陆景墨在外面陪她,也不敢贸然去刺激她。

    可终究,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第三天的时候,他走进病房,对叶佳禾道:“今天靳南平出殡,你去吗?”

    终于,叶佳禾空洞的眸子有了一丝反应。

    她强撑着身体起来,陆景墨立刻扶住了她。

    因为此时的叶佳禾,几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你要是去的话,先把饭吃了。”

    陆景墨立刻让护工将饭菜拿了过来,对叶佳禾道:“把这些吃完,我带你去。”

    叶佳禾还是恨他的,她瞥了他一眼,道:“拿走,我不吃。”

    陆景墨这几天被她弄的极其不安和担心,瞬间也失去了耐心。

    他冷声道:“好,你要是不吃,那你就一直呆在这里输营养液,直到你吃饭为止。可你要知道,靳南平今天就出殡了,你真的不打算去送他最后一程吗?你觉得靳南平拼死保护你,就是为了看你这样消沉,看你自暴自弃的过完下半生吗?”

    叶佳禾的眸中闪烁着泪光,脑海中又浮现出曾经靳南平的一举一动,音容笑貌。

    她缓缓拿起面前的筷子,开始吃起面前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