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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山下竹林绵延数百里,一条大道连接山门,倒是说不清的壮丽,此时山下有一身着青衣头戴斗笠的人正在等待,踏上台阶便可见青城山的山门,两只石虎立左右,双目有神,宛若生物一般。
并没有见有何人守卫,只是一片宁静,王阴阳走下台阶看着那人,轻声说道:“你不应该来。”
来人轻声笑道:“怎么?是不是妨碍了你做这青城首座?今日便是当年所约定的时刻,出剑吧,我也想看一看你的风林之声,到底到达了什么境界。”说着将枪头对向了王阴阳。
王阴阳微微摇头道:“我已封剑,不会再出一剑。”
来人哈哈大笑道:“可笑,当年的王阴阳三剑破江,为何今日却要避之不见?你是在嘲讽我不成?”
一边说,一边向着王阴阳走去,神色也变了,变得寒冷。
王阴阳依旧只是平淡的说道:“我已封剑,你回吧。”
然后背过身去。
“呵呵,王阴阳,通宝真人,没想到这才短短十年的时间,你竟然变成了这样,你这样还谈何报仇?今日若你不出剑,那我便一人前往,我若是死了,那没有谁会再知道这个秘密了。”来人说道。
王阴阳双眼圆睁,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你当真要如此?当年之事就不能放下吗”?言语之间多了一丝颤抖,不像之前一般平静。
“放下?你能真正的放下吗?不要忘了她是因为救你而死的。”来人压着怒火说道。
时间仿佛回到了十年前,他们三人结伴而行,想要在江湖之上闯出一片天地,但很不巧,掉入了敌人的陷阱之中,其中也是唯一的女子为了救王阴阳而生死,王阴阳也想过要报仇,但却因为宗门中的事情而被召回,临危受命掌教之职,还被前任青城山掌教逼迫发下誓言终身不出青城山一步。
但现在却被来人所打破,原本王阴阳也想就此放下,但心中那被尘封了的牵念,却还是在此刻被唤醒,王阴阳看了一眼七十二道台阶之上的宫殿,又转身看向三十五道台阶下的来人,轻微摇头道:“问世间情为何物?见九州万方一线光景,天下一舞何等之风光,也罢,也罢,因果报应,因果报应啊。”说着缓步走下台阶,来至在山门处,踏出一步,心中似乎平静的许多。
“当年师尊闭死关,让我接任这青城首座之职,并发下誓言终身不得出青城半步,你今日来了,我便了却此劫,同你一同前去。”王阴阳缓缓说道。
“当真?”来人问道。
“这青城山也呆的时间够久了,是时候出去走一走了。”王阴阳说道。
来人摘下斗笠,露出了面容,有一缕发丝已经变成了白色,倒是和满头黑发有些不合,男子相貌英俊但有一股气息,使人不敢正视,男子便是枪仙——林秀。
“那青城山你准备如何?交给躲在暗处的老者?”林秀问道。
“原来你已经发现了,不过也是应该没有多少人能在枪仙身前暗中观察吧,您说是吧,师叔”,王阴阳说道。
“哎,还真是没劲。”一个老者自竹林之中跳出,看着二人说道:“在这磨磨唧唧半天,贫道都快睡着了,小子你就是新任的枪仙?看上去不太像啊。”老道打量着林秀说道。
林秀看向老道,欠身行礼道:“见过老天师,没有想到能在今日一睹老天师容颜。”
这老道便是青城山四位天师之一的其中一位,道号寂空,也是原本所定下的掌教,但喜欢云游八方,没有办法只能让黎蜀接任。
寂空看着林秀说道:“小子,让贫道看一看你到底有多少能耐,能被称之为枪仙?”寂空倒是着实有些不屑。
林秀也没有多做解释,手持沥泉枪,只是站在那里,便有一道威压向着寂空而去,寂空见状也没有退步,而是迎着这股威压而上,但还是可以看出有些小小的吃力。
片刻之后笑着说道:“不错,不错,有资格了。”
听到寂空这样说,林秀才收回了真气。
寂空说道:“青城山虽为道教一脉,但并未追求什么,只要一心向道在那也可以修行,近年来江湖原比之前倒是混乱许多,特别是长安城,你若真的要去,那便去吧,只要不死那你依旧是青城山的首座,若是惹了什么麻烦就没有必要回来了,但若有人欺负那便,以眼还眼,以牙还牙,青城山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的。师叔此番前去长安城,用不了几日便会,你可要早做打算,他回来若是不放你走,我也没有办法。”
寂空虽是这般说,但心中却不是这般想的,“你本身就牵扯其中,若是不断,与你日后修炼会更加坎坷。”
因果报应,当解便解。
“青城山这几年来很不错,你该交代都交代一声,然后就去吧,剑不是说封就封的,到了国子监待贫道向那几位问好。”寂空说罢,便消失在了原地。
“多谢师叔解惑”,王阴阳说道,然后看向林秀说道:“你就在此等我片刻,片刻之后便出发吧。”
林秀点了点头,虽然没有一战,但好歹还是说通了,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响动,侧眼看向竹林,轻声说道:“出来吧,跟了一路,真当为师眼瞎?”
“师尊。”绿衣男子走出行礼道,来人正是林秀的首徒——李凤。
“你当真要去,就不怕为师真的回不来”?林秀说道。
“师尊去哪,徒儿便去哪,几日前徒儿已经传书师弟,师弟也回了书信,现在正赶往长安”,李凤说道。
“哎,也罢,你就在这青城山中度过一夜,明日同赵天师一同去吧,为师路上还会有些私事,不然也不会绕远直接从琅琊到这益州府来。”林秀感叹了一声说道。
“徒儿遵令。”李凤说道。
“上去吧,通宝真人已经知道你来了。”林秀说道。
“诺。”
李凤对于林秀的话没有丝毫的违背,既然林秀已经同意他去长安,只是不同路但终将会在长安遇见,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回应了一声,行礼之后,便登上了青城山的一百零八层台阶。
林秀看着李凤的背影,心中顿时抽搐了一下,也不知是否是预感到了什么?但林秀也没有太过在意,只是站在山门,等待着王阴阳。
一旁长枪在此时动了一下,虽只是不到一息的时间,但还是被林秀察觉,他能够感觉到有人在接近,而且境界不低,至少也是半步神游之境,能够达到此境之人江湖之上除了各大宗门便只剩下一个地方了,而那个地方正是林秀下一站所要去之地。
“前辈看了这么久,想必是来青城山有要事,晚辈打扰前辈了。”林秀轻声说道。
王翁自竹林之中踏出,看着林秀微微一笑道:“一别江湖多年没有想到还能有如此奇遇,当真是稀奇啊。”
随即看向一旁的长枪饶有兴趣的说道:“金刚混金?昔年曾在琅琊见过此枪,看来你这小辈还是故人之徒?我听寂空之言,你是枪仙?”
“让前辈见笑了,不过只是虚名而已,在前辈面前称不上‘枪仙’二字。”林秀俯身说道。
“江湖上如何称呼,在老夫这便如何称呼,昔年在琅琊,此枪的上一任主人,独占六分枪劲,却终是败在了一个‘情’字之上,无颜登临抢到绝顶,你很不错。”
“不知前辈名号?”
王翁笑道:“不过是上一辈江湖之中还存世的一个老人罢了,你也不必在此等待,老夫上去之后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你便同老夫一起上去吧。”
“是。”林秀没有推脱,跟着王翁走上了山门。
王翁走到一半看了一眼这青城美景,随后笑道:“不愧是道门福地。”随后扬声说道:“老夫来访青城山,请青城掌教现身一见。”声音绵绵看似无力但实则隐含无形真气,青城山上下皆能听到。
林秀一震,没有七八十年的修为哪能发出如声响,这位前辈究竟是谁?心中不由得暗想。
青城山上,王阴阳转身看向山下,一旁的寂空说道:“不是找你的,去忙你的吧,只不过离开之事怕是要延后了。”说罢便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王阴阳看了一眼天空,随后掐指一算,微微摇头之后朝着大殿走去。
寂空来到山道之上,朝着王翁俯身行一礼说道:“没有想到先生驾临我青城,有失远迎,还望先生勿怪。”
“寂空真人?”王翁微微拱手说道:“老夫受青城山弟子齐门云所托,来拜访青城掌教,也来完成那三十年前没有比完的一场比武,不知青城掌教何在?”
“先生有所不知,师兄于两年前闭关,至今还未出关,青城掌教一职由我那师侄王阴阳代掌。”寂空说道。
按臻国律法凡江湖之大宗门,推选掌门之位当需朝廷备案,所以王阴阳只能够算是代理掌教一职,算不上真正的掌教。
“如此说来……”王翁摇了摇头说道:“齐门云可在?”
“前些日子贫道派他前往九江郡了。”
“九江?”王翁还要说什么却被一声打断。
“春秋剑神到我青城,贫道闭关有失远迎还望剑神勿怪,请剑神入青莲台,一刻钟后贫道便来。”声音苍老而有力。
林秀听过这个声音,自然知道他是谁。
王翁笑着说道:“倒是老夫打扰天师闭关了。”
“那里,贫道等这一日已经等了三十年了,剑神能够到来是贫道福分,还请剑神移步,师弟有劳你了。”
“是,掌门师兄。”寂空抬手结印行礼,随后又看向王翁说道:“先生请。”
“请。”
身后林秀此时也终于知晓王翁的身份,看了一眼手中长枪,无奈的摇头,心中道:“师尊啊,他便是你一直所言的哪位前辈吗?看来弟子今日有幸能够看一场仙人之战了。”
随后也跟着两人的脚步朝着上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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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