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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殿。
虽然是在平时,但是热闹程度可是不亚于重大节日,自然是要在太和殿举行了。
邢棒一行浩浩荡荡就到了太和殿,曹正淳接到禀报后,已经在殿外迎候了。
今日晚宴,地位高一些的嫔妃可是都到场了,对,现在准确的说这些后妃,都已经涨了辈分,成了太妃了。
“曹公公,人都到齐了吗?”
邢棒一边朝大殿走着,一边问旁边跟着的曹正淳,其她人也都一路随行。
这些人当中,也就拓跋柔然和南宫岚还有苏蓉儿,估计也就她们三个是第一次来这大虞皇宫。
崔黛眉和刘芷溪等一些刘理的家眷,作为皇家宗族,肯定是都进过宫的。
林素衣就不用多说了,邢棒第一次见她就是在寿宁宫,那时候的她可是挺着个大肚子。
然后两人一起在马车上的情景,邢棒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呢。
“回王爷,都到齐了,就等您和王妃们了。”
曹正淳回道。
“对了,陛下回宫之后,情绪怎么样?”
邢棒又顺嘴问了一句。
“反正没有在寿宁宫那么大反应了,王爷的话,应该也是听进去了。”
曹正淳微微一笑。
“王爷放心,有合适的机会,老奴一定会好好劝劝陛下的,相信陛下会想明白这其中的道理的。”
“嗯,好,陛下只要没什么大的情绪就好。”
邢棒点了点头,他原本就料定,根本不用交代,曹正淳也会想办法尽力解决这件事情的。
就不说曹正淳对邢棒的忠心了,就说对已经死了的刘显忠心,他也一定会尽全力去做这件事情的。
因为,只有这样,刘惠的皇帝才能稳坐,而且,只要有摄政王在,大虞的江山才会固若金汤。
这个道理,恐怕天下人心里都明白。
摄政王才是真正的当家人。
“摄政王到。”
到了殿门口,曹正淳大声喊了一嗓子。
“臣妾等见过王爷。”
两边坐着的二十多名嫔妃,全部起身欠身行了一礼。
这是规矩,太妃也没有他这个摄政王地位高,可以说,在整个后宫,也就萧后跟芳华还有刘惠,别人见了邢棒照规矩都是要施礼的。
邢棒扫视了下,随后就径直往里面走去了,这些太妃们也都坐下了。
萧后和芳华夫人同坐在最上面的主位上,刘惠坐在一边的位置上,主位旁边是分列着两个位置,那个空着的自然是留给邢棒的。
下首前排的位置,坐着虞夫人,高美人还有几个位份比较高的太妃。
然后中间空着的几个位置,自然是留给摄政王妃子的,万嫣然坐在后面比较靠前的位置。
邢棒早就有意给她进位的,可是被她给拒绝了,其实都已经是太妃了,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如今的万嫣然也根本不在乎那些,腹中也有了邢棒的孩子。
邢棒既然准备多子多福了,那自然是该有的都有了。
然后,邢棒带着郑秀君走上了台阶,两人就一起坐了下来。
拓跋柔然还有刘芷溪她们也都依次坐了下来,两个人一张桌子。
这太和殿主大殿,是国宴还有重大节日宴请群臣的地方,自然宽敞的很,足可以容纳上百人一点问题都没有。
“见过邢王叔。”
刘惠也象征性打了个招呼,小家伙还是有些城府的,虽然没有之前那般客气了。
邢棒微微一笑,“惠儿,可别先喝醉了啊,一会儿还有麻将大赛呢。”
“不会,朕酒量大着呢,一会儿先给邢棒王连干三杯。”
刘惠丝毫不弱的说道。
“惠儿,可不要逞能啊,喝多了伤身体。”
萧后一脸关心的说道。
芳华夫人多少心存愧疚,也没有多说什么。
“母后放心,孩儿没事。”
刘惠点头说道。
态度依然没有以前那般恭敬了,虽然不是他亲生母亲,这也恰恰说明,小家伙所痛恨的点在哪里了,是为他老子鸣不平。
萧后也没再多说什么,然后就是朝场中说道:“今日晚宴没有外人,这也是从北境归来,姐妹们一起用个晚膳。”
“大家都是自己人,哀家也不多说什么,一句话,今晚咱们一家人欢聚一堂,不用拘束,开心就是了。”
“来,咱们先同饮一杯,今晚的宴会正式开始,大家尽情欢愉就是了,也祝愿咱们大虞江山永固。”
话落,在场的人,都齐刷刷的举起了杯子。
“大虞江山永固!”
一杯酒下肚,萧后紧接着又说了一句。
“好了,接下来,就请大家尽兴吧。”
“邢王叔,这一向您劳苦功高,如果没有邢王叔的话,朕可能再也回不到京城了,也会有负父皇重托。”
有了萧后的话,场面都开始变得热闹起来,其实都是自己家人,也都很熟悉,自然没有那么多的拘束感。
刘惠刚才说了要和邢棒连干三杯,小家伙一点也不含糊,这就开始端起杯子向邢棒敬酒了,而且小话听上去说的挺漂亮。
但是,听上去有些扎心啊。
邢棒倒是无所谓,这些事情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反正该尽的心思,他是一点也没有少。
听上去最难过扎心的,莫过于芳华夫人,可是也只能默默承受着,孩子毕竟还小,大人的事情,又怎么能让他全部理解呢。
邢棒哈哈一笑,也随手端起了酒杯,“好小子,有魄力。”
“邢王叔,请。”
刘惠端起酒杯,就很豪气的一口给干了。
邢棒也是笑呵呵的喝了这杯小水酒,身后的婢女就又眼疾手快的,给两人倒上了一杯。
刘惠二话不说,端起酒杯,就又准备喝第二杯。
“臭小子,酒量见长啊,如实交代,是不是偷偷喝酒练了。”
邢棒一副开玩笑的口吻,该说不说,这小家伙很多性格,还真是随芳华夫人,很是让人喜欢啊。
当然了,这种喜欢起先是出于爱屋及乌,可是后来,邢棒确实是打心眼里喜欢聪慧懂事的刘惠,这孩子确实是招人喜欢。
就算这件事情出来,两人之间有了隔阂,邢棒心里依然如此。
说真的,小家伙要是没有这种血性,这种喜欢可能还真会打折扣,何况刘惠有这样的想法,倒是也符合常理,也是完全能够理解的。
“是豪杰必有真情,大丈夫岂无酒量!”
刘惠很是犀利的回了这么一句。
“邢王叔的这句话,朕可是一直铭记在心的。”
“好,很好,不管怎么说,也算本王没有白教你一场。”
邢棒发自内心的笑着,小小年纪能有这样的胸襟,也着实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恩怨分明啊!
小小年纪,也很谦逊,好的东西,不会因为个人喜好,把有用的东西弃之敝履。
如此胸怀,用于治国,也必然是一位有道明君啊!
邢棒当然高兴啊,他就算统一天下,也可没想着操心这些事情,都让这些小家伙去折腾吧。
他就在后面一边游龙戏凤,一边拖着底就是了,没什么大事,不要来烦老子。
未来大计,邢棒就是这样规划的。
过个三五年,不知道有多少龙凤降生,这可都是邢氏家族未来的希望啊。
白如霜离临盆不远了,邢棒的长子或者长女,就要诞生了。
再然后,那可就快了。
“邢王叔,请。”
刘惠举杯就要跟邢棒喝这第二杯。
“等等。”
邢棒示意了下。
“惠儿,你方才说,有负父皇重托,本王可是听着有些糊涂啊,你能说说,是如何个重托法吗?”
说着,邢棒还下意识望了眼曹正淳,后者冲他点头示意了下。
果然是,曹正淳是给刘惠说了一些事情。
也没什么奇怪的,事情都已经说开了,刘惠回去不可能不问曹正淳的。
显而易见,聪慧的刘惠能想到,刘显病重期间,作为最能信任的大伴,肯定有好些事情,是他所不知道的。
“这个,自然是父皇期望朕能成为有道明君,让我大虞江山世代昌盛。”
刘惠回道。
邢棒点了点头,“没错,这确实是你父皇所期盼的。”
“但是,这只是其中一部分,那么,惠儿,你有没有想过,大虞经历如此巨变,本王呕心沥血,力挽狂澜消除一切叛逆,这又是为了什么?”
“这个,朕已经知道了,是邢王叔没有辜负父皇重托。”
刘惠也没有迟疑,如实说道。
他虽然心里有怨气,很不舒服,但是并不糊涂,自己能当上这个皇帝还有能够坐稳,没有这位邢王叔,那是不可能的。
换句话说,如果邢王叔想要取而代之的话,那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说的不错,你父皇临终前是托孤于本王。”
邢棒一脸严肃。
“但是,本王实话告诉你,这只是其中很小一部分原因,甚至可以说是忽略不计。”
“有些事情你清楚了,但是有些事情,你不清楚……”
“今日本王就彻底解决你心里的疑惑,本王之所以这么做,最重要的原因是为了你的母后,道理很简单,本王想让她做一个幸福快乐的女人。”
“你母后为了你吃了多少苦头,因为你父皇的猜忌,何家满门被夷灭,你母后更是一度性命不保……这些事情,你也是清楚的。”
闻言,刘惠神情纠结沉默着,此刻的芳华夫人,已经湿润了眼眶。
“来,惠儿,把这杯酒喝了吧,本王不求你能理解本王。”
邢棒举杯示意了下。
“但是,你如果不能理解你母后对你疼爱之心,不能孝敬还有十二分尊重你的母后,老子大耳刮子扇你。”
说着,邢棒直接一饮而尽了。
这个时候,场面已经安静了下来,下面坐着的这些女人,除了一些后妃以外,这里面的事情,都是清楚的。
邢棒借今日这个场合自然有他的用意,也没有管下面安静的情况。
刘惠也没有回应,而是同样一口喝光了酒。
他虽然心里有怨言,可是心里还是很心疼他母亲芳华夫人的,也一直都是个孝顺的孩子,而且很多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但是这里面毕竟牵扯到他父皇。
重要的是,从小就接受很正统的教育,心里不可能没有想法怨言的。
邢棒紧接着说道:“当然了,惠儿,你父王对你的疼爱和期望,这点倒是没说的。”
“但是,你父皇刚愎自用,因为他的疑心重,不知道枉杀多少性命……本王希望你引以为鉴,不要被心里的妄自猜测或者仇恨蒙住了眼睛,只有宅心仁厚,英明的君主,才会受天下人爱戴,成为有道的明君。”
“多谢邢王叔教诲,朕谨记在心里了。”
刘惠心知肚明,这些话都是事实,而且还明白良药苦口利于病的道理,自然是很是谦逊的郑重点了点头。
“好,那咱们就干了这第三杯,希望你能自勉自强。”
然后,二人就把第三杯酒给喝了。
“曹公公,今日在座的都是自己家人,有些事情,是该让她们也都知道了。”
“是,王爷。”
曹正淳应声就走到台阶中间的位置,邢棒一句话,他就心领神会了,是想让他把先帝遗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而且,他还能领会到,这已经是不是不能说的秘密了,说出来,还反而有助于后宫的团结和安定。
因为,一切都归于邢棒一人了,那些太妃们心中也都有数了,一切都归于自然,那也就都能安分守己了。
“先帝临终前,不仅留下遗照,军政大权有摄政王一体节制,辅助少帝……”
“而且,还留下了密诏,那就是,有愧于皇后和芳华夫人,还有后宫中诸位娘娘,陛下临终明言,老奴就在旁边。”
“陛下言道:邢王弟,朕死之后,我子既你子,后宫之人,也全部拜托邢王弟照顾。”
闻言,邢棒会心一笑,不愧是在后宫待了大半辈子的老油条,刘显是这个意思不假,可是经他这么一说,说服力更强了。
听上去,就像刘显的口吻一样。
“各位太妃娘娘,这就是先帝留给各位娘娘的密诏。”
最后,曹正淳这么一说,一二十位太妃全部起身施礼,异口同声道。
“臣妾等,谨遵先帝旨意。”