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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为毅哥哥的身世,我若戳破这层关系,毅哥哥便会遭人口舌。”
梁毅身世坎坷,若是和梁彩彩结亲,只怕是会落人口舌,成了世人所弃的攀龙附凤之人。
“这确实难办。”叶思漓诚实说道,话本子里没说这番情形该如何是好啊,梁毅如今仕途坦荡,若为情爱放弃无限前途岂不可惜?而梁彩彩乃梁府独女,更是梁海的心尖肉,梁海又如何舍得她跟着梁毅吃苦?
闻言,梁彩彩更是伤心得落泪。
梁彩彩本就生得好看,此刻她不似平常那般故意和叶思漓针锋相对,言语不自觉变得柔软许多,双眸泪珠滚落,轻声抽泣,真是我见犹怜。
“你别哭啊,事情总会有法子解决的嘛。”叶思漓无措地帮梁彩彩擦着眼泪,安慰道:
“若是你真心爱慕梁侍郎,又何必在意别人的看法?街头百姓多是人云亦云,他们何时真正在意过事情的真相?”
“梁侍郎虽然出身于普通人家,但他如今却是朝廷命官刑部尚书,他的成就哪一样是能随便得来的?”
“他既有能力护你,你便应该相信于他。”
叶思漓苦口婆心地安慰道,这法子确实有用,梁彩彩听得分外认真,最终十分纠结地问道:
“若是他对我无意呢?”
“???”叶思漓更是困惑,“你竟是单相思?”
这可更是棘手,叶思漓绞尽脑汁将自己以往看过的话本子全部过了一遍,试图从中学的一些经验。
梁彩彩伤心地点了点头,“毅哥哥他待我很好,可我知道他只是把我当成妹妹罢了,他若对我没有那种意思,我又如何是好?”
这题叶思漓确实会,话本子写了不少爱别离的故事,立马津津有味说道:
“这书上说‘女追男隔层纱’,若你真对梁侍郎有意,便要让他感受到你的真心,我相信你定是可以的。”
“……”
两人上午分明还针锋相对,互不饶人,此刻却互诉衷肠,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呐。
“没想到你竟有如此心得,真是小瞧了你。”听了叶思漓的宽慰,梁彩彩心情好了不少,好奇道:“光是说我,你和离忧公子又是如何啊?”
“阿忧怎么了?”叶思漓喝了一小口热茶,不明地问道。
“这些年离忧公子跟你是如影随形,京都何人不知你们感情甚好,况且他看你的眼神特别不一样,你可别想瞒我。”
叶思漓知晓梁彩彩定是误会了,立马解释道:“阿忧是我兄长,他自然待我好。今日天色已晚,阿忧还在外面等我,我便不同你多说了,改日再来看望你。”
说罢,叶思漓便起身出了屋,拉开房门,便瞧见顾离忧站在门口等着她。
将近腊月中旬,天气愈发寒冷,自梁府回来后这几日叶思漓又待在了府里不曾出去。
叶思漓将青珞拿来的暖炉放在怀里,独自坐在院中的秋千上发呆。
“郡主,今日午膳依旧去公子院中吗?”涣夏进院问道。
“照旧吧。”
每年这个时候,祖父总要去寺庙住上一段时间,说是去找好友叙旧,其实是去祭奠好友。而这一小段时间,便是她“肆意妄为”的好时机。
今日一早祖父便起身去了寺庙,府里只剩下她和阿忧。
她原本想叫上穆九风和萧灵几人前来一聚,奈何近日穆九风被家中二老盯着不让出门,萧灵和萧钰也被困在宫中,居然一人也来不了,真是可惜了。
叶思漓让涣夏从院中的桂树下挖出了一小坛酒,她便抱着酒去了玉澜院。
“白一,你居然不拉住我!”
叶思漓刚走到玉澜院便看见暮春从房顶上摔了下来,幸得暮春身手矫捷,轻巧翻身稳稳落地,刚落地手中的长鞭瞬间朝站在房顶上的白一扬去。
暮春的鞭法极好,此时长鞭已缠住白一的小腿,暮春顺势一拽,只见白一身形不稳也摔下了房顶。
“你怎么还耍赖呢?”白一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据理力争道:“说好了谁落下房顶谁便是输了,今日该你去做饭了。”
暮春也拍了拍衣裳,道:“你也落下来了,你去做饭。”
“暮春你又想耍赖,分明是你先落下来的。”
暮春面不改色,后退一步拉开与白一的距离,手中长鞭迅疾朝前扬去,“那就再打一架!”
果然女人善变,白一侧身躲闪,长鞭却丝毫紧逼而来,白一手中剑并未出鞘,两人又过了数招,暮春长鞭缠住白一手中剑,两人僵持不下。
叶思漓笑而不语,护好手中的酒径直走进了院子。
这两个人成天都在打架,他们原本是在玉笙院切磋的,而顾离忧怕他俩扰了叶思漓休息,便让他们到玉澜院来。
“郡主,你来啦。”
暮春见是叶思漓,立马松了鞭子朝叶思漓跑来,还不忘回头跟白一说道:
“我要陪郡主了,你还不快去照顾公子。”
“……”白一欲哭无泪,他家公子此刻正在厨房替郡主准备吃食呢。
叶思漓瞧着白一灰溜溜地去了后厨,对暮春无奈说道:“你啊,成天就知道欺负白一。”
“谁乐意欺负他了。”暮春收好鞭子。
平日叶仲尧不在府里的时候,叶思漓和顾离忧便喜欢自己随意做些吃食,而暮春和白一两人皆不会做饭,故而每次进厨房都如同上战场,他们非要一决胜负以此来决定谁去做饭。
“哇,这么大一桌子的菜,全是我爱吃的。”叶思漓看着面前一桌的美味佳肴馋得直流口水。
顾离忧刚一上桌,她便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鱼汤,味道十分鲜美,回味无穷啊。
“阿忧,这是去年我们埋下的桃花酿,你快尝尝。”叶思漓倒了两杯桃花酿,香甜扑鼻而来,惹人心醉。
顾离忧拿过叶思漓手里的酒坛,嘱咐道:“仅此一杯,不可多贪。”
叶思漓已是十分满足,乐意地点点头。
她幼时落了水,自后身子便不大好,平日倒也与常人无异,只是异常畏寒,更是极易感受风寒,故而每年冬日阿忧都会允许她少酌桃花酿以驱寒,却不允许她贪杯,说是醉酒易损阳气……反正她不太懂,不过阿忧说的都是对的,她只管听便是。
“这天寒地冻的,也不知道祖父到庙里没有。”叶思漓担忧道。
自她记事起,祖父便每年都去庙里,他本不是信佛之人,却能耐住孤独在庙里住上将近半月。
“祖父年年去庙里,你可知他口中的好友是谁?”顾离忧与叶思漓闲聊道。
叶思漓摇了摇头,这便是让她困惑之处。
祖父向来待她极好,几乎是事事顺从,不过唯独此事,她因着好奇问了多次,都被祖父搪塞过去,只说是多年前的好友的忌日,前去庙里是想陪陪好友。
今日有些暖阳,叶思漓用完膳便忍不住在院中小憩了一会儿,待她醒来时,脚边的火盆都快熄灭了,青珞正拿了少许木块前来添火。
“阿忧呢?”叶思漓起身问道。
“方才梁侍郎派人请公子去了梁府。”青珞如实答道。
“梁毅?可知是何事?”叶思漓心里觉得有些不踏实。
青珞添好火,将火盆放回了叶思漓脚边,答道:“好像是梁家小姐出了事,具体的什么事没有说。”
梁彩彩?叶思漓看了看天色,将近戌时,看来她的酒量确实不行,不过少喝了一些,竟睡到了现在。
待叶思漓赶到梁府时,梁毅神色一脸凝重,元木竟然也在?
她径直朝顾离忧走去。
“阿忧,发生何事了?”
顾离忧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跟她说了一遍。
今日梁海一早出了门,梁毅也在刑部忙着处理公务,梁彩彩本想趁着今日天气好,出去透透气,谁知在路上马儿突然受惊,在大街上横冲直撞,随后有蒙面人出现欲加害梁彩彩,幸得遇上了元木,这才救下了梁彩彩,而梁彩彩受了些皮外伤,加之受了惊吓,此刻处于昏迷。
“光天化日之下竟如此胆大妄为。”叶思漓只觉得后怕道。
幸得遇上了元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叶思漓注意到元木手里的东西,“元木,你手里拎的是……醉云楼的卤鹅?”
元木恭敬答道:“公子近来未能出门,想念醉云楼的卤鹅,特意让我出门去买,梁小姐是我在回府的路上遇见的。”
“我家公子特意嘱咐我前来郡主和离忧公子捎个口信。”
元木“咳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学着穆九风的语气有模有样道:“你去告诉他们两个,若是再不来捞我出去,我便要在府里长蘑菇了!”
“公子的话我已带到,告辞。”
叶思漓看着元木的背影,又转头看向身旁的顾离忧,想到穆九风说这话的模样,一时忍俊不禁。
“小姐醒了。”梁彩彩屋里的丫鬟来报。
梁彩彩如今受了伤,肯定不便更衣如何能见外男?
“你们在外等着,我进去看看。”叶思漓交代道,连忙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